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妖神已經來到了漂浮在空中的丹長老身前,血手一揮止住流血的右胸,眼中射出兩道神芒沖進了丹長老的靈魂深處,準備抹殺丹長老自己的靈魂。過了一會兒,妖神獰笑的表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凝重。他現在不敢用滅魂符,丹長老的身體不可能再禁受湮滅之威。
正準備抹殺丹長老本身靈魂,妖神的意識陡然感覺到了一股危機,遠處漆黑的空間中好像蟄伏了什么,妖神心中大凜,手中的動作不禁停了下來。只見兩道亮光陡然射出,細到了可以忽略的程度,但是妖神卻感覺到璀璨無比。
丹長老的生命之火搖曳不定,一明一滅后陡然亮了起來,這表明丹長老的靈魂在重聚,生命在復蘇。
妖神沖進丹長老靈魂深處的一絲靈魂忽然受到了巨大的拉扯力,不容他抵抗被吸出了出去。
妖神的一絲靈魂歸位,眼前的一切令他震驚不已,只見丹長老炸裂的左胸被紫光填滿,此刻正端坐在黑色的石臺之上,左手旁是紅色妖刀,身后是刀影,浩蕩的波動令妖神都要動容。尤其是丹長老坐下的那個石臺,讓他感覺到了本源混沌的氣息,這絕對是一件極致法寶。
妖神的腦海中飄過一個光頭的身影,厲聲問道到:“老頭!你是南詔獨尊堡是什么關系?”
“納命來!”
丹長老開口,猶如驚雷炸響,游蕩在外的殘魂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瘋了一般涌向了妖神。丹長老端坐石臺,出現在了中間的巨大封印之處,而他還沒來得及修復的下半身正在被無數殘魂噬咬,深入靈魂的疼痛。
丹長老一掌揮在中間的封印之上,一個漆黑的空間通道出現在眼前,那是用來溝通神秘力量所在,也是鎮(zhèn)壓了他無盡歲月的地方。妖神驚怒之下也顧不得身邊的無數戾魂,滅魂符陡然打出。
刀影和殘魂交織在一起,丹長老雙掌合在一起抓在了身旁的紅色妖刀上,一刀斬了過去。
這是刀影和丹長老犧牲生命力施展的一刀,遠未達到巔峰的妖神如何能擋,只見“滅”字古篆一刀被斬碎,去勢未竭的刀芒一下子斬在了妖神的身上,“轟隆”一聲陷入了山體之內。
丹長老身前的封印已經完全打開,這下面有一個空間通道,一股神秘的力量噴薄而出,不然也不能鎮(zhèn)壓住妖神殘體。
山體之中猛然炸裂,驚天怒吼咆哮,妖神還未出來,帶有滅魂符的指骨猶如巨柱射了過來。刀影和魄影帶著丹長老一下子就沖進了空間通道,無盡的漆黑撲面而來,仿佛天地間的死氣都聚集在這里。
丹長老剛剛進入空間通道,背后就響起了巨大的聲響,妖神咆哮連連:“一時大意讓你逃跑了,不過你還是要死!”空間通道外殺氣縱橫,滅魂符連連擊出,周身的消散的殘魂還在哀號,飄離在空氣中。
“拿你們祭我的滅魂符,當年你們被我所殺,今天滅魂符再現修真界,正好需要殘魂祭祀。”妖神的聲音在山體內部回蕩,殘留的殘魂被滅魂符全部戮殺。
陡然,巨大的山體炸裂了開來,數萬丈的高山頂出現了一個怨氣滔天的光柱,里面是撕扯在一起的痛苦殘魂,妖神沖天離去。
就在山體炸裂的同一時間,到達鎖魂淵第一層的幾大勢力的人眼中充滿了震驚和駭然,身體像煙塵一般消散在空氣中,同時傳下了命令。
一時間,修真界的大勢力都知道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十六年前封印的妖神出世了!”
