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閃婚之后 !
購買比例不足,此為防盜章 第009章嘿嘿
一頓面, 三個人拼桌, 吃得還算融洽。
俞北平話不多, 大多時候是湯子期和李從周在說。
李從周還年長俞北平兩歲,性情沉穩(wěn),平日接觸的人也都是四平八穩(wěn)的,鮮少遇到湯子期這么咋呼的小姑娘, 聊著聊著也覺得新鮮。
這一談, 就從傍晚說到了天黑。
李從周看了看表,起身說:“我得走了, 單位還有事兒?!?br/>
“我送你。”俞北平擱了筷子,穿上夾克陪他出去。湯子期在后面喊他:“首長,記得回來吃面啊, 這還有半碗呢?!?br/>
俞北平腳步一頓, 黑著臉?biāo)屠顝闹艹鋈チ恕?br/>
到了外面, 李從周終于忍不住大聲笑出來:“艾瑪,這姑娘啊,樂的我呦——說說, 這你誰啊?”
他遞來揶揄的目光。
俞北平撣開他搭過來的手, 低頭點了根煙, 淡聲說:“家里長輩介紹的。”
他低頭點煙的模樣很老道, 一看就是個老煙槍, 跟他這斯斯文文、清風(fēng)霽月的清朗模樣大相徑庭。
尤其是那雙修長漂亮, 骨節(jié)分明如藝術(shù)般的手, 用來干這事兒真是煞風(fēng)景。
李從周搖頭,把手往褲袋里一兜,努努嘴:“少抽點兒?!?br/>
“煩。”俞北平踢了一下墻根。
平時挺少見他這么情緒化的,李從周納罕,多看了他一眼:“就剛剛那個小姑娘?”
“她哪有那么大能耐?”俞北平扯了一下嘴角,有些輕蔑,“是關(guān)于陸錚的事兒?!?br/>
“陸錚?”李從周肅了神色,眼睛定定望著黑暗中的某一物,良久沒搭腔。
這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禁忌,輕易不提起。
四年前,俞北平還沒有調(diào)去消防部隊,那時候,他和陸錚在一個駐地。他任鹿江武警總隊西南支隊參謀長,專司通訊和指揮工作,陸錚負(fù)責(zé)帶隊執(zhí)行任務(wù)。
兩人并肩作戰(zhàn),就像矛與盾一樣不可分割。
那次行動前,他們在鹿江發(fā)現(xiàn)了一股非法勢力,利用商業(yè)貿(mào)易為掩飾,研究非法藥物,進行走私販?zhǔn)?。窺得冰山一角后,和當(dāng)?shù)鼐?、邊防站接洽,前往目的地?zhí)行秘密任務(wù),結(jié)果陸錚出了意外。
這些年,孫娉為了救醒他,一直和湯子期奮力奔走。
李從周是他的摯交和發(fā)小,自然鼎力支持。
過了會兒,俞北平掐了煙,回頭跟他說:“我弟弟要回來了?!彼肓讼胝f,把煙頭在垃圾桶上的鐵皮槽里碾了碾,“他是這方面的專家,應(yīng)該能給出一點兒建議?!?br/>
“你弟弟?就那個和陳大教授私交甚篤的美國大專家?”
俞北平失笑:“他人比較靦腆,你到他面前可別這么打趣?!?br/>
李從周哂笑:“見了人再說?!庇峙闹缧Φ溃斑@段日子忙著相親,辦喜事兒?瞧你,都瘦了一圈了?!?br/>
俞北平二話沒說,拿煙頭要燙他。
李從周眼疾手快,飛快攀上了車,“砰”一聲關(guān)上車門,疾馳而去。
“好好陪你媳婦兒吧!”
“孫子!”俞北平掐了煙,又好氣又好笑。
湯子期久等他不見人,從面店里出來,在后面小心提提他的衣角:“面快冷了?!?br/>
“進去吧,外面冷?!彼牧艘幌滤绨?。
寬大的手掌落在她細(xì)瘦的肩上,溫暖和安心是那樣真實。她心里激動了一下,可還沒好好體味,他一碰即收,把手插兜里就進了店。
湯子期悵然若失,過了會兒,只好垂頭喪氣跟在他后面進了店。
面有些冷了,他也不在意,端起來就灌了一口湯。
湯子期說:“要不讓老板給你熱一下?”
“不用了?!狈畔峦?,俞北平繼續(xù)挑面吃。
湯子期早吃完了,拄著頭看著他吃。目光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落在他烏黑的發(fā)頂。跟那些寸頭兒兵不一樣,他的頭發(fā)還是有些長度的,不過也只是比那些寸頭兒稍微長一點點。深黑、沒有半點兒雜色,瞧著就很硬。
可以想象,手掌放上去時,那種扎手的觸感。
看著看著,她就很想試一試。
俞北平像是察覺到什么,這時抬了一下頭:“你看什么?”
“沒啊。”她無辜地?fù)u頭,一臉“你想多了”的表情。
俞北平扯了一下嘴角。這演技,頂多打三十分。
“首長,你的表情為什么這么鄙夷啊?”湯子期望著他,忽然開口。
俞北平已經(jīng)懶得回答她了,低頭把剩下的一口面吃完,端起碗,順帶把湯喝盡了。
“您還真是節(jié)約啊,人民的好榜樣?!彼Q起大拇指。
俞北平:“……”
他是半刻都不想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了,老板出來時,匆匆結(jié)了賬,轉(zhuǎn)身就朝外面走去。湯子期馬上起身,跟了上去:“首長,等等我?。 ?br/>
他只好剎住步子,回頭跟她說:“干嘛總這么叫我?”
