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承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惹的簡如約心跳亂了幾拍,連呼吸都放緩了節奏。
“我送你!”他低醇的聲音,在這深沉的夜色里仿佛帶著蠱惑人心的鉤子。
簡如約忍著撫胸口的沖動,盡量平靜的開口,“不用……也不算遠!”
她手腕用力,想要從男人的手掌心掙脫。
可段郁承越發的用力,修長的手指,緊緊的圈著簡如約的腕子,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會跑掉。
簡如約在感情里,向來干凈利落,唯獨面對段郁承,心,狠不下來!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厭惡自己。
不就是男人嘛?又不是非段郁承不可……
只是簡如約還沒來得及發作,朵朵那個小機靈鬼從段郁承的身上溜了下來,拽著簡如約的衣角,奶聲奶氣的說,“姐姐……我們老師說,女孩子晚上坐車不安全!”
“我和舅舅送你回家吧……要不,你去我們家住一晚,我們有很多房間的!”
朵朵花貓似的臉上滿是期待。
“姐姐,好不好?”
小孩一邊搖晃著圓滾滾的身體,一邊扭著脖子撒嬌。
面對這樣一張滿是童真的臉,簡如約發現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
“那就麻煩你們……”送我回家了。
但簡如約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段郁承便說,“好,我們走!”
話音落地,段郁承一把抱起朵朵,重新牽住了簡如約的手。
“喂……我的意思是……”簡如約盯著男人的后腦勺,急著辯解。
“我的意思是麻煩你們送我回家!”
段郁承腳步未停,步子又快又穩。
“段郁承,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朵朵趴在段郁承的肩膀上,捂住了段郁承的耳朵,對簡如約說,“姐姐,舅舅的耳朵被我捂住了,聽不到的!”
簡如約:……
她從來沒有想到段郁承居然也有耍無賴的一天。
但礙于朵朵在場,簡如約沒有發作。
再次踏上青石板,心里又是不解,又是惱怒。
這個男人,真是……
他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她腹誹的時候,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
她始料未及,整個人撞了上去。
“嘶……”簡如約吃痛,揉著額頭嗔怪,“干嘛突然停下!”
而擋在她前面的男人卻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簡小姐,不要當著我的面講我的壞話!”
簡如約:……
她眨了眨眼睛,瞪著眼睛,問,“段郁承,你這身體不會是換了個芯子吧?”
就兩個月沒見而已,怎么變了這么多?
段郁承眼神微斂,嘴角微微勾起,“胡說八道!”
簡如約暗暗齜牙,心里大罵段郁承道貌岸然。
盡管她不情愿,但被段郁承帶到一處四合院的門口時,還是忍不住的驚訝出聲,“段總,你家里有礦?”
段郁承沒有理她,直接將人拉到了院子里。
如果是魚秋月的四合院是春花秋月,那段郁承這里便是詩情畫意。
前庭的窗戶前,有一株高過房檐的桂花樹,枝繁葉茂……整個院子都是桂花的濃郁香味,叫人陶陶欲醉。
桂花樹下,是一方石桌,上面滿是小孩子的作畫材料,院子的另一邊,是一處假山,假山前有個人工水塘,養著一汪錦鯉。
一踏進這院子,感覺時間都慢了下來。
這么風雅的設計,肯定不是段郁承的喜好。
之前,她去過的在水一方冷淡,簡約到沒有人情味。
而這里,煙火氣透著雅致,相輔相成,又有歷史的韻味。
不用猜,這里肯定是郁家的老宅,只是,段郁承把自帶到這里做什么?
簡如約胡思亂想間,段郁承懷里的朵朵掙扎著要下來,“舅舅……我也要看魚魚!”
“不行,該去睡覺了!”
“舅舅……”
面對朵朵的撒嬌,段郁承巋然不動,就在此時,一個穿著家居服的女人慌慌忙忙的跑了出來。
“我的小祖宗,你剛剛跑到哪里去了?”
“花奶奶,我不小心迷路了……是這位漂亮姐姐帶我找到舅舅的!”朵朵年紀小,說話卻順溜的很。
“這位是……”花姨看了看簡如約,又把目光放在了段郁承的身上。
她在郁家工作了二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段郁承把女孩子帶到老宅來,不免對簡如約有些好奇。
“這是花姨!”
“花姨……這是簡如約!”
聽著段郁承這毫無內容的介紹,簡如約有些尷尬的沖花姨問了個好。
花姨和藹的笑了笑,“今天謝謝簡小姐了,要不是你……我們就要報警了!”
“您叫我如約就好,今天也是恰好路過……不過小孩子晚上外出還是太危險了!”
