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窺破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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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兩個石*之間由太湖石自然形成的窟洞相聯通，內里曲回環繞，彼此望不見。  可是聲音卻能通過那些孔洞鉆了過去。  因此另一間石*里的**女愛之聲，樂以珍聽得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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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懷靜雪的聲音她可以準確無誤地分辨出來，但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她卻聽著耳生。  不過從兩人說話的調調兒分析，那男人應該是懷府的一個下人，因為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討好著懷靜雪，象是在伺候這位姑奶奶吃飯一樣，時不時地征詢著她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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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雖然連女兒都生了，但是于男女情事上，她卻仍是茅塞未開。  記得在大學里的時候，周末有同寢室的腐女偷偷拉她一起看*片，她在影像放出來的前一分鐘，窘迫得不行，胡亂找了個借口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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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是此時，真人版的**片就在她的隔壁上演，懷靜雪那春情蕩漾的聲音鉆過迂回的太湖石窟洞，聲聲不落地鉆進樂以珍的耳中，聽得她面紅耳熱，心“嗵嗵”跳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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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緊張地盯著推車里的夢兒瞧，怕那高一聲低一聲的****驚醒了夢兒。  如果小家伙醒了，她才不會管隔壁是誰呢，不哭出來也會“咿呀”出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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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考慮過趁兩個人正熱火朝天的時候，從另一側出口溜出去的可能*。  如果是她自己，躡手躡腳地走出去，也許不會被發覺。  可是這里還有夢兒，現在抱她起來。  必醒無疑，推她出去，小車的木輪子在石板地上會發出“轱轆轱轆”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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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只能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祈求著兩人快些結束，祈求著夢兒睡得實沉一些，不要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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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是老天既讓她遇上了這種窘事，又豈會輕易讓她脫身？那邊一浪高過一浪。  快樂得像要**了，卻始終不肯去**。  這邊的夢兒終于經不起這么長時間的噪音滋擾。  動了動身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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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情急之下，拿夢兒當大人般，將食指貼在嘴唇上，沖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夢兒哪里看得懂？還以為娘親在逗她玩呢，很配合地“嘎”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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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隔壁那漸入佳境的聲音瞬間停止了，緊接著一陣慌亂的“悉索”聲。  然后是雜沓的腳步聲沖了出去，懷靜雪顯然在跑出去地瞬間絆了一跤，摔得輕輕“哎喲”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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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無奈地聽著兩個人跑遠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闔府之中，只有夢兒一個剛出月子地小娃娃，剛才那一聲屬于嬰兒特有的笑聲，那兩個人稍微有點兒腦子。  就能猜得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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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可真是她不找是非，是非打著燈籠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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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在那里坐著，想了好久，最后罵自己一句：又不是你做錯事，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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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于是起身，推著夢兒出了石洞。  往花園外走去。  她走的是離群芳院最近的那個角門，出了門后，沒走出多遠，她就留意到不遠處有一個青衣男子在注視著她。  她側頭望去，那人趕緊低頭，裝作走錯了路，折身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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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觀察他的背影，認出此人是料理懷府后花園四季的種植移栽事宜地懷亮，再仔細想想平時遇上懷亮時，他問候的聲音。  可不就是剛剛在假山洞里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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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定是懷靜雪吩咐他守在這里。  以確認到底是誰窺得了他們的秘密。  樂以珍一思及此，不禁有些惱火。  不過是非這種事向來是越理越麻煩。  樂以珍深深懂得這個道理。  于是她裝作沒事人一般，推著夢兒往群芳院回。  她知道懷亮并沒有走遠，一定在背后盯著她，然后跑去向懷靜雪稟報，告訴她確是群芳院的樂姨娘窺破了他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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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后懷靜雪會怎么樣呢？樂以珍從她平素行事作風判斷得出，她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小辮子揪在別人手中，從而斂氣息聲，對自己俯下身段。  她會想盡辦法妄圖彌補錯處，可她的辦法，通常是把事情搞得越來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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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想到這些，不禁頭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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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等她回到群芳院自己屋里時，奶娘見夢兒回來了，迎上來將她接走：“姨娘走了半天了，好好歇歇吧，五小姐我先帶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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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剛才的事還在樂以珍腦子里鬧騰，她此時也沒什么心思管夢兒，由著奶娘把她抱走，自己進屋坐在茶桌邊上，本來是口渴想喝杯茶，結果坐下來后，人就呆住了，想著心事，連茶都忘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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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定兒從門外走進來，見她托腮凝神，便坐在她對面，倒了一杯茶遞到她手邊上，出聲說道：“姨娘說是出去散心，我怎么看著倒象逛了一肚子地心事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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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回眼看她，輕輕地笑了一下：“闔府的人就你聰明，一眼就能將我看穿？