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珍情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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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定兒聽樂以珍這樣問，臉上的憤恨表情更加深了幾分。她松開已經(jīng)被咬出牙痕來的嘴唇，抬袖抹了一把眼淚，回答樂以珍道：“確切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個(gè)老道在這里給老太太做七七道場的時(shí)候，不知道怎么就和老爺聊起招魂的事，他說他會(huì)招魂法術(shù)，能將逝者的魂魄招回來與生者相聚。我當(dāng)時(shí)聽羅姨娘說起這事，就覺得其中有玄虛?？墒抢蠣斔寄镄那?，真就讓那個(gè)云中道長施起了什么招魂法術(shù)。至于那個(gè)法術(shù)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我也不太清楚，因?yàn)槟莻€(gè)道士做法的時(shí)候，老爺只留羅姨娘和祿叔在屋里伺候，我們都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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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聽了定兒的這番描述，越發(fā)確定那個(gè)云中道長有問題。既然這里只有羅金英和懷祿知道實(shí)情，那么她也沒有必要問下去了，因?yàn)檫@兩個(gè)人都是唯懷遠(yuǎn)駒的馬首是瞻，懷遠(yuǎn)駒不讓他們透露的事情，他們倆個(gè)一句也不會(huì)往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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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云中道長多久來一次？”樂以珍一邊思索著，一邊問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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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道每隔兩天來一次，但因?yàn)槟忝扛粑迦諘?huì)來住兩天，所以那兩天老道一定不會(huì)來的?！甭犃诉@話，樂以珍冷笑一聲。她拉著定兒起來：“你現(xiàn)在跟我回去，我們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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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定兒卻使勁地拽著床柱，一邊流淚一邊哀求道：“二太太…我不想回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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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松了手，瞅著她問道：“.你無父無母，孤身一人，不跟我回去，你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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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提及此，定兒的眼淚流得更兇.了，“二太太肯放我離開，我心里就萬分感激了。我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讓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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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一時(shí)為難，坐在床邊上.思忖了好一陣子，嘆一口氣，問定兒：“不如這樣吧，我早答應(yīng)過小楊把你許給他，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回去，又不知道能去哪里，就由我做主，把你們的親事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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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太太…”定兒一聽樂以珍提小楊，渾身又抖了起來，“.還是罷了，我跟他沒有緣份，我如今這個(gè)樣子，還有什么臉面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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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一拍她的后背，很堅(jiān)決地對她說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cuò)，你是一個(gè)正經(jīng)的好女子，值得一個(gè)好男子來愛惜你，至于小楊的想法…我去問他，若是他對這事有一絲一毫的介懷，我也不能把你嫁給他。但是…如果他就是喜歡你這個(gè)人，根本不介意你的經(jīng)歷，你還愿意嫁給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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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定兒雖然一臉的猶疑，但表情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松動(dòng)，看向樂以珍的眼神也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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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也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收拾好東西跟我來。”樂以珍很堅(jiān)決地拽著定兒下了床，收拾了她的東西，拉著她出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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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臨出門前，樂以珍往東屋瞅了一眼，那里仍是靜悄悄的。她拉著定兒的胳膊，頭一次沒有跟懷遠(yuǎn)駒打聲招呼，就出了這座院子，坐上了馬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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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吩咐了車夫要去的地方，便靠在車廂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定兒抱著雙臂倚坐著，仍是惶恐不安的樣子，玉荷就坐在她的身邊，也不言語，只是細(xì)心地照顧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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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馬車靜悄悄地穿街走巷，大約半個(gè)時(shí)辰之后，來到了懷府的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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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懷府后身這條街，名叫忠順街。起這么一個(gè)名字，皆因這里幾十年一直居住著為懷氏服務(wù)的各等下人。百年懷氏，光是家生的奴才，就在府后住滿了一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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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的馬車在街尾的一間小屋前停住，她吩咐了玉荷幾句，便下了馬車，一個(gè)人走到門前，輕輕地叩了幾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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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進(jìn)來?！