湯子期說:“順口唄。您看著老成,板著張臉的時候,還挺像我爸的?!彼Φ眠€挺憨厚,俞北平心里就堵了。
“上哪兒去?”沉吟會兒,他問她。
湯子期這才想起來自己要辦的正經(jīng)事:“老師讓我去拜訪一位姓陸的爺爺?!?br/>
“那是你老師丈夫的父親。”
湯子期收起了嬉皮笑臉,有點窘迫:“對不起,我不知道?!?br/>
看到她這副模樣,他心里也軟了一下:“走吧,我陪你去,我也有好久沒見陸爺爺了。”
湯子期重重點頭。
這次趕巧,陸爺爺正好回來,說明來意后,熱情地把他們迎了進去。是那種老式的四合院,屋子還挺寬敞,房間很多,中庭擺著藤桌藤椅。
陸爺爺弓著背笑著告訴他們,這種屋子以前不值錢,可放現(xiàn)在啊,那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天價,不過這是祖宅,再困難都不可能賣的。
他給他們端來茶,跟他們聊了好久。
老人家,鮮少見到年輕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難得的是這兩個年輕人都很耐心。
后來,廚房里斷電,還是俞北平給換的燈泡。
湯子期和老爺子一塊兒站在門外等,湯子期還拿出手機給他照明:“你行不?”
俞北平壓根沒搭理她,往腳底墊了只板凳就上了。他人高,抬手就夠著了頂,利落卸下、換上新燈泡。一瞬間,屋里就亮堂了。
俞北平跳下來。
陸爺爺下意識要扶他,反倒被他反手扶了一把:“我自己來就好?!?br/>
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臨走前還一個勁兒夸他。
兩人一塊兒擺手,示意他別送了。出了院子,黑漆漆的胡同里有些空曠,隔著很遠才有一盞燈,正巧這段路太老舊了,隔一盞還壞一盞,瞧著就陰森森的。
湯子期加快了步子,上去抓住了他的小臂。
俞北平回頭一看,還是雙手合并地抓著的,抓得很緊。他挑了挑眉:“怕黑啊?”
湯子期搖頭,逞英雄:“怎么會?我怎么可能怕黑?”
他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目光下移,落在她死死拽著他小臂的手上,眼神很明顯:你這話聽著不大可信啊。
湯子期覺得下不來臺,可也不想松開,急中生智:“我冷?!?br/>
“冷?”
她點頭如搗蒜:“快二月份了,能不冷嗎?”
他點點頭,把手從她的禁錮中抽了出來,脫了外套給她披上:“走吧?!?br/>
外套上還有他的體溫,湯子期伸手拽住領(lǐng)口,紅了臉,亦步亦趨跟上,把手悄悄放到他的手心里。
見他沒反應(yīng),她得寸進尺,握住他的指尖。
手掌寬厚,綿軟有力,虎口處有些薄薄的繭子,有點粗糙,卻透著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她緊緊握住,心跳有些加速。
走了幾步,她激蕩的心情才稍稍平復(fù)了一點。
——他竟然沒甩開她。
約莫走了幾分鐘,到了一棵白楊樹底下,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湯子期還來不及悵然,他已經(jīng)掏出了車鑰匙。大燈亮了兩下,車門在她面前打開:“上去?!?br/>
“去哪兒?”
“這么晚了,你還想去哪兒?”
湯子期被他冷峻的模樣嚇到,忙爬上了副駕座。
他半個身子探進副駕座,替她抽出保險帶,仔仔細(xì)細(xì)地扣好。湯子期低頭,正好趕上他系好抬頭的一瞬。
他的唇,距離她只有一厘米。
昏暗的路燈下,她甚至能看清他彎彎的一根一根的睫毛,為這副英俊清寒的模樣,增添了幾分暖色。
第一次發(fā)現(xiàn),近在咫尺的這張臉,除了英俊和威嚴(yán)外,還是這么精致端方,清麗絕俗,繃著下頜的時候,透著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禁欲感。
一點兒瞧不出快三十的樣子。
不是老板著一張臉就好了。
心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動,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這一動作,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俞北平看著她,目光探究,沒說話。
車?yán)锏臍夥沼行┕殴帧?br/>
湯子期保持著這個動作,也看著他,沒說話。
老半晌,還是他微微俯低身子,歪著腦袋打量了她一下:“你想干什么?”
湯子期被他看得有些臉熱,掌心冒汗??墒撬难凵袷敲髁恋?,特?zé)o辜地看著他。
俞北平盯著她看了會兒,哼笑一聲,撫上她的手,往下摘去。他的表情游刃有余,沒生氣,也沒怎么樣,就好像她只是小孩子鬧著玩兒,壓根沒放心上。
是的,他壓根沒把她放在心里。
湯子期心里起了點兒逆反心理,手里使勁,轉(zhuǎn)而抵到他的胸膛上,把他往后推。
一而再再而三的,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你鬧夠了沒?還想不想回去了!”
湯子期說:“不回去!就不回去!”
俞北平還真沒遇到過這樣的,都?xì)庑α恕K@人就是看著溫和,骨子里有股狠勁兒,平時不發(fā)作,一旦發(fā)作,天王老子見了都打心眼里怵。
湯子期這胡攪蠻纏的德行,算是把他給惹毛了。
可他笑的時候,比板著張臉的時候還可怕。兩根手指捏住她下巴,體己地跟她說:“不回去?你想上哪兒???”
湯子期噤若寒蟬。
終于意識到,自己玩大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