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總督徐渭和警署長王啟年入場后、鄭鈞、鐘鳴、孫越、馬琍等人,便開始無所不用其極、往蘇塵身上潑臟水。
在他們的描述中,蘇塵完全就是個(gè)十惡不赦的暴徒,甚至是反社會(huì)反人類的暴恐分子。
蘇塵也不爭辯。
他唇角噙著淡淡笑意、看著這些人盡情表演。
鄭鈞、鐘鳴、孫越、馬琍等人,自以為算計(jì)得逞、滿臉的陰狠和得意。
在他們的注視中、徐渭為首、王啟年押后,許多總督府官員和警署外勤,全都走向蘇塵。
于是鄭鈞、鐘鳴、孫越、馬琍等人更加得意。
他們當(dāng)然是以為蘇塵小兒的傲慢姿態(tài)、徹底激怒了總督大人和署長大人。
兩位大人,這是要拿他是問、要他好看。
他們目不轉(zhuǎn)睛看著,笑意都擺在了臉上,要不是還跪在地上,他們都恨不得載歌載舞、彈冠相慶。
接下來一幕——
卻讓他們?nèi)即蟮坨R、甚至眼球都掉在了地上。
他們看到了什么?!
他們看到總督大人、署長大人為首,一眾官員,全都跪在了蘇塵面前。
跪在了這個(gè)在他們眼中狗屁都不是的雜種面前,臉上是信徒參見神明才有的恭敬和虔誠。
“下官、參見大都督!!!”
“下官,卑職拜見少帥!!!”
“草民,叩見圣者爺!!!”
因?yàn)樯矸莸匚坏牟煌⑿煳肌⑼鯁⒛辍⑵渌倮魧μK塵稱謂各有不同。
徐渭是文官,自稱下官、叫蘇塵大都督。
王啟年是武官、自稱卑職、叫蘇塵少帥。
其他小官小吏,在蘇塵前面,只敢自稱草民,山呼圣者爺。
鄭鈞,“……”
鐘鳴,“……”
孫越,“……”
馬琍,“……”
他們?nèi)己茔隆?br/>
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帝國有幾個(gè)大都督?!
一個(gè)。
全稱是監(jiān)察院左都御史大人。
正一品文官,跟左右國相平級。
帝國有幾個(gè)少帥?!
從前有許多、現(xiàn)在只有一個(gè)。
自從那個(gè)男人橫空出世、這兩個(gè)字便從約定俗成、變成專屬稱謂。
帝國有幾個(gè)圣者爺?!
那便是國朝八百年、唯有一人。
他們都猜到了蘇塵的身份。
北境少帥、帝國圣者。
全都傻眼。
目瞪口呆,荒謬錯(cuò)愕,集體石化。Xιèωèи.CoM
蘇定方這條老狗收養(yǎng)的“野狗兒”,搖身一變,就成了國士無雙、權(quán)傾天下的那個(gè)男人?!
開什么玩笑?!
自己是沒睡醒吧?!
有人悄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發(fā)現(xiàn)很疼。
也就是說——不是在做夢?!
蘇定方的義子蘇塵,他們方才極盡奚落、稱為雜種和小狗的蘇塵,居然完成如此華麗的蛻變,成為那個(gè)男人?
瞬間冷汗爬滿全身。
這一刻、他們?nèi)缗R深淵、他們?nèi)缏谋”?br/>
“起來吧。”
蘇塵緩緩擺手,示意徐渭、王啟年等人平身。
徐渭、王啟年等人,也就起來,卻還全都低眉垂首、負(fù)手站在了蘇塵身后。
圣者天顏在此,他們豈敢直視?
那可是大僭越。
蘇塵緩步走向鄭鈞、鐘鳴、孫越、馬琍等人。
軍靴踩在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噠噠聲。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鄭鈞、鐘鳴、孫越、馬琍等人的心臟上。
“鄭伯、鐘叔、孫叔、馬阿姨……還記得我剛才跟你們說過的話么?”
“今兒我便替我義父正名、也送你們上路。”
“你們這些狼心狗行的貨色、還有什么話講?”
他的聲音、丁點(diǎn)殺氣都沒有,溫潤平和富有穿透力,清晰傳進(jìn)每個(gè)人的耳朵里面。
鄭鈞、鐘鳴、孫越、馬琍等人,全都瑟瑟發(fā)抖,臉色煞白。
有不堪者、甚至一屁股癱坐在地,屎尿失禁。
他們?nèi)荚诎Ш壳箴垺?br/>
“圣者爺……饒命啊……”
“圣者爺……冤枉啊……誤會(huì)啊……”
“圣者爺……我錯(cuò)了……三年前的事兒,都是四大家族蠱惑我們,威脅我們,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吧、饒恕我們一條狗命吧……”
“這就是你們想說的么?”
蘇塵緩緩搖了搖頭:
“本督向來覺得原諒和寬恕這種事情,只有上天才有資格去做。”
“我只負(fù)責(zé)……送你們上天。”
他溫潤如三月春風(fēng)的聲音、突然蘊(yùn)上一抹冰寒、冷冷吐出二字。
“小李!”
酒店大門便被推開。
一襲絕塵府鷹揚(yáng)少校服的李存孝領(lǐng)銜——
再后面跟著統(tǒng)一炫黑制服、殺氣騰騰的幾十個(gè)絕塵影衛(wèi),抬著二十座寒光閃閃的狗頭鍘,漸次進(jìn)場。
二十座狗頭鍘,排成一排,就那么看去,蔚為壯觀又格外森寒。
李存孝滿臉肅殺、亮出絕塵令,朗聲道:
“按國朝律法第八百三十七條特別條款,手持絕塵令,二品及以下官員,可先斬后奏。爾等皆為沒有官身和爵位的庶民,自在此列。”
“又按照國朝體制,斬皇子親王,用龍頭鍘;斬官員勛爵,用虎頭鍘;斬庶民,用狗頭鍘。”
“吾,絕塵軍鷹揚(yáng)少校李存孝,持絕塵令,代天執(zhí)法,斬殺爾等,特此告知。”
鄭鈞、鐘鳴、孫越、馬琍……
所有人……
全都如墮冰窖。
這是要把他們腦袋全都砍了?!
甚至不需要經(jīng)過審判——
而是祭出絕塵令,以只為圣者爺一人而設(shè)立、寫進(jìn)國朝律法的八三七條特別條款,將他們斬殺?!
有人開始哭泣。
有人開始哀嚎。
有人開始大叫。
人性的丑陋,在這一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蘇塵聽著這些哀嚎慘叫、沒有絲毫情緒波動(dòng)。
他的目光穿過玻璃穹頂遙望——
三年前的大年初一,大風(fēng)如鼓之夜、義父就是在君天酒店的天臺一躍而下,尸骨無存。
眼前這些人,都是出賣義父的叛徒、害死義父的幫兇。
“義父,您看到了么?”
“孩兒今日、便把這些分食您血肉的禿鷲、往您后背捅刀子的白眼狼、一個(gè)不留,全都送上路。”
看著眼前這些丑態(tài)百出的家伙,他又忍不住搖搖頭。
“真是丑陋又無趣。”
“紅豆,走吧。”
蘇塵拉著蘇紅豆,在這些家伙的哭喊哀嚎聲中,也就那么離去。
等到蘇塵雄偉身形消失、李存孝微瞇著眼、揮手下令。
“開鍘!”
于是人頭滾滾。
這些家伙到底沒有想到,今晚的君天酒店——
沒有錦繡前程、只有深淵萬丈。
沒有金光大道、只有地獄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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