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荷亭坐落于南海肖云島菩提山。肖云島青林遍野百花稱奇,四圍環(huán)海,周天霧氣繚繞,將原本就顯得飄渺若仙境的菩提山更妝點出了幾絲神圣。
它與天機門同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是在武帝開元十年創(chuàng)立的門派。
風荷亭的亭主金仙公主也叫華山女仙,是唐睿宗李旦的第十女,玄皇武帝的妹妹.為昭成竇后所生,封西城郡主,生的貌若天仙堪比洛神。但不知是何原因引得她隱居東海創(chuàng)立了風荷亭。
時至辰時,天空剛剛放亮,拂曉的微空蔚藍中略帶一點光亮,那光亮被高山遮蔽著僅余存一束微光灑落在風荷亭分音苑內,照亮了擺放在那里的十數松木古琴。
琴弦撥動,琴音裊裊,十余身著彩裝束帶的宮裝女子撫琴奏樂,洋洋灑灑將起伏跌宕的音符充斥了整個分音苑。
一人駕著斑斕五彩的云氣從空中飄然落地,云氣打在了河面的荷葉之上,彩云四散映著荷葉化出了百絲炫目的光彩。
宮裝女子們陡然立起,兩只纖纖細指點在古琴之上,霍然凌身飛臨河岸,瞬時間將古琴化作一道粉光收入了袖中。
“師姐”宮裝女子們欠了欠身子,福了福身敬道,這些女子周身粉氣縈繞,其中似乎還帶著數瓣丁香,蘭麝之味撲鼻而來,宛若天仙一般圣潔動人。
“嘭!”駕著彩云襲來的女子一把將懷中的琉璃琴深深的嵌在了白玉砌作的地面上,捂著胸口急促的喘息著。
宮裝女子們頓時慌了神,齊齊飄到來人的身前扶住了她的身體,其中一名女子慌道:“小姐,小姐,環(huán)兒扶您進去休息?!?br/>
來人猛的揮手打開了女子的手臂:“扶我去找娘親”
“師姐莫慌,待環(huán)兒鳴音。”說著,這名為環(huán)兒的宮裝女子抬起素手在半空中虛空涂抹出一只玉笛,緩緩捏在了手中推到唇邊。
“吁吁”笛聲四起。
不消半時,聲鶴鳴聲響起,島上的霧氣分為了兩撥,排開了一跳蒼白的霧道。
透過蒼白迷蒙的余霧,一只通體粉透的仙鶴駕著二人紛舞而來,離得遠遠的從鶴上人的嘴中傳來了一陣悠遠的呼喚:“雪竹”這一聲,音似念奴,嬌柔婉轉。
林雪竹蒼白的面容上浮起了一絲慰藉的笑容,她輕輕掙脫了環(huán)兒的手臂,俯下身來恭敬道:“女兒不孝,自去青城山修行以來,多年都沒來看望娘親”
仙鶴上的二人化作一抹淡淡的粉芒落至林雪竹身側,光芒未消便從中伸出了一只瓊脂般的手臂將她扶起:“你這孩子,見了娘還要講究這些俗禮,畢竟娘已經不是什么金仙公主了,以后在娘面前若還是如此拘束,休怪娘責罰你!”
粉芒漸散,立在身前的是兩道纖纖細影。
前面一位雍容華貴、氣質如仙的婦人正是風荷亭的亭主、林雪竹的母親金仙公主。而他身后一位身著鵝黃色輕紗柳裙的少女林雪竹卻從沒有見過。
這少女素齒朱唇,雙目澄澈,腰肢纖纖,橙裙搖曳,迷人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雖說風荷亭的女弟子皆是天仙般的人兒,但眼前的女子在其中實屬異類。
林雪竹的眼角有些濕潤了,看著眼前看不清確切年齡宛若天仙的婦人,她的心情激涌澎湃,但師弟的命只有三天了,斷不能耽誤片刻!
“雪竹”金仙公主嗓音微啞,雖然極力的掩飾自己激動的心情,但畢竟是與自己分別了四年之久的親生女兒再次相見,心中的欣喜之情不可言表,但細心的她還是看出了端倪,她觀測了林雪竹的氣色,驚道:“雪竹!你是不是動用了神琴?”
