對于李杰來說是新生活的開始,這哥們找了張行軍床睡在診所大廳里,估計翻來覆去的得失眠了。細心的張潔多拿了床毯子給他,讓他睡的可以舒服點。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看見他正在門口跟隔壁季老板娘閑聊。</br>
李杰仍舊是那身沿海集團的黑西裝打扮,整個人也算帥氣型男,跟冷酷的高順也有幾分神似。季老板娘似乎完全抗拒不了這種型的帥哥,眉開眼笑聊的很開心的樣子,李杰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在旁邊恰大好處的應付著。</br>
高順下樓的時候,季老板娘正在懷抱著男人的粗腰,還一邊嬌笑:“差不多二尺六的腰,老穿西裝熱不熱啊,我的店旁邊就是賣衣服的,一會姐陪著你過去買一身休閑的吧。”</br>
高順啞然失笑轉過頭去,心里突然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兩位要是能湊到一起也挺不錯的。李杰很尷尬的僵硬在那里,任由熱心的大姐在他身上比比畫畫,找個借口叫做量身定做。</br>
高順輕松的打個招呼化解了他的尷尬,想了一想讓他呆在診所里哪里都別去,等他做完手術回來,下午就可以出門了。</br>
上午九點,白云醫院。醫院里面還是很平靜的,很顯然沒有接到醫院要拆的消息,高順當然也不會說出來。</br>
在準備室換衣服的時候,一個助手好心的提醒他:“高醫生小心了,早晨上班地時候。我看見姓林的帶著幾個人來了,很鬼樂的樣子。”</br>
高順皺眉,今天的手術又是個復雜的大型手術,重癥風心病人二尖瓣置換聯合三尖瓣成形術,可不能有什么意外。想了一想還是準時開始手術,手術中意外發現三尖瓣無法成形。原因在于瓣膜嚴重增厚,卷曲。</br>
手術臺上幾個助手猶豫起來,如果是術前檢查沒有發現地話,那就只能是造影結果不精確的原因了,無奈之下臨時改為三尖瓣置換術,這也是百般無奈之下的最后選擇。三尖瓣置換是一種風險很高的手術。住院死亡率甚至超過百分之十,有資料統計這個數字大概在百分之五十上下。</br>
高順權衡利害之后,又跟同事們簡單的商量了幾句。只能切除后換個機械瓣了,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當天下午,病人死于多器官功能衰竭,這個身體實在是太老了。沒辦法支撐這么復雜的置換手術。</br>
病人家屬倒是挺平靜地,本來就是急診入院死馬當活馬醫的。高順自問已經盡力了,他就是再神也得有個范圍。手術小組的成員在陳蕓地病床前面簡單的的碰了個頭。為病人的死亡大叫委屈。</br>
很惋惜地口氣:“真是太可惜了。病人差一點就挺過來了。高醫生已經刻意保護過病人脆弱的右心房了,還是在術后產生了嚴重地并發癥。”</br>
高順正在皺眉看數據。如果硬要挑毛病的話.他對預激綜合癥等心電圖改變估計不足,當然這已經超出醫學范圍,上升到仍色子賭大小地階段了。</br>
陳蕓看了幾眼報告好心地勸他:“根據我的看法,感染性心內膜炎,很可能是術前就有三尖瓣贅生跡象,只不過是造影結果不明顯吧。”</br>
英雄所見略同,高順聽到這里舒服了點,抬起頭來輕一點頭,這么危重地病人這么復雜的手術,無疑會伴隨著超級風險,他確實已經盡力了。白云醫院的外科醫生們互相看了幾眼,一起安慰他幾句。</br>
高順習慣性的莞爾一笑,繼續低下頭去看數據,他當然不會這么容易就被擊垮,只不過以他的水平來講,成名以后就很少有病人因為術后并發癥死亡了,他還是想仔細的分析一下死亡原因。</br>
下午的時候病人家屬的態度突然變了,跑到外科辦公室大吵大鬧,還吵著要醫院方面按醫療事故處理,不然就要告上法院。高順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醫鬧事件,無奈之下試圖解釋幾句。</br>
沒想到病人家屬一口咬定:“我們是做風險性很小的三尖瓣成形術,沒讓你做危險的置換術,我們可沒讓你臨時改變手術內容。”</br>
高順恍然大悟是怎么回事,背后多半有高人指點了,不然不會說的這么頭頭是道。他還沒怎么說話,外科的幾個同事不高興</br>
