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有一個前女友,所以連“都”字都用不上。
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夏熾不敢再與那雙遍布溫柔的眼睛對視,明明是自己故意挑起的問題,卻又在關鍵時刻敗下陣來。
牙齒從粉色唇上輕輕劃過,夏熾正欲開口,忽然見時遇放在桌面的手機屏幕閃動,伴隨著震動聲。
“抱歉?!庇腥私o他打電話了。
夏熾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時遇才拿起手機。
沒有刻意避諱,時遇就坐在對面接了這通電話。
夏熾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因為他們以前連手機都可以隨便交換著玩,記得有次,某個學姐給他打電話,夏熾酸得不行,墊腳摟著他的脖子,腦袋都快帖在一起。
饒是如此,時遇也沒有覺得她鬧,而是一只手舉著手機,一只手攬在她的后腰,以防她摔倒。
這通電話并不長,總共不過一分鐘,時遇開口說過的每一個字都清楚落入夏熾耳中。
“悅兮姐?!?br/>
“下班了,跟朋友在外面吃飯。”
“好,我知道了?!?br/>
僅僅三句話,透出的信息不少。打電話的是個女人,還會關心時遇的行程,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時遇最后都回答了“好”字。
他的好脾氣,僅僅是因為從小到大的個人修養。
心情跟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剛提起的好心情瞬間降下,心里漾起的波瀾全部變冰渣渣,還是被自己碾碎的那種!
筷子再次被她握緊,憤憤的往碗底戳了兩下,仿佛在泄氣。
-
暫時不想暴露住址,夏熾不能跟時遇一起回家,正當她計劃著找借口跟時遇分開,卻聽見時遇先開口,說有事要回一趟醫院。
夏熾暗自竊喜,只要她提前回家,時遇也不會知道她現在住在‘水木清苑’。
出租車停在路旁,時遇打開后車門,手掌扶住車門頂端,等她進去后,才叮囑,“到家發個信息。”
報平安。
夏熾“嗯”了一聲。
時遇記下車牌號碼,目送那輛出租車揚塵而去。
十幾分鐘后,他收到一條陌生號碼回家報平安的消息,時遇不動聲色將新的號碼保存到通訊人。
*
路上沒有堵車,夏熾順利回到水木清苑。
在進小區的路上,夏熾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
這本不足以引起夏熾的注意,偏偏在經過時,聽到那女孩舉著手機打電話,嘴里喊出的稱呼是……阿遇。
“我提前到了,送你的手表放在物業大堂,你回家的時候記得拿~”在物業管理處存放東西,也需要核對身份才能存放、取走。
夏熾跟那個扎著單馬尾的女孩擦肩而過,沒看清楚她的容貌,只記得她的聲音清脆爽朗,聽起來就很有活力。
偷聽人講電話不是什么好事,夏熾想:我只是路過無意聽到而已。
夏熾回到家第一時間給時遇發了消息,卻無論如何都忘不掉剛才的小插曲。水木清苑管理嚴格,非業主不能隨意進出,客人到訪也需要跟業主核實身份。那個女孩不是這里的住戶,只是要把手表送給一個叫“阿yu”的人。
或許是同音字!不一定是時遇。
提到手表,夏熾又想起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她送過一塊表給時遇當做生日禮物,她親手給時遇戴上手表的時候,故意兇巴巴的命令他“不許摘下”,可他到底還是摘掉了。
這次回國之后見到時遇手腕上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她以為自己不在意,可一旦有什么勾起回憶,那些撲面而來的細節幾乎要把她的信心壓垮。
不能這樣下去……
否則只會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
-
夜晚,夏熾覺得鼻子有些堵,躺在浴缸里泡了個暖和的澡,撒算早睡。
忽然響起的視頻通話請求把夏熾從回憶里拉出來。
視頻接通,屏幕中露出一張俊俏可愛的臉,“姐姐,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好想你呀!”
這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今年八歲。夏熾對這個弟弟的感情有些別扭,弟弟出生那幾年他們基本上沒見過面,倒是在國外這幾年培養出了些姐弟情。只有小孩子心思單純,知道她是自己的親姐姐,便心無芥蒂的粘著她。
弟弟在視頻中對她表達思念,夏熾也告知了實話,“亦宸,姐姐這段時間可能都不會回去,如果你想我,可以給我打視頻?!?br/>
因為她會長時間留在這,沒必要哄騙小孩。
沈亦宸難過極了,夏熾跟他說了些好話,最后承諾有空會帶禮物回去看望他,這才罷休。
視頻中出現一個女人,沈亦宸被保姆帶走,只有夏熾跟對面那個雍容優雅的女人對話。
氣氛沉靜幾秒后,夏熾開口喊了一聲:“媽。”
“你放棄前程執意回國,怎么樣,得到你想要的了嗎?”徐女士坐在環境清雅的花園里為自己涂指甲,悠閑的小日子過得好是自在。
“……”母親一針見血,夏熾沉默以對。
她還沒摸清時遇的心思,談什么得不得到。
徐女士深知女兒倔強脾氣,先前夏熾所有的計劃都自己一個人悄悄進行,徐女士原本以為她回去幾天,后來才曉得是要長住。
“夏夏,媽媽早就告訴過你,只有錢才是保證生活的一切。你為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事業,一定會后悔的?!钡降资亲约河H生的女兒,徐女士現在生活過得暢快,也就這對兒女讓她耗非些心神。
她一直都在跟女兒灌輸自己的生活理念,幾年過去,仍然無法扭轉夏熾的決心。
徐女士到現在都堅定地認為,夏熾之所以對當初那個人念念不忘,是因為“沒得到”。等夏熾栽了跟頭,認清楚現實,自然會乖乖回來。
隔著屏幕,夏熾也知道母親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深吸了口氣,鄭重的告訴徐女士:“我沒有放棄自己的事業,只是選擇了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所有人都跟您一樣!”