聽簡如約這么說話,花姨對簡如約的好感頓時升了好幾個度。
“是啊,也是我們不小心……今天真的謝謝你!”
花姨從段郁承懷里抱過了多多,對簡如約說,“我先帶朵朵回去洗澡睡覺……你們慢慢聊。”
末了,花姨又對段郁承說,“外面冷,帶簡……小簡去屋里!”
“知道了。”段郁承說。
“姐姐,你今晚在我們家里睡覺呀……”被花姨抱進門的朵朵轉頭對簡如約說。
小孩子童言無忌,但簡如約卻有些尷尬。
而且,花姨剛才那眼神,分明就是打量段郁承對象的模樣,她今天要是留宿了……他們的關系還真是說不清楚了。
“那個……朵朵也回來了,我也……會去了!”
“這么著急做什么?”
“時間不早了……”
簡如約轉身要走,段郁承卻說,“等一下!”
她一愣,手掌就被裹進了一個溫暖的掌心里。
段郁承將簡如約帶到了前廳,囑咐道,“等我!”
沒幾分鐘,段郁承拿著車鑰匙出來了,對她說,“走吧!”
“啊?”
“我送你!”
“真的不用!”段郁承這么客氣叫簡如約特別的不習慣。
“走!”
段郁承不由分說的牽住了她的手,出門的時候朝花姨說了一聲,“花姨,我今晚不在這里!”
“啊?……哦!好……照顧好簡小姐!”花姨邊說著話,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不知道是因為花姨那意味深沉的話,還是因為自己心懷不軌,簡如約臉頰一熱,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直到走出郁家的老宅,她身上的熱度還未退下去。
而旁邊的段郁承,將她所有的變化看在眼里,眼神微微一沉,一把拽著簡如約,將她抵在了陰影處的桂花樹干上。
身體裝撞上去的瞬間,樹上金黃色的小花朵紛紛灑灑落了他們一身,鼻息間都是桂花濃郁的香味。
她微微愣神,段郁承溫涼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霸道,侵略……
恨不得將簡如約拆吃入腹。
“唔……”
這始料未及的吻猶如這桂花的香味,叫簡如約沉醉。
可腦海中的那一絲清明卻還在提醒她,他們的關系。
“段……段郁承……你……你放開……放開……我……”
她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卻不知這樣越發地激起了男人對他的侵略。
縱然她有心反抗,但男人卻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
很快,她便潰不成軍。
如若不是身后有樹干撐著,前面又有段郁承托著,她可能要倒在地上了。
食之入髓……
一吻作罷,簡如約眼里通紅一片,氤氳著水霧,粉面如桃花,這副模樣看的段郁承小腹一緊。
但到底,他沒有動作。
他一掌抵在樹干上,另一只手扣著簡如約的腰,將她死死的圈在自己的身體范圍內。
“簡如約……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囂張跋扈,伶牙俐齒……還是得理不饒人?
亦或者,如酒吧那般,妖嬈性感,奔放火辣?
還是說,眼前這個任人擺布,柔軟好欺負的她才是真的簡如約?
簡如約紅著眼睛,瞪了一眼段郁承,躲開了男人抵在她額頭的鼻尖,嗓子有些發緊的開口,“反正不管哪一個,都和你沒有關系!”
段郁承意味不明的輕哼了一聲,隨后又壓著簡如約親了下來。
這一次,兩人你來我往,恨不得在唇齒間分出個伯仲。
但天公不作美,剛剛還一片星空的天,突然下起了雨。
雨來的快,又下的急,就算兩人在樹下面,還是被淋濕了。
簡如約今天穿的是短裙,為了搭配小裙子,特地陪了一件質地柔軟的白色t恤,現在被雨這么一淋,上半身跟什么都沒穿一樣。
尤其為了好看,她里面穿的還是黑色的bra,現在身體的曲線越發的明顯了。
“看什么看,沒見過呀!”
“見過……只是……”說話間,男人惡劣的勾了一下她胸前的肩帶。
啪——
聲音并不大,但兩人姿勢奇怪,剛剛又接過吻,這種行為分明就是挑逗!
簡如約一把推開了段郁承,紅著臉跑進了雨中。
段郁承看著女人修長的背影,喉結微微滾動,大步追了上去。
回蘭苑的路上,簡如約板著臉,一句話都沒有說。
到了蘭苑,她氣呼呼的下車。
走了幾步后,她看到段郁承的車子還停在那里,剛剛那憋了一肚子委屈突然涌了上來。
她三兩步,沖到段郁承的保時捷前,非常霸氣的打開了車門,一腳踹在了段郁承的小腿。
“臭流氓,不要臉!”
“回去找你的五姑娘吧!”