“嗯?!?br/>
“什么?”金仙公主沒想到她真的動用了伏羲琴,她在原地躊躇了一陣,嘆道:“雪竹,你這幾日便在娘這里住下吧,或許還有什么補救的方法可以保住你的修為”
林雪竹抿了抿嘴唇,猛的閉上了雙眼又迅速睜開,貝齒緊咬:“娘親,女兒此次前來是有要事在身,恕女兒不孝,女兒的師弟現在生死不明,女兒實在不能在這里住下?!?br/>
“這都是什么時候了?竟然還要關切你的師弟!”金仙公主見女兒蕭索悲涼的模樣,卻又不知她這個師弟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讓她冒險動用伏羲琴,不由氣道:“若真是非救你那師弟,我便落下臉面遣人去天機門求些丹藥送過去,你就好好的留在娘親這里養(yǎng)傷”
“掌門人出山了”林雪竹苦笑了一陣。
原本在她動用了伏羲琴加快了速度,在第二天丑時趕到了天機門卻沒想到天機門掌門人有要事在身,出山游行。如此一來,易劍之存活的希望便更加渺茫,她仔細思慮了一陣。
最終得出的結果便是,能救易劍之的除天機門掌門外只有三人。
南詔母神教圣母,風青希。
浙江普陀山法雨寺主持,覺一大師。
另一個便是她的娘親,南海肖云山風荷亭亭主金仙。
金仙公主一怔,道:“雪竹,你已經去過了天機門?”
林雪竹不知金仙是什么意思,遲疑了一下便垂了垂首。
金仙公主突然笑了:“你這個師弟竟然能讓我的寶貝女兒來回奔波了兩次,真是好大的能耐啊要知道我的雪竹從小便是冷漠性子,對誰都不與理睬,如今”
“娘”林雪竹臉上微暈紅潮一現,俏臉桃腮紅透。
金仙公主收起了笑容,道:“雪竹,既然是你相求,你那師弟娘親自然會去救他,可是你動用了神琴引得真元泄去,如若不好生調養(yǎng),這十多年的修為必將大損!”金仙公主的臉色突然變得黯然:“你爹爹便是為了救天機掌門而無止盡的動用了伏羲琴而死掉的,此次縱然你執(zhí)意要走,娘也絕不讓你走!”
“爹爹?爹便是這樣死掉的嗎?”林雪竹呢喃了幾句,剪水的雙眸中霧氣更盛。
金仙公主將黯然的神情收起,將林雪竹摟在了懷里,安慰道:“你爹爹是個英雄,都是我那昏庸哥哥,竟然聽信讒言連我這個妹妹的話都不相信,使得奸臣當道!”
金仙公主抬起如削蔥根的細指在林雪竹淚眼迷蒙的眼眶上擦拭了幾下便松開了手臂將身后的黃裙少女拉到了身側:“雪竹莫哭,來見見娘親新收的徒兒”
那少女的面容如畫,皓如凝脂的皮膚上略帶些粉色,粉雕玉琢的令人憐惜。
“見過師姐。”少女微微福了福身,一聲鳴囀清脆的嗓音鶯慚燕妒。但少女給人的感覺便是毫無生氣的,似乎根本就希望活在塵世間一樣。
林雪竹不禁覺得自己與這少女有些相似之處。
“看來她還是沒有遇到命中人啊,就像原來的我一樣,沒有遇到師他之前,我的生活根本沒有任何的奔頭,而如今”林雪竹目光變得更加堅定,似乎決定了什么。
“若是他去了黃泉,我留在這世上又有什么意義?就算只能遠遠的望著他”
金仙公主見她愣神,提醒道:“雪竹雪竹!”
“嗯?娘親?”林雪竹微驚回過神來。
“萱兒和你說話呢?!苯鹣晒鬣凉值溃骸耙院笏闶悄愕膸熋昧?,以后你便叫他萱兒”
被喚作萱兒的少女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萱兒的全家被可惡的烏蠻妖人屠盡了,就連他的哥哥如今也下落不明?!苯鹣晒饔行﹤校骸把┲?,你這幾日便和萱兒多談談心,你們倆都是冰冷性子,應該能談得過去?!?br/>
林雪竹看著眼前貌似與自己相似的少女,心中突然有一種感覺,她感覺這個少女并不是真正的冷漠。
萱兒嘆了一聲,望向了霧氣遮蔽的蒼穹,漸漸的,竟然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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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作者南山墨專業(yè)修改:秋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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