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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明悟圣道,善惡真諦,顧錦年成圣!大道同慶!

    稷下學宮。
    沒有人會想到,蘇文景會成為圣人。
    他本就是半圣,成為圣人并不是什么驚訝的事情,但超越顧錦年一步成為圣人,這就讓人感到驚訝。
    只不過,最令人震驚的還是顧錦年為何沒有成圣,反而遭遇雷劫?
    這個事情,引來了諸多爭議。
    有人認為,江寧府的事情,與顧錦年有關系,顧家極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但這樣的言論,被立刻反駁。
    也有人認為,顧錦年的心學,并非是他的思想,所以被天地感應到了,從而給予懲罰。
    這種說法有,只是不被廣泛認可,畢竟顧錦年的才華,有目共睹,再者心學這種無上新學,若不是顧錦年的,還會是誰的?
    最有可能的便是蘇文景,只是這可能性更小,蘇文景知道這種東西不能給予別人,不然的話,就不是在幫人,而是在害人。
    以上兩種說法,都沒有得到認可。
    但還有一種說法傳出,被諸多人認可。
    “顧錦年的圣道太簡單了,他才不過兩年時間,就無限接近圣人,甚至完成了圣人三不朽,理論上是可以成圣的。”
    “可兩年時間,太短暫了,這是上蒼對他的考驗,并非是真的在打壓顧錦年。”
    “給予他磨練,讓他真正成為圣人,擁有一顆圣人之心,這樣的話,往后在天命爭斗之中,便可以一路高歌。”
    這是一位大儒之言,他自稷下學宮離開,思考許久,做出的回答。
    甚至,在他說完之后,直接得到了無數讀書人的認可,尤其是大夏王朝內,幾乎九成讀書人,都相信這個說法。
    故而,越來越多的大儒站出來,認可這個說法,也力挺顧錦年,希望眾人不要猜忌。
    這很有道理,顧錦年的確只花費了兩年時間,就要成為圣人。
    倘若沒有天命降臨,這還好說。
    第七境就是最高戰力。
    可隨著天命降臨,就意味著有第八境的存在,一境一重天,更何況第七境與第八境?
    所以,磨練的可能性很大。
    但不管怎么說。
    此時此刻。
    顧錦年早已經回到了顧家。
    族人都回來了,除了鎮國公老爺子,還有鎮守邊境的幾位叔叔,其他的人,都回來了。
    他們也聽聞了這件事情,充滿著擔憂。
    只不過,顧錦年沒有去解釋什么,面對家人時,顧錦年一直都是笑容溫和,一如既往。
    這段時間內。
    顧錦年很放松,他沒有去掙扎什么,也沒有去做什么,每日就是陪伴在自己母親身旁,偶爾跟幾個叔叔聊些事情,既有國家大事,也有一些民間趣聞。
    而夜深人靜時,顧錦年則在書房當中,將大夏不夜城,以及大夏王朝未來政策寫好來。
    他不知道三個月后,自己到底能不能突破境界。
    也不清楚,未來的命運如何。
    所以他做好一切準備,好的壞的,都去考慮一下,至少不會太過于突然,沒有任何準備。
    如此。
    一連十天。
    顧錦年都待在國公府內,放下了一切的戒備,這十天可以說是他最輕松的時候。
    不去擔憂這個。
    也不去思考那個。
    安安心心當好這個世子,過的也算是逍遙自在。
    只是,顧錦年知道,自己的確需要離開了,去走完最后一段路。
    沒有目的。
    只是知道,自己要離開了。
    是夜。
    天穹如墨。
    書房內。
    顧錦年簡單的準備了一些東西。
    而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
    “錦年。”
    “是我,六叔。”
    隨著聲音響起,顧錦年當下從思緒中醒來。
    他來到門前,將房門打開。
    便看見顧寧涯抱著一壇酒出現在自己面前,呲牙笑著。
    “六叔,你怎么大半夜來了啊?”
    看著顧寧涯出現,顧錦年有些好奇。
    “沒什么,就是想跟大侄子你喝上幾杯。”
    “錦年,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你六叔吧?”
    顧寧涯笑呵呵道。
    聽到這話,顧錦年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將房門關上,直接拿出酒壺酒杯。
    “這是陳年老酒,封存了七十年的,大侄子,你可有福了。”
    顧寧涯笑著出聲,而后將酒倒入酒壺之中。
    隨后,二人斟酒一杯。
    酒過三巡后,顧寧涯便開始談論一些其他事情,不是政事,就是單純談論小時候的事情。
    顧錦年沒怎么說話,一直聽著顧寧涯出聲,偶爾附和幾句。
    倒不是別的,只是他明白,自己這個六叔應當是看出自己有些古怪,從而來找自己喝酒解悶。
    一直到了深夜。
    酒壇內的酒也快喝光了,最終顧寧涯出聲。
    “錦年。”
    “六叔不知道你最近發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傳聞,六叔也聽到了。”
    “很多事情,六叔不好說什么,你現在有這樣的成就,也不需要咱們家里人提醒你。”
    “只不過,你畢竟是咱們顧家的世子,六叔還是要跟你說幾句。”
    “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顧家永遠在你身后,不管如何,六叔也好,你爹也罷,咱們顧家上上下下是一條心的,六叔相信你,顧家也相信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被我們牽制住了。”
    是夜。
    書房當中,顧寧涯語氣平靜,他其實是不想說這么多的,但最終還是忍不住來找顧錦年,希望能紓解一下顧錦年的內心。
    “六叔,你放心,我明白的。”
    顧錦年微微一笑。
    “行了,時辰不早了,你明日就要啟程,叔就不打擾你什么了。”
    顧寧涯開口,起身離開。
    “六叔,慢走。”
    顧錦年出聲。
    過了沒多久,夜色正濃,顧寧涯已經走了一會,顧錦年看著天色沉默了許久。
    隨后,他起身打算離開了。
    時辰的確不早了。
    不過,顧錦年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來到自己娘親住處,他沒有去驚擾自己母親休息,而是讓家丁離開,緊接著跪在門外,磕了三個響頭。
    而后,他起身離開,朝著外面走去。
    離開了顧家。
    這一次離開,顧錦年乘著夜色。
    只是片刻后,晨鼓陣陣響起,隨著京都大門開啟后,顧錦年順著人群離開。
    轉眼之間。
    又是十天。
    整個東荒境發生了兩件事情。
    其一,同盟會即將成立,一共有七十二國參加,包括仙門與佛門,其中為首的便是匈奴國,扶羅王朝,以及大金王朝。
    其二,大金王朝龍米寶鈔第一批已經正式發行,在匈奴國,扶羅王朝,還有東荒各國,皆然設立大金錢莊,目前反響不錯,至少比之前各國發行的寶鈔要好一些。
    針對這兩件事情,大夏禮部再度出面,只不過這一次不僅僅是給予強烈的警告,更主要的是,邊境也在調兵,有開啟戰爭的意圖。
    同盟會明顯就是在針對大夏王朝,這一點全天下人都知道,而大夏王朝不可能一點措施都沒有。
    只不過,大夏王朝調兵,扶羅王朝以及大金王朝也在調兵。
    所有人都知道,大夏王朝是要針對匈奴國,也是要針對大金王朝與扶羅王朝。
    在這種情況下,東荒內戰可能一觸即發,一時之間,東荒內部暗流涌動。
    對于百姓而言,自然是想要開戰,如今大夏王朝國力鼎盛,糧食充足,自然也不畏懼戰爭,但對于其他王朝的百姓而言,同盟會成立,
    各國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不怕大夏王朝主動發起戰爭。
    所以戰爭的勢頭已經出現,有人歡喜有人憂。
    大夏王朝。
    江中郡。
    柳平府。
    汜水縣。
    顧錦年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此。
    他來到一座墳前。
    是王巍的墳。
    當初江中郡之難,自己陷入僵局,王巍為大夏百姓,犧牲自己的生命。
    而今,顧錦年打算在行走之時,再來一趟王巍墳前,一來是看看王巍妻兒如何,二來是看看江中郡如何。
    再度出現,王巍的墳前,有各類祭品。
    大夏天災后,顧錦年已經為王巍平反,柳平府以及江中郡府都,已經設立了他的凋像,百姓也知道王巍所作所為,為他塑像祭拜。
    墳前。
    顧錦年沒有多語,他祭拜三下,為王巍插上三炷香后。
    沉默了許久。
    旋即。
    顧錦年離開此地,他化凡,容貌更變,在江中郡各地巡視。
    江中郡各地良田充滿著生機,稻谷茂盛,今年又是一個豐收之年。
    而江中郡各府各縣,家家戶戶都在修建房屋,有了銀子,自然希望自己能過點好日子,把以前的老房子,翻修一下,亦或者直接重建。
    大部分百姓都很快樂,時不時還能聽到一些關于自己的言語。
    “鄉親們,要記住咱們老百姓能有今天這么好的日子,靠的都是天命侯,沒有侯爺,咱們現在還苦巴巴的過日子。”
    洪亮的聲音響起,讓路過的顧錦年莫名感到欣慰。
    只是,顧錦年沒有逗留。
    他去看了一眼王巍家人。
    汜水縣一處宅子內,顧錦年站在外面,大門緊閉,宅子像是被翻新過一般,顧錦年沒有去打擾,打算看幾眼便離開。
    可就在此時,突兀之間,大門開啟,一位婦人出現在顧錦年面前。
    四目相對,顧錦年稍稍作禮。
    中年婦人也朝著顧錦年作禮,而后開口。
    “先生有何貴干?”
