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懸一線的飆,沒有像英杰之前殺死過的對手臨死前丑態畢露,反而漠然地瞇起眼睛,看著殺氣騰騰撕咬過來,隨時可以結束它的生命的英杰,一臉的平靜,甚至嘴角帶著點莫名其妙的笑。</br> 出現這種情況,就算是身經百戰英杰都忍不住心底泛起疑惑,這種表情它從來沒有遇見過,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一般狗早就嚇癱,屎尿齊流了吧?</br> 而現在,飆卻表現的如此冷靜,英杰心中升起一陣警惕之色,難道它還有后手?難道直到現在為止飆都是故意裝的,想騙自己過去,再聯合那只不知道跑到哪兒去的哈士奇一起偷襲。</br> 剛才飆表現出的痛苦也不像是裝出來的,那時飆的狗臉明顯是因為無法忍受疼痛而扭曲到變形了,但英杰也很清楚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造成過一處致命傷。</br> 飆的詭計多端讓撲上來的英杰不敢大意,甚至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完全控制住了飆,或者說飆是故意被它抓住的。</br> 想到偽裝的飆隨時可以跳躍起來,給它致命一擊,英杰謹慎地松開制住飆的爪子,慢慢地向后退去,想要觀察后在緩圖。</br> 后退的同時,英杰身體做出最佳的防備姿勢,防范著飆和林的突然偷襲。</br> 就在英杰剛向后退兩步時,它的右后腿踩到一個由枯枝枯葉和稀松泥土組成,微微隆起的凸起,凸起最下方是淺坑,淺坑里有一個張開的捕獸夾</br> 淺淺的覆蓋物根本無法支撐英杰的右后腿重量,英杰的右后腿踏空,一腳踩入淺坑捕獸夾的踏盤上,鉤機牽引著彈簧閃電般收縮,泛著寒光的夾齒則如陰冷的毒蛇般迅速咬合,無情地將英杰整條腿的骨骼打碎。</br> 一聲慘嚎,英杰被擊倒在地,它的身體劇烈掙扎,試圖站立起來,但無濟于事。</br> 英杰疼痛的大吼著,拼命扭轉自己的身軀想要擺脫捕獸夾,但它越是用力,捕獸夾就夾得越緊,它右后腿已經失去了知覺,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痛苦。</br> 英杰的雙眼充血,它在極力地掙扎著,想把腳從夾板上拔出,但它越是用力,夾板的壓迫越強,使得它根本無法挪移半毫。</br> 英杰不停的嘶吼著,它現在才想起讓遲遲未到的屬下趕來救下自己,但空曠的田野中沒有任何狗回應它。</br> 一切都是徒勞的,它沒有等來自己的屬下,卻等來了與它有著血海深仇的飆和林。</br> 身受重傷的飆從地上爬了上來,一瘸一拐地走向倒在地上眼眸中的英杰,嘴角勾勒出一絲嘲諷和不屑。</br> 英杰渾身顫抖,它害怕了,發出一連串驚懼的怪叫,身體不停地抽搐著,不斷地往旁邊蠕動。</br> 它要躲避,它想逃離這個鬼地方,它想逃離飆的魔爪。</br> 看見飆走過來它慌亂地站起來,企圖掙脫夾子的禁錮,但始終它都無法擺脫那個附骨之蛆的夾子。</br> 英杰從來沒有見識過像飆這樣如此兇猛且詭異的流浪狗,看飆邁著不穩的步子,搖搖晃晃地越走越近,它也狠下心來,扭頭張嘴想要把那條被夾住的右后腿咬斷逃生。</br> 事情發展到這,飆不會給它這個機會,一個箭步竄出,伸出爪子徑直朝著英杰的另一只眼睛狠狠抓去。</br> 英杰的眼中再次綻放了一次血霧,這一次它徹底的什么都看不見了。</br> 飆退到安全距離蹲著,任由雙目失明的英杰在原地發狂,盲目的對著空氣撕咬攻擊,抬起自己的前爪時,飆看到爪子上掛的那顆眼球,它毫不猶豫的一口吞下。</br> 發泄了一會兒后,喘不過氣的英杰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它渾身痛的無法動彈了,除此以外它失去了光明,它的眼睛里除了血色,再也容不下別的東西。</br> "鎮南侯啊,沒想到吧?你會有今天吧?"飆的語氣里滿是嘲弄。</br> 英杰沒有回應,一言不發,心里是無邊的絕望,后悔當初為什么要招惹飆。</br> 飆的復仇并沒有結束,吃下英杰那顆帶著血眼球后,它的腦子里面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復仇,殺掉這個毀去自己和朋友的生活,讓自己差點喪失性命的家伙。</br> 對那天晚上的事飆一直耿耿于懷,每天夜里睡不著的時候,孤寂的它經常在想,要是那天鎮南侯英杰沒有帶這么多狗攔截自己和林,或許自己能快一些跑到山下診所求助,120救護車也能快點過來,也許老李就不會死,平淡的生活或許就會這樣繼續過下去。