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導演滿意地喊了聲過。
徐景淳從車銀優(yōu)身上起來, 下車,車銀優(yōu)整整衣襟,二人面色緋紅, 都有些不好意思。
“景淳演的超棒!”導演夸贊:“車銀優(yōu)xi也很好。”
跟徐景淳共處過的人都喜歡叫她景淳, 她為人處世大方親和,這么叫她顯得親切。
徐景淳和善地笑了一笑, 不經意地看一眼車銀優(yōu), 心想還是孔劉前輩演技好, 跟對方演對手戲過癮,能嘗到飆戲的快感。
今天剛好是導演的生日, 徐景淳又客串完殺了青, 導演便攢局聚餐,權至龍這個前來劇組探班的, 也受邀其中。
徐景淳這才發(fā)現(xiàn)人群中的權至龍,她跟他點頭致意了下,算是打招呼, 對方頷首回應, 禮貌而疏離。
徐景淳回了劇組安排的臨時酒店,換上自己的私服,卸了妝, 前去聚餐,姜姜這個經紀人陪同一起, 帶著司機。
她現(xiàn)在出門,基本會帶一兩個人跟著,一行人驅車抵達聚餐地點,一家私房菜館,據說飯店里的蔬菜都是店里的老板親自種的, 種植地就在后院。
車子停在私房菜館的院子里,下車的時候,徐景淳看見了輛邁巴赫,她記性好,上面的車牌號,她工作室所在商業(yè)大樓的停車場出現(xiàn)過。
導演定了間大包廂,十幾個人坐在圓桌旁,飯菜端上來,眾人談舊友逸事,文娛產業(yè),期貨投資,吃喝玩樂。
徐景淳坐在靠近玄關的位置,埋頭專心地吃。
權至龍一直說要戒煙,然而只是嘴上說說,飯沒扒幾口,就又犯了煙癮。
除了李洙赫,他跟在場的人不算熟,沒什么真正聊得來的,便起身去樓上吸煙區(qū)抽煙,望見樓下店里的后院,他掐滅了煙蒂,舉步下樓。
這里與其說是蔬菜園,不如說是花園,陽光靜好,花香濃烈馥郁,他心想這家店的老板還挺有閑情逸致。
他掏出手機,拍了小花小草的照片。
吃了個六分飽,徐景淳起身去洗手間,方便完,順便洗了個臉,她從通往洗手間的廁所走廊走出,遠遠看見權至龍坐在花架上,捂著胃部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猶豫片刻,她走近他,彎腰問:“你怎么了?”
權至龍擰著眉,沒即時回答。
他額上有冷汗?jié)B出,疼得低低喘息,徐景淳翻出身上的絲巾給他擦汗,“你這個是神經性胃痙攣?”
他勉強點點頭,聞到她身上的幽幽冷香,覺得一陣清涼舒服。
他這幾年很少吃飯,飲食不規(guī)律,又愛抽煙,原本胃就不好,時間久了,就成了病。
“身上帶著藥嗎?”徐景淳問。
權至龍搖搖頭。
徐景淳將絲巾收好,扶他去旁邊的長條木椅上坐下,讓他整個上半身背靠椅背,“你先靜靜地半躺著,一下就過去了。”
見他實在疼得慘不忍睹,冷汗還直冒,又想起昔日他替自己解過圍,徐景淳便蹲下身,搓熱雙手,放在他胃部輕輕地揉,覺察他整個身體冰涼而僵硬,聲音輕柔:“前輩你身體放輕松點,一下就會好的。”
她心中坦坦蕩蕩,這種情況下,做出此舉倒沒覺得不妥。
權至龍?zhí)ы唇阱氤叩呐ⅲ崛犰o靜的,略低著頭,黑發(fā)挽成發(fā)髻,露出皙白修長的后頸,眸光里水波盈盈,手上動作溫柔動人。
怎么有人集天使與妖精于一體?
過了許久,徐景淳覺察權至龍體溫漸漸褪去了涼意,就將手從他胃部拿開。“還疼嗎?”
權至龍額上還有一層薄汗,襯得皮膚白亮。“不怎么疼了。”
他慢慢地起身,徐景淳站在他旁邊,伸手作勢要扶他。
“沒事,我自己能走。”他擺手表示不用,咬咬牙,深吸了口氣,背脊挺直,緩緩地往前走。
徐景淳跟在他身后,看著他如常地開門,進包廂,心想他還挺堅強。
他倆離開了有一段時間,還一前一后地回來,車銀優(yōu)不經意地先后看他們一眼,垂下眼瞼,抿了口酒。
權至龍在李洙赫旁邊坐下,斜對著靠近玄關的徐景淳。
李洙赫低聲問權至龍:“去哪兒了?這么久。”
“抽煙。”權至龍自若地答復。
姜姜知道徐景淳去洗手間,只當她是上大號才去了這么久,就沒問她,只看一眼時間,說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已經酒足飯飽,導演喚人來買單,一行人慢悠悠地出了餐廳,走到停車位時,對面遠遠走來了一行人。
徐景淳看見趙希庭在人群的中央,一堆人簇擁著他,他旁邊是位做助理模樣打扮的人。
她外表實在醒目,趙希庭身邊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見著她,趙希庭目光微閃,思索片刻,終是上前,身影高挑瘦削,聲線略低沉醇厚:“跟朋友聚餐?”