    顧錦年的容貌已經更改,看起來就是一個中年儒生一般,氣質溫和,所以讓人下意識會放松戒備之心。
    “在下乃王公好友,聽聞王公事跡,自千里而來,想要吊唁一下故友。”
    顧錦年開口道,語氣溫和。
    “兄長快請入,千里而來,當真辛苦,妾身立刻為兄長做頓家宴,還望兄長不要嫌棄。”
    《諸界第一因》
    對方開口,如此說道。
    聽聞顧錦年是自己丈夫的好友,而且不辭千里而來,這讓她十分感動。
    “嫂夫人客氣。”
    “無須大費周章,隨意即可。”
    顧錦年開口。
    王氏沒有多說,而是請顧錦年入內,大堂內擺放著王巍的靈牌,顧錦年上前祭拜。
    “兄長待會可去我夫君書房稍稍歇息,我去去就回。”
    王氏說完此話,帶著籃子離開,留下顧錦年待在這里。
    家徒四壁,也不擔心有賊。
    隨著王氏走后,顧錦年不由感慨一聲,緊接著走出大堂,來到左邊的書房。
    王巍的書房不大,入內后便發現有滿是書籍,雖然雜亂,但看得出來,王巍是真正讀書之人。
    有些人家中書籍堆積如山,擺放整齊,但往往就是這種人,從來不會看書。
    真正喜歡看書之人,大部分是將書籍隨意放置,不過當需要找的時候,會第一時間找到。
    顧錦年來到書桌面前,他觀閱一二。
    但很快,顧錦年看到了書桌右上角刻下的兩行小字。
    【民憂而我憂】
    【民悅而我悅】
    簡簡單單十個字,卻讓顧錦年變得更加沉默。
    “王公大義。”
    片刻后,顧錦年深吸一口氣,隨后朝書桌一拜,雖然人已不在,可這樣的精神,讓顧錦年深深敬佩。
    沒過多久。
    王氏回來,買了一些菜,忙前忙后,正在做飯。
    顧錦年并非不愿幫忙,而是對方身份問題,這是古代,若自己出手幫忙,反而會惹來一些閑話。
    故而,顧錦年只能讓王氏不要太忙,隨意即可。
    只不過,家中來客人,自然不會怠慢。
    如此半個時辰后,一盤盤的菜肴端上了大堂飯桌上,顧錦年也趁此機會詢問了些事。
    大致就是關于吃住問題,包括一些善后的問題,江中郡郡守有沒有好好處理她們孤兒寡母。
    畢竟這家徒四壁的樣子,與顧錦年想象中不一樣,雖不說一定要金碧輝煌,但至少不應該這樣。
    對于顧錦年的問題,王氏搖了搖頭道。
    “官府給了不少幫助,縣里百姓也挺照顧我們的,只是妾身夫君曾經交代過,無功不受祿,如今家中良田交給一些百姓,他們沒有收我們的銀子,每個月也有一些收入。”
    “官府也給我兒辦了入學,一切都好。”
    王氏出聲,道出了原因,也讓顧錦年更加敬佩王巍,同樣也敬佩王氏。
    也就在此時。
    一名孩童走了進來。
    差不多十三四歲,身上滿是灰塵,臉上也有一些傷痕,似乎在外與人爭斗過。
    看到此景,王氏立刻起身,語氣稍帶責怪,但還是第一時間擦拭他的傷痕,以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很快,王氏帶著王巍之子,走了進來。
    “云兒,快點見過叔叔。”
    王氏開口,讓王云見過顧錦年。
    只是孩童略顯頑劣,只是看了一眼顧錦年,隨便喊了一句,便上桌吃飯,也不管這么多。
    看到此景,王氏有些尷尬,忍不住出聲道。
    “兄長,我夫君平日里忙于公事,難以照料頑兒,有些不知禮數,還請兄長見諒。”
    王氏開口,雖然不滿自己兒子的行為舉止,可眼下她也只有這個兒子了,打心底還是疼愛的。
    看到這一幕。
    顧錦年心中不由嘆了口氣,隨后出聲道。
    “嫂夫人,我與大夏天命侯顧錦年有些關系,若是嫂夫人相信,過些日子我與顧錦年談論一下,看看要不要把王公之子,送去京都,讓天命侯照料一二?或者送去大夏書院,好好潛修。”
    他開口,如此說道。
    對于王巍,顧錦年是有些虧欠,如今剩下孤兒寡母的,自然想出手幫一下。
    聽到這話,王氏有些驚訝。
    “這......”
    若是其他幫助,王氏只怕第一時間會拒絕,可聽到可以跟在顧錦年身邊學習,亦或者前往大夏書院,身為母親,自然不想拒絕,這可是大夏最好的學府。
    誰不希望自己兒子有出息?
    “請嫂夫人放心,我與顧錦年關系甚好,說上兩句,無論如何都能讓令子前往大夏書院,好好學習。”
    顧錦年開口。
    而飯桌上的王云,卻有些反感。
    “我不去。”
    “娘,我哪里都不去。”
    很顯然,王云有些叛逆期。
    “不可亂語。”
    王氏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可對方沒有理會,直接放下碗,回到自己房間。
    看到這一幕,王氏有些無奈,但心思還是在大夏書院當中。
    “若兄長當真能讓云兒去大夏書院,妾身在此謝過。”
    衡量一二,王氏幾乎沒有太大猶豫,直接答應下來了。
    “好。”
    “那嫂夫人先忙,在下會處理好,等些日子,朝廷會派人來的。”
    顧錦年出聲。
    “多謝兄長了。”
    “兄長大恩大德,妾身沒齒難忘,我夫君有您這樣的好友,當真是福分。”
    王氏有些激動,甚至要給顧錦年下跪。
    但被顧錦年攔下來了。
    隨后,顧錦年簡單吃了幾口,再祭拜一番王巍,便離開了此地。
    他去了江中郡府都軍營。
    見一見自己的爺爺。
    再次與老爺子相見,顧錦年表現如往常一般。
    老爺子也如平時一般,見到顧錦年大喜過望,然后帶著顧錦年在軍中參觀。
    “錦年。”
    “同盟會要成立了。”
    “這次打還是不打?”