人罵完了,簡如約一把甩上了車門,揚長而去。
媽的,只有你能耍流氓,我就不能罵人了!
簡如約想起自己剛才那一腳,有點后悔下手不夠重!
而另一邊,段郁承看著自己小腿褲腳的黑色腳印,又抬頭看向不遠處嘚瑟的像個小狐貍的女人,嘴角無聲的勾了勾。
可當手機鈴聲響起,看著屏幕上的備注,段郁承嘴角殘留的那點笑意消失的干干凈凈。
“簡小姐!”
“承哥哥,很抱歉……這么晚還打擾你,但你能不能過來一下,我……我害怕!”簡念恩顫抖著嗓子說。
聞言,段郁承眼神一凜。
但想起前兩天高遠拿給他的那份資料,他便沉沉開口,“你在哪里?”
“我……我……我在抱春!”
抱春?
現在是夜里十一點,簡家的乖乖女怎么還在抱春這樣男女不忌的酒吧待著?
段郁承啟動了車子,往抱春方向去。
簡如約一進門,便從玄關的鏡子看到了一個滿面紅潮,嘴角勾笑,眉眼上揚的自己。
這樣的自己熟悉,卻又陌生,但怎么看都是一副陷入戀愛的女人。
戀愛……
想到這兩個字,簡如約微微一愣,腦海中的那根弦又隨之繃緊了。
可電石火光之間,她母親江綰眉的話突然跳了出來,就算她不爭不搶也落不了一個好。
與其把段郁承拱手讓人,何不試一試。
上一次,段郁承不也說要試一試嗎?
況且,段郁承也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盡管有些自欺欺人,但簡如約的心卻微微踏實了一些。
-
酒吧【抱春】里。
段郁承穿過大廳,在一個隱蔽的角落里發現了簡念恩。
她整個人縮在卡座里,渾身不停的顫抖著,上衣的領口被撕的裂開了口子。
縱然冷血如段郁承,看了也有些憐憫。
“你還好嗎?”
簡念恩抬頭一看到段郁承,整個人就撲到了他的懷里,“承哥哥,嗚……承哥哥……”
“發生了什么事?”
“我……我今天收到了姐姐的一條消息,結果我來的時候沒有找到姐姐,而且……還有個男的……他……他要強暴……”
說道這里,簡念恩直接崩潰了,窩在段郁承的懷里嗷嗷大哭。
看她這模樣,不像是說話,可半個多小時前,段郁承還在和簡如約一起。
“你什么時候收到的消息?”
簡念恩咬著唇,哆嗦著將手機拿了出來。
他翻到消息,便看到一條簡如約發給簡念恩的消息。
“晚上十點,來抱春502包廂,我有話跟你說!”
消息是九點半發的,那個時候朵朵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追著鄰居的狗偷偷跑了出去。
而十點多,是簡如約給他打電話的時間。
如果這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
段郁承眉眼一冷,點了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幾秒鐘后,電話通了。
“什么事?”
簡如約的聲音。
“簡念恩?”簡如約一邊擦頭發,一邊狐疑的皺眉,“喂?”
但至始至終,簡如約都沒有聽到對方說話。
段郁承掛了電話,臉色前所未有的森寒。
“欺負你的男人呢?”
簡念恩害怕的顫了一下,指了指側門的位置,“我逃出包廂后……他就從那里跑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查清楚的!”
簡念恩受了驚嚇,抱著段郁承不撒手。
西野剛從樓上的休息室下來便看到了這一幕,他隨手拍了一個小視頻丟給了簡如約,“這段總怎么回事呀?”
他不知道簡如約,段郁承和簡念恩之間的事,只以為是段郁承逢場作戲。
但簡如約收到視頻的時候,卻如墜冰窖。
一個多小時前,她還去了郁家的老宅,兩人還在大雨中接了一個帶著桂花味的吻,可現在段郁承懷里抱著的卻是簡念恩。
可笑的是,她剛才還一副春天到了模樣,信誓旦旦的要和段郁承試一試。
試他媽試!
簡如約手里的化妝鏡摔的粉碎,她抖著手指給西野回復了一句,“早分了!”
看著這三個字,西野有一種做錯事的感覺。
他忙給簡如約打電話。
“我說姑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為……”
簡如約甩了甩半干的頭發,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沒事……無所謂了!”
她說的輕松,可心里卻跟吞了黃連一樣。
“對不起……我……”
“美人,真跟你沒關系,我們那次在抱春就分了!”
