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主封其子諶為北地王,恂為新興王,虔為上黨王。尚書令陳祗以巧佞有寵于漢主,姜維雖位在祗上,而多率眾在外,希親朝政,權任不及祗。秋,八月,丙子,祗卒;漢主以仆射義陽董厥為尚書令,尚書諸葛瞻為仆射。</br>
冬,十一月,車騎將軍孫壹為婢所殺。</br>
是歲,以王基為征南將軍,都督荊州諸軍事。</br>
元皇帝上高貴鄉公下景元元年(庚辰,公元二六零年)春,正月,朔,日有食之。</br>
夏,四月,詔有司率遵前命,復進大將軍昭位相國,封晉公,加九錫。</br>
帝見威權日去,不勝其忿。五月,己丑,召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謂曰:“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廢辱,今日當與卿自出討之?!蓖踅浽唬骸拔趑斦压蝗碳臼?,敗走失國,為天下笑。今權在其門,為日久矣。朝廷四方皆為之致死,不顧逆順之理,非一日也。且宿衛空闕,兵甲寡弱,陛下何所資用;而一旦如此,無乃欲除疾而更深之邪!禍殆不測,宜見重詳?!钡勰顺鰬阎悬S素詔投地曰:“行之決矣!正使死何懼,況不必死邪!”于是入白太后。沈、業奔走告昭,呼經欲與俱,經不從。帝遂拔劍升輦,率殿中宿衛蒼頭官僮鼓噪而出。昭弟屯騎校尉亻由遇帝于東止車門,左右呵之,亻由眾奔走。中護軍賈充自外入,逆與帝戰于南闕下,帝自用劍。眾欲退,騎督成亻卒弟太子舍人濟問充曰:“事急矣,當云何?”充曰;“司馬公畜養汝等,正為今日。今日之事,無所問也!”濟即怞戈前刺帝,殞于車下。昭聞之,大驚,自投于地。太傅孚奔往,枕帝股而哭,甚哀,曰;“殺陛下者,臣之罪也!”</br>
昭入殿中,召群臣會議。尚書左仆射陳泰不至,昭使其舅尚書荀-召之,泰曰:“世之論者以泰方于舅,今舅不如泰也?!弊拥軆韧庀坦脖浦?,乃入,見昭,悲慟。昭亦對之泣曰:“玄伯,卿何以處我?”泰曰:“獨有斬賈充,少可以謝天下耳?!闭丫弥唬骸扒涓计浯巍!碧┰唬骸疤┭晕┯羞M于此,不知其次?!闭涯瞬粡透?,-之子也。</br>
太后下令,罪狀高貴鄉公,廢為庶人,葬以民禮。收王經及其家屬付廷尉。經謝其母,母顏色不變,笑而應曰:“人誰不死,正恐不得其所”以此并命,何恨之有!“及就誅,故吏向雄哭,哀動一市。王沈以功封安平侯。庚寅,太傅孚等上言,請以王禮葬高貴鄉公,太后許之。使中護軍司馬炎迎燕王宇之子常道鄉公璜于-,以為明帝嗣。炎,昭之子也。</br>
辛卿,群公奏太后自今令書皆稱詔制。</br>
癸卿,司馬昭固讓相國、晉公、九錫之命,太后詔許之。</br>
戊申,昭上言:“成濟兄弟大逆不道。”夷其族。</br>
六月,癸丑,太后詔常道鄉公更名奐。甲寅,常道鄉公入洛陽,是日,即皇帝位,年十五,大赦,改元。</br>
丙辰,詔進司馬昭爵位九錫如前,昭固讓,乃止。</br>
癸亥,以尚書左仆射王觀為司空。</br>
吳都尉嚴密建議作浦里塘,群臣皆以為難;唯衛將軍陳留濮陽興以為可成,遂會諸軍民就作,功費不可勝數,士卒多死亡,民大愁怨。</br>
會稽郡謠言王亮當還為天子,而亮宮人告亮使巫禱祠,有惡言,有司以聞。吳主黜亮為候官侯,遣之國;亮自殺,衛送者皆伏罪。冬,十月,陽鄉肅侯王觀卒。</br>
十一月,詔尊燕王,待以殊禮。</br>
十二月,甲午,以司隸校尉王祥為司空。</br>
尚書王沈為豫州刺史。初到,下教敕屬城及士民曰:“若有能陳長吏可否,說百姓所患者,給谷五百斛。若說刺史得失、朝政寬猛者,給谷千斛?!敝鞑娟?、褚∪氚自唬骸敖討妓嘉趴嘌裕示以勸賞。竊恐拘介之士或憚賞而不言,貪昧之人將慕利而妄舉。苛不合宜,賞不虛行,則遠聽者未知當否之所在,徒見言之不用,謂設而不行。愚以告下之事可小須后?!吧蛴纸淘唬骸胺蚺d益于上,受分于下,斯乃君子之躁,何不言之有!”褚「窗自唬骸耙-⑺礎⒅芄所以能致忠諫者,以其款誠之心著也。冰炭不言而冷爇之質自明者,以其有實也。若好忠直,如冰炭之自然,則諤諤之言將不求而自至。若德不足以配唐、虞,明不足以并周公,實不可以同冰炭,是懸重賞,忠諫之言未可致也。“沈乃止。(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