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昏君誤國!”
“先皇啊,老臣對不起您,這就來見您!”
文官中有幾個老者,涕淚橫流,步了秦俊昊的后塵、一頭碰死在金鑾殿上。
南相尚卻不多看一眼,他拿起合約,走到天海太子面前,畢恭畢敬跪下:
“小王參見太子殿下!”
“安樂王,平身吧。”
天海太子擺擺手。
簽下合約后,南相尚就不再是百羅皇帝,而只是百羅王,封號安樂。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為了活命,他把底褲都賣得一干二凈。
源天海對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柳生但馬守鞠躬,朗聲說道:
“宮殿外那個所謂的帝國圣者,便拜托劍神大人。”
柳生但馬守睜開眼睛,里面神芒迸射,如閃電直射天心。
“殿下且放心,我柳生但馬守今日便是賭上這條性命,也必殺這位帝國的圣者大人。”
“只要殺了他,帝國便失去百年國運,此消彼長,我神風國運必然再次昌盛,重現過去榮光。”
他緩緩起身,腰懸古劍天之叢云,徐徐出殿。
……
皇宮正殿外三千大軍雖然對南相尚絕對忠誠,不過他們早就把蘇塵這位帝國圣者看作神祇。
心中對蘇塵的敬畏甚至勝過對巫神。
畢竟迦樓羅就是被蘇塵斬殺的。
所以在蘇塵沖擊之下,不過十多分鐘,三千護衛軍就開始潰敗。
就在此時,天地之間,一個蒼涼聲音訇響:
“人間五十年,與天地相比,不過渺小一物。海天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
“圣者大人,可還記得這首俳句?”
一個身影,腰懸古劍,緩緩從皇宮正殿走出。
他身材只是中等,面容古拙,雙瞳內斂,毫無波瀾。
唯有走路的步伐,極有韻味。
若這一方天地有呼吸——他便完全踩在天地呼吸的節奏上。
“神風劍神,柳生但馬守?”
蘇塵看著古拙老者,面色凝重。
如此神光內斂、返璞歸真的人物,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果然不愧是百年前可以跟林北冥爭鋒的天驕。
像柳生但馬守這種上上個時代的至強者,修行界的活化石,他還是首次碰到。
盛名之下,絕無虛士。
“正是老朽。”
柳生但馬守淡淡一笑。
到了距離蘇塵約莫百米的位置站定。
蘇塵直視這位神風劍神:
“你念的俳句,我當然記得,你侄子柳生宗望死前念過。你這種閉關六十年的老家伙都舍得出來,是為你侄子報仇?”
柳生但馬守笑道:
“宗望死在閣下劍下,那是他技不如人,武士的宿命,便是死在更強者手中。”
“吾修行百五十年,早在六十年前便邁入六境問鼎,這么些年,一直在尋找踏入第七境的路,眼看著壽元即將耗盡,卻連門在哪里都找不到……”
“趁著這把老骨頭還有些用,還是在天人五衰之前,為宗門……為國家做些事吧。”
說到這里,他喟然一嘆,無比蒼涼。ωωω.ΧしεωēN.CoM
“閣下天縱之才,不到三十歲,就修到此等境界。你這樣的人物,才是有資格踏入第七境的絕代天驕、蓋世人杰。”
“若任由閣下活著,有朝一日邁入陸地神仙境,便可壽八百年。那我神風千年之內,都得困守孤島,看不到任何希望。甚至會被閣下滅國……”
“這才是老朽愿破死關而出、來殺閣下的緣由。”
“殺了閣下,便是斬掉帝國百年國運。”
蘇塵卻是搖頭。
“柳生但馬守,枉你活了一百五十多歲,說話怎么這么可笑。”
“哪里可笑?”
柳生但馬守蹙起眉頭。
蘇塵神色睥睨,朗聲說道:
“我帝國這許多年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又勇猛精進,上下同心,才有而今局面,又豈是你能斬掉的?”
“便是本督今日被你殺了,我帝國就當真會萎靡不振?”
“能創造歷史的,從來不是某個人,而是千千萬萬的人民。”
“話說回來,你神風許多方面都是學自我帝國,包括你神風劍道。”
“不過你們這個學生,素來不懂得什么叫尊師重道,往往學了些皮毛,就叫囂著要反過來教訓老師。”
“時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蘇塵瞇起了眼,里面殺氣彌漫:
“今兒我便給你這個所謂的神風劍神上上課,教教你什么叫尊師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