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看花解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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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太太小姐們要上山看花，說到底不過是折騰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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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府三房的太太少奶奶們、小姐少爺們，再加上一個老太太，總共三十幾口人，每人一架藤轎，氣勢煊赫地沿著青石鋪就的山路，往山坡上開得最密的那片凌霄花海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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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老太太的轎子一馬當先，身后陪著沈夫人和本次出游的主角人物懷明弘。 樂以珍的轎子跟在三老太太高氏的身后，這還是三老太太憐惜她昨晚一場驚嚇，在出發的時候，吩咐抬轎的婆子，讓樂以珍跟著她，不要落在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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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初夏的上午，太陽不是很烈，山風一吹，一股草木花樹混合在一起的大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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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已經很久沒有與自然如此親近了，涼爽的山風撫過她的臉頰，輕柔而舒適，一顆郁結的心也在聞到那清新的花草香氣之后，頓時舒解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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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夢兒似乎知道娘親此刻心事煩多，閃著晶晶亮的眸子，新奇地看著滿山的蒼樹瓊花、嶙峋怪石，乖乖地窩在樂以珍的懷里，不哭不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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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行了半個時辰，終于到了傳言中那美得不似人間的凌霄花海之中。 大家紛紛下了轎，只有老太太和沈夫人因為腿腳不便，仍然坐在轎子上。 懷明弘隨在老太太的身側，郭元鳳照顧在沈夫人的身邊，一路指點說笑著，先進了花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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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隨在三老太太的身邊，下了轎之后。 也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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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遠看紅云般絢爛地花海，進去就之后則是另一番景象。 在那翠綠的凌霄花樹上，朵朵凌霄花如天上的星星，開得繁密而熱鬧。 近處再看那花朵兒，竟然不全是紅色，橙紅、橙黃、粉紅甚至粉白的花瓣兒從嫩綠的花托中綻放出來，花心中嫩黃的********在山風中微微顫抖著。 婀娜而嬌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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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些尚未開放的桔色地花蕾，從紅色的花托里探出身軀來。 象一個個就要睡醒了地小嬰孩兒，讓人覺得隨時都會伸個懶腰打個呵欠，睜開眼睛，舒展出身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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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沉浸在這如夢幻境界般的花海之中，聽著身邊一陣一陣爆發的歡聲笑語，樂以珍竟也暫時忘記了昨晚那遭不愉快的經歷，逗著夢兒**花擷露。 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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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惜別人輕手利腳，她到底抱著一個孩子，沒一會兒就與大家拉開了距離。 她一看那些人都走遠了，摸摸額頭已經沁出了細汗，索*撿一處平坦的石塊兒，坐著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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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正拿著帕子給夢兒擦著沾在小臉兒上的花葉兒，突然頭頂上被什么東西觸碰了一下，抬手一摸。 竟然是一小塊兒褐色的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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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下意識地抬頭向上一看，一個綠綠地三角形小腦袋，正瞪著黑豆兒一樣的小眼睛，伸著細長的身子，在試探樹下面坐著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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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條小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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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女人天生怕蛇，樂以珍只覺得渾身一僵。 一種恐怖的酥麻感從心里只擴散到全身，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好保持著那個抬頭的姿勢，連脖子也僵住，不敢動一下。 只希望那條小青蛇以為她是塊石頭，失去了興趣趕緊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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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知纏在樹上那家伙不但沒有爬走，反而沿著樹干往下溜，眼看著就要爬到樂以珍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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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再不跑不行了！樂以珍雖然有點兒腳軟，但還是卯足了力氣，“呼”地站了起來，撒腿就往前跑。 一邊跑一邊向后看著。 總覺得那條小青蛇像追來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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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跑至一處岔路口，剛拐了彎。 就看到懷明弘獨自一個人，正好也走到這拐彎處。 見她跑得氣喘吁吁的，急忙迎上來問：“怎么了？有人追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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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聽他這樣問，心知是受昨晚自己遭襲事件地影響。 她抬起下巴指著身后，喘著粗氣吐出一個單字來：“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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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明弘聽說有蛇，探頭往她跑來的方向找去，也沒見蛇的影子，轉回頭問她：“哪里看到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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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緩了好幾口氣，方才說出話來：“剛剛我坐在一棵樹下歇息，樹上竟然有一條蛇，還要往我身上爬，可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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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明弘從她手中接過夢兒，溫聲安撫她道：“不用害怕，只有蛇怕人的道理，哪有人怕蛇的？你都跑出這么遠了，蛇還能跟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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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雙手得了空閑，使勁地撫著自己地胸口：“也不知怎么的，我越跑得快，越覺得那蛇就跟在我后面，這一通狂奔，累得我氣都喘不上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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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明弘輕皺了一下眉頭，看著她的眼神露出些疼惜來：“這可是觸了哪門子的霉頭？昨晚就驚了一下子，剛剛又嚇了一跳，接二連三的，哪有人經得起這樣嚇？回去一定要找大夫給你開副壓驚的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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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聽他提起昨晚的事，心里一沉，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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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這里一直擔著心呢，只是不好找你問。 