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把你從那兒拽出來,都是我不好。”何問君撓了撓頭,”剛才我見你聽的那樣認(rèn)真,一時吃醋……就……”
韓青歌看著何問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雖是寒梅臘月天,但韓青歌笑起來時,就好似有千萬朵梨花綻放開來,美的讓人眩暈。
“我是你的妻子,怎么會喜歡別的男人呢?”韓青歌調(diào)侃道。
“可若是有一天,你知道是我欺騙了你……”何問君低微的聲音讓韓青歌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看著韓青歌一臉疑惑,何問君寵溺的揉了揉韓青歌的小腦袋。”夫人這么說,為夫就放心了?!?/p>
不知道等到了那一天,他成功將韓青歌帶回秦國時,韓青歌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假的,還能否原諒他?
他現(xiàn)在最無能為力,也只能這般做的就是,努力對她好,希望在她懵懂天真的這段歲月里,能和他一樣,愛上這段時光。
何問君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卑鄙無恥。
“你在想什么呢?感覺你今天有點不開心。”韓青歌的感覺向來敏銳。
“沒事,你不是跟我說想看長安街上的花燈么?我?guī)闳タ窗??!?/p>
“真的?”韓青歌驚喜的想要跳起來,只是她現(xiàn)在易容成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人,萬萬不能做那樣容易暴露自己年紀(jì)的事情。
“我們走吧?!焙螁柧焓譅孔№n青歌的手,韓青歌有些不習(xí)慣的想要掙開。
何問君狡黠的眨了眨眼,道,”我們現(xiàn)在可是老夫老妻,牽手游花燈,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么?”
韓青歌思慮了一下頭垂了下來,任由何問君牽著她的葇荑,幸虧臉上還糊著易容用的黏土,不然只怕被何問君看到自己那張羞紅的臉。
其實,她還是不喜歡與何問君過于親近。
但卻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長安街上的萬千燈火盛放,童趣可愛的蛋殼燈,祈禱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稻草燈,華貴非常鏤空雕金花的鳳凰燈。直看的韓青歌眼花繚亂。
何問君的眼中卻是若是有朝一日秦國鐵騎踏破那燕國門關(guān),將這般繁華盡收于手下,秦國地處貧瘠,長年處在冰天雪地的寒冬。
要是青歌有一天能全心全意的輔佐于他,到時將那可以造成石破天驚爆炸之物的制作手法告訴他,他就……
“問君,你快看,那邊有藝人在表演呢!”韓青歌興奮的拽著何問君的胳膊晃了晃,”我們快去看看吧!”
何問君被韓青歌一路拽著跑向那已經(jīng)被包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但是眾人都在看精彩的表演,對這對時至中年的夫婦反常的舉動并沒有注意到。
站在最中心的是三個作小丑打扮的人,兩男一女,一般的小丑都是侏儒或是后期殘疾,形容以扮丑維生。
這三個卻不然,男子高大,女子嬌小,容貌精致秀氣,臉與渾身都繪制著奇怪的圖騰。
只見兩個男子一左一右拿著火把,一吹氣就吹出了熊熊烈焰,女子翻身一頭猛虎,猛虎呼嘯,讓人為之膽寒。
只見猛虎像沒有一絲害怕一般,飛身馱著女子一下躍過火圈,引得周圍人一片拍手叫好。
甚至有不少男子大喊道,”黑玫瑰!我們愛你!”
被稱為黑玫瑰的女子神色冷淡,矜持的鞠了一躬,但她的目光卻像利箭一般,準(zhǔn)確的穿過前面的人刺向同樣聚精會神叫好的韓青歌。
“不好?!焙螁柧档啦缓?,不知為何,這個江湖賣藝的女人給了他非常不好的預(yù)感。
“他們好厲害?!表n青歌興奮的看向何問君,卻見何問君一臉凝肅。“怎么了?問君。”
“沒事,我們繼續(xù)逛逛吧?!焙螁柧辉复驍囁男再|(zhì),“你還想做什么?”
韓青歌古靈精怪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道,“我們?nèi)シ盘鞜舭?!?/p>
“天燈?”何問君感覺自己好像聽說過一個東西,可是卻從來沒見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傳說這天燈是一個叫莘七娘的人發(fā)明的,少時知文達(dá)理,且通醫(yī)術(shù),后隨丈夫征戰(zhàn),轉(zhuǎn)戰(zhàn)至邊關(guān)時,丈夫不幸病亡,她寄居該地,陪伴丈夫亡靈。后來就制作了這天燈以寄托對丈夫的思念。”韓青歌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你這又是在哪里看的故事?”何問君笑道,他從小看的是四書五經(jīng),兵法兵書,除了看書更多時間是修習(xí)武功,從來沒有人給他講一些民間傳說。
“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從小我爺爺經(jīng)常抱著我給我講故事。”
“爺爺?”何問君皺眉道,據(jù)他所知韓棟梁幼年喪父,韓青歌哪里見過自己的爺爺?
“對啊,我爺爺?!表n青歌強(qiáng)調(diào)道,突然,一陣翻天覆地的疼痛像是在頭腦中爆炸開來,疼的她一下跌在了何問君的懷里。
“怎么了?青歌?你怎么了?”何問君焦急的問道。
“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表n青歌道,她想起了前世所有的一切,也想起了她是穿越到的這個時代,但是剩下的事情,她還是記不太清。
她趕緊看向自己的手上,好在,爺爺給她的戒指還在。
見韓青歌的眼中已不再清純?nèi)缫煌羟迦?,何問君試探地問,“你想起了什么么??/p>
“想起來了一部分,可是其他的,還是記得不太清楚?!表n青歌道,她得隱藏的好一點,萬一被發(fā)現(xiàn)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只怕在這個時代會被當(dāng)作妖孽燒死吧。
“有沒有事?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回去吧?!焙螁柧P(guān)心道。
“沒事的,我們?nèi)シ盘鞜舭??!表n青歌笑道,她總覺得隱隱約約自己應(yīng)該還記得一些事情,眼前的男人,對自己并不是毫無隱瞞,但他對自己還是很好的,起碼不會傷害自己。
天燈的燃放是在淮汸河邊,只見前來放天燈祈福的都是成雙成對的男女,下至豆蔻年華上至耄耄之年的人都有,看的韓青歌不禁有點感慨,從少年時的相知相許,到中年時一起照顧兒女主持家世,到年老時攙扶著彼此還走向河邊燃放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