修真界風起云涌,平常的修者還在不輟的修煉,一些大勢力都緊繃起了神經,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遠方的青城山,宗元真人心有所感,手中出現了一把令所有神兵都要失色的殘劍,只聽得神劍在劍鞘內不斷震動,陣陣劍吟被束在藏劍閣中,令藏劍閣平添一種高貴。
“唉,想不到你感應到了血羅公主的出世卻感應不到妖神的出現,這難道真的是宿命嗎?難道真的如傳說中所說的那樣阻止不了嗎?”宗元真人手中的七星龍淵一聲長吟,像是在回應他的話一般。
易劍之不知道修真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卻面臨著生命的威脅,剛剛進入第一層丹長老身下的石臺竟然橫沖過來就將易劍之強行帶入了那座骨山上的封印中,恰巧幫助丹長老解除了危機自己卻陷入了危險當中!
進入第二層的空間通道,周圍的壓力陡然加大,甚至不弱于方才面對妖神時的威壓。無盡的死亡之氣浩浩蕩蕩,仿佛地獄般充裕,易劍之的左肩旁邊天誅劍靜靜懸浮,若有若無的光芒將易劍之籠罩在內。不過死氣實在是太濃,單單憑天誅劍根本就不夠,易劍之的身體已經變得發(fā)黑了,顯然是中了劇毒。
天誅劍為了幫助易劍之逃脫耗費了過多的力量,在易劍之進入空間通道后不久就回到了他的身體里面。易劍之坐下的石臺發(fā)出一陣光幕將易劍之包裹在內,死氣進不得分毫,過了一會易劍之的身體才煥發(fā)了生氣。
“噗通。”
易劍之突然掉在了水里,濺起了朵朵漆黑的浪花,一陣‘嗞嗞’的聲音傳來,濃郁的死氣比剛才不是濃了多少,易劍之被石臺發(fā)出的光幕保護在內,一片漆黑。
死氣浩蕩,易劍之的呼吸漸漸不可聞,一股淡淡的綠色劍之胸口升起,環(huán)繞了幾個大周天,易劍之嗚咽一聲醒了過來。全身的骨頭好像被打碎再重組看一遍,痛到了骨髓里面。
易劍之睜開朦朧的眼睛,只見外面黑氣彌漫,自己坐在石臺之上,絲絲黑氣正在往里面逸散。易劍之動了一下,頓時疼的倒吸涼氣,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得浮腫,想必英俊的臉龐也成了饅頭。
的死氣浩浩蕩蕩,易劍之好像處在海浪之中。不得不說,這座伴生石臺神奇妙義,有大能力,竟然將易劍之護在中間。
看著外面浩蕩的死氣,易劍之心中靈光乍現,這里是那些長老河。
“可是死靈河怎會如此。易劍之艱難得運轉著全身的真氣。
開始的時候易劍之還不能正常運轉真氣,過了半個鐘頭之后,他的身體周圍終于布上了一層金色能量罩。最后,崆峒印也從易劍之懷中飛出,上面的光芒雖然不能驅散體內之毒,還是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整整一天時間,易劍之終于將體內的死氣化去,真氣處于一種奇妙的平衡狀態(tài)。易劍之伸手一點,一團黃光被他打入了座下的石臺之中,真?zhèn)€是技近乎道。
看了一眼左肩處的天誅劍,易劍之皺起眉頭,這把天誅劍有無限威能,堪比極致法寶,這是毋庸置疑的。現在自己已經蘇醒,天誅劍倒是不用擔心,自身蘊藏了巨大的能量。但是必須要用心神支持石臺,弱水劇毒無比,腐蝕一切,即便法寶也要被化去,自己絕對不能在河底久待。
想到此處,易劍之開始嘗試著驅動石臺,果然石臺傳來了一絲輕微的波動,腦海中出現了一座巨大無比的黑色蓮花,遮攏了整個世界。
這座蓮花即不在氣海丹田也不在神識海中央,包裹它的似乎是無盡虛空,看不見一點盡頭。
進入五境界以后,易劍之已經能夠知曉自身一切情況,只見自己氣海中懵懂混沌,一股氣流和一團黑氣不斷糾纏沉浮,神識海中靈魂霧氣氤氳流溢。自己的身體仿佛也成了一方天地,其中一座石臺花開四十九瓣,蓮子孔密密麻麻,自己卻是不能窺見有多少,少說也有數千。
“我本修武,如果再祭練這石臺不就走上了神通之術,我到底夠不夠祭練?”易劍之心底多著思想斗爭。
