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柳州那邊困住了我的人,為的就是想要讓我離京,我當時真的沒有想過這件事是沖著珂兒來的,只覺得她自己在京城太危險,便讓紅葉假扮成珂兒,再由珂兒假扮成丫頭,跟著吳雪一起離京了。”
“那你說已經(jīng)有人針對珂兒是何意?”張磊有些不解地問道。
在他看來,云月汐安排的已經(jīng)足夠妥當,為何還會被人盯上?
“在青縣遇到了一群人,先有兩個人要給吳雪她們下藥,結(jié)果被紅玉和紅鳶制服了,只是沒來得及問就死了,但是從他們跟吳雪的對話上來看,是沖著我來的,可第二撥人就不是了,小雪哪怕故意說自己是我,那群人都毫不理睬,最后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活的,也只是說是有人派他們來追殺珂兒,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這樣來看,你身邊絕對有內(nèi)奸啊……”張磊皺起眉頭,他在軍營多年,自然明白軍令未出,竟然敵軍已曉,這就足夠說明是自己人里出了問題。
“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查了。”云月汐點點頭,隨后掏出兩粒藥丸說道:“墨北王,這兩顆藥丸你拿好,先吃黑色的。”
“這是做什么?”墨北王看著那兩顆藥丸,有些謹慎地問道。
雖然他和云月汐從珂兒那方面來講算的上盟友,可并不代表他就相信面前這個少女。
“墨北王,我不會害你的。”云月汐指著黑色的藥丸說道:“這顆藥丸服下去三個時辰內(nèi),你會感覺胸悶氣喘,如果你吃的東西沒有毒性,那么你只會在皇上面前呈現(xiàn)你的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前的狀態(tài),這叫做示弱。”
“本王為何要示弱?”許是男人都不愿意承認自己老了,墨北王也是如此。
明明自己聲如洪鐘,為何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裝作自己老了?
“墨北王,這里是京城,歐陽余韻剛剛死了,儲君位置未定,你的出現(xiàn)對于京城的那些人來說,如果不是威脅,那自然沒有問題,如果是威脅,那么必然是問題。”云月汐勸說道:“若是你在宴會上中毒,那么你會立刻吐血,你說皇上會不會查清楚此事?”
“你怎么認為本王在宴會上一定會中毒?”墨北王有些懷疑地問道:“不會那毒就是你下的吧?”
“墨北王,如果你一定要這么認為,那我自然也不多言。”云月汐似乎有些不悅,冷著臉說道:“紅色的藥丸是解毒丹,到時候等到太醫(yī)檢查過之后你立刻服下便可確保沒有任何問題,至于吃不吃,那是墨北王的事情了。”
“小小年紀,脾氣倒是不小。”墨北王看到云月汐變了臉色,不禁朗聲大笑,隨即低聲道:“好吧,看在珂兒的面子上,我就相信你。”
“那還真是多謝墨北王了。”云月汐也不避諱,半跪著起身將墨北王的肩膀一卸一裝,隨后才說道:“也不知道哪個人給你弄的胳膊,再晚幾日只怕都要廢了。”
“你是說……”被云月汐卸胳膊弄得額頭上都冒汗的墨北王下意識地看了自己的胳膊一眼,頓時心里明白,這是有人算計他了!
沒想到,竟然有人把手都伸到他那里去了,還真是出乎他的預(yù)料。
……
墨北王并沒有在馬車里耽擱太久,很快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戰(zhàn)馬上,而長帝姬則帶著云月汐和紅樓直接回了自己的寢殿,只讓歐陽云蘇跟皇上說一聲自己累了,不必來看自己的話。
皇上拿自己這位姐姐也沒有辦法,所以聽了這話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反倒是跟墨北王寒暄一番之后才說道:“方才聽聞墨北王在路上遇到了云月汐?”