你要說我有心事，我倒還真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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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定兒眸光一亮，湊近了問道：“姨娘肯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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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有什么不能說的？我滿心只想著給定兒尋一個悶葫蘆當相公，每天你對著他嘮叨個夠，到我這里話就會少很多呢。  ”樂以珍見她上當了，笑著打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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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定兒一下子紅了臉：“姨娘嫌我羅嗦，直說就是了，扯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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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笑了一下，端起茶來慢慢喝著，不再繼續捉弄她。  定兒本來想說什么的，被樂以珍剛說了嘮叨，張了張嘴又將話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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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說你嘮叨，連正經事也不肯說了嗎？”樂以珍看出來了，捏著茶杯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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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姨娘…二老爺剛剛回來了。  ”定兒還是沒擱住話，說了出來，“我剛剛去還冬兒姐姐地繡線，聽那邊的人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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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老爺？”樂以珍冷不丁地聽定兒提及二老爺，感覺像說的不是這家人一樣，“二老爺不是在yu女山修道煉丹嗎？怎么冷不丁地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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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聽說二老爺得知二少爺****病榻日久，心生憐惜，準備在二少爺生辰到來之前，帶著觀里的道士們給他做七七四十九日的消災祈福道場呢。  ”定兒將聽來的話學給樂以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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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老爺…跟咱們老爺關系怎么樣？這樣說來，他對二少爺很是疼愛吧？”樂以珍想起以前冬兒告訴她的懷府往事，心中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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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不是府里的家生丫頭，我進府的時候，二老爺已經出家了。  不過我進府這么多年，只是偶爾聽人提及給二老爺地紫微觀送香燭紙油地銀兩，除此之外，便很少有人提及他，連過年過節的時候，老太太都不曾派人接他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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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就是了！按照冬兒地描述，這位二老爺的娘害死了老太太的親生兒子，他在這府里怎么可能呆下去？又怎么可能有人會在年節的時候想起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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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心里這樣想著，口中卻說道：“年節是我們這些凡世俗人才喜歡討的熱鬧，二老爺已是方外之人，想來不愿意沾惹這些俗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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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定兒聽樂以珍這樣說，小心地開口說道：“姨娘…修仙十幾年的人了，突然關心起家中瑣務來了，而且尋這么一個借口，一呆就是小兩個月，這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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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雖然也覺得這位在懷府不受待見的二老爺突然回來，好象有些蹊蹺，不過她向來不愿意嚼舌頭說這些，一伸手制止了定兒的話：“離得再久，這里也是二老爺的家，他想回便回，關我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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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定兒本來想跟樂以珍湊個趣兒，八卦一下，結果話沒說完就被堵住了，便小聲嘀咕道：“是呀，這都是主子們的事，與我們下人是沒有絲毫關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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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兩個人正聊著呢，芹兒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姨娘！太太那邊小荷姐姐來咱們群芳院傳話，說太太剛剛兒踩著凳子從架格柜子上面夠拿東西，結果摔了下來，將腿摔折了。  得了信兒的幾位姨娘，正在往那邊去呢，姨娘也快些去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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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樂以珍一聽這話，立即站了起來，也顧不得換衣服，就剛剛逛后花園那一身，急急地向外走去：“怎么要太太自己拿東西呢？屋里沒有丫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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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出了門，她會上了尹蘭婷，兩個人搭著伴兒，一路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沈夫人居住的鐘慧院。  待她二人進了沈夫人的臥房，屋里坐著的站著的，已經擠了好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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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太太坐在床沿上，握著沈夫人的手安慰著：“傷筋動骨一百*，*且慢慢養著，府里的事有鳳兒在前面照管著，不行還有我呢，不用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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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沈夫人的臉色稍稍有些發白，想來斷了腿的疼痛不會輕的，她回老太太的話道：“弘兒的病還沒有完全好，他的生辰又要到了，這個時候我卻下不了床了，累了老太太，實在過意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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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這些做什么？”老太太臉兒一板，嗔了她一句，“你從那么高的凳子上折下來，這腿能接上就是萬幸了。  誰還能故意摔掉自己的腿來逃懶嗎？安心養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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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沈夫人諾諾地應了一聲，樂以珍卻從她的臉上，捕捉到一絲一閃而過的尷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