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在說什么啊!”紅玉被云月汐的話頓時逗笑了,方才的不開心仿佛也一掃而光,捂著嘴笑道:“小姐是不想讓奴婢再繼續(xù)留在小姐身邊伺候了么?”
“說真的,林夕比楚亮其實更合適你。”云月汐再度落下一子,十分認(rèn)真的說道:“如果你最初看上的是林夕,我肯定很早便同意你們在一起了,楚亮這個人有野心,需要找個能幫他的女子,而你并不合適。”
“謝謝小姐。”紅玉并沒有回答云月汐的問題,但是她知道云月汐是把她當(dāng)做親人才會如此真心實意地為她考慮,甚至特地向她解釋這其中的前因后果,作為主子,云月汐說什么那便是什么,何必多此一舉呢?
“你倒是先別謝我,我總歸耽擱了你和楚亮的一段感情,雖然最后是你自己決定分開,但若不是我攔著,也許你早就嫁給他了。”云月汐有些無奈地嘆口氣,能知道上一世的事有好處也有不好的地方。
好處就是你可以利用你知道的事情提前做一些部署,而不好的地方就在于看的太過于透徹,以至于你總要阻止一些事,卻失去了那些事可能帶來的樂趣。
如紅玉與楚亮來說,若是云月汐先前不知道楚亮的過往,也許她不會阻止紅玉和楚亮在一起,而紅玉自然會經(jīng)歷開心和痛苦,可那都是她人生的經(jīng)歷,不是嗎?
想到這里,云月汐突然有些明白那些古語,何為難得糊涂,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件好事,只不過,能讓紅玉一直幸福著,至少不再走彎路,那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小姐,奴婢不覺得您在這件事上做錯了。”紅玉看到云月汐微微有些自責(zé)的樣子,不禁開口說道:“其實紅鳶一直都反對奴婢喜歡楚閣主,奴婢也非常明白,楚閣主絕非是那種安之于室的人,可是只是念著那份情誼,久而久之仿若成了習(xí)慣。”
“你說的這種習(xí)慣,我也體會過,只是你要分得清楚,習(xí)慣與喜歡那完全是兩回事。”云月汐放下棋子,起身走到窗邊,微微舒了口氣。
對于歐陽云蘇,她知道自己更多的是一種來自于上一世的習(xí)慣,其實云月汐十分清楚,歐陽灝軒跟自己下棋,就是想改變她身上所有有關(guān)歐陽云蘇的習(xí)慣,而這樣的習(xí)慣恰恰也是她想要改變的。
因為對于云月汐來說,所謂的習(xí)慣不過是人產(chǎn)生惰性的一種借口。
上一世的云月汐,因為歐陽云蘇的陪伴,感受到了當(dāng)時對于她來說的唯一的溫暖,所以云月汐不止一次的想過,這一世她該用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歐陽云蘇。
那一次的偶然相遇,云月汐的確有了償還的心思。
畢竟上一世的自己欠下歐陽云蘇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可隨后發(fā)生的那些事突然讓云月汐發(fā)現(xiàn),她記憶中的歐陽云蘇與這一世的歐陽云蘇早已經(jīng)隔了兩世的距離。
因為并非同一人,所以那份溫暖也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
米氏在福兒的攙扶下走進(jìn)雷氏的院子,老遠(yuǎn)便聽到雷氏疼得哎呦哎呦的直叫喚,走進(jìn)房間才皺起眉頭,關(guān)切地走到雷氏身邊,低聲問道:“妹妹,你沒事?”
“姐姐,這群人都不管我的死活,我都快疼死了!”雷氏其實非常想跟米氏發(fā)脾氣,可她也知道,如果現(xiàn)在不求著米氏,只怕自己疼死都不會有人管她的。
“快去請女醫(yī)過來!”米氏指著站在角落里的一個丫頭說道:“若是雷姨娘有什么閃失,你們擔(dān)當(dāng)?shù)钠饐幔俊?br/>
“是!”米氏現(xiàn)在可是云家的二夫人,那些小丫頭當(dāng)然知道不能開罪現(xiàn)在掌家的米氏了,當(dāng)下急急忙忙地便沖出去找女醫(yī)去了。
“還是姐姐對我最好,妹妹先前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望姐姐不要怪罪!”雷氏拉著米氏的手,一副痛改前非的神色,低聲哭訴道:“那個時候都是李氏總是讓人來尋我,我又不敢反駁,所以只能屈從,姐姐千萬別跟妹妹一般見識。”
“怎么會呢,妹妹和我同甘共苦多年,我怎么會因為這些小事與妹妹離了心呢?”米氏拍拍雷氏的手,低聲道:“你好好養(yǎng)傷,萬事有姐姐做主。”
“多謝姐姐!”雷氏抹了抹眼淚,其實她知道米氏之前肯定是懷疑了她和李氏,但是如今李氏竟然仗著自己懷孕就慫恿吳氏對付她,這個仇她一定會報的!
只不過,想起米氏也有了身孕,雷氏的眼底劃過一絲嫉妒的光,很快又消失不見。
米氏一直坐在雷氏身邊,等女醫(yī)診斷過之后才起身走到外室,笑著對女醫(yī)說道:“譚女醫(yī),我這妹妹的傷沒什么大礙?”