    顧老爺子開口,詢問顧錦年這個問題。
    “打。”
    “如今禮部已經警告了三次。”
    “該給的警告也給完了,一意孤行,自討苦吃。”
    顧錦年開口,語氣平靜,但態度很堅決。
    “好。”
    “不愧是咱們顧家的種,錦年,那爺爺拜托你一件事。”
    “回頭寫份奏折,力薦爺爺我出戰,知道嗎?”
    顧老爺子開口道。
    “好。”
    顧錦年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爺爺一直想要再度征戰,這件事情他會處理好的。
    得到這個答復,顧老爺子頓時喜悅無比。
    拉著顧錦年在軍中住了一天,爺孫兩個暢談了一整天。
    翌日。
    顧錦年啟程離開。
    老爺子沒有相送。
    只是等顧錦年走后,軍中大營內,這位大夏的鐵血戰神,卻早已泣不成聲。
    身為顧錦年的爺爺,他豈能察覺不到顧錦年的異樣?昨日接觸顧錦年時,他便感應到顧錦年遇到了什么問題。
    可他沒有說,只因顧錦年沒有告訴他,就是不希望家里人擔心。
    而今,等到顧錦年離開,顧老爺子這才繃不住情緒,在大營內獨自落淚。
    這人世間,最難受的不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只不過,顧老爺子相信。
    他相信,顧錦年一定能渡過難關。
    如此。
    轉眼之間。
    又是十日。
    自天命降世之后,整個神洲大陸,一切顯得十分平靜,除了仙門在廣收門徒之外,就沒有其他事情了。
    只不過,這一日,一則消息自中洲文宮傳了出去,再一次提起稷下學宮的事情。
    顧錦年為何遭遇天罰。
    中洲文宮給予了一個全面解答,那就是立德出了問題。
    文章洋洋灑灑萬字,剖析著顧錦年為何無法成圣,又為何遭遇天罰。
    只因,顧錦年沒有德行,江寧郡之難,顧錦年并不是因為百姓,而是因為自身功績,為了穩固顧家的地位。
    白鷺府之事,亦是同樣道理。
    至于匈奴國和親之事,更是大肆抨擊,以朝廷局勢來分析,武將地位不斷衰弱,顧錦年身為顧家世子,所以必然要選擇戰爭,讓大夏王朝與匈奴國關系惡化下去。
    這樣一來,武將地位就不會太過于衰敗。
    還有孔家之事,更是抨擊顧錦年沒有德行,所做的一切,是為己,亦或者出于某種目的。
    這篇文章發布之后,再一次將顧錦年推到風口浪尖上。
    如果是別人這樣亂說,不會引起什么太大的風浪,可畢竟這是中洲文宮傳出來的文章,自然讓人不得不去關注。
    面對這樣的質疑,蘇文景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抨擊回去,同樣寫了一篇萬字文章,闡述顧錦年所作所為,皆為天下蒼生。
    圣人出面,自然與眾不同,但不得不說的是,爭議已經起來了。
    至于扶羅王朝,大金王朝,匈奴國,東荒諸國卻推崇中洲文宮的文章,雖然沒有反駁蘇文景的文章,可他們更偏向中洲。
    畢竟各國成立同盟會,擺明了就是跟大夏王朝撕破臉了,如此一來的話,出于政治目的也好,亦或者是出于心中的嫉妒也罷,自然而然不會選擇去支持顧錦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很多事情是對是錯,無法去辯解。
    因為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蘇文景說的沒錯,中洲文宮說的,也沒有錯。
    眼下,想要證明很簡單,那就是顧錦年成圣,只要顧錦年成圣了,這些謠言都將煙消云散。
    只是。
    面對這些事情,顧錦年根本沒有去理會。
    對于他而言,潛心悟道,才是關鍵。
    這一日。
    他來到了江寧郡。
    江寧郡,早已平靜,自洪災結束后,舉國之力,為江寧郡百姓重建家園。
    江寧郡內,各府,各縣,各地皆然塑了顧錦年的石像。
    在江寧郡內,顧錦年的威望,遠勝大夏京都任何一個人,甚至超越圣賢。
    而且江寧郡內,最火的戲曲,全部都與顧錦年有關。
    基本上都是改編自顧錦年所作所為。
    可以說,在江寧郡內,有人大罵朝廷,最多就是被關個幾天,若是有人辱罵陛下,三十大板,囚禁三月。
    而要是有人敢罵顧錦年一聲,官府先囚禁,這不算什么痛苦,等放出來以后,所有百姓都會給予針對,輕則謾罵,重則孤立,讓其根本無法立足。
    此時。
    江寧郡,天平府,朝臨縣。
    顧錦年行走在街道當中,他面色平靜。
    但或許是衣衫老舊,外加上一路長途跋涉,顧錦年看起來無比滄桑。
    突兀之間。
    一名女童走來,拉著顧錦年的衣角道。
    “叔叔,俺爹讓您去吃飯。”
    女童稚嫩,但也不怕生,拉著顧錦年如此說道。
    聽到這話,顧錦年有些驚訝,他順著女童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處宅院內,里面有不少人,似乎是在設宴。
    宅院門口,一些人端著碗,蹲在地上吃。
    也有人站在門口,招呼著顧錦年。
    這很驚訝。
    顧錦年上前,簡單聊了幾句便知道,是有人喜結良緣,所以設下婚宴,街坊鄰居都過來慶祝。
    婚宴主人見到顧錦年風塵仆仆,所以主動邀請,樂善好施。
    得知前因后果,顧錦年欣然赴約。
    不少人見到顧錦年,紛紛作禮,畢竟顧錦年看起來就像讀書人,百姓對讀書人還是有發自內心的尊重。
    顧錦年赴約參加,與百姓同樂。
    不過沒有帶禮,顧錦年親自寫下一首短詩,算作是禮物。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落筆后,未有異象,但眾人卻連連喝彩,婚宴主人更是如獲珍寶一般。
    他們都是窮苦百姓,對于這種東西自然格外看重。
    婚宴之中。
    顧錦年沒有任何端著身架,飲酒作樂,吃飯喝彩,融入其中,心情舒暢無比。
    一直到夜晚,到了新人入洞房時。
    酒宴結束,有人取來一個木像,這上面赫然是自己。
    新郎夫婦朝著木像磕頭膜拜,才能入洞房。
    這讓顧錦年有些無奈與好奇。
    詢問一番才得知,這是江寧郡的規矩,只要操辦大事,除了白事之外,任何事情,酒宴結束,都必須要向木像磕頭。
    表達對顧錦年的尊重,以及感謝顧錦年拯救江寧郡的恩情。
    這個規矩,不止是這個縣有,整個江寧郡都有,只不過窮人家用木像,有錢人家用石鑄,甚至更有人用金子打造。
    “夫子,你可能不知道。”
    “去年咱們郡的洪災有多慘烈。”
    “郡內不知多少人死在洪災之中,活下來的老百姓,但還不如不活下來,沒有吃的,就吃樹,樹沒了就吃土,還有人互相把兒子賣了,吃別人家的兒子。”
    “我的妻子,就是在逃荒路上餓死的。”
    “我還看到一家人全部餓死在路上。”
    “苦的不行。”
    “如果沒有顧公,我活不下來,我的兒子,我的女兒,都活不下來。”
    “大家伙也難活。”
    “是顧公救了咱們江寧郡的百姓,咱們老百姓沒讀過什么書,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咱們江寧郡的百姓知道,誰是咱們的恩人。”
    “這恩情,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咱們都要記著。”
    有人開口,說到動情之處,更是落淚不止。
    看著這一幕,顧錦年有些沉默。
    他有些觸動。
    莫名的觸動。
    而隨著新人拜完,眾人也起身一拜。
    面對木像,顧錦年有些沉默,他是外來客,可以不拜。
    尤其是,這就是自己。
    但,顧錦年還是起身,朝著木像深深一拜。
    這一拜。
    拜那個時候的自己。
    無有任何想法。
    他也感謝當初的自己,選擇挺身而出,選擇為生民請命。
    而后,新人入洞房,顧錦年也離開此地。
    他獨自而行。
    夜深人靜。
    一座孤山上。
    顧錦年立在月下。
    少許清風吹來,將他鬢發吹亂。
    無人與我同望月。
    我與清風述萬古。
    大世寂靜。
    當熱鬧離去,寂靜來襲之時,顧錦年顯得格外寧靜。
    他這段時間內,沒有去思考圣道。
    只是回頭看一些事情。
    看一看,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而今,他很滿意。
    無論如何,結果是好的,自己沒有愧對天下蒼生,也沒有愧對自己。
    只是,他還是不解。
    什么是圣道。
    自己完成三不朽,為何沒有成圣?
