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月汐和沈若二人在嘉善樓見面的時候,朝堂上依舊是針鋒相對,沒有一絲一毫的退讓之意。
“帝師,自本王回京,你就總是將本王跟云月汐扯在一起,似乎本王做什么事都是云月汐造成的,不知道帝師這是想給云月汐扣上什么樣的罪名?”
歐陽新宇對于帝師這個人,說真的愈發(fā)沒有好感,他以前只是覺得帝師此人總是心口不一,實在讓人難生歡喜,所以才與他總是不甚親近,如今再見,發(fā)現(xiàn)他頗有變本加厲的意思。
“帝師你可知,若是老七在這里,你竟然公然如此詆毀云月汐,只怕他……”歐陽新宇冷冷地掃了帝師一眼,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卻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二哥說的沒錯,我們家小汐兒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帝師,讓您處處想扣個禍國的罪名下來?”果然,沒等歐陽新宇再開口,歐陽灝軒已經出現(xiàn)在了朝堂之上。
“老七!你來得遲也就算了,怎么能這么跟帝師說話?”皇上看到歐陽灝軒身后竟然跟著歐陽云蘇,不禁皺起眉頭說道:“還有老三,你怎么跟著老七到處跑?”
“父皇,兒臣只是讓七弟幫忙調查昨晚聞家遇襲一事,所以才會來遲,還請父皇恕罪!”歐陽云蘇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不溫不火的說道:“而且父皇不是還特地讓兒臣送了血燕過去嗎?”
皇上聽到歐陽云蘇這么說,自然不可能再開口。
身為天子,他總不能說,自己沒有讓歐陽云蘇去送血燕吧?
雖然他之前的確有心想要讓聞家懂得究竟該效忠誰,可如今歐陽云蘇把他的面子做的十足,他總不能再當眾斥責他們來遲吧?
“既然你去看過,趙夫人可救過來了?”皇上雖然心里想了很多,可還是緩緩地開口問了一句。
“回父皇的話,趙夫人傷勢過重,目前還難說會不會醒過來。”歐陽云蘇說完,余光掃了太子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之外,并沒有什么其他的反應,難道這件事太子并不知情?
“可查出什么來了?”皇上既然開口了,自然要多問一些,至少顯得他比較關心聞家。
“暫時還未查明,但是這人竟然敢在皇城腳下殺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歐陽云蘇似乎思索了一會才說道:“還請父皇準許兒臣徹底調查此事!”
“皇上,老臣以為這件事應該跟當年趙家滅門慘案有關,而蘇王殿下當年和趙家嫡長子關系十分密切,牽扯其中難免會讓人說不公平,這件事不如交給軒王殿下去辦更為公正!”沒等皇上同意歐陽云蘇去查此事,帝師倒是走出來一步,沉聲道:“這樣不管查到了誰,想必大家也沒有異議。”
帝師說出這話,很多文官自然附和。
只不過,帝師不想讓歐陽云蘇得罪人,擺明了是想讓歐陽云蘇坐收漁翁之利。
歐陽灝軒不管查出了誰,到時候得罪人的都是歐陽灝軒,并不想以后歐陽云蘇拉攏人心。
只不過,歐陽灝軒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他這些年好像早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只不過,他并沒有開口。
因為在這個朝堂上,有的是人不想讓他插手這件事,例如,劉元成。
“帝師不在朝堂多年,如今回來便處處替蘇王殿下做主,只是不知道帝師可問過蘇王殿下的意思?”果然,劉元成在帝師話音一落的同時,立刻開了口。
劉元成這話說的還真是讓人誅心。
一方面是說帝師總是替蘇王做主,另一方面何嘗不是在說蘇王就是傀儡?
他這么說,就算蘇王不多心,皇上也會多心。
帝師是蘇王的外祖家,如果他的兒子處處受制于外戚,這樣的兒子怎么能擔當大任?
若是皇上在深思遠慮些,定然不會將歐陽云蘇考慮在皇位繼承的人之列。
歐陽灝軒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始終沒有任何特別的表情,相比較這些人爭執(zhí)的問題,他更關心站在他對面的太子,因為對方好像有些體力不支,馬上就要昏倒了呢……
“好了!不要吵……”皇上猛地一拍案幾,整個朝堂剛剛安靜下來,卻聽到“咚”的一聲!
眾人望過去,赫然發(fā)現(xiàn)太子竟然昏倒在地!
一時間,整個朝堂頓時嘩然,皇上更是起身吼道:“傳太醫(yī)!”
歐陽灝軒和歐陽云蘇交換了個眼神,對于待會的結果也是心知肚明,太子的病只怕會在這皇宮內掀起狂風暴雨吧?