蔽葑永飩鞒鲆粋€(gè)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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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推開門，屋里的光線暗淡，她在門邊上站了一會(huì)兒，眼睛適應(yīng)了以后，才看清靠墻的一張方桌邊上，坐著一個(gè)人，手拿著工具，正在鼓搗一個(gè)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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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楊?！睒芬哉溥呎f邊進(jìn)了屋子，隨手在身后掩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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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太太？”小楊聞聲回頭，吃了一驚，慌忙站起身來。在轉(zhuǎn)身的一瞬間，他下意識(shí)地抬手捂住了自己右側(cè)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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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看看眼前的小楊，又想想外面的定兒，心里一酸。她也不等小楊招呼，自己撿了一張凳子坐下來：“我最近一直忙，也沒看看你的傷勢怎么樣了?！?br/>     </br>
    </br>樂以珍說這話，小楊將自己的右臉捂得更緊了：“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二太太不必?fù)?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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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也別站著，坐下說話吧，我今天來，也不完全是探望傷勢，有件事要與你商議?！睒芬哉渲噶酥鸽x自己不遠(yuǎn)的另一張凳子，小楊卻仍是站著，不敢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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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也不管他了，繼續(xù)自己的話說下去：“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一問你，你對定兒到底有多少情意？你是真心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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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當(dāng)…當(dāng)然。”小楊聽樂以珍提定兒，臉上有些沮喪，說話稍稍有點(diǎn)兒結(jié)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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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這是什么語氣？這么不肯定？你要是這個(gè)態(tài)度…”樂以珍作勢欲起身，小楊趕緊挪動(dòng)身形，攔在了門口：“二太太別誤會(huì)，不是我對定兒不夠真心，你看我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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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松了捂住右臉的手，微微將自己的右臉側(cè)向樂以珍：“你看…我已經(jīng)這樣了，定兒她…那么好的一個(gè)女子，我怕是配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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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這才看清小楊的右側(cè)臉頰，目光一觸，她的心里就一抽。在小楊年輕光潔的面容之上，從右耳開始到顴骨邊緣，在這一寸寬左右的面頰上，被燒傷的皮肉凹凸不平，呈現(xiàn)出一種赤紅的顏色，冷不丁看一眼，還是蠻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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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楊從樂以珍的眼中捕捉到了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驚訝，尷尬地再次捂住自己的傷處，苦笑著說道：“對不起，嚇著二太太了，我這張臉…我怎么敢讓定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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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張臉是為了搭救懷遠(yuǎn)駒而毀掉的，而外面那個(gè)女人，是因?yàn)樗藕驊堰h(yuǎn)駒而毀掉的。樂以珍支著額頭，一時(shí)之間心里糾結(jié)著愧疚與難過，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如何面對這一雙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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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是她的無言，卻讓小楊產(chǎn)生了更加深重的沮喪，他抱著腦袋蹲到地上去，悶悶地對樂以珍說道：“謝謝二太太來瞧我，您回去給定兒捎個(gè)話兒，讓她…讓她忘了我吧，找個(gè)好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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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楊說到最后幾個(gè)字，忍不住哽咽起來。樂以珍站起身來，走到小楊身邊蹲下去，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覺得定兒是看中你這張臉，才決定要跟著你的？沒了好面皮，她就不會(huì)喜歡你了，她是這樣一個(gè)沒有情義的女子嗎？如果在你心里，你們的感情這般脆弱，那么如果定兒出點(diǎn)兒什么事，你是不是也會(huì)這樣拋棄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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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會(huì)！我當(dāng)然不會(huì)！”小楊急著申辯，“不管定兒是美是丑，我都一樣的喜歡她?！?br/>     </br>
