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但是,白日夢歸白日夢,苗小白還是不能忘了這次來武陵王府的目的。()
她定定的看著溫泉中的北夜君,摸了摸下巴,要不然趁他洗澡,把他給定住,然后用他威脅那些人放了苗壹他們?
想到這兒,苗小白簡直想叉腰大笑三聲,她真的是太聰明啦!
說做就做!
苗小白瞇了瞇純凈的大眼睛,鎖定北夜君,小手緩緩的揚(yáng)起,對著他的脖子,猛的一甩袖!
一根漆黑的蠱針飛射而出,唰的一聲射中了北夜君的后腦勺!
北夜君慵懶的黑眸緩慢的閉了下去,頭低了低,仿佛已經(jīng)暈了過去。
苗小白暗搓搓的探出小腦袋來,警惕的看著他,在確定他已經(jīng)被定住了后,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北夜君此刻依舊是斜靠在大理石打造的邊緣上,他白皙如玉的肌膚,一點(diǎn)也不比那螢色的大理石差,看的人直流口水!
苗小白走過去,蹲在了北夜君的旁邊,純凈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
他瞇著的眸子上,卷翹濃密的睫羽,如一把漆黑的蒲扇,水色嫣然,卻帶著旭日的光澤。
苗小白忍不住伸出手指去碰,白嫩嫩的手指碰到那睫羽,癢癢的,讓她的心也跟著顫動。
“這男人長得可真好看。”
苗小白忍不住喃喃自語,她要是有這個男人一般好看就好了。
想想她那黑黢黢的臉,她就想掉幾顆金豆子。
為什么她的意識中,自己應(yīng)該是很漂亮的啊,為啥會是這幅德行呢!
唉!
苗小白嘆了口氣,低下頭去,用手指在那大理石之上,畫著圈圈。
大概是在詛咒誰吧。
她卻不知道,身旁的男人緩慢的睜開了黑眸,眸底深不見底,帶著陰暗神秘的氣息,猶如三千星河傾斜,要將人的靈魂給俘虜而去。
“膽子不小啊,敢對我射蠱針。”
北夜君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古老的長琴,彈奏出蠱惑人心的曲調(diào)。
苗小白一驚,猛的抬起頭,卻被一股無名的力量猛的一扯,撲通一聲落入了溫泉之中!
“咕嚕咕嚕”
苗小白撲騰的時候喝了幾口水,嗆的她臉紅脖子粗,不停的掙扎。
“北夜君!你這個破男人!咳咳咳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北夜君眉梢一挑,單手將她給拎了起來,貼在那大理石之上,整個人傾過去,以壁咚的方式,將苗小白夾在了他與大理石之間。
他一只手臂抬起,用手撐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再叫一句破男人,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你去見閻王?”
苗小白一頭的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滿臉都是水,看起來有點(diǎn)狼狽,她抹了一把臉,一陣惡寒:“我剛剛是喝了你的洗澡水吧,好惡心。”
北夜君一愣,嘴角抽搐,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不是中了蠱針么。”苗小白皺起眉,一臉的挫敗,“竟然沒事。”
北夜君低笑,另一只手伸到苗小白的面前,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尖,正是那根黑漆漆的蠱針。
苗小白震驚的睜大眼睛,這個男人分明沒有動,為何他竟然擋住了蠱針?!
北夜君慵懶的把玩著指間的蠱針,冷不丁的就將針尖抵在了苗小白的脖子上,瞇了瞇妖邪的黑眸:“要不要自食惡果?”
“哼。”苗小白不屑的哼了一聲,“我是百毒不侵之體,這個針對我是無用的,你就算是把我扎成篩子,我也不會有半點(diǎn)傷害。”
百毒不侵之體?
北夜君微微挑了挑眉,電光火石之間,他仿佛抓住了什么,認(rèn)真的瞇了瞇眼睛:“你的模樣是秦人,為何和西域之人在一起,還會一手巫術(shù)。”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苗小白一副隨你要?dú)⒁獎幍臉幼樱罅x凜然的瞪著北夜君。
北夜君慵懶的勾起唇角,那抹驚艷的弧度似笑非笑,把玩著指間的蠱針,漫不經(jīng)心的道:“不告訴我也行啊,我可以讓你的那些人,現(xiàn)在就去見閻王。”
“你!”
苗小白憤怒的瞪了瞪眼睛,如炸毛的小貓,現(xiàn)在就要沖上去撓他一爪子!
可是她不能,她不想苗壹他們有事!
一瞬間又像泄了氣的氣球,耷拉著小腦袋,嘟囔著道:“我也不記得自己叫什么,住在哪了啊,是他們給我取的名字,給了我一個家”
說著說著,一股難言的孤寂襲上心頭,她純凈的大眼睛中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搖搖晃晃卻不掉下來。
她對苗壹他們也許沒有多少感情,可是他們心地善良,給了她一個家,她再怎么樣也得回報(bào)他們啊。
至少不能看著他們就這樣被抓走。
見苗小白哭了,北夜君竟覺得心里一陣堵得慌,一股煩躁的感覺涌上來:“不準(zhǔn)哭。”
冰冷的話語脫口而出。
苗小白被嚇的一抖,隨即忍不住眼淚,哇啦哇啦的哭了出來:“哇!嗚嗚嗚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破男人,我都這么可憐了,你還要吼我嗚嗚嗚”
大滴大滴的淚珠順著她黑黢黢的臉頰流下去,看得北夜君一陣手足無措,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樣安慰她。
“別哭了,你沒家,這么大的王府,隨便你住。”
北夜君糾結(jié)了半天,玫瑰色的唇瓣溢出來這幾句話。
苗小白抽泣著,眼巴巴的看著他,小模樣別提多可憐了:“真的嗎?”