剛剛看你落在后面好遠，我就想著回來問一下，昨晚…”懷明弘的聲音里透出焦急的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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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少爺。 ”樂以珍從剛才的受驚狀態中恢復了冷靜，對懷明弘說道，“昨晚地事已經過去了，該死地也死了，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倒是你這樣貿貿然地回頭來找我，讓別人看了不像樣子。 你還是先走吧，我跑得累了，在這里歇口氣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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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明弘對她的疏離態度并不以為意，輕輕地哼了一聲：“那樣地借口，騙我是不夠用的。 你不方便說，我也知道其中緣由，這件事以后我會留意，再有人對你不利，不管是誰。 我不會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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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聽了這句話，心里一陣溫暖。 從昨晚自己被懷亮襲擊開始，先是身體上的傷痛，接著是老太太地軟硬威逼，讓她受了傷害卻無處申冤。 那懷遠駒竟然輕易就相信老太太的謊言，相信了懷亮是見財起歹意。 雖然他陪了自己一個晚上，安慰得了她內心的恐懼。 卻安慰不了她內心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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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聽懷明弘這樣說，總算有一個人是知道她的委屈的。 讓她悶堵得滿滿的心開了一絲地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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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帶夢兒先過去，你隨后也趕上來吧，自己留在后面，仔細再遇上蛇。 ”懷明弘說完，抱著夢兒往隊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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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哎！”樂以珍追了他幾步，“你把夢兒留下吧，你抱著她過去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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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明弘卻早邁著大步走遠了：“我還不能帶我自己地妹妹玩玩嗎？哪有那么多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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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見追不上了。 停了腳步在原地歇了一會兒。 其實她抱著夢兒，早就累得胳膊泛酸了，沒有了那個小家伙，她著實輕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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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歇夠了，她一路欣賞著繁花美景，開始往人多的地方靠攏。 沒走出多遠去，一個小丫頭迎上她來：“姨娘在這兒呢，二少奶奶找你不見。 怕你迷了路，讓奴婢來接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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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感激于郭元鳳的細心，跟小丫頭一起歸了隊之后，親自到郭元鳳眼前兒，向她說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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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頭再尋夢兒，見懷天薇正抱著她。 坐在懷明弘的身邊，還有一個歡蹦亂跳的懷天蕊，唱著樂以珍教她的兒歌，逗著夢兒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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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見這兄弟姐妹四人呆在一起，氣氛還真是溫馨融洽，不由得笑了笑，由著他們哄夢兒，也不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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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日近中天的時候，老太太喊著餓，于是婆子們將藤轎抬過來。 接了一眾地主子們回了凈水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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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些平時日里最遠能走到二門的太太小姐們。 看花兒那一陣子的山路走下來，個個累得唉聲吁氣。 簡單地吃了齋飯之后，就都回自己屋里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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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因為有個小累贅，也著實累得夠嗆，爬**去，先是哄睡了夢兒，自己也很快睡著了。 昨晚驚嚇得沒睡好，再加今天一上午的乏累，樂以珍這一覺只睡到太陽西斜。 直到夢兒餓得難過，在她胸前拱來拱去，她才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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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坐起身來，將頭發隨便攏了一個髻，抱起夢兒來，掀開衣服喂她吃著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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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夢兒有了吃食，滿足得哼哼著，賣力地吸啯著奶水，吃了好一陣子也不松口。 樂以珍見女兒吃得高興，她自己也很開心，哼著歌兒哄著夢兒，竟沒有留意到有人已經進了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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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實懷遠駒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樂以珍的歌聲。 他默默地站了一會兒，輕輕地推開了門，便看到了那溫馨的哺育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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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沒有出聲，靜靜地立在門口，看著夢兒吃得開心。 不知道怎么的，那*露地因奶水而脹得無比豐滿的**，沒有勾起他的欲念，反倒勾起了他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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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想起了自己的娘親，那個遇人不淑卻從不自哀自怨的女人，靠自己靈巧地雙手，艱難地將他養大。 他小的時候家里那樣困苦，哪里請得起奶娘？想來自己象夢兒這樣大的時候，一定也是這樣躺在娘親的懷里，吃著她的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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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種回憶讓他的心里有些悵惘，有些酸澀，更將他沉積在心底的愧悔和遺憾勾了上來，他有些難過，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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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樂以珍聽到了聲音，回頭見是懷遠駒，一下子紅了臉，慌忙將**從夢兒的口中***，扯起衣服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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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遠駒知道她羞窘，本來想著出去回避一下，可轉念一想，這可是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好躲的？于是他舉步來到床邊上，側身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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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再一轉頭，看到樂以珍上身那件薄薄地白緞子春衫，被滲出地奶水浸濕后，緊緊地貼著肌膚，將她胸前蓓蕾的形狀清晰地勾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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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懷遠駒只覺得心里一熱，咽了咽口水，將眼睛別轉開去。 樂以珍見他那個樣子，自己低頭一瞧，趕緊將夢兒抱了起來，遮掩了胸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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