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探訪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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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段恩怨糾葛的往事，讓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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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懷明弘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在當晚醉酒的境況下跟款兒胡亂說了幾句。第二天離開家后，這件事就成了他心中一個隱秘的痛，每日里攪動發酵著，由這件事所引發的痛苦在不斷地膨脹，脹滿了他的心，卻無從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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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今日終于得以一吐心中郁事，向樂以珍說完之后，他就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伏在桌子上無聲無息，半晌沒有動。復雜的恩怨牽纏，樂以珍也不知道從何勸起，也只能靜靜地陪坐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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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一陣子，樂以珍方才開口說話：“你想弄清款兒的死因是嗎？我想我知道該從何處入手?！?br/>     </br>
    </br>懷明弘埋首在自己的臂彎里，嘆了一口氣：“我想弄清楚，可是我又不想弄清楚。一個是教養了我十幾年的奶奶，一個是我生身的娘親，搞清楚了，我又能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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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抬起頭，樂以珍在他的睫毛眼角處看到了濕濕的淚痕，她的心被他的眼淚打痛了，憐惜地說道：“我既然來了，你有什么話盡管說，我聽著就是。你想弄清**，我這里倒是有一條線索，如果你不想弄清楚，我們就這樣隨意地聊一聊。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款兒已經不在了，二少爺你要想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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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到這里，她想起款兒臨死.前喊她那一聲：“…告訴二少爺，我死得冤枉…”她的心窒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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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款兒的墳在哪里？你知道嗎？”懷明.弘吸了一口氣，鎮定一下，問樂以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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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個…我聽說咱家祖墳有一個.外圍墳場，專門埋葬進不了祖墳的偏室和未能活著生下來的懷氏后人，太太就將款兒埋在那里，具體位置…我沒去，不得而知?！睒芬哉溆悬c兒愧疚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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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也怪不得你，你才剛出月子，當然不可能讓你去.那種陰氣重的地方…這兩天我去看看款兒，我們主仆一場，她終究還是跟錯了人，被我累了*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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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什么時候去？我也跟去給款兒燒些紙上個香，我辜.負了你的囑托，辜負了款兒的信賴，什么也沒幫上，眼睜睜地看著她送了命，實在也是心中有愧?！?br/>     </br>
    </br>“你還是等過一陣子再去吧，你在安平，總有機會.去的…對了，你剛剛說是有線索，什么線索？”懷明弘此時已經鎮定了下來，語氣也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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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給款兒接生的.穩婆是西市的黃寅仙，陪守的大夫是春仁藥房的邱大夫，我想這兩個人當時就在屋子里，就算不是他們做的手腳，也該知道一些內情的吧？”即便懷明弘不回來追究這件事，樂以珍也打算有機會出府的時候，去見一見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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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懷明弘聽了她的話，沉吟了一會兒，然后站起身來：“我這就去問一問?！?br/>     </br>
    </br>“你等一下。”樂以珍叫住他，“你這樣單槍匹馬地去問，人家為什么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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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懷明弘思索了一下，對守在門邊的小廝說道：“拜托小哥兒去跟王爺說一聲，就說我有事相商，煩勞他回來一趟?！?br/>     </br>
    </br>那小廝一躬身：“公子客氣了。”然后轉身出門找朱璉廣去了。等朱璉廣回來后，懷明弘開口向他借人，朱璉廣一甩袍袖：“你干嘛不直接借我？我現在閑得很，我不比那些隨從們權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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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于是朱璉廣帶著他身邊的兩個****護衛，懷明弘和樂以珍跟隨著，先找那個穩婆黃寅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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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因為有樂以珍隨行，朱璉廣和懷明弘都沒有騎馬，三個人共乘一輛馬車。到了西市，隨從的護衛打聽到了黃寅仙的住處，馬車在狹窄的胡同前停住，三人下來步行，來到了那一處小院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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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護衛上前敲了門，是一個年輕的小媳婦來應的門，見到站在外面的朱璉廣和懷明弘，結結實實地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才開口問道：“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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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請問黃穩婆是住這里嗎？”樂以珍客氣地上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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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找我婆婆？她串親戚去了，不在家！”小媳婦又掃了一眼樂以珍一左一右的兩個男人，不耐煩地橫了樂以珍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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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請問這位小大*，你們家親戚在哪里？我們找黃媽媽有點兒急事，如果不遠的話，拜托你給指個路，我們這就尋她去?！敝飙I廣拱手為禮，笑盈盈地看著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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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小媳婦臉上當即笑開了花，從門內款款地走了出來：“這位爺客氣了，我婆婆是去蕪州串親戚，好幾百里路呢，爺有什么事？進屋喝杯茶，跟我說也是一樣的?！?br/>     </br>
    </br>“噢…那就不打擾了，等黃媽媽回來了，我們再來吧?！敝飙I廣臉上的笑容有點兒僵，縮回手里，當先轉身往胡同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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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就走了？爺貴姓？府上在哪里？等我婆婆回來了，也好給你捎個信兒去?！蹦切∠眿D眼巴巴地追了幾步，直到兩個護衛伸手攔住她，她才意猶未盡地停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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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跟在朱璉廣和懷明弘的身后，一邊走一邊忍著笑。快走出胡同的時候，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撲哧”樂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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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前面的兩個男人都知道她在笑什么，朱璉廣回頭無奈地瞅她：“有那么可笑嗎？你是不是沒見識過市井女子的潑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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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干脆放肆地笑出聲來：“趕情兒王爺見識過，怪不得被人那樣看著，也是臉不紅氣不喘呢，王爺還真是親民呢?！?br/>     </br>
    </br>懷明弘被她的輕松情緒感染，也笑道：“王爺這等貴氣灑逸，天下哪個女子見了會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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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還說人家?！睒芬哉渲钢鴳衙骱胄λ?，“你是沒說話，你開口說話了，那小女子一樣纏上你，你沒見她看你的時候，眼睛里都往外飛桃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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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懷明弘被她說得紅了臉，當著朱璉廣的面，又不好說話太隨意，一時竟被她噎住了。不過剛剛一路上的沉重氣氛，此時總算放松下來。三個人走到馬車邊上，上了車，又往春仁藥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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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因為春仁藥房離懷府太近，到了門口，三人也沒下馬車。護衛進去詢問，打聽到邱大夫今日在家休息，一行人又直奔邱大夫的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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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邱大夫還真在家里，但是一聽三人說明來意，當即就翻了臉，喊來他的徒弟要攆人。兩個侍衛無奈，只得亮出他們御前侍衛的腰牌，邱大夫才服了軟。可是他吭吭哧哧，只說款兒就是因為早產，又趕上她自己身體不好，大出血不止，所以才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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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朱璉廣見問不出來，對兩個親衛一擺手：“既然他不肯說，我們就帶他回王府慢慢問吧?！?br/>     </br>
    </br>邱大夫當時就傻了眼，想不明白一個不起眼的小姨奶奶的死，如何竟驚動了王府。不管怎么樣，一聽要拿他去王府拷問，他心里還是很害怕的，權衡輕重之下，當前保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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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于是他跪到朱璉廣面前：“這位貴人饒命，我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