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湯旭的信傳進來。
“我都查過了,沒有問題。多虧了你走的時候沒把蒼竹也帶走,她的易容術簡直出神入化,我們還用那個小太監的臉去傳了話呢!你既說影子不可靠,我就讓他去你府里等著了,你放心,我沒有明說,沒有讓他起疑心。我好想你,你好不容易給我送來一封有那么多字的信,竟然一點不說想我。對了,聽說你還受傷了,我知道閻羅王是受慣了傷的,但是你也要好好養。作為皇帝我希望你盡心打仗,作為湯旭,我希望你不要那么盡心,要保自己為上策,我現在努力的都是為了你。”
閆岐看完了信,微微嘆了口氣,把信燒了,坐下又寫了一封。
“我也想你”四個字寫上,閆岐總覺得再也寫不下去,于是把紙揉成團,壓實了,放在燭火上燒了。
“想你”兩個字落在紙上,也難逃被燒的命運。
“我有分寸。你一個人在那里,誰都不要輕信。如果可以,要把你我二人關系不睦的消息帶給太守,明確表示你仍然對我的軍功心有芥蒂。我在戰場上,其他將士也沒有機會與妻兒老小兒女情長,我自然不能有所偏頗,待以后戰爭都停了,我也沒地方去,只怕你天天看著我還會看煩了。”
湯旭收到這封信時,高興的甚至當著宋福海的面傻笑起來,雖然迅速收斂了,但自己獨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拿出來看。
“說一句你也想我這么難嗎,我求了這么久也沒求到一句。”湯旭笑著寫下這段話,又想到閆岐的話,只能苦著臉把紙收起來,要再捱上半個月再寫。
是了是了,你不偏頗,你最公正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日日守著有你的影子的地方該怎么過活。
湯旭嘆了口氣,把信收進胸口,想了想,又無奈地放在燭火上燒了。
總不能留下把柄的。
……不如我再看一遍。
湯旭把燒了一半的紙拿回來,用旁邊的手帕把火壓滅了,美美的又讀了一遍。
“皇上。”宋福海在外頭喊。
“怎么?”興許是做賊心虛,湯旭被這喊的嚇了一跳,大聲問。
“妍貴妃要生了。”
“哦。”湯旭低頭看著信,還在猶豫是燒掉還是再留幾天。
宋福海硬著頭皮道:“妍貴妃請您去看看。”
“知道了。”
還是燒掉吧。
去妍貴妃那里萬一露出馬腳,再漏給太守,事情就麻煩大了。
眼見著盼了十多天的閆岐的筆跡被燒成灰燼,湯旭失落的低著頭,搓了搓那些灰,起身出去了。
妍貴妃這個孩子來的太突然了。原本他和閆岐計劃著讓她不能懷孕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實施,為了讓太守不再纏著他,他就和妍貴妃做了一次,就那一次,此后都說累了沒再做過,可是竟然就有了。
雖然是自己的孩子,但是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湯旭面色陰沉的望著緊閉的門,妍貴妃的慘叫時不時響起。
旁人見了,只當他是第一次做父親難免緊張,都在寬慰。
既然不能避孕,那……道理都是一樣的。妍貴妃不可以有孩子。
閆岐說了誰都不能信任,湯旭決定親自出手。
反正……又不是他和閆岐的孩子。
到了夜里,孩子出世了。
“恭喜皇上!是個小皇子!”接生婆歡天喜地的抱著孩子出來說。
若是之前還有些下不去手,此時此刻,他就堅定了許多。
若是個公主,怎么也濺不起水花,他只要冷落些就好了。可這是個皇子,就不能留。
湯旭笑著把孩子抱過來,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好!朕有自己的孩子了!”
該賞的賞了,湯旭演了一天的戲,夜里回清正殿的時候一直裝到門口,進去以后關了門,他才能自由自在的喘口氣。
現在,他該好好盤算一下這個孩子怎么走,才能體體面面不惹人懷疑。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死在他母親手里。這樣,太守就是埋怨也只埋怨他女兒太不當心,怎么也怪不到他頭上去。
哎,這皇帝做的也太失敗了,一舉一動都要瞧著臣子的眼色。
已經深冬,不如……
哪有寵妃的孩子被活生生凍死的。
母親這里下不了手,他也可以借他人之手。
在他腦海里迅速出現的就是祁妃。
女人的爭斗之間,死個孩子也沒什么……可是祁妃是閆岐送來的,萬一禍水東移……
湯旭絞盡腦汁,看著床頭的兵書,苦著臉。若是閆岐在這里,肯定能幫他出不少的好主意。
閆岐?
湯旭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