她笑道:“剛殺青,劇組的人就一起吃個飯。”
姜姜眼觀鼻鼻觀心,敏銳地覺察道位闊少對自家藝人不一般。
李洙赫和權至龍對視一眼,李洙赫不知道神色莫測的權至龍在想什么,反正他覺得,景淳身邊那種有義務沒有權利的異性朋友應該挺多的。
趙希庭貴胄氣質渾然天成,身邊一堆精英人士捧著,其余不認識他的人都不是傻的,看得出到他身份不凡。
導演知道他的身份,迎上前,熱情地和他寒暄。
趙希庭個子高,跟人站著交談的時候,經常需要略略彎著腰,表示禮貌。此刻他略弓著身,微微頷首,偶爾嗯一聲,以作回應,興德里適時插話,提醒趙希庭:“少爺,公司那邊——”
導演聽出話外音,臉上的笑容熱情而友好。“那我就不打擾希庭了,您去忙。”
作為一家國際企業(yè)的總執(zhí)行官,趙希庭經常全世界飛,忙得不可開交,時間精確到分秒來計算,他看向徐景淳。“我先回去了。”
徐景淳點頭:“好,再見。”
車銀優(yōu)看她一眼,又看向離去的趙希庭,心想她認識的男人可真多。
興德里替趙希庭拉開邁巴赫的后座車門,趙希庭上車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徐景淳仍站在那里。
徐景淳心想,原來這輛車是希庭的。
導演看向徐景淳,笑得意味深長:“景淳跟希庭關系不錯吧?”
徐景淳客氣地笑笑:“還行。”雖然相處不多,但她跟趙希庭算是朋友。
他們各自離去,徐景淳回家慢慢收拾行李,她掙的錢不少了,打算買棟房子,搬出‘徐景淳’家。
權至龍道別晚上還要拍夜戲的李洙赫,原本他想回家的,但心里莫名有點慌,就想找點事做分散注意力,中途車上接到友人的邀請,他就驅車去了。
是歪雞俱樂部的長期包房,他年輕時醉生夢死的地方。他跟熟人依依打了聲招呼,不熟的也問了好,幾輪酒精下肚,就著勁歌熱舞,在場的人漸漸放松,笑容擴大。
他旁邊一好友摟著個年輕愛豆一陣陣浪笑,閔孝琳靠在永裴懷中喝酒,他二人結婚多年,育有一子,難得出來過二人世界廝混。
teddy身邊也陪著個濃妝艷抹的長發(fā)女生。權至龍忽然覺得沒勁兒。
teddy用眼神瞥了瞥,沙發(fā)上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見機行事,慢慢地挪到權至龍身邊,“至龍歐巴,陪我喝兩杯好不好?”
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權至龍一陣反胃,還未等她靠近,他就皮笑肉不笑地掃她一眼,女孩會看眼色,停住了動作,尷尬地撩了下頭發(fā)。
幾杯酒下肚,權至龍起身離席,“我回家了。”
大聲驚訝:“剛來就回去?”
teddy戲謔:“至龍你家里又沒老婆,你這么早回去做什么?”
眾人笑。被調侃的權至龍也不生氣,背著身,招招手示意再見,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權至龍驅車回到了家,坐在沙發(fā)上,掏出手機,翻到宋旻浩的kkt賬號,給他發(fā)消息:“把景淳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
等他發(fā)出去了,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舉止詭異,神經錯亂,他原本想刪除消息,熟料剛好在線的宋旻浩已經看到了他的消息。
【宋旻浩:???】
他糾結著該如何回復,那邊又發(fā)來:“至龍哥找景淳有什么事嗎?”
他飛速打字:“有個朋友想找她合作。”
宋旻浩不疑有他,給他發(fā)來了徐景淳kkt賬號、電話號碼。
權至龍猶豫片刻,搜索徐景淳的kkt賬號,桌斟酌句地給她發(fā)消息:“你好,我是權至龍。”
足足兩個小時過去了,她都沒回復他,期間他把她ins內容看了個遍,但沒點贊。
他等得心焦,去浴室匆匆洗了個澡,回來拿過擺在床頭柜上的手機一看,嘆息一聲,還沒回。
就在他準備退出當前頁面時,kkt聊天框突然彈出一條消息:“啊?你真的是gd前輩嗎?”
他發(fā)了條語音過去:“我真的是gd。”
【徐景淳:前輩有什么事嗎?】
他敲字:“謝謝你今天幫我。”
【徐景淳:不客氣,之前在萊恩歐尼生日派對上的時候,前輩也伸手幫過我的[兔子]】
都幾年前的事了,她還記得。權至龍坐在床邊,唇角微揚,回復:“舉手之勞而已。”
【徐景淳:前輩,我還有事要處理,先不跟你說了,再見。】
權至龍?zhí)裘迹粫钦医杩诓幌朐俑奶彀桑克貜停骸霸僖姟!?br/>
那邊沒再回。他看一眼二人的聊天對話框,愈發(fā)心煩意亂。
想起什么,他點開手機相冊,將今天在飯店拍的小花小草照片上傳至ins大號,又急急燥燥地秒刪,搞得看見他最新ins動態(tài)的粉絲云里霧里。
徐景淳放下手機,她跟權至龍沒什么好聊的,她也不想跟他多聊,另外,她確實有事要處理,她將這段時間的房租用紙袋裝好,而后聯(lián)系前段時間姜姜給她找的房產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