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打鐵還是買貨?”問話的是個年輕人,赤裸著上身,手中拿著個端實的大鐵錘,整個店中就他一個人.
“想買件趁手的兵器不知有沒?不過我錢不多,不知夠不夠.”易劍之問道.
“這里客商南來北往的也不少,買兵器的人也不在少數所以我也打了一些,都是刀具不知道和不和你的意思.”這年輕鐵匠把身后的一個大木柜打開,里面靜靜的躺著十幾把彎刀都還沒有鞘,也沒有開刃,不過看顏色都是好鋼口.
易劍之走到柜子前蹲下來一把一把的看了看問道“這刀怎么賣?”
“二兩銀子.”那鐵匠倒也淳樸,這樣的好鋼口的刀加上打造技術一般都要三兩的,他給的價也不過賺了些材料的差價.
“你是南詔人?”從開始易劍之就感到這鐵匠的口音很熟悉,想了想原來是和剛才茶棚老板的口音一樣.
“我和阿爸,二叔從南詔到這已經十余年了.”這年輕鐵匠的聲音頓時有些沙啞.
“那茶石峒口的茶棚是?”易劍之問道.
“那是我二叔的攤子,我阿爸把手藝傳給我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只剩下二叔一個了.”年輕鐵匠說道.
“不明不白?”易劍之感到奇怪,哪有連自己父親死因都不清楚的.
“恩,阿爸五年前和二叔說要回趟南詔老家,但不過幾天就又回來了,阿爸和二叔都精神恍惚的,一個月后阿爸就死了而二叔也過了兩個月才恢復過來.”年輕鐵匠的話讓易劍之精神一振,聽上去應該和茶棚老板口中的三驛村有關了.
“你父親回來后除了精神恍惚就沒有其他比較特別的嗎?”雖然知道這年輕鐵匠不愿提及這個問題,但易劍之還是忍不住要問.
“特別的”這鐵匠想了想說道“阿爸回來后就一直說著三驛村,不過這也不算什么奇怪的,當時阿爸神智都不清楚了.”
“關于三驛村你知道多少?”易劍之道.
“也不多,我只知道這三驛村是三省交界處,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年輕鐵匠說道.
“沒有了?為什么?”易劍之眉頭略皺.
“我阿爸回來后不久,官府就貼出了告示遷走了三驛村,原因好像是螞蟻山上精怪作祟,雖然精怪由沒有我不知道,不過那螞蟻山上的螞蟻個個都成了精一般,拳頭大小,劇毒無比!”年輕鐵匠道.
“那你父親是不是中毒死的?”易劍之問道.
“不像,我找醫生看過,不過我阿爸身上沒有傷口,況且若是中毒根本就回不來.后來有個巫先生也來看過,不過他說,說”話說道這年輕鐵匠有些猶豫.
“說什么?”易劍之追問道.
“說是二叔和阿爸都中了鬼魂的詛咒,但不知為什么二叔好了,阿爸卻去世了.”年輕鐵匠答道.
“那三驛村現在還有人沒,我想去趟南詔,若說繞路,時間恐怕來不及.”易劍之道.
“這我也不清楚,來到這以后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不過應該還有人吧,畢竟當年這茶石峒和三驛村也就山前山后,本來茶石峒也是要遷走的,不過現在也還好好的,但我告訴你那螞蟻山可不是好過的.”年輕鐵匠一再的提起螞蟻山,想必也見過這山上的厲害.
“那謝過你了兄弟,這是二兩銀子,你把這把刀給我開好刃,我明日早些過來拿貨.”易劍之放下銀子離開了鐵匠鋪.
易劍之心里盤算著明天還是要去過那螞蟻山走那三驛村,他剛剛說的沒有錯,繞路在走貴州從時間上來說是不夠的.過了螞蟻山就是三省交匯,能夠直接進入南詔地界,無論如何易劍之都要闖一闖.
太陽不知不覺中已經昃西,找了家客棧住下已經臨近黃昏了.