    若是因為心學并非是自己的東西,那為何之前詩詞文章,天地卻給予賞賜呢?
    這也是一個讓顧錦年好奇的地方。
    他有些想不明白。
    也想不出之所以然。
    良久。
    當天色明亮。
    顧錦年再次踏上路程。
    如此。
    第一個月就這樣結束。
    隨著一個月結束,顧錦年體內的天地圣印,釋放出雷霆之力。
    顧錦年感覺得到,自己有些衰敗,得到了反噬。
    而與此同時。
    大夏王朝。
    一道龍吟之聲響起。
    是大夏國運金龍。
    五千丈的國運金龍浮現,令無數人驚訝,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后,便看到這條國運金龍,在一瞬間縮小身軀,似乎受到了影響。
    人們不解,國運金龍為何好端端衰敗了。
    很快。
    各種消息出現。
    真真假假。
    只不過,中洲文宮的文章,又一次出現,因為大夏國運的原因,這篇文章一時之間,得到了不少支持。
    之前還有些搖擺不定的人,隨著大夏國運衰敗,更加認可這文章的真實性。
    雖然蘇文景再一次出聲,哪怕他為圣人,可解釋不清楚這件事情,終究得不到更多的支持。
    只是,還沒過兩天。
    兩件事情,一時之間,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
    第一件事情,東海發生海嘯,千丈巨浪,還有龍吸水現象,死了很多漁民,更主要的是,出海的漁船,無論是大夏王朝還是扶羅王朝,以及大金王朝。
    竟毫無收獲,平日里就算出海不利,可至少有點魚蝦,但最近四五天,根本捕不到什么魚。
    這件事情,各大王朝都派人去調查。
    疑似海底火山噴發導致,因為周圍沿海地區感覺到了地動,好在的是,地動不算特別嚴重,只能說有震感。
    第二件事情。
    扶羅王朝的普元山,發生巨大變化,一道天命自山體噴涌而出,凝聚七彩光芒,籠罩山體。
    世人得知,天命產生了變化,孕育出寶物。
    有人在普元山外,看到一棵古樹,上面生長一顆顆七彩果實。
    各種傳聞謠言都有,說吞服這七彩果實,能得道成仙。
    扶羅王朝第一時間派大軍鎮守。
    而各大仙門直接出手。
    只不過,普元山內有莫名法陣,阻擋著世人前進。
    這兩件事情,惹來了巨大的風波,以至于顧錦年的事情,無人關心。
    畢竟是真是假,本身就存在爭議,而這兩件事情不一樣,海洋發生了變化,牽扯很多人的利益,普元山的驚變,更是代表著大世降臨。
    如此。
    轉眼之間,半個月過去。
    這半個月的時間,接二連三發生更多的事情。
    扶羅王朝的普元山傳來一道戾聲,不知道是什么生物,但七彩光芒當中,的的確確看到了一只帶翅膀的妖獸虛影。
    七彩古樹也得到了證實,的確存在,藥香味彌漫千里之地,吸引了很多目光。
    而大金王朝,盤山也發生了變化,古老的山體,彌漫雷霆,化作雷區一般,一道沉悶詭異的聲音,驚動大金王朝。
    匈奴國也有一座山蛻變,名為天齊山,不同于前面兩座山體的變化,天齊山內,黑白二色籠罩山體,蘊含大道氣息,巨大的陰陽八卦圖,也出現在山體上空,顯得神妙。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大世降臨的征兆。
    每一座古山當中,都孕育著寶物。
    天下各大仙門蠢蠢欲動,就連中洲王朝都忍不住出手,派出高手,與其爭鋒。
    普元山,盤山,天齊山。
    成為了世人最關心的事情。
    同樣,這半個月來,海上的問題依舊無法解決,半個月的時間,漁民都沒有捕到但任何魚蝦,這很不尋常,而且四海當中,一直處于極端天氣,雷暴,龍吸水,驚天海浪,甚至到最后還出現了海穴。
    這些事情,都預兆著大世降臨。
    有祥瑞的,亦有詭異的,令人恐懼。
    有人認為,海中也藏有異寶,如今海上發生的詭異事件,其實也在孕育著寶物,即將要出世。
    這個消息,得到廣泛的認可。
    只不過,無論是普元山,還是盤山,天齊山,亦或者是海洋。
    除了這些怪異的事情發生,其余沒有半點動靜,三座古山有天地陣法,阻擋著人們入內。
    一開始是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可等了半個月之久,一點動靜都沒有,熱度也降低了不少。
    可隨著過了數十日,一則消息,徹底引來天下人的關注。
    那就是顧錦年的事情。
    大夏王朝,國運金龍,衰敗至真龍,雖有萬丈之軀,但已經不是五爪金龍。
    國運至少衰敗了三分之一。
    這個事情,成為了天下人當前最關注的事情。
    之前衰敗了一次,已經引來了爭議,而今衰敗太過于恐怖了,從金龍跌到真龍。
    這件事情,讓大夏王朝集體有些恐慌了。
    突然變成這樣,肯定是與朝政無關,因為朝廷最近這段時間什么事都沒做。
    所以眾人知道,國運衰敗與顧錦年有很大關系,畢竟顧錦年與大夏王朝捆綁國運。
    但真正令人沸騰的不是這個,而是一則消息傳出,沒人知道是誰傳出來的,但的的確確得到了各方認可。
    那就是顧錦年命不久矣。
    這消息傳出后,大金王朝監天司第一時間同意了這個觀點,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大夏國運不可能衰敗的如此可怕。
    隨著大金王朝監天司的認可,中洲文宮再度傳來聲音。
    告知世人,顧錦年的圣罰并沒有結束,蘇文景也沒有為顧錦年逆天改命,只不過是拖延了時間。
    之所以撤銷雷罰,是因為蘇文景成圣,天地給予的一點面子。
    而今,顧錦年在未來不久,可能數個月后,便會隕落。
    這也可以解釋大夏王朝的國運,會衰敗的原因。
    當然,這是中州文宮的猜測。
    故而,所有目光聚集在蘇文景身上,希望能得到一個答復。
    面對這件事情,蘇文景沒有給予任何回答。
    但無形當中更加確定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顧錦年馬上要死了。
    這事情,可比天地大變還要驚人啊。
    畢竟這兩年來,整個神洲大陸,名氣最大的人,就是顧錦年。
    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天命降臨,大世之爭,幾乎七成人都看好顧錦年,認為顧錦年極有可能是這次天命之爭的最終贏家。
    可沒有想到,大世之爭才剛剛開始,顧錦年就要死了?
    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這段時間內,世人不再關注其他事情,全心全意關注著顧錦年。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顧錦年身在何處,雖然有些傳聞,可大多數都無法考究。
    但有一點可以察覺到。
    那就是大夏王朝的國運,的的確確,每日都在衰敗。
    這就預兆著,顧錦年的確出了大事。
    而蘇文景無法去解釋。
    讓這件事情,變得越來越真實,從而出現諸多謠言。
    但最開心的還是匈奴國。
    他們最痛恨的人,即將隕落,這豈能不是一件好事?