“嘩啦啦。”石臺被死靈河一帶,竟然搖晃了起來,外面的河水似乎似乎極快。
易劍之心神巨震,剛才他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負面的情緒涌進了心頭,這是死靈河的死氣。
“保命要緊,這石臺伴我出生,想來不會又什么問題。”暗自咬牙,易劍之心神來到蓮花所在的那篇虛空之中,一腳就跨了進去,端坐其上。
易劍之感覺靈魂在呻吟,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指引之子前進,這石臺可以感覺到周圍的情況,易劍之此刻正驅使著石臺往前走動。
“嗯,這石臺竟然能鍛煉靈魂,修煉神識之術。”端坐虛空坐蓮,易劍之感受到石臺對靈魂的好處。
三天之后,易劍之的神識已經能遍布體表,這是用純粹的靈魂之力發(fā)出,和真正的煉魂之術又有一定的區(qū)別。三天之內,易劍之一共休息了六次,幾乎每三個時辰就休息一次,然后全身心投入去靜坐石臺。
這一次,易劍之靜坐石臺,無想無念,心中只有一座石臺。良久以后無盡虛空忽然變成了另一種顏色的黑。
這是死靈河的顏色,易劍之神念一動想到。
死靈河中仿佛出現了一條亮光,蜿蜒而來,不受任何阻礙進入了石臺之中。那是一個漆黑的窟窿,準確的說是一個巨大的弱水海眼。那里的黑更純粹,更具有摧毀性。易劍之匆匆一瞥,一個黑色的四腳生物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雙目微閉,長長的睫毛帶著一點金絲,全身布滿指甲大的鱗片。眼角呈三角,似丹鳳,頭光如鏡,周圍還有如蠶絲般的細絲纏繞,一點點金色正在汩汩的流進去。
這是一條四腳蛇,易劍之腦海中出現了這個念頭,只不過多了許多鱗片。似乎是響應他的念頭,那只四腳蛇的金絲眉毛眨動了一下,隨即看見了易劍之,朝他友好的笑了一下。
不過四腳蛇的目光好像并不是對易劍之所發(fā),瞥了一眼后就看向了易劍之身旁的漆黑長刀,細小的爪子輕輕地動了一下,指著長刀,小嘴張了幾下。
這些動作似乎耗盡了他體內所有的力氣,四腳蛇疲憊的合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依稀中,一個圓形的物什漂浮在他的眼前,灰白的顏色在漆黑的弱水中非常顯眼
動了一下身子,易劍之從睡夢中醒來。晃了一下腦袋,似乎有什么東西殘留在里面,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看著身后留下的十幾丈痕跡,易劍之不禁苦笑,前方吸扯力越來越大了,在比水銀還要沉重的死靈河中,這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過現在身處困境,易劍之很快就將這個印象拋在腦后。
精神從靜坐虛空的石臺上跳出,鬼使神差地抓住左肩旁邊的天誅劍,突然,易劍之腦海中一個激靈,好像一股泓泉灌進心里。易劍之大喜,天誅劍有反應了,生命保障再添一層。
“咦,冥冥中有一股意念牽引。”
毫不猶豫,易劍之跟著天誅劍的牽引往前,石臺經過催動,順著河水淌了下去。天誅劍上也出現了幾點黑星。
“咔咔。”
石臺在弱水中前進了數里,突然傳來被擠壓的受縛聲。石臺漸漸漂浮而起,點點光芒從上面散發(fā)而出,似乎自主散發(fā)著神通。長刀也閃爍起了漆黑的烏芒,附著在刀身之上。這是易劍之召喚天誅劍以來第一次得到這般回應,不禁意動神搖起來。
易劍之的背后變得烏黑,一個眼睛綻放神芒的漆黑影跡浮現而出,伸手抓在了劍柄之上。此刻的天誅劍就像生長在身上一般,一股血肉交融的感覺彌散全身。
“劍魂。”
易劍之喃喃一聲,天誅劍竟然脫離了身體自行飛出,一劍劃出,赤紅的劍芒悄無聲息的從石臺光幕中斬出,沖進死靈河中,分開了一道水路。石臺迅速沖進。雖然死靈河已被天誅劍斬開,但是依然傳來了巨大的壓力,外面的水浪似乎隨時可能壓下。可見這里的死靈水有多恐怖,即便有石臺護體,易劍之也不敢說全身而退。
