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兒,薛貴妃的死和我無關。”歐陽灝軒握著她的手,目光篤定地看著云月汐。
“我當然知道與你無關,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么早知道會被人陷害,還要到那里去。”云月汐看著歐陽灝軒,皺著眉頭說道:“你總不能告訴我,你是故意為之?”
“楚楚不見了。”歐陽灝軒深吸一口氣,低頭看著云月汐說道:“對方留下話,如果我不肯認罪,那么楚楚必死無疑,汐兒,楚楚于我有恩,我不能見死不救。”
“有沒有派人去查?”云月汐聽到楚楚的名字,頓時一愣,她這段時間太過于忙碌,加上受傷,以至于竟然忽略了楚楚,楚老將軍帶兵出征,楚楚若是無事本來肯定會來找自己,卻一直沒有出現,而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自己這樣,又算什么朋友呢?
歐陽灝軒自然將云月汐的懊惱與后悔全看在眼里,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知道告訴你,你定然會覺得十分自責,對方也十分有耐性,林夕和楚亮去看過楚楚的房間,據說至少失蹤了十多日了。”
“也就是對方早就盯上了我們?”云月汐聽到歐陽灝軒這么說,頓時抬起頭看向他說道:“難道說,那些人一開始并沒有打算傷了楚楚,從最初要對付的就是你?”
“不錯,如果我沒有猜錯,若是我死在懸崖下,那么楚楚自然沒事,如今我安然無恙,那么他們自然就拿楚楚相要挾。”歐陽灝軒微微一笑,安慰云月汐道:“你不必如此緊張,我已經派人去查楚楚的下落了,等到救出楚楚,那么自然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薛貴妃的死一定有問題,這些事交給我,有馮浩在這里,皇上派來的那兩個人也未必會對你用刑,畢竟還擔心你萬一出去之后該如何面對的問題。”云月汐用力抱了抱歐陽灝軒,隨后松開他,堅定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讓你替我在外面奔波,本不是我所愿。”歐陽灝軒突然彎腰抱住云月汐,對她耳語道:“若是你發現了什么,萬不可輕舉妄動,把你身邊的人全都召回來,紅鳶受傷只是開始,你萬事小心。”
“好。”云月汐心里一驚,低聲道:“我過兩日再來看你。”
陳立和云月汐出了慎刑司的時候,天色已大亮,等馬車走出一段距離,陳立才開口道:“回去總要復命,軒王自己認了罪,你想要拖著劉旸下水,不太容易。”
“你暫且不要回去,先陪我去一個地方,至于劉旸,皇上已經下令將他暫時押入天牢,單是算計劉公公的罪名也足夠他待上一段時間了。”云月汐擺擺手,示意陳立稍安勿躁,隨后說道:“去云聚庵。”
“為什么要去云聚庵?”陳立一愣,立刻說道:“這一來一回要一整日,你這個時候出城,未免太明顯了些。”
“我有些事要去問靜。”云月汐想了想,又對陳立說道:“師兄,你先回宮,就跟皇上說,軒王什么也不肯說,所以你也沒辦法推算出來,我帶著紅玉等人去云聚庵就行了。”
“你小心些!”陳立知道云月汐有自己的主意,便也不再阻攔,沒多久便與她各自分道揚鑣。
“小姐,紅玉姐姐現在已經易容成您的模樣在府里了,咱們的人也已經全部召回來了。”紅袖看著易容成紅玉模樣的云月汐,低聲道:“紅鳶姐姐的傷看上去并無大礙,但是很顯然至少讓她要十天半月都沒辦法出門,小姐,奴婢覺得,這次的事很明顯是在針對小姐您,反倒是主子那邊似乎有些奇怪。”
“你也發現了?”云月汐皺著眉頭說道:“我沒有見到灝軒的時候,我以為對方殺了薛貴妃是為了陷害灝軒,可聽到楚楚被抓走的時候,我便有一種預感,對方似乎是想將我身邊的可用之人全都隔開,至于想要做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楚楚失蹤,歐陽灝軒入獄,紅鳶受傷,這樣一來,她身邊可以依賴的人就越來越少,只不過,對方到底想要什么?
“小姐,會不會是宮里那位?”紅袖聽到云月汐這么說,便猜測道:“會不會那位覺得薛貴妃已經沒有用處了,所以才會趕盡殺絕?”
“太后現在自顧不暇,根本顧不上薛貴妃。”云月汐擺擺手說道:“若是我猜,只有一個人。”
“小姐說的是誰?”紅袖不解地看著云月汐。
“歐陽云蘇。”云月汐仿佛是想了許久,才終于將這個名字說出口。
“蘇王殿下?”紅袖大驚,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小姐,蘇王殿下出了名的好脾氣,而且很早便退出朝堂,怎么可能對付小姐呢?而且又為什么要對付小姐?”