    仙門與佛門,更是長松一口氣,只不過他們沒有多語什么,而是全心全意應對普元山的大變。
    搶占大世先機。
    而此時此刻。
    大夏邊境。
    顧錦年的身影,出現在群山之中。
    的確。
    他得到了天地圣印的反噬。
    生命在衰敗。
    兩個月的時間,顧錦年做到了放下一切。
    他來到大夏王朝諸多地方。
    而今,他選擇來到邊境,看一看大夏山河。
    “困境,便是最好的磨礪。”
    群山內。
    顧錦年盤腿坐著。
    他思索著心學第一境。
    如今的自己,便處于困境,他以困境為磨礪。
    而自身的心境,也達到了天人合一,沒有畏懼死亡,也沒有恐懼未來。
    這是第二境,順逆好壞,取決于心境。
    沿路而行,江中郡,江寧郡,白鷺府,他一個又一個走去,立下正心,也行走正道。
    兩個月的感悟,讓顧錦年隱約抓住規律,自然的規律。
    生存與滅亡,一切都是自然之道,沒有人可以永恒不朽,但永遠有人活著。
    學問的根本,便是傳承之道。
    儒道的根本,也是傳承。
    顧錦年站在群山上,眺望遠方,他的思想,得到了巨大的蛻變。
    回顧這兩年,自己所作所為,顧錦年認為自己活出了自己,沒有因權力而低頭,沒有因為利益而屈服。
    直指問題,以求解決。
    眼下就是第七境,守干凈心,做干凈事。
    擺在顧錦年面前最大的問題是一個。
    那就是天道不認可。
    雖然顧錦年不敢完全確定,天道就是因為自己一切學問來自他人,但目前給予的信息,就是這一條。
    可仔細回想,一開始天地異象,就證明天地是認可自己的,一直等到自己快要成圣時,給予一道阻礙。
    這就很古怪。
    要是不承認,一開始就應該不承認,何必等到這個時候?
    當時沒有時間去思考,所以認為是天地在針對自己。
    可現在仔細想想,顧錦年隱約覺得,這是一場考驗,當然這也只是自己現在的想法,自我安慰。
    “無論如何。”
    “想要真正明悟圣人之道。”
    “眼下只能依靠這個辦法了。”
    顧錦年開口,說話之間,他取出大道成圣圖。
    這是當初大夏天災時,天地賜予自己的神物。
    半圣境界,可以借助這大道成圣圖,明悟圣人之道。
    之前與文景先生提過這個大道成圣圖,根據文景先生之言,這大道成圣圖,極有可能記載了圣人成圣之路,自己可以去感悟,從而更加清晰的明白,什么是圣道。
    換句話來說,這大道成圣圖,會讓自己重新經歷圣人之路。
    想到這里。
    顧錦年將自己的浩然正氣注入其中,之前抵達過半圣境,所以可以激活這大道成圣圖。
    有沒有危險,顧錦年也不管了,最起碼眼下自己是沒有半點機會。
    隨著浩然正氣注入其中。
    剎那間,大道成圣圖散發奇異光芒,隨后顧錦年的身影消失,被古圖吸入其中。
    昏暗。
    無光。
    沉重。
    無神。
    顧錦年的意識,一點一點消散。
    他感覺自己溺水了。
    這種感覺很難受。
    意識被壓制,仿佛做夢一般,有一定的意識,但并不多。
    記憶也在逐漸消散。
    就在顧錦年意識快徹底磨滅之時。
    突兀之間。
    一團火光出現在眼中。
    而后,伴隨著熾熱。
    難以言說的熾熱。
    睜開眸子。
    是山火,恐怖無比的山火。
    東林郡。
    顧錦年第一時間便知道,這里是東林郡。
    山林之間。
    數百名將士蓬頭散發,臉上滿是臟污,手掌上更是布滿泥垢,雙眼發紅,看起來極其疲倦,面上都蒙著一塊長布。
    這些是大夏將士,他們正在救火。
    他們站在隔火帶外。
    而幾百丈外,洶涌的山火,可怕至極,如同噬人的兇獸一般。
    很快,數十道身影出現,他們自山火中走了出來,渾身冒著煙,臉上的眉毛都快燒沒了。
    若不是他們身上都披著水布,只怕下場更慘。
    “報。”
    “百戶大人,里面還有上百名百姓被困,有三百多步的路程。”
    “火勢已經蔓延起來了,根本救不了,眼下山火濃烈,大人,咱們還是趕緊走吧,不然的話,等山火過來了,咱們也逃不掉。”
    一名從山林中走出來的將士,哭喪著臉開口。
    他們是負責營救百姓的將士,而今搜山七天,總算發現有幸存的百姓,但沒想到剛好遇到山火,只救了一小批,大多數還是無能為力。
    眼下山火已經燒起來了,雖然還沒有徹底燒起來,但不能再救了。
    再救的話,他們也可能會葬身于此。
    聽到這話。
    山字營數百名將士沉默不語,齊齊看向百戶長王夫。
    “百戶大人,要不咱們走吧?反正也沒人知道。”
    “對,也沒人知道,咱們不如走了吧,剛才救的百姓,已經往山下跑了,他們都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沒人會知道的。”
    幾道聲音響起,是一些將士的聲音。
    人怕死,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尤其是面對火災。
    王夫沒有怪罪他們,只是望著這山火,深深吸了口氣。
    “我等身為大夏將士。”
    “如今天災降臨,國家危難,朝廷派我等前來,就是為了拯救百姓。”
    “眼下,明知有百姓深受苦難,又豈能見死不救?”
    王夫開口,他目光堅定,望著在場每一個人。
    “百戶大人。”
    “不是兄弟們不救,主要是這會死人啊。”
    “這是山火啊!”
    “大人,這要是進去了,先不說救不救百姓,咱們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
    “百姓的命是命,我們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有人開口,勸說這王夫。
    然而后者的目光瞬間蛻變,變得銳利無比。
    “你說的沒錯,我們的命也是命。”
    “可百姓的命更重要。”
    “我等身為大夏將士,是軍人,是將士。”
    “縱然面臨生死,也絕不畏縮。”
    “山字營聽令。”
    “披上水布,隨我一同入內。”
    “不惜一切代價,將百姓救出。”
    “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復何恨。”
    “若有畏懼者。”
    “我不怪爾。”
    王夫的聲音響起。
    說完這話,他直接卷起一層水布,沾染渾濁水源,而后披在身上,朝著前面山火直接走去。
    他將自己的話說完,便前行救火,至于有人若是想要逃離,他管不了,也沒辦法管。
    畢竟再拖延下去,就更麻煩了,所以救于不救,全憑個人。
    看到這一幕,一些將士有些沉默。
    只是也有人深吸一口氣,拿起一卷水布,朝著后面走去,有人怕死,這很正常。
    但望著王夫行為,一些將士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他們撿起水布,拖著疲倦的身軀,朝著里面走去。
    山火兇勐。
    從遠處看,像噬人的兇獸。
    黑煙濃烈,將天穹遮蓋,猩紅恐怖。
    但面對這樣恐怖的場景。
    數十人,沒有任何畏懼。
    有人步伐稍快,也有人疲倦而行,可這些人的步伐,堅定無比。
    “不要去啊。”
    “這是一條死路。”
    “我們活下來,才是王道啊。”
    “老黑,你去做什么?你家里還有一個孩子啊,你死了以后,你家里人該怎么辦啊?”
    一些聲音響起,勸說著其他人逃走。
    可是,不知為何,大部分人沒有理會他們,他們或許疲倦,或許恐懼,或許害怕。
    但他們的步伐,異常的堅定。
    這讓想要逃離的將士,呆在原地,不知該說什么。
    很快。
    一道道吼聲響起。
    這些將士沖入山火當中。
    沒了身影。
    只是,片刻后,山火當中,一道道身影快速沖了出來。
    是山字營的將士。
    他們帶著百姓沖了出來,只是為了保護百姓,將士們將水布纏在他們身上,自己忍受著火焰灼燒,以恐怖的意志力,逃出來了。
    可。
    當他們出來以后,第一時間,又返身回去。
    尤其是王夫。
    他的目光,堅定可怕。
    面對熊熊大火,他根本沒有半點畏懼。
    這一刻。
    那些無動于衷,徘回不定的將士們,一個個發出苦笑。
    朝著山火當中走去。
    “哈哈哈哈哈。”
    “王夫,我入你娘。”
    “你真把自己當什么了?”