易劍之一劍接著一劍斬出,分開寬闊的水路,石臺緊跟著天誅劍穿行,就像一葉小舟在狹隘的峽谷水道中穿行,驚險無比。
易劍之數次差點力竭,如果不是體內的蓮子釋放出巨大的能量,肯定已經葬身弱水。
石臺又在壓迫中前進了數里距離,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被眼前。看到眼前的景象,易劍之不禁心神巨震。真的是夢中的海眼,而且威勢要比夢中的大了千倍不止。
海眼方圓百米,所有的弱水源源不斷灌了進去,好像永遠也灌不滿一樣。那里吸力極大,常年的沖擊已經將巖石生生削去十幾米,裸露的漆黑巖石上閃爍著金屬的光輝,能留下來的都是石之精華,堪比精金。
易劍之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海眼中并非不是善地。易劍之第一時間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天誅劍轟然后卷,一道長三丈的巨大劍芒從石臺中迸發(fā)而出,似銀河倒掛,怒浪狂濤,想要回轉。
“轟。”
一個巨大的浪頭壓下,竟然比來時的壓力強了數十倍,易劍之不僅沒有成功后撤而且還被撲下的浪頭沖出了幾米。
喉頭一甜,易劍之吐出一口逆血,手中的長刀險些把握不住,如此巨大的壓力堪比山峰。
忽然,海眼出傳來了巨大的吸力,水底的巖石都被刮下了一層黑沫,打在石臺的護身罩上響起了鏗鏘的錚鳴,似鐵打銅鐘。
天誅劍和石臺同時迸發(fā)出巨大的光芒,將易劍之護在中間。在最危險的時刻殘魂蘊藏在體內的妖力也被逼了出來,他的身體化成蓮子金身,抗擊弱水海浪的侵襲。
海眼中的吸力猛然加大,石臺裹帶著易劍之轟然怒卷,被沖了進去。
易劍之全身劇痛,在被弱水浪沖下來的時候,金化后的身體被石臺的反震之力撞得七葷八素,如果不是蓮子之力有奪造化之功,將內臟也金化了,剛才就要被震成肉泥。饒是如此,如此巨浪也不是易劍之能夠承受的,心頭好像不停的被巨錘轟擊。
搖著昏昏的腦袋,易劍之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知何時兩天后竟然已經消失在體內。易劍之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猛然驚憟,緊張的看著周圍,一會兒緩過神來,自己竟然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
“這里是什么地方,還好暫時安全了。”易劍之心神一松,打量起周圍。
這里類似一個護罩形成的空間,上方布滿了弱水,雖然上方的弱水洶涌無比,但是好像并不能撼動這個護罩一般的空間。
這個空間內有一個圓形的石蛋,表面光滑如鏡,刻滿了神秘的劃痕,似乎是某種神秘的文字,又好像是歲月的殘留,整個石頭充滿了古老的滄桑。
這時,石蛋中間的一個圖案深深吸引了易劍之的雙眼。
一個生物四腳踏空,生云風隨,旁邊依稀可見彩霞萬道,眼睛似柳葉掉梢,輕輕向上彎起,睫毛鍍有金絲,至今仍具威勢,可見當年是一雙洞天穿地的神目。四腳成爪,尖銳的指甲透發(fā)著絲絲寒氣,似乎要將石頭抓破。
易劍之的眼睛停留在那雙洞穿天地般的神目上,只覺得邪魅而幽深,威棱而不羈,這是一只四腳蛇。
“唔我怎么突然冒出這個念頭。”易劍之心中疑惑,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石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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