茶石峒這地方自從五年前官府貼出告示后,來往的人就少了許多,現在的客商大多從云貴繞過進湘西了,很少在這里落腳.所以這茶石峒很早就沒了燈火,整個峒子里只有那青年鐵匠的叮叮當當打鐵聲.
不知為何白天陰郁的天空晚上卻又回晴過來,夜空中只有很少的幾絲云彩,月很明朗,星很燦爛,空氣中也因為白日的雨而變得格外清新,房間的條件還不錯,干凈也寬敞,細細的嗅還能問道一股竹子的味道.
盤腿坐在房間內,傾進來柔柔的月輝剛好照在易劍之身上,他一遍一遍的運行體內的真氣在經脈中游走.進入第五重以后易劍之明顯感覺到修煉的速度慢了許多,但修煉是日積月累的易劍之也不能強求,這般年歲達到第五重已經是天縱之資了.
雙手在丹田部位結出十字守田印,小腹處一股暖流逐漸的生起.偏藍的青色真氣如水一般的在易劍之丹田中旋轉這,經脈中的真氣也開始向丹田匯聚,小腹處青光透出,脹脹的,麻麻的感覺讓易劍之倍感舒服.
接著這真氣便一圈一圈的快速轉起來,轉動中一些雜色的東西便從中分離出來,隨著汗液排除體外,易劍之每天晚上都要這樣精煉真氣,雖然這么一來每天體內增長的真氣少的可憐,微不可計,但易劍之的功底卻是打的十分堅實.
易劍之如今雖然僅僅是修煉真氣,但是這些真氣進入體內后卻是同時幫助自己修煉佛道兩種功法,這也是易劍之在兩極洞中將兩種功法都給修煉到五重以后的驚奇發現,易劍之此時才明白原來當佛道兩種功法維持在一個奇妙的平衡點是居然會有這樣的功效。
而且易劍之此時也開始逐漸發現了佛道以及天罡戰氣三種功法之間似乎有著什么奇妙的聯系,就如同是出自同一個本源一般,居然還有著一些歸于統一的趨向,但是易劍之又感到似乎還缺點什么,以為每次易劍之想要把他們融合總會受到阻力。
月升月落,黎明前天上的星光一一消失,尚未雞鳴,易劍之的房門卻急促的‘砰砰’響了起來,起身開門竟然是茶棚老板,臉色有些發青,身子不停的哆嗦著.
“有事?”易劍之給茶棚老板倒了杯熱茶祛祛寒氣.茶棚老板默不作聲,眼神中有些掙扎.一杯接著一杯喝著茶水,手上的旱煙也已經點著,屋子內云霧繚繞.
“你一定要走三驛村去南詔?”茶棚老板終于開口.
“恩,要不時間來不及.”易劍之道.
“昨天二子給我說了你的事,所以我才過來,你是個不錯的人.”茶棚老板口中的二子正是那年輕鐵匠.
“那村子究竟怎么回事?”易劍之問道.
“說不出,邪乎的很,你看看這個.”茶棚老板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紅布袋,倒出來竟然是一把碎玉,黑血色的透著陰寒.
“這”易劍之驚疑,他感到上面煞氣很重.
“這玉本是祖上傳的羊脂玉平安牌,那次事后就變成了這樣,說實話我腦子中也記不清什么了,不過直覺中那三驛村不是人應該去的地方,那螞蟻山雖然兇險,不過和我們也相安無事,當年官府的告示恐怕是和那三驛村有關.”茶棚老板凝重的看著易劍之,將碎玉收了起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但我還是要去的,我倒要看看這三驛村究竟有些什么!”易劍之說道.
“哎!”茶棚老板嘆了口氣猛吸一口煙說道”既然你不聽勸我也不好說什么,這是我從巫先生那討回的血符,你貼身帶著自己多多保重吧.”
茶棚老板起身離開,只留下一屋子的青煙,外面雞鳴三聲,遠處山那邊愁云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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