    “你不過就是一個百戶,你以為你救下這么多人,你就可以升官嗎?”
    “你為什么要救他們啊。”
    “我們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嗎?”
    “東林郡大火,每天都有人燒死,你能救幾個啊?”
    “我入你娘。”
    有人大吼,發出大笑聲,他都已經逃離了,越過了隔火帶,可當他看到王夫的行為后,他忍不住大笑。
    可笑著笑著,他雙目流淚,大罵著王夫。
    他是準百戶,地位僅次于王夫。
    他身旁有十幾人,都是準備逃離的。
    下一刻。
    他再一次越過隔火帶,披上水布,咬著牙,沖進山林之間。
    火焰!
    熾熱無比!
    疼痛!
    鉆心入骨!
    可心中的恐懼,伴隨著大火,一同焚滅。
    “兄弟們。”
    “救人。”
    沒入山林之間時,他的吼聲響起。
    剎那間,與他一同打算逃離的將士們,一個個沒有說話了。
    他們眼神恐懼。
    可卻還是披上了水布。
    他們步伐緩慢。
    可還是走進了山火當中。
    一道道身影出來。
    又一道道身影進去。
    換來的,是一位位被困的百姓。
    只是。
    無畏,并不能帶來奇跡。
    有人還是死了。
    死在了其中。
    大火焚燒,慘叫聲凄厲。
    但,依舊沒有一個將士選擇逃離。
    他們如同機器一般,麻木無比。
    他們的眼神,再也沒有了恐懼。
    他們的心神疲倦。
    面對洶洶烈火,被救下來的百姓,來不及感恩戴德,只能朝著山下跑去。
    而有一批人,卻要逆行者。
    他們,是別人家的孩子。
    他們,也是別人家的丈夫。
    他們,亦是別人家的父親。
    可他們。
    更是軍人。
    更是將士。
    保家衛國。
    國家危難之時,他們永遠不會遲到,也永遠不會缺席。
    一道道身影倒在山火下。
    直至山火蔓延。
    再也沒有人出來了。
    無有奇跡。
    顧錦年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沉默不語。
    他知道東林郡犧牲了很多人,但沒有想到,會有如此慘烈。
    只是很快。
    下一刻。
    周圍的景色快速轉變。
    轟轟轟。
    是山洪。
    恐怖的山洪傾瀉,令人感到恐懼。
    一條長河,出現在眾人面前。
    大量的百姓,恐慌不已,因為橋梁斷裂,他們無法越過這條橋。
    若是山洪傾瀉而來。
    他們必死無疑。
    但,就在這一刻,一道聲音響起。
    “全軍聽令。”
    “入水。”
    “以人為橋。”
    “讓百姓過橋。”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戰馬之上,一位偏將,褪去自己的甲胃,直接沒入水中,他沒有多語,直接來到斷橋中心,強行托起斷木。
    剎那間。
    一個個將士脫去戰甲,跳入水中。
    河流冰冷刺骨。
    可沒有一個將士害怕,當入水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眼中只有一件事情。
    保護百姓。
    “走!”
    當橋梁撐起,有人開口,讓百姓過橋。
    一時之間,大量百姓踏上斷橋,等來到中間地帶時,為首的百姓泣不成聲,遲遲不敢越過。
    因為腳下。
    不是斷木。
    也不是橋梁。
    而是人手。
    一只只手張開,化作橋梁。
    他們幾乎是用自己的命,來換取他們的命。
    “走啊!”
    吼聲響起。
    為首的百姓們不再遲疑,他們踩在手掌上,待越過橋梁,終究是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了。
    一些百姓,更是跪在地上,朝著他們磕頭。
    很快。
    大量百姓離開,而恐怖的山洪,也快來臨了。
    轟隆隆!
    轟隆隆!
    山洪傾瀉之聲,越來越近,他們現在離開,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還有一批百姓沒有離開。
    沒有一個將士逃離。
    即便山洪就在眼前,可他們還是無動于衷。
    河流之下。
    有人閉上眼睛。
    人群當中,亦有人長眠于此。
    將士們緊緊勾著,他們意志堅定,超越一切。
    待百姓徹底離開,恐怖的山洪,也已經出現在他們眼前。
    逃不掉了。
    幾乎無有生還。
    面對此景,最先入水的偏將,卻發出大笑之聲。
    “兄弟們。”
    “后不后悔參軍?”
    他大笑著問道。
    而后,洪亮的聲音,整齊響起。
    “不后悔。”
    得到答桉,偏將笑聲更大。
    “好。”
    “下輩子,咱們還當兄弟。”
    “我給你們牽馬。”
    偏將的聲音響起,引來一陣笑聲。
    但很快。
    恐怖的洪水,將他們全部淹沒。
    無有生還。
    水下。
    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很快。
    場面再一次變換。
    是隴西郡。
    一處廢墟當中,數以千計的將士,將一塊塊巨石搬下。
    他們通過一些手段,確定這片廢墟之下,還有活人。
    故而。
    將士們已經十七個時辰沒有閉眼一下,雙手已經沾滿鮮血,不斷的挖掘。
    這里原本是個學堂。
    十七個時辰的努力,讓他們救出了三十多孩童。
    一直又過了半個時辰后。
    隨著一塊巨石被搬開。
    一幕讓所有人都忘懷不了的畫面,出現在眾人眼中。
    廢墟之下。
    是一名老者。
    他弓起身來,雙手撐地,已經僵死,這是一位夫子。
    而他的下方,一名孩童昏迷著,是活著的。
    所有人驚愕的看著這一切。
    一幕又一幕。
    顧錦年看著這一切,內心受到極大的觸動。
    接下來。
    他看到有學子寒窗苦讀十年,高中狀元后,才得知母親早已病逝,甚至都已經下葬,而為了怕影響自己孩子科舉分心,死之前叮囑街坊鄰居,等科舉之后再行通知。
    他看到有夫子,不收錢財,開辦私塾,教育孩童,啟蒙智慧,而后參加同窗升官喜宴,獲得一同前往外地為官的機會,最終選擇放棄,繼續教育孩童。
    他看到有官員咳嗽出血,卻隱瞞病情,每日清晨而出,處理公務,深夜而歸,落筆成章,最終病逝于書桌前,永世長眠。
    他更看到堂堂一國公主,為國家大義,遠嫁萬里之外。
    他還看到,一國之君,國破山河之時,上吊自盡,留下遺書,承認一切過錯,望敵軍放過百姓。
    也看到有窮酸讀書人,科舉不中,抄錄書籍,賺取碎銀,而后捐贈于其他苦難之人。
    這一幕幕。
    讓顧錦年仿佛明悟了什么。
    可就在此時。
    一切一切的畫面,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便是黑暗。
    無窮的黑暗。
    萬古般的黑暗。
    “顧錦年。”
    “你可知,方才所見,那一幕符合圣人之道。”
    這一刻,蒼老的聲音響起。
    是孔圣的聲音。
    來自亙古。
    隨著孔圣的提問,顧錦年不由沉默。
    方才所看到的一幕幕,藏有圣人曾經的經歷嗎?
    這一點,是他沒有想到的。
    “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機會。”
    “若你回答正確,你將明悟圣人之道。”
    “若你回答錯誤,你將與世隔絕,永遠被困在這里。”
    孔圣的聲音再度響起。
    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
    回答正確,可明悟圣人之道。
    回答錯誤,與世隔絕,永遠被困在這里。
    這的確讓人深感壓力。
    顧錦年深吸了一口氣。
    閉上眼睛。
    回憶著方才所有的一幕幕。
    方才有足足一百多段故事。
    尋出圣人經歷。
    這的確有難度。
    可當顧錦年回憶一遍后。
    他緩緩睜開了眸子。
    他的眼神,顯得格外平靜。
    “回孔圣。”
    “學生認為。”
    “方才所見,皆符合圣人之道。”
    這是顧錦年的回答。
    “為何?”