京城,嘉善樓。
“沈丞相家的規(guī)矩還真是不如人家那些粗野人家,主子還沒說話,下人都能多嘴,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吳雪也沒讓云月汐開口,反倒是淡淡地說道:“汐兒,這樣的人還是離得遠一些,不然豈不是平白惹了一身騷?”
云月汐聽了吳雪這夾槍帶棒的一番話,只是笑而不語,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沈若怎么可能聽不出吳雪是在諷刺她?
之前整個京城都知道沈若喜歡歐陽新宇,雖然有很多人佩服沈若的勇氣,但更多的酸儒文人對于沈若的這種行為非常不滿,甚至還有御史直接在御前彈劾沈家教女無方。
如今吳雪這樣說,無非是說以前只是聽說沈家沒規(guī)矩,方才那丫頭搶了主子的話,擺明就是證實了沈家沒規(guī)矩的事實。
“自己掌嘴!”沈若冷冷地開口,說的當然是她身后的那個小丫頭。
“是!小姐!”那小丫頭臉色一白,沒想到自己本來是小姐安排的如此說,最終倒霉的還是自己。
可是如果她不打,只怕回去更慘,所以她寧愿選擇在這里被罰!
只不過,不是她想被罰,別人就會同意她被罰的。
當她一巴掌還沒下去的時候,云月汐就已經讓紅玉攔住了她,隨后笑著說道:“沈姑娘,你要教訓下人,還請回沈家教訓,我云月汐可沒興趣看你的丫頭自己打自己嘴巴,更何況你這打了丫頭,出去讓別人怎么看?到時候若是沈姑娘說我打了你的人,這我可有理說不清了,不是嗎?”
“云姑娘這是不相信我?”沈若眸光掃過那個被紅玉攥住手臂的丫頭,嚇得那丫頭一個哆嗦,都快哭出來了。
因為她知道,自己今日辦事不利,只怕回去就必死無疑了!
“沈姑娘,你我初次相見,談相信也言之過早,你覺得呢?”云月汐根本不留情面,而且她也看到了沈若剛才看那個小丫頭的樣子,只不過那又如何?
對于欺辱自己的人,她從來沒有那么多好心,死不死的與她何干?
沈若被云月汐噎得一怔,隨后才淡淡地說道:“云姑娘這么說,實在是沒什么誠意,那今日又何必過來呢?”
“有時候收拾人,可以讓人的心情好一點。”云月汐微微一笑,對紅玉說道:“你快點放手,別嚇到人家的丫頭。”
“是!”紅玉松開手,隨后退到云月汐身邊,而那個小丫頭只覺得手臂發(fā)麻,根本抬不起來,驚恐地看著沈若,她知道小姐的意思是讓她立刻掌嘴,可她這會兩只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沈若的目光落在吳雪的臉上,總覺得此人有些面善,卻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其實也不怪沈若記不得,畢竟那次所謂的相見,沈若根本沒有正眼瞧李遠剛一眼,更不要提當時李遠剛一身男裝,眉毛還特地畫粗了一些,如今粉黛妝容,沈若忍不住也是極其平常的事情。
吳雪察覺到沈若在看自己,毫不在意地抬起頭跟她對視,反倒是沈若先移開了目光,對著云月汐說道:“這位是?”
“介紹了你也不認識。”云月汐轉頭看著吳雪,笑著說道:“沈姑娘問你是誰?”
“你不是說了么,介紹了她也不認識。”吳雪端著茶盞繼續(xù)喝茶,完全是一副蔑視沈若的態(tài)度。
“嗯,明人不說暗話,沈姑娘,你找我來到底要做什么,不妨直說。”云月汐掃了一眼外頭的日頭,又回頭對紅玉說道:“讓伙計送早膳過來,我餓了。”
“是!小姐!”紅玉恭敬地退了下去,而云月汐則定定地看著沈若,等著她開口。
“我和宇王殿下要成親了。”沈若對云月汐已經滿腹怒火,說真的,她現(xiàn)在特別同意沈浩的一句話。
有些人,你見到的第一眼就討厭,沒有任何理由。
有些人,天生就是敵人。
不管是因為歐陽新宇,還是因為云月汐的神醫(yī)之名,亦或者她被軒王寵愛,作為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這些都會成為沈若妒忌的理由。
沈若覺得,她和云月汐就天生就是敵人,還是那種生死不休的敵人。
“嗯。”云月汐點點頭,繼續(xù)看著她,好似在等她說下文。
“以后麻煩云姑娘離宇王殿下遠一點,畢竟我不太喜歡別人惦記自己的夫君。”沈若看著云月汐,一字一頓地說道:“云姑娘應該也聽過一句話,叫做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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