    </br>“不關(guān)美丑…”樂以珍決定跟小楊坦白地說，“我來就是跟你說這件事，定兒她出了點(diǎn)兒事，她覺得沒有顏面見你了。不過我覺得你不是那樣心胸狹隘的男子，我能感受到你對定兒的真心，我不相信你會(huì)因?yàn)槟菢拥氖露鴴仐壎▋?，所以我決定跟你談一談。如果因?yàn)檫@件事，你就放棄定兒，那么定兒的后半生我來安排，你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她了…在我說這件事之前，你要有一個(gè)心理準(zhǔn)備，想清楚再回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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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什么…什么事？”小楊這才明白樂以珍的來意，疑惑地抬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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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恩…老爺…他思娘心切，找了一個(gè)道士施什么招魂法術(shù)，弄得他神智不清，昨晚定兒鋪床的時(shí)候，老爺就沒讓她走…”樂以珍盡量讓自己的措辭柔和一些，盡量讓事情聽起來不會(huì)那么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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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楊當(dāng)然能聽明白她的意思，他驚愕地張著嘴巴，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樂以珍端詳著他的表情：“我今早去帽兒胡同，正趕上定兒上吊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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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楊“騰”地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沖到樂以珍面前：“她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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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看了他的表情，頓時(shí)放心不少：“當(dāng)然沒有死成，要是死了，我還過來跟你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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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楊放松下來，又緩緩地坐到地上去了：“二太太，既然這樣…按照府里的規(guī)矩，定兒豈不是要被送進(jìn)群芳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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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定兒當(dāng)然不愿意去群芳院，她的心意你最清楚?？墒撬裏o父無母，外面也沒有個(gè)靠頭，如果你嫌棄她，不肯要她了，那么我就安排她進(jìn)群芳院…你想一想，給我一個(gè)回話?！睒芬哉溧嵵卣f完，坐回桌邊，等著小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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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楊低頭思索了片刻，再抬頭看樂以珍時(shí)，一臉堅(jiān)決：“二太太，本來我是家生子，定兒被買進(jìn)來的時(shí)候，簽的也是終身契，我們對自己的事沒有什么自主權(quán)，今天這事，即便二太太直接把定兒送去群芳院，她和我都說不出什么來的。二太太能體諒我和定兒的心意，先來問過我，我心里著實(shí)感激不盡。我知道…那件事是個(gè)意外，不是定兒的錯(cuò)，她在我心里還是以前的定兒，我愿意娶她…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嫁我?！?br/>     </br>
    </br>小楊的話，聽得樂以珍心里一熱，眼淚差點(diǎn)兒流下來。她快步走到門口，伸手一推屋門，就看到玉荷扶著定兒，正靜靜地站在門口。門一開，定兒趕緊扭頭，靠在了玉荷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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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強(qiáng)拉著定兒進(jìn)了屋，將她送到小楊面前：“你轉(zhuǎn)過頭來，不要回避，這關(guān)系到你們倆兒的一輩子，你們都要想清楚。定兒，小楊擔(dān)心你嫌厭他現(xiàn)在的這張臉，你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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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定兒將臉一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小聲嘀咕一句：“誰在乎他長什么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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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就成了！”樂以珍一拍手，“那么我就做主，將定兒嫁給小楊了，今兒就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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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今天？”屋子里的其余三人都吃了一驚。樂以珍將定兒摁到凳子上坐好：“對！就今天！定兒不愿意回府里，她又無處可去，今天成了家，她不就有地方呆了嗎？怎么？小楊還要考慮幾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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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是！”小楊趕緊擺手，“當(dāng)然不是！就是…我什么也沒準(zhǔn)備，會(huì)不會(huì)太委屈定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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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當(dāng)然不會(huì)委屈你們兩個(gè)！”這個(gè)結(jié)果讓樂以珍感覺非常欣慰，她決定為他們倆兒做點(diǎn)兒什么，“定兒先留在這里，小楊要照顧好她，要是她有個(gè)閃失，我可不會(huì)饒了你！你們倆兒聊一聊，有什么心結(jié)都要在拜堂前解開…我和玉荷去準(zhǔn)備成親的東西，晚上就讓你們兩個(gè)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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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完，拉著玉荷往出走，到了門口，她又轉(zhuǎn)過身來：“定兒不介意這么簡單的婚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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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定兒今天早晨的時(shí)候，還覺得了無生趣，一心只想尋死呢，怎么也沒料到事情會(huì)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一步。她噙著兩汪淚水看樂以珍：“我當(dāng)然不介意，謝謝二太太的安排?！?br/>     </br>
    </br>“恩…”樂以珍感慨萬千，嘆息著說道，“其實(shí)婚禮的形式真的沒那么重要，下半輩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的婚禮倒是轟轟烈烈，可是你們瞧我現(xiàn)在…所以小楊一定要善待定兒，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欺負(fù)定兒，我一定先打死你?！?br/>     </br>
    </br>說完，她邁步出了這兩間小屋，上了她的馬車：“回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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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剛爬上馬車的玉荷愣了一下，“不是說去買成親用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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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先回府，把他們兩個(gè)的賣身契據(jù)拿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