    孔圣的聲音再度響起,沒有告知顧錦年對與錯。
    “知善知惡是良知。”
    “為善去惡是格物。”
    “此為圣人之道。”
    顧錦年開口,他明悟了這兩句話的核心,在這一刻,也明悟了心學之道。
    知行合一,致良知。
    王夫明知死路,卻為百姓而舍棄生命。
    山火兇勐,卻焚不盡,人心中的善。
    南越郡將士,以手為橋,撐起心中之善。
    隴西郡夫子,以自身的性命,保護學生,守下心中的善。
    面臨死亡,母親沒有畏懼,而是怕影響自己的孩子。
    這是善。
    窮酸的夫子,獲得機會,卻不為所動,依舊以教育孩童為主。
    這是善。
    所有的一切。
    都是善。
    或許這世間上也有不少的惡。
    可顧錦年此時此刻,已經明悟善惡了。
    “數個月前,我行走山川,我見到了人世間的惡。”
    “那一刻,我很好奇,天地之間,有這么多惡,我該如何去解決?”
    “我一個人的力量即便再強,也解決不了人世間一切的惡。”
    “可現在我明白了。”
    “惡,無法得到共鳴。”
    “善,卻可以感染世人。”
    “王夫之善,被救下來的百姓,心存善念,他雖然身死,可他的善,依舊還在。”
    “南越郡將士們的善,那一雙雙手,撐起的不僅僅是橋梁,而是每個人心中的善橋。”
    “隴西郡夫子保護的不是孩童,而是屬于他的善。”
    “一個人的善,就如同光芒一般,感染著每一個人。”
    “惡,只會讓人厭惡。”
    “所以,讀書人應當將善傳播。”
    “為天地立心。”
    顧錦年的聲音響起,他將自己的感悟說出,告知孔圣。
    當他的聲音落下。
    一道道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山字營將士,南越郡將士,隴西郡將士,夫子,婦人,公主,官吏,皇帝,各式各樣的人出現。
    在這一刻。
    他們的身上,彌漫著光芒,刺破這萬古的黑暗。
    “顧錦年。”
    “你已大徹大悟。”
    “你心中的困惑,已經得到解開。”
    “這場歷練,來自于你的內心。”
    “你明悟善惡,可證圣道。”
    “天地將為你奏樂。”
    “日月為你鳴光。”
    “古今往來的圣賢,與你同行。”
    此時。
    孔圣的聲音響起,帶著笑意。
    下一刻。
    熾烈的光芒,將這黑暗徹底驅逐而去。
    東荒。
    大夏邊境。
    山川之中。
    轟!
    一束熾烈恐怖的光芒,自顧錦年體內迸裂而出。
    這光芒。
    刺破萬古黑暗。
    天地在這一刻,瞬間震動。
    轟轟轟!
    轟轟轟!
    日月在這一刻,瘋狂顫抖。
    一束束恐怖的光芒,在這一刻,照耀在顧錦年周邊。
    下一刻,日月當空。
    宇宙當中。
    群星爆發億萬神光,跨越時間與空間,聚集群山內。
    一股恐怖絕倫的氣息,也自這座山脈,瞬間席卷整個神洲大陸。
    只一瞬間。
    神洲大陸,瞬間沸騰。
    最先沸騰的,是大夏王朝。
    “有人成圣了?”
    “又有人成圣?”
    “是誰在成圣?”
    “顧錦年!顧錦年!一定是顧錦年!”
    震撼的聲音響起,人們沒有想到,前段時間有人成圣,這才相隔多久,就有人再度成圣?
    無數人好奇,是誰成圣,但很快,有人道出真相,說出唯一的可能性。
    顧錦年。
    整個大世,也只有顧錦年一人,有機會成圣。
    大夏書院。
    當圣人的氣息襲來,蘇文景的臉色瞬間變了。
    “錦年成圣了。”
    “錦年當真成圣了。”
    蘇文景大喜,他激動的攥緊拳頭,這段時間他一直擔憂顧錦年。
    雖然相信顧錦年,可他還是害怕。
    而今,他懸著的心,徹底落下來了。
    很快,蘇文景深吸一口氣,他笑容盛烈,走到書院之外,而后運用圣人之道出聲。
    “恭賀我徒大夏天命侯成圣。”
    蘇文景的聲音響起。
    他是故意的。
    這些日子來,中洲文宮一直在抨擊顧錦年,而今他總算可以狠狠的打臉回去了。
    不是說我徒兒品德不行?
    不是說我徒兒學問偷竊?
    不是說我徒兒是幕后黑手?
    此番成圣,誰還敢多說一句?
    一切謠言,不攻自破。
    爽。
    太他娘的爽了。
    可隨著蘇文景出聲后,整個大夏京都,瞬間沸騰了。
    皇宮內。
    太子,文武百官,震撼的愣在原地,緊接著便是雀躍歡呼啊。
    到最后,太子直接興奮的大吼。
    “快擬圣旨,免除大夏王朝,糧稅一年,定今日為大夏圣慶,禮部速速安排。”
    太子興奮到頭皮發麻,在這個節骨眼上,顧錦年成圣,這對大夏王朝來說,簡直是極好的事情啊。
    天大的喜訊啊。
    很快,秦王府也傳來爽朗的笑聲。
    鎮國公府,在這一刻,更是府上上上下下歡呼雀躍,顧錦年的母親,更是喜極而泣。
    不多時,大量人朝著鎮國公府趕來,帶著一車車的禮物,以最快速度趕來恭賀。
    大夏王朝。
    無數讀書人,無數儒者,則震撼無比。
    人族連出兩位圣人,這是何等的盛世啊?
    “儒道大昌!”
    “儒道大昌啊!”
    沸騰之聲響起,整個大夏王朝,一片沸騰。
    匈奴國。
    匈奴王怔怔地愣在原地,他身后的孔儒,更是傻愣無比。
    顧錦年成圣,對他們而言,簡直是驚天噩耗啊。
    他們再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扶羅王朝。
    雙帝眼神驚愕,站在宮殿之外,望著這恐怖絕倫的天象,沉默不語。
    “大夏王朝,連出兩位圣人。”
    “這.......”
    他們無言,眼神震撼無比。
    大金王朝。
    大金帝王,面色灰敗,一切的雄心壯志,在這一刻,幾乎蕩然無存。
    天下都在傳聞,顧錦年可能命不久矣。
    而今。
    卻沒有想到,顧錦年居然成圣了。
    這簡直是兩級反轉啊。
    “天佑大夏啊。”
    “朕,不甘啊。”
    大金帝王咬著牙,不甘心啊。
    中洲王朝。
    中洲大帝再聽到蘇文景之聲后,有些沉默,可最終他一語不發,繼續靜靜看著書籍。
    皇宮內。
    鬼谷先生注視著大夏王朝,看著恐怖絕倫的天象,眼神當中也露出了忌憚之色。
    第二位圣人。
    這意義太不同了。
    中洲文宮。
    長云天傻愣地看著這一切。
    他心中的高傲。
    他心中的傲然。
    在這一刻,徹底被顧錦年擊成粉碎。
    顧錦年居然成圣了。
    此時此刻,他腦海當中不由回憶當初自己與顧錦年說過的話。
    再次見面,兩者將完全不是同一個層次。
    眼下這句話成真了,只不過是自己跟不上顧錦年了。
    “這不可能。”
    “他為何能成圣,他不是要死了嗎?”
    長云天出聲,身軀發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可任憑他如何發怒,事實已經定了。
    而與此同時。
    普元山下。
    上清道人臉色驚愕,他有些不敢相信,望向大夏王朝。
    他深深的驚愕。
    不知該說些什么。
    “不是將死之人嗎?”