</br> 飆把老李的死和往日的恩怨都記在英杰身上,它要讓這個可憎的家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生不如死!</br> 一旁的林看到有些呆了,它還是頭一次看到飆暴虐的樣子,飆以前殺其他狗時,總是會一擊斃命,只給那些狗留下稍縱即逝的痛苦。</br> 看著成了一條廢狗的英杰,飆極其平靜的開始了分解,它先一口撕扯下英杰受傷最為嚴重的后腿,因為之前林把那個條腿咬了個對穿,所以很輕易的就撕扯了下來,連帶著那個沾血的那個捕獸夾一起扔到了一邊。</br> 雙目失明的英杰。現在也沒有了逃生的欲望,因為它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但它還要反抗,作困獸猶斗,至少要拉著飆陪葬。</br> 察覺到一條腿被撕撤下去后,英杰憑著感覺反咬回去卻咬了個空,飆早已跳到旁邊,冷漠的看著它在原地發瘋。</br> 在英杰稍微平靜下來時,飆又一次上沖上去,這一次它的目標是英杰的肚子,飆像撕破一張白紙般撕開了英杰的肚子,把英杰開膛破肚,還冒著熱氣的內臟順著傷口涌出流了一地。</br> 英杰痛得發不出聲音,更別提反抗了,接著飆又如法炮制連續撕下了英杰的左后腿,左前腿,右前腿。</br> 因為撕裂而流出的鮮紅液體刺激到飆的神經,讓飆越加的緊張,越加的興奮,在這期間,飆如庖丁解牛般沒有半點猶豫,下口穩準狠。</br> 被粗暴的拆下四肢后,痛不欲生的英杰再也無法反抗,飆折磨夠了也沒了耐心,趁著英杰還有氣,它張嘴精準無誤的就咬向英杰的喉管,然后一口切斷。</br> 溫暖的血液流入飆的嘴中,還有些噴濺出的鮮血落在飆的臉龐,讓它的心中充滿了快意。</br> 一切都結束了,飆舔了舔嘴邊的鮮血,看著地上七零八落的英杰尸體,意猶未盡。</br> 飆身上已全是血色,也分不清到底是它的血還是英杰的血。</br> 不諳世事的林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當親眼看到這一切時,林的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br>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殘酷,弱肉強食。</br> 你不強,你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撕扯成碎片,被吞噬殆盡,在這個世界上消失。</br>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足夠強大,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保護朋友。</br> 想通了這些林眼神已經沒有了以往的迷茫,有的只有一絲的決絕,還有一份堅毅。</br> 無論何時何地它會一直陪在飆的身邊,直到生命結束。</br> 戰斗伴隨著英杰的死亡結束,飆身體中的殺戮欲望如潮水一般慢慢消退,沒一會兒它已恢復成原狀,站立在原地大口咳嗽喘息著。</br> 飆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情緒。仿佛剛剛的殺戮只不過是它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般。</br> 一陣清涼的微風吹拂過來,讓疲憊困頓的兩只狗渾身一顫,這股清涼的風帶著淡淡地芬芳,吹散了它們身邊的炎熱,吹散它們的憂愁與煩惱。</br> 飆慢慢地轉過身,一步步向著林走去,忽然肩胛處的傷口又劇烈疼痛起來,眼看就要再一次摔倒在地上,不過這一次林及時的跑過來,趴下去用身子墊住支撐了它,在林的幫助攙扶下飆成功站了起來,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br> 瞥見林身上的污血,飆提議:“去湖里洗洗?”</br> 經歷大戰它們的神態都有些恍惚,看著已成為血狗兒的飆,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用力的點了點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