墨北王心中微動,雖然皇上問的十分直白,但這也說明皇上根本不忌諱墨北王知道有人在監(jiān)視自己。
就算這些監(jiān)視的人是皇上派來的,但是墨北王也不能說任何不滿的話,因為皇上是天子。
你大可不理解為監(jiān)視,也可以理解為保護。
“回皇上的話,老臣這些年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所以聽蘇王殿下說云月汐是神醫(yī),所以就像讓她幫忙給看一看。”墨北王這個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畢竟沒有人想讓人知道自己身體有疾,更遑論墨北王這樣叱咤疆場的大將軍。
“老三這話倒是沒說錯,朕也聽聞云月汐乃是京城神醫(yī),墨北王的身子可有妨礙?”皇上關(guān)切地問道。
“唉……”墨北王神情落寞地嘆口氣,無奈地說道:“云神醫(yī)說,老臣這身子都是當年打仗的時候落下的病根,陳年舊疾只怕很難治好,而且對身體的影響也會越來越大,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
“墨北王莫擔心,太醫(yī)院多的是太醫(yī),回頭朕讓人給你把把脈,說不定就有法子了!”皇上看似好像在安慰墨北王,可說出的話讓墨北王心驚肉跳。
看來,云月汐說的沒錯,即便自己偏安一隅,皇上依舊對自己十分忌憚,甚至之前定然也動了處之而后快的心思。
若是云月汐在這里,一定會感慨,這天下最會做戲的哪里是戲子,分明是面前這些人。
面上一片祥和,可心里打得算盤比誰都精明。
……
長帝姬年事已高,今日心情又過于激動,若不是云月汐特地開了安神的藥物,只怕她還不肯休息一下,崔嬤嬤看到紅樓陪著長帝姬睡著,這才低聲道:“云哥兒,你也去歇著吧,這里有老奴在。”
長帝姬和崔嬤嬤對紅樓都是類似于親人的存在,因此都是在自己的宮殿里叫他云哥兒,紅樓也不介意,當下點點頭,起身朝外走去。
“要陪我一起走走么?”云月汐早就等在了外面,看到紅樓出來,不禁笑了笑,開口問道。
紅樓點點頭,和云月汐并肩往前走,邊走邊道:“不如去我的寢殿吧,在宮里這種地方,說不定就碰到什么不想看到的人。”
“也好。”云月汐點點頭,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側(cè)頭問道:“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紅樓看了云月汐一眼說道:“這樣也不妨礙我做閣主,有些事皇子的身份去做,更好。”
“可你也知道,你在這個皇宮里,是格格不入的存在。”云月汐一直不愿讓紅樓回來的原因就是這個,當初雖然皇上賜了名字,可并沒有按照年紀排位,所以那個時候?qū)m里大都是叫歐陽凌云為云皇子,這本身就是將他排除在外的舉動。
“無妨。”紅樓嘴角微微一揚,隨后說道:“有長帝姬護著,至少我還是某些人要交好的對象。”
“你要知道,太后明日便出來了,她如果知道你回來,勢必又要對付你。”云月汐的擔心很多,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哥哥,實在不愿意想任何有失去他的可能。
“汐兒,你放心,我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她可以隨便加害的孩子了。”紅樓怎么會不知道云月汐在擔心什么,當下低聲道:“而且她愿意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那就不會在懷疑軒王,到時候你們自然也減輕一些壓力。”
“哥……”云月汐嘴巴動了動,可到底防著這里是皇宮,沒有說出口,只是岔開話題道:“明日皇上的壽宴,你都沒準備好禮物,跑來做什么啊!”
“這些都不需要我操心。”紅樓也微微一笑,推開寢殿的門,看著干干凈凈的地方,不禁嘆口氣說道:“不管怎么說,長帝姬對我到底是疼愛的。”
“那是自然。”云月汐也發(fā)現(xiàn)這寢殿中一塵不染,很顯然即便是這么多年長帝姬不在,也依舊讓人必須****打掃,估計就是怕有一日紅樓回來看到滿屋子的灰塵會覺得失望吧?
“紅樓,有什么事你不要自己擔著,一定要告訴我。”云月汐坐了下來,任憑紅袖將伺候的人都趕走,又為他們關(guān)上門才說道:“若是在宮里住的不開心,便搬出去好了,反正很多皇子都在宮外有自己的府邸。”
“好。”紅樓點點頭,隨后說道:“汐兒,關(guān)于云華還活著那件事,其實我覺得既然有人能拿來引起你的注意,那么當年我見到的那個人也未必是真的。”
“你這是在懷疑救你的那個人。”云月汐有些驚訝,她知道紅樓其實對那位高人一直以來都十分感激,畢竟如果不是他,紅樓可能早就死了。
“對,我雖然感激她,但是現(xiàn)在也并不妨礙我懷疑她。”紅樓皺起眉頭說道:“你可以想一想,如果那位高人明明知道我的身份,也明明知道我會認出云華,那么為什么還要讓云華來替我治傷?”
“她也許沒有其他人可用?”云月汐下意識地替那位神秘高人找了個理由。
“沒有人可用,完全可以易容,在明知道我認識一個早就死去之人的問題上,難道她就不怕我將這件事說出去?”
紅樓擺擺手,又說道:“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留在她們身邊,那么就不擔心我回宮之后會把云華還活著的消息告訴皇上嗎?可是如果她料準了我不會說,那么我遇到的那些刺殺之人又是誰派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