西野張了張嘴巴,不知道如何安慰,最后說了一句特別土的話,“好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掛了電話,簡如約揚起了腦袋,將眼睛里的酸澀悉數逼了回去。
簡如約,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這么傷筋動骨的。
人心是脆弱的,但人心卻又是最固執的,固執到別人傷你一千遍,你寧愿忍著疼,也舍不得放手!
這一晚,簡如約沒有像之前一樣輾轉反側,她一覺睡到隔天上午。
她一到華嚴,就被簡思學的秘書喊到了簡思學的辦公室。
一進門,簡思學就盛氣凌人的開口,“你昨天去哪里了?”
簡如約面無表情的回,“在家睡覺!”
“睡覺?”簡思學冷哼一聲,繞過辦公桌走到了簡如約的面前,“要不是段郁承,念念差點都沒命回家,你還能睡得著覺!”
簡如約一頭霧水,可她甚至都來不及問清楚自己又犯了什么錯,簡思學就直接給她定了罪!
“這件事情我已經告訴你爺爺了……他會處理的!”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要驚動爺爺!”老爺子雖然手里還握著華嚴一部分的股份,但不管事很多年了。
尤其三年前做過心臟病手術后,他更是不管事。
“你做了什么齷齪事,你自己不知道嗎?”
面對這樣一個父親,簡如約那點耐心也消失殆盡,“我不知道,還請簡總明說!”
話音落地,吳淑嫻推開辦公室的門,隨后重重的甩上,緊接著一巴掌扇在了簡如約的臉上。
“說什么?這種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還有臉問!”
吳淑嫻這一巴掌絲毫沒有收力,簡如約腦袋打的偏了過去,半張臉迅速的腫了,嘴角掛著血珠子。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目光薄涼而又陰狠的掃過吳淑嫻,最后對著簡思學冷嗤一聲,“怎么,又有人強暴你那貌美如花的女兒了?”
“嘴巴放干凈點!”吳淑嫻伸手,準備再次扇簡如約。
但簡如約一把擋住了她。
簡如約穿著高跟鞋比吳淑嫻高了半個頭,盡管臉頰紅腫著,但氣勢壓人,她眸子里泛著森寒,一字一頓的對她說,“嘴巴該放干凈的人,是你!”
她手上一用力,吳淑嫻就被她推在了地上。
吳淑嫻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吼道,“你居然敢推我!”
“怎么,你敢扇我,我就不能正當防衛了!”簡如約轉過頭,看向簡思學,“說吧,讓我也死個明白!”
簡思學臉色鐵青,丟給簡如約一張手機截圖。
看著那張短信截圖,簡如約翻開了自己的手機,荒唐的是……她手機上居然也有這條消息。
盯著那一行字,她踉蹌著后退了一步,這怎么可能?
難道她精神分裂?
這些事情她之所以沒有印象是因為她另外一個人格做的?
可這些年,她定期都去心理醫生那里,醫生也沒說她有這方面的問題。
見簡如約不說話,吳淑嫻以為她無話可說了。
“怎么,裝傻?”吳淑嫻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簡思學說,“你看你的好女兒做的好事!”
“如果這一次你還裝作睜眼瞎,我自己動手的時候可別怨我!”吳淑嫻因為老爺子偏袒簡如約,一直就不待見她。
尤其段郁承拒絕了簡念恩,這叫她越發的嫉恨簡如約。
看他們這么一來一往的數落自己,簡如約終于從剛才那荒誕的思緒中抽離,她居高臨下的盯著吳淑嫻,“怎么,就這么想把我趕出華嚴!
“那我偏偏不叫你們如愿!”
這些年,她雖然過的窩囊,但并不是人人拿捏的軟柿子。
簡如約踩著高跟鞋出來,在門口看到了眼睛紅腫的簡念恩。
一看到她,簡如約就想起昨晚西野發給她的視頻里,簡念恩一抽一噎喊著“承哥哥”的模樣。
“姐姐……”
“別演戲了……把你的柔弱留給同情你的人吧!”簡如約睨著眸子冷冷的開口。
“我……姐姐……我也喜歡承哥哥的……”簡念恩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簡如約冷笑了一聲,“請把‘也’字去掉,他在我心里,沒那么重的分量!”
簡念恩抽了抽鼻子,泫然欲泣。
回到辦公室,簡如約便看到自己的半張臉都腫了起來,她碰了碰,疼的呲牙。
天天一副闊太高知的模樣,下手這么狠。
還有她那個妹妹,真是林黛玉轉世,說哭就哭,說作就作!
簡如約本來是拗不過老爺子來華嚴上班,可現在看簡思學和吳淑嫻那態度,她心里騰起一股斗志。
巴掌都扇在她臉上了,她可不會傻子一樣再把臉伸過去!
既然他們都要趕她走,那就看看到底誰會留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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