最后那句話,帶著別樣的情緒。
徐女士發覺無意間戳到女兒的痛處,有那么一絲絲后悔,但說出口的話收不回去。
“算了算了,我懶得管你,自己記得定期找喬斯醫生復查,可別又……”徐女士皺著眉頭,放下了手里的指甲筆刷,余下的話也都咽回去。
母女倆結束了這段不怎么愉快的通話。
夏熾吸了吸鼻子,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把手機扔在旁邊,掀開被子躺下。
事業,只要她努力,無能什么時候都有機會。
可人卻不一定。
*
夏熾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還是覺得精神不濟,連早飯都吃不下。
給自己喂了個蘋果,接著開始日常訓練。
察覺自己是真的感冒,夏熾慢悠悠的轉到樓下,買回感冒藥,按照說明書上的服用方式把膠囊混著一口涼水服下。
唔……
喉嚨有些冷。
身體不適,提不起勁去做別的事,恍恍惚惚過了一天,直到白菲中午打電話過來,“夏夏,今天下午有空嗎?請你吃飯?!?br/>
白菲的腰傷還沒完全恢復,但只要不亂蹦跶就沒什么大事。她下午要去趟醫院,又惦記著請客感謝夏熾兩日陪伴,于是打了這通電話。
“咳。”手機里傳出咳嗽,夏日捏了捏呼吸不暢的鼻子,不得不拒絕白菲,“我有些感冒,今天就不出去了?!?br/>
“???你生病啦?嚴不嚴重啊?”
“沒,才剛開始,我吃了藥,休息好了就沒事?!?br/>
一般人著涼感冒,剛開始也就她現在的狀態,倒也算不上多嚴重得病。聽她說已經吃過藥,白菲也算松了口氣,“你還知道給自己買藥,長進了?!?br/>
以前夏熾比現在更混,感冒都靠自己恢復,有次差點拖成肺炎。
“都跟你說c市最近天氣冷,要注意保暖別感冒的!”白菲也是個喜歡嘮叨生活長短的人,在電話里把夏熾訓了一通,但關心的意思更濃,“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注意別再著涼,要是有什么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小白,謝了?!毕臒氤辛怂暮靡?。
人在生病的時候,情緒總是格外脆弱。
電話一掛,整個房間再次恢復寧靜。可是太安靜了,讓人從心里感覺到荒涼。
夏熾睡不著,也不想玩手機,就一直盯著窗外。
天色一點一點暗下,夏熾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又回到了過去一個人的時候。那種被全世界遺忘的獨孤感,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并且將永遠保持??珊髞怼莻€人出現,讓她起了貪戀。??Qúbu.net
中午沒吃飯,夏熾卻感覺不到饑餓,她覺得自己有些發燒,但家里沒有體溫計,無法測量。
一個人躺在家里,餓了沒人知道,病了沒人照顧??涩F在這一切,還是她自己自討的苦吃。
門外鈴聲響了許久。
床邊的手機開始震動,夏熾緩緩摸索拿起手機,上面那串來電數字差點讓她直接坐起來。
她是不是發燒產生了幻覺???
夏熾雙手捧著手機,顫巍巍的接通,聽到手機里傳來一道似含急切的聲音:“知知?”
時隔五年,在清醒的情況下聽到那個稱呼,夏熾的情緒徹底繃不住。
-
打開那扇門,她幾乎不敢相信,時遇真的出現了!
在她以為回到過去的噩夢,在她無比想念他的時候,真真切切的出現在眼前。
時遇手中提著一袋東西,像是藥品。
“感冒了?”
“唔?!?br/>
她不知道怎么說,忽然感覺一只手貼上額頭。
時遇摸了摸她的額頭,從袋子里取出體溫計,“量一□□溫?!?br/>
這一系列行為,定是時遇提前知曉她感冒的事,夏熾很驚訝,“你怎么會知道?”
“我遇到了白菲。”時遇解釋到。
說來也是巧,醫院那么多病人,他偏偏就在今天遇見了白菲,從白菲口中得知夏熾生病的事。
夏熾懂了,白菲知道她的心意,當然順水推舟創造機會,直接把她家門都報出去了?唉,真好奇時遇聽到她住在‘水木清苑’時候的表情。
但她現在真是頭昏腦漲,沒心思去想那些事。夏熾轉身背著時遇,把體溫計放入腋下,她又忍不住咳了一聲,臉色泛起潮紅。
時遇輕輕替她拍背,“上午吃了什么藥?”
“唔,叫什么膠囊的,忘了?!?br/>
“先喝點熱水潤喉嚨,家里的飲水機在哪兒?”
“喏。”她抬手一指。
“先坐下吧,我去給你接水。”
被人無微不至照顧的感覺,真好。
夏熾靠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道為自己忙碌的身影,但很快,她的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時遇遞過水杯,夏熾動作僵硬的接下,一口氣喝完。
時遇伸手過來要拿走水杯,衣袖伴隨他向前伸的動作往上縮了一小截,露出手腕。
夏熾捉住他的手,目光死死盯著他左手上那塊嶄新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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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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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