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于歸,其他人都很忙,酒會過后,趙萱萱立馬非去了外地,吳虞開始接觸相關負責人,瞿揚依舊死磕那個磨人的游戲企劃。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點多,于歸很久沒有畫畫,警察那邊始終沒有傳來消息,襲擊她的人依舊逍遙法外,她不太敢出門,絕大多數的時間就是窩在沙發上看動漫,倒把身上的傷養了個七七八八。
午后的陽光很好,于歸起床,在陽臺上站了一會,蓉城快要入秋了,風里可以聞到涼絲絲的味道,是于歸喜歡的季節,因為這個季節里,有于歸很喜歡畫的紅楓。
舒展了下筋骨,于歸走進了許久沒進去的畫室,最近她都沒有接單子,不知道該畫些什么,她拿起電容筆搓著腦袋,瞿揚那半個腰窩就猝不及防的浮現出來。
于歸嘆了口氣,開始勾勒那個總是出現在她腦海里的上半身。
畫誰不是畫呢,于歸這樣安慰她的電容筆。
身體剛養好,她坐了兩三個小時就覺得吃不消了,草草的畫了這副圖,最后在眼角處點上顆若隱若現的小痣,就算完了。
但于歸看著這副成圖,突然就覺得很喜歡,這副練筆的草圖就被她保存了下來。
她活動肩膀,打開畫室的門走了出去,正在此時,電話響了起來,她走過去,看見來電顯示是瞿揚,接通,那邊立馬傳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伴著一個人紊亂的呼吸,于歸嚇了一跳,問道:
“你怎么了”
瞿揚喘著氣兒厲喝
“你去哪了!怎么才接電話!”
“我在畫畫”
“畫畫怎么就不能接電話了!”
“我……我進畫室不帶電話。”
那頭沉默了幾秒,半天才傳來一聲,
“靠”
于歸進畫室不帶手機,但她畫畫的電腦會掛上微信以便和客戶交流,這個習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但瞿揚并不知道,他只是想隨便打個電話扯閑,但那頭整整三個小時都是無人接通的狀態,他想起還沒抓住的襲擊者,不由得一陣陣冒冷汗,于是他開了自己的車跑過來,腦子里構想了各種最壞情形,結果鬧半天,人家其實只是在畫畫?
瞿揚車停在路邊,點了一支煙,無奈道:
“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又出事了”
一股暖意涌上于歸的心頭,她愣住了,手撫上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什么地方酸酸的。
“欸,你啞巴啦,手機沉嗎?帶畫室里費勁嗎?”
瞿揚連環輸出,他剛才真是被嚇懵了,一路上他腦海里總浮現出于歸頸子上那幾道深深的指痕,他真的害怕這樣的事情會再次上演。
“喂,沒信號嗎?我跟你說話呢,你……”
“謝謝”
于歸打斷了瞿揚,她的嘴角漾出笑意,透著這聲“謝謝”都帶著歡快的味道,瞿揚滿肚子牢騷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兒,再不能吐出一個字了。
今天的煙有點嗆,瞿揚咳嗽兩聲,
“那什么,我都快開到你家樓下了,干脆你出來請我吃飯得了。”
瞿揚隱約覺得今天的于歸心情不錯,他忍不住想見她一面,這頓飯拖拖拉拉半個多月,瞿揚覺得他不能再使那些保守套路了,畢竟還有個情敵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行,稍等我一會,我換個衣服”
于歸答應的挺痛快,看來心情是真的不錯,瞿揚裝模作樣的嫌棄道:
“行吧,別太久”
掛了電話,瞿揚不一會便開到了于歸家樓下,他下了車倚在車門上低頭劃拉手機,兩條長腿隨意交疊,襯衫的扣子解開兩顆,袖子挽了幾道,露出結實的小臂。于歸下樓時,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極有沖擊力的畫面。
她頓了兩步,沒有上去打亂這個畫面結構,直到瞿揚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
“干嘛呢,走啊。”
這個人要是個啞巴就好了,于歸不止一次這樣想。
“你想吃什么”
于歸爬上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瞿揚注意到這次她沒有再去后座,而是主動坐上了副駕駛,他按捺住內心的小雀躍,漫不經心地說,
“我啊,都行,要不就去那家日料店吧,味還不錯”
于歸點點頭,回憶起了那次在日料店里的不愉快。
路不算遠,兩人坐進包間,于歸把菜單遞給瞿揚,
“你點吧”
瞿揚心里樂的都快升天了,面上卻依舊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欠揍樣,
“這家可不便宜,你確定你請得起?”
于歸點了頭,
“我做畫手收入還不錯”
瞿揚一笑,真就壕氣的點了好幾個菜,
“喝什么酒?”
于歸搖搖頭
“不喝”
“那行,就先這些吧。”
服務員出去了,包廂里只剩下他們兩個,這氣氛就怎么瞅怎么尷尬。
瞿揚看了眼于歸的眼睛,嘖道:
“你怎么就愛戴那玩意兒,不難受嗎?”
于歸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眼睛,
“戴久了就習慣了”
得,又沒話題了。瞿揚支著下巴,絞盡腦汁想了半天,說道:
“唉,對了,前兩天我去參加于一個酒會,你猜我遇見誰了。”
于歸想了想,酒會……
“是趙萱萱嗎?”
瞿揚瞇起眼睛,
“還有一個”
于歸心里有不好的預感,她搖搖頭
“是安娜珠寶那個小少爺,叫什么來著,哦,吳虞,對吳虞,這名兒挺奇怪的。”
于歸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瞿揚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笑道:
“你說我,還能叫你給騙了,什么遠房親戚,扯淡。”
這是于歸的敏感話題,一提到這,她立刻豎起了所有的警覺神經,
“所以呢,你覺得我們會是什么關系”
瞿揚兩手交握撐在桌上,挑起眉毛,
“他在追你?但你不想答應他,對嗎?”
于歸一愣,差點笑出聲,真不該高估這位瞿總的智商,他對男女之間關系的猜測除了動物本能的求偶行為,就再想不出別的創意了,真是在燈紅酒綠里泡透了。
于歸輕搖頭,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喝口水,淡淡地說,
“其實,簡瓊教會我很多,”
她抬眼對上瞿揚的眸子,
“我不會再碰那個圈子里的人,注定be的劇情還是不要開始的好。”
瞿揚皺眉,
“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哪個圈子里沒有好人壞人,怎么就搞這種歧視了呢”
于歸低下頭,
“你不明白,不是圈子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瞿揚正想再為自己爭辯幾句,敲門聲卻不合時宜的響起,菜上來了,瞿揚看著一大桌子菜是一點胃口都沒了,他想,你狗日的簡瓊是給人造成多大心理陰影啊,連累到兄弟了啊喂。
于歸見瞿揚一副煩躁的樣子,又開口解釋,
“真的只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什么問題,仇富啊”
瞿揚沒好氣兒的回答,不耐煩的扒拉湯匙,于歸搖搖頭,
“不是仇富,算了,說不清楚”
這解釋起來可太簡單了,因為我是私生女啊,是你那個圈子里的人能開明大度到讓私生女進家門,還是哪位公子哥能愛我愛到撇家舍業啊。
但于歸沒法說,而且簡瓊確實早就將她折騰的心力交瘁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碰這么傷身的東西了。
瞿揚自然不理解這些,他只覺得這頓飯吃的真沒滋味,他這躍躍欲試的小火苗還沒等燃燒就輕而易舉地被于歸掐滅了,他也奇怪,他不是縱橫情場的浪里白條嗎?怎么一對上于歸,他是怎么都不對,怎么都不行,現在更絕了,直接判了死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