“回二夫人的話,雷姨娘的傷并不重,只不過需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了。”譚女醫(yī)經(jīng)常來往云府,所以對于云府的人還是比較熟悉的,自然也知道米氏和雷氏的關(guān)系一直十分要好,只以為米氏是太過于擔(dān)心雷氏,故此安慰道。
“那就好,只不過我這個妹妹夜里容易睡不好,麻煩女醫(yī)給開些安神的藥物。”米氏點點頭,狀似憂心地說道:“若不是因為成日里胡思亂想,也不會沖撞了婆母,以至于挨了這頓打。”
“二夫人與雷姨娘姐妹情深,真是讓人羨慕。”譚女醫(yī)聽到米氏的話,下意識地朝房間里正疼得齜牙咧嘴的雷氏看去,有些可惜地?fù)u搖頭,隨即開了方子對米氏說道:“二夫人,雷姨娘若是真的腦子出了問題,您還是早些找大夫看一下,耽擱久了只怕哪一日會傷人的!”
“多謝譚女醫(yī)提醒,福兒,跟著譚女醫(yī)去拿藥!”米氏聽到譚女醫(yī)這么說,頓時恍然大悟地點頭,隨后示意福兒送譚女醫(yī)出門。
而譚女醫(yī)和福兒邊走還邊念叨著說道:“真沒想到,雷姨娘看著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腦子出了問題,這可是很嚴(yán)重的問題啊。”
“譚女醫(yī)!”福兒連忙拉過譚女醫(yī),塞了個荷包給她,低聲道:“雷姨娘是因為想要孩子想的太過于厲害,所以才會有了妄想的毛病,譚女醫(yī)萬萬不可多言才是,要不然雷姨娘會被趕出府的!”
“二夫人真是宅心仁厚!”譚女醫(yī)收了銀子,又對福兒低語道:“雷姨娘的身子已經(jīng)不能再要子嗣了,二夫人為什么不告訴她呢?”
“唉,譚女醫(yī)你是有所不知啊,雷姨娘一直認(rèn)為自己其實是可以有孩子的。”福兒搖搖頭說道:“她心里記恨老夫人,記恨夫人,就是因為老夫人不讓他霸占老爺,唉……”
譚女醫(yī)無奈地?fù)u搖頭,對于雷姨娘的事雖然表示同情,可也不過當(dāng)個笑話聽一聽,畢竟這樣的事在世家之中早就見怪不怪了,這京城的世家后院里,怎么可能沒有冤死的人呢?
而躲在自己房里下棋的云月汐,還是就林夕的事跟紅玉又念叨了一番,結(jié)果沒等紅玉開口,紅袖便已經(jīng)騰騰騰地又跑了進(jìn)來。
“小姐,那人不肯走,說如果他接不到小姐,那就不能回蘇王府。”紅袖有些氣憤地說道:“這蘇王也太過分了,下了帖子就必須讓人過府嗎?”
“紅袖,蘇王現(xiàn)在在京城可謂是風(fēng)頭正盛,你萬萬不可胡言亂語。”云月汐想了想,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一趟,別讓這京城世家又說我云月汐不識抬舉。”
“小姐,還要派人去告訴主子一聲嗎?”紅玉雖然知道云月汐去蘇王府沒有危險,但還是覺得自家小姐真的應(yīng)該離歐陽云蘇遠(yuǎn)一點才好。
“去,讓他盡快回來。”云月汐點點頭,對于紅玉的提議很是贊同,因為自從她想通了之后也實在不愿和這一世的歐陽云蘇有什么過多的牽扯。
云月汐在蘇王府下了馬車,余光掃過周圍的環(huán)境,果然發(fā)現(xiàn)了幾個看上去是在做生意,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小販。
雖然戴著斗笠,但是云月汐已然對這樣的安排有些不滿了。
若是歐陽灝軒,絕不會明知道對云月汐名聲有礙的情況下依然這么毫不在意,他會安排好一切,唯恐云月汐受到一丁點傷害。
“月汐?”就在這個時候,楚楚的馬車也趕到了,還不等馬車停穩(wěn),楚楚已經(jīng)跳下了馬車,一個箭步竄到了云月汐身邊,挽住她的胳膊朗聲笑道:“方才沒有時間去接你,才讓你自己過來的,你可不要生氣啊!”
楚楚的意思很明顯,無非就是云月汐之所以會來蘇王府,其實是受了楚楚的邀請,與歐陽云蘇無關(guān)。
只不過,那守門人很顯然并不希望楚楚來攪局,直接攔住了楚楚說道:“郡主,我們家王爺說了,今日只接待云大小姐一人,還請郡主恕罪。”
“哎呦,你們蘇王府的大門我這個郡主還進(jìn)不去了是嗎?”這是楚楚第一次親口說出了自己的郡主身份,要是放在以往,她從不愿以身份說話,可今日歐陽云蘇既然有意要讓月汐為難,那她就偏偏不肯輕易讓他如意!
“還請郡主恕罪!”守門人堅持,很顯然歐陽云蘇和楚楚比起來,他更懼怕自家王爺。
“進(jìn)去跟你們王爺說,今日我楚楚進(jìn)不了這蘇王府,那么他也休想見到云月汐。”楚楚突然走到那守門人面前,瞇起眼睛沉聲道:“當(dāng)然,我也不會就這么丟這個面子的!不如讓你家王爺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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