“紅袖,你難道不知道有一種人,雖然表面看上去無害,其實這個人往往是最難對付的那個么?”云月汐搖搖頭,微微一笑說道:“蘇王絕非表面上那么簡單,若是歐陽云倩不來找我,也許我還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紅袖雖然不明白云月汐所說的,但是她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順從。
她知道小姐不會平白地說誰不好,也不會無緣無故地誣陷誰,所以小姐說蘇王有問題,那么蘇王定然就是有問題。
云月汐也沒打算讓紅袖了解自己所說的意思,因為對她來說,更大的困擾來自于歐陽云蘇的變化。
上一世,歐陽云蘇的確也早早便退出了朝堂,可那個時候,他是真心游歷江湖,而且幾乎很少回京。
這一世,云月汐在第一次見到歐陽云蘇的時候,也曾期待過他們彼此的相見,不管怎么樣,歐陽云蘇對于云月汐來說都是類似于老先生的存在,亦師亦友的感情也不是那么隨意割舍的。
但是當歐陽云倩來找她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云月汐便察覺到,似乎有很多事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例如上一世,歐陽灝軒最大的敵人,始終是太子。
那個時候的太子雖然不是特別出眾,但勝在沉穩,而且也善于偽裝,幾乎騙過了所有的人。
可自從自己來到這一世,改變了云曼柔等人的經歷之后,一切都似乎脫離了上一世的既定事實。
云月汐記得很清楚,當初她離開云聚庵的時候,靜曾經給了她一個信箋。
信箋上曾言:“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你將會遇到更為強大的對手。”
那個時候,云月汐并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因為在那個時候的她來看,最大的對手莫過于云曼柔和李氏。
可當她出手改變了歐陽灝軒重傷的那一刻開始,命運似乎就已經開始了微微的偏移。
蘇王府。
“殿下,軒王認了罪,已經下獄了。”蝦餃站在歐陽云蘇身旁,沉靜地開口道:“云月汐和陳立去了慎刑司給了馮浩一些好處,殿下也知道,馮浩那個人一向貪財,所以就放他們進去了。”
馮浩這些年為了掩飾自己的本來面目,經常故意裝作貪財的模樣,所以久而久之,很多人都投其所好,他倒是來者不拒,只是那些銀兩全都拿去了歐陽灝軒的商閣,以至于林夕還經常開玩笑說馮浩是搖錢樹。
“你這話說的奇怪,陳立難道沒帶父皇的密令么?”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歐陽云蘇淡淡地回應道:“云月汐出了慎刑司之后去哪里了?”
“陳立帶了密令,不過那馮浩剛開始還挺樂意,出門的時候臉色便不好看,還是陳立塞了不少銀子才眉開眼笑。”蝦餃當然不知道,云月汐早就猜到暗中會有人監視他們,所以在牢里已經跟馮浩說好要演戲,只是沒想到還真騙過了那些人。
沒等歐陽云蘇說話,蝦餃又繼續說道:“云月汐回府了,只不過她身邊的兩個小丫頭出了城。”
“有沒有看她們去哪里?”歐陽云蘇放下棋子,對云月汐的事有了興趣。
“好像是往云聚庵的方向去。”蝦餃想了想才開了口。
“好像?”歐陽云蘇聽到蝦餃這么說,微微皺起眉頭,抬眸看了蝦餃一眼。
蝦餃微微咽了口唾沫,立刻低頭說道:“回主子的話,她們二人的確是去了云聚庵。”
“去宮里告訴倩兒,本王不喜歡她這么招搖,早些年讓她修身養性難道是忘了干凈?”歐陽云蘇仿若忘記了剛才的事,依舊是平淡如初地說道:“特別是云月汐,本王不希望她再去招惹她,否則莫要怪本王不念兄妹之情。”
蝦餃心里一驚,歐陽云倩是歐陽云蘇最為疼愛的妹妹,可如今牽扯到云月汐,歐陽云蘇竟然會警告歐陽云倩?
看來這個云月汐對于自己主子來說,的確是個十分特別的存在,只不過,這可不是他能夠置喙的……
“是!主子。”想到這里,蝦餃立刻垂首應聲,緩緩退了出去。
歐陽云蘇輕輕落下一子,嘴唇微微動了動,空氣中傳來似有若無的呢喃:“本王最不喜歡別人改變本王看上的東西,云月汐,那些習慣很好,不要隨意改變,否則本王會懲罰不聽話的小東西,你難道以為你可以逃得出本王的手掌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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