“真的”
北夜君抹了把臉,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方才看到苗小白哭,就說出了這么匪夷所思的話。
不過既然說出口的話,就駟馬難追了。
苗小白忍不住勾起唇角,打量了一下北夜君:“沒想到你也有可愛的地方嘛。”
“可愛?”
北夜君危險的瞇了瞇黑眸。
“不不不”苗小白趕緊改口,“風(fēng)流倜儻,英俊瀟灑,英姿颯爽,風(fēng)姿綽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嘿嘿嘿行了吧?”
北夜君慵懶的瞥了一眼她,隨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苗小白眼巴巴的看著他:“那你也不要?dú)⒌裘缫妓麄兒貌缓茫麄冋f了做這些事是有原因的,你就好好調(diào)查一下嘛,您這么風(fēng)流倜儻,怎么能草菅人命呢,您說是不是?”
北夜君嘴角抽搐,她都這么說了,他還能拒絕么?
“好”
“哇塞,王爺大人,您真是太好了!”
苗小白驚喜的眨了眨眼睛,沖過去一把抱住了北夜君。
北夜君一愣,侵入鼻翼的是一股清麗的香味,竟是那般的熟悉
不過,她說自己記不起來了,他又該如何做?
苗小白笑瞇瞇的放開北夜君,爬上了大理石邊沿,盤腿坐在地上,歪著頭一臉的乖巧,又突然看到了旁邊的毛巾。
她眸子一亮,跑過去拿起一塊毛巾,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王爺大人,我來給您擦頭發(fā)吧。”
苗小白的小手包裹在毛巾上,輕輕的擦拭著北夜君的頭發(fā)。
別說這個男人還真是叫人嫉妒,發(fā)絲猶如蠶絲,根根分明,漆黑的顏色,如潑墨一般,又是那么柔順光澤。
從來沒被人擦過頭發(fā)的北夜君微微一愣,隨即微微勾起唇角,低笑一聲。
感覺還不錯。
苗小白樂呵呵的給北夜君擦著頭發(fā),白嫩嫩的手指在他的頭發(fā)間穿梭,舒服的觸覺讓她樂開了花。
“想不想看看你本來長什么樣。”
北夜君半瞇著眸子,不緊不慢的開口。
“啊咧?”苗小白一愣,“什么叫本來樣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雖說她也很討厭自己這黑漆漆的臉,可是這就是她的臉啊,還能有什么其他樣子?
“嘩啦”
北夜君突然站了起來,一陣水花蕩漾,一向習(xí)慣了一個人沐浴的他,才想起來旁邊有個苗小白!
“啊!變態(tài)啊!”
苗小白夸張的大叫,卻又忍不住從指縫間去偷窺北夜君的完美身材。
北夜君嘴角抽搐,抄起一個毛巾,就把苗小白蒙頭蓋住。
“啊咧??!”苗小白掙扎著要取下那毛巾。
卻聽北夜君冷冷的道:“看一眼,就扣了你的眼珠子。”
咯噔。
苗小白嚇的登時不敢動了,乖巧的坐在原地,“不看就不看嘛,真是的。”
這么好看的男人,嘴里就是那些血腥事,真是煞風(fēng)景!
苗小白只能聽到一些稀碎的穿衣服聲音,很快,就聽到北夜君慵懶的道:“跟上。”
苗小白一把扯下毛巾,只見煙霧繚繞之中,一襲白衣勝雪的北夜君,已經(jīng)順著大理石地面,走出了溫泉池。
“你等等我啊!”
苗小白高喊著跟上去,她的衣服還是濕噠噠的,卻一點(diǎn)也不妨礙她鬧騰。
竹林幽靜,一片片竹葉落下,貼在她的衣裙頭發(fā)上,卻不顯狼狽。
反而有一種特殊的韻味。
北夜君踩著一地的白梅竹葉,慵懶的走下階梯。
他的每一步都很好看,有著難言的瀟灑俊逸,又是那般的暗雅神秘。
在這靜謐悠長的景色中,那抹白衣,深深地扣在了苗小白的心上。
就在那半腰青山上的竹林中,螢色的大理石臺階,一節(jié)一節(jié)的伸出去,白梅花瓣和竹葉落了一地。
白衣的男子俊美如琇,宛如謫仙,一襲白衣隨著微風(fēng)起舞,肆意飛揚(yáng)。
他身后的小女孩,一襲茶色衣裙,濕噠噠的貼在白皙的皮膚上,黑黢黢的小臉是精致無比的五官,蹦蹦跳的跟上他。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