    “為何還能成圣?”
    “大夏,誕生兩位圣人,天命不是加持在我仙門嗎?”
    “為何我仙門,也才不過一位七境修士,還是衰敗至極的七境修士,顧錦年與蘇文景,雙雙成圣,這到底是為什么?”
    上清道人呼吸起伏極大。
    可就在此時,突兀之間,普元山突然暴動,光芒沖天,法陣受到了影響。
    一時之間,上清道人立刻關注普元山。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普元山了。
    而極北之地。
    冰宮內。
    大道府府主,望著大夏王朝的方向,沉默不語。
    “顧錦年成圣。”
    “可以嘗試求和。”
    “一同合作。”
    最終,他的聲音響起。
    而大夏邊境。
    無窮光芒映照此地。
    萬古黑暗,被金色的光照耀。
    天地之間,一團團祥云浮現,他的腳下,十萬里生出一朵朵金蓮。
    一條條金龍,金鳳出現。
    陣陣仙樂奏起。
    天地為其奏樂。
    日月為其正冠。
    星辰綻放光芒。
    山川之間,一朵朵鮮花綻放,仿佛在恭賀顧錦年成圣。
    圣人的氣息。
    彌漫世間一切。
    一條大道出現在顧錦年面前。
    這里的場景,映照整個神洲大陸。
    所有人都可以看到。
    金色的大道當中,出現一道又一道身影。
    是古之圣賢。
    他們面前滿是笑容,前來恭賀顧錦年成圣。
    “古今圣賢,為其祝賀。”
    “時間長河,演化往來一切。”
    “顧錦年的成圣,比蘇文景強太多了啊。”
    有人驚愕到不行,指著這畫面,如此說道。
    “天地為其奏樂。”
    “日月為其正冠。”
    “群星為其閃耀。”
    “一切圣賢前來祝賀,怎樣的人,才能得到這樣的恩賜啊。”
    “說實話,我感覺這不像成圣,這像是證道天命啊。”
    有半圣開口,癡癡呆呆。
    “實話實說,天象還得看顧錦年,蘇文景成圣,都沒這么大的排場。”
    人們苦笑,但這是實話。
    的確,對比蘇文景的成圣景象,顧錦年成圣,簡直是太與眾不同了。
    勝過古今往來一切。
    只怕證道天命,也不過如此吧。
    而光芒之下。
    顧錦年閉上雙眼,他感悟著圣人之意。
    他體內的天地圣印,也在這一刻消散不見。
    取而代之,便是一道天命圣印,落在了顧錦年的眉心之中。
    踏上圣境。
    一切不懂的事情,在這一刻,恍然大悟。
    天地的意思,讓他明悟諸多道理。
    這一刻,他明白了前些日子,為何自己有如此大劫。
    并非是因為自己所學是他人的。
    而是因為,自己在最開始的時候,種下了【惡】意。
    這是業障。
    前去稷下學宮時,自己因【惡】所困,產生了巨大的困惑,不知道該如何解答。
    而后,自己道出心學,得天地認可,故而成就半圣。
    但因為自己心中的困惑,使得天地給予這道劫難。
    困境。
    便是最好的磨礪。
    這一切,都是上蒼給予的磨礪,而并非是真的要自己死。
    不明不解。
    是無法成為圣人的,即便是成為圣人,也只是通過天地加持,而并非是自身的能力。
    而今。
    自己成圣,是因為明悟了善惡真諦。
    也徹底明悟心學。
    心學之道,因人而異,只要是善念的心學,都算明悟。
    千人千面。
    任何的學問,都不可能只有一種答桉。
    適合自己,才是對的。
    明悟一切。
    顧錦年內心的枷鎖,也在這一刻,徹底解開。
    “先賢的學問。”
    “在我身上。”
    “傳承,是儒道的根本。”
    “將前人們的學,弘揚傳世,這才是學問的根本。”
    “為往圣繼絕學。”
    一切的一切。
    顧錦年已經釋懷了。
    這一刻。
    他將追隨著自己曾經所言。
    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圣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
    僅此而已。
    也就在此時。
    金色大道當中,這些古之先賢們,拱手作禮,除去四位天命圣人。
    其余皆然作禮。
    “恭賀成圣。”
    浩瀚之聲響起。
    傳遍神洲大陸。
    “學生顧錦年。”
    “多謝諸位先賢。”
    顧錦年出聲,他朝著這些圣賢們行大禮。
    而后。
    顧錦年目光堅定,盤腿坐下,聲音洪亮,傳遞整個神洲大陸。
    “吾為顧錦年,今日證圣人道,愿弘揚圣賢之學,傳道受業,為天下人解惑。”
    “三日后,于此地,傳道三月,無有國分,無有人分,不在乎妖魔,不在乎一切走獸精怪。”
    “求以善心,為蒼生而行,得以萬世太平。”
    顧錦年洪亮之聲響起。
    他出聲,愿在此講道三月,將自己對圣人之道的理解,傳播出去,將心學,傳遞出去。
    讓陽明圣人的學問,在這個世界,開花結果。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天穹之上。
    一束恐怖的光芒墜下,落在顧錦年面前,一塊蒲團出現在顧錦年座下,這是圣人蒲團,可令人隨意進入天人合一狀態。
    亦是儒道九圣器之一。
    這一刻。
    天下沸騰。
    幾乎無數人動身,趕往此地。
    不到短短半個時辰。
    已經聚集大量人在此,大部分是邊境之中的讀書人,還有一些百姓,以及一些將士。
    他們前來,瞻仰顧錦年的圣輝。
    而隨著他們出現,腳下自然而然出現蒲團,可增加悟性。
    望著眾人,顧錦年
    面容溫和。
    使得眾人無有太大壓力。
    而大夏王朝。
    原本衰敗的真龍,也在這一刻,瘋狂暴漲身軀。
    五千丈。
    八千丈。
    萬丈。
    蛻變金龍。
    三千丈。
    五千丈。
    七千丈。
    從之前的五千丈金龍,到現在又添加了兩千丈身軀。
    要知道蘇文景成圣,也不過是讓金龍增加了不到百丈,而顧錦年成圣,卻讓金龍增加兩千丈,雖然兩者相連,可這也證明一點。
    顧錦年成圣,遠超蘇文景。
    大夏邊境
    顧錦年正在思考道理,等三日之后,他便開始闡道儒學。
    只不過,有一件事情,顧錦年沒有忘記。
    孔圣當初說過。
    待自己成圣之后,需要喚他真靈。
    這件事情,他沒有忘記,只不過顧錦年不打算現在喚他真靈,而是等闡道結束之后,再與孔圣相見。
    隨著時間緩緩而過,一道道身影聚集此地。
    群山當中,到處是人,可只要在顧錦年的圣韻范圍內,他們腳下都會出現蒲團,保持清醒,明悟智慧。
    如此三日后。
    整個大夏邊境,聚集數以千萬讀書人,來自各國,亦有妖魔,走獸精怪,全來聽顧錦年闡圣人大道。
    也就在這一日。
    普元山,再次發生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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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寫了三萬五千字,但其中一萬五千字被我刪了,中午寫完一萬,全部刪除,重新寫,然后下午寫了一萬五,又刪了五千字,一直到現在,寫完了這兩萬字。
    各位讀者老爺們,我不知道這章大家能不能接受。
    但七月并不是那種挨罵就裝死的,好的批判,我可以接受,但寫作有太多因素在里面。
    有時候的確會為了趕稿子水文,可大部分時候七月還是保持著正常創作。
    可不管如何,的確有水文,所以在這里向各位讀者老爺道歉,實在抱歉。
    往后我會盡量更改這個問題。
    而且還是說一句,如果七月當真想要水文恰錢,上本書就不會直接完本,強行水個一百萬字,真不是難事。
    當然,錯了就是錯了,站直挨打就好。
    給各位讀者老爺磕個頭道歉。
    明天開始一章一萬字,但努力更新兩章,盡可能一直到十月初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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