站出來辯駁:“你們怎么不講理呢,不是告訴你三尖瓣已經保不住了嗎,高醫生是對你們負責才臨時做調整的。”</br>
病人加速多少有點心虛,卻還是堅持要做醫療事故鑒定,高順反倒很平靜了,鑒定就鑒定吧,也沒什么好遮掩的。幾個小時后就有人來調查取證,效率之高讓白云醫院的外科醫生們大感驚奇,以前怎么沒見過這么高的效率啊,問了幾句話又搜刮了一大堆手術數據,還把身為主刀醫生的高順叫出來問話。</br>
話問的還挺客氣:“臨時改變手術內容是誰的決定?”</br>
外科的人一起站出來想抗下來,被高順無所謂的擋在身后,一力承擔:“是我決定的。”</br>
對方滿意的點點頭,然后讓他準備好材料,明天會有人來聽他做辯護發言。高順想了一想點頭同意了,辯護發言這種東西還真是從來沒有寫過,可得認真點寫。收到消息的陳蕓掙扎著要爬下床,被幾個同事硬給攔住了。</br>
鬧了一陣子有人惹不住大暴八卦:“我跟你們說實話吧,這個鑒定組就是姓林的出面組織的,里面幾個人都半是同恩醫院的人友情客串的。”</br>
陳蕓很不滿的冷下臉來:“誰給他這個資格,組織這么一個不知所云的鑒定小組。我看不用理他,這種不知所云的組織對咱們沒有約束力。”</br>
這話說的也對,卻被那位知情者尷尬的解釋:“蕓姐,這個鑒定組好象是醫生無國界組織出面搞的……”</br>
高順干咳一聲轉過頭去,陳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有點下不來臺,她這才傷了幾天就大權旁落了,好好的一個醫生無國界人道主義組織,儼然成了林某人的得力幫兇。以前聽說過林則生是該組織本市第二號人物,倒是真把這件事給忘了。</br>
一個同事摸著腦袋汗顏道:“我怎么覺得又回到四人幫時代,紅衛兵小將搶班奪權那會了。”</br>
這么一說還真是挺形象的,旁邊有人暗中大使眼色,咱蕓姐可不是喜歡玩弄權術的人。</br>
陳蕓陰沉著臉色很歉意的樣子:“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明天等他們來了,我肯定會出面處理。”</br>
高順心說恐怕你想的太簡單了,你我都不是擅長勾心斗角的人,如果所料不差的話,就這么幾天的功夫,你的醫生無國界組織已經改朝換代了,再沒有人肯聽你一個女人家羅嗦。也挺佩服林則生的奇思妙想,居然會被他想出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來。</br>
灑然一笑把她按回床上:“還是我出面吧。”</br>
他倒是想接觸一下這個名聲在外的醫生無國界組織,除了陳大美女林大公子以外,還有什么出色的人物。</br>
旁邊有關系親密一點的,不忿的站出來抱怨:“這個組織早就變味了,姐,照我看咱們干脆退出這個組織投奔高醫生吧。高醫生,你的國際紅十字會組織應該能收留咱們吧?”</br>
高順啞然失笑不知道該怎么給他解釋,人道主義合作組織談什么你的我的,凡事涉及到權利和榮譽,多半也就變味了,還別說一個亞洲范圍內有影響力的醫生無國界組織,在國內連紅十字會都是職能部門,多新鮮啊,這也是他看不慣的地方。</br>
幾個同事總算逮到機會親自問他了:“高醫生,聽蕓姐說你在國際紅十字會組織里面,還是個大官?”</br>
高順意外之下看看陳蕓,病床上的冷美女精神已經好了不少,赧然之下低下頭去,原來平時這么冷的一個美女,也有這種大聊八卦的時候。同事們不依不饒的起哄,非讓他把履歷說清楚了,說不清楚今天就不讓走了。陳的病房里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大部分是外科的人在起哄,吵著要高醫生自報家門,自己人就不要玩神秘了。</br>
高順難得湊個熱鬧,給了他們幾個面子,呵呵一笑:“我算是五人委員會的第六人吧。”</br>
大家聽的一陣茫然,這又是個什么名堂,聽起來很嚇人的頭銜。高順的意思是,五人委員會每三年換一次人,他這個編外第六人反倒是終身制的。當然也不愿意解釋太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