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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和錢豹離開地下拳壇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很是古怪,好似隱約間,已經(jīng)猜到了我會做些什么事情。
對于錢豹狐疑的想法,我嘴上雖然沒有道破,但我的心里卻是一清二楚的。
很顯然,如今事情走到了這一步,我身邊所有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了,錢豹這個人什么都好,尤其是十分講義氣,但也正是因?yàn)樗倪@份義氣,我覺得他生命里的羈絆實(shí)在是太多了。
如今到了我的關(guān)鍵時期,我不可能再讓他做什么“中間派”,我要幫他一把,讓他做出一份正確的選擇,雖然他現(xiàn)在看起來是我的人,但其實(shí)他還不是,他如此關(guān)照我,只是出于朋友的義氣而已,他迄今為止,仍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背叛九叔,更不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倒向趙猛,還是倒向我這一邊。
我心里默默的盤算著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沒有把我的真實(shí)想法告訴錢豹,就當(dāng)我們打車來到“九城”保潔公司門口的時候,一路上沉默的錢豹,終于說話了。
“浩子,你等等,我有話說。”
我下車準(zhǔn)備結(jié)賬,錢豹擺手?jǐn)r住了我,我故作詫異的看向他,問他有什么事情。
錢豹看著我眼里淡然的神情,他對我尷尬的一笑:“浩子,那個……我想問問,你今天在地下拳壇都想到了什么?我怎么感覺你變得怪怪的,你這么著急回來又要做什么呢?”
面對錢豹的試探,我故作神秘的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這家伙是不是又開始多疑了,我能做什么,我只是覺得再看下去很無聊而已,所以我要回來想想我的事情。”
我嘴里說著,偷眼打量錢豹的臉色。
我看見他微微皺起了眉頭,故作毫無察覺的伺機(jī)問了一句:“對了豹子,我問你個事,咱們兩個是朋友還是兄弟,你……該不會是對我起疑,準(zhǔn)備出賣我吧?”
聽了我半開玩笑的話,錢豹嘴里低罵了一聲,他笑著大力拍拍我的肩膀,問我到底想什么呢,說他錢豹是最講義氣的人,他把我當(dāng)兄弟,怎么可能會出賣我呢?
對于錢豹的話,我臉上露出了感動,心里卻是十分好笑的。
我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慚愧的覺得這個家伙實(shí)在是太單純了,就憑他的這份憨厚心性,他在九叔的手里,恐怕是永遠(yuǎn)也出不了頭的,就算有一天九叔重用他了,這個家伙也難免是個炮灰的命運(yùn)。
我心里想著,沒有再與錢豹多說什么,我們兩個嘻嘻哈哈的返回了保潔公司的后院,正看見趙猛他們在收拾院子,我瞄了一眼身旁的錢豹,在他詫異的目光中,我笑著走到趙猛的身邊:“猛哥,今天兄弟們都在,正好,我請客,大家一起聚聚。”
我嘴里平常的話語,瞬間引起了錢豹的詫異和警覺,他雖然為人憨厚,但不傻,他到了此時終于看出了我拉著他急急回來的目的,其實(shí)就是要請趙猛他們吃飯的。
沒錯,我的目的正是和趙猛他們攤牌。
如今我已經(jīng)想到了爭雄拉斯維加斯地下拳壇的主意,那么我就必須向著目標(biāo)前行,什么事情也不能阻擋我的步伐。
我想到了利用假眠金水讓那些拳手假死,但這其中還有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如何將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弄走。
錢豹先前的一句話提醒了我,他說這些拳手的尸體是可以由家屬或者朋友認(rèn)領(lǐng)的,而我等下要與趙猛他們談的事情,就是讓他們成為這些拳手的“家屬和朋友”,我需要他們幫我,這些事我一個人做不來,就像杰西達(dá)波說的,稍有不慎,恐怕我就會陷入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
我的話引起了錢豹的憂慮,卻沒有引起趙猛的懷疑。
因?yàn)槲覀冞@些人,怎么說也是一個鍋里吃過飯的,以前隔三差五,我們總會出去聚聚,后來因?yàn)槲摇肮ぷ鳌弊儎拥年P(guān)系,還有他們最近太忙的關(guān)系,大家倒是少聚了,如今難得有個休息日,我的提議,他們怎么能不響應(yīng)呢?
聽我說要請客喝酒吃飯,趙猛還沒有同意,院中的一眾兄弟們就已經(jīng)歡呼雀躍了起來。
趙猛看著這幫小子嘴饞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笑著和我扯了一句“您老人家破費(fèi)了”,隨后嘻嘻哈哈的招呼兄弟們上樓換衣服,讓我和錢豹去門口等他們。
見趙猛這些人毫無防備,錢豹皺著眉頭走到我身邊小聲的問我:“浩子,你到底想干什么?這些可都是和咱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你……”
“我什么?”
錢豹的話讓我很是不爽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他已經(jīng)想到了我會在飯桌上提起讓趙猛等人加入我的事情,他怕我們之間會發(fā)生矛盾,所以心里很是不滿我的主意。
見我打斷了他的話,錢豹惱火的閉上了嘴巴。
我看著他氣呼呼的樣子,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豹子,咱們哥倆認(rèn)識多久了,你覺得我是那種對自己兄弟動手的人嗎?我只是想請大家吃頓飯,順便給他們指條出路,正所謂人各有志,如果他們不同意加入,我也不會為難他們,大不了這頓飯就當(dāng)作散伙飯,我會離開的,不會給你們添任何麻煩。”
“你……你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聽我如此一說,錢豹很是不爽的低吼了出來:“浩子,咱們兩個是兄弟,我跟你說句貼心的話,你以為泰國人真的靠得住嗎?我不相信他們,包括那個杰西達(dá)波,我也信不過他,所以作為兄弟,我給你個忠告,你現(xiàn)在有點(diǎn)被利益迷住了雙眼,你這么做一不小心會把自己毀掉的!”
“豹子,謝謝你的提醒,但是我和你說過了,我早晚要走這一步,我和你們不同,我已經(jīng)看透了一切,九叔這里不是我的長久之地,與其坐著等死,我必須絕地反擊!”
就在我和錢豹低聲爭執(zhí)的時候,趙猛他們已經(jīng)快速換好了衣服,滿臉開心的跑下了樓來。
見他們出現(xiàn),我和錢豹同時閉嘴,我裝作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的與眾人打鬧一圈,錢豹的臉色很難看,趙猛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問他怎么了,錢豹看了我一眼,最終沒有說破我的計(jì)劃,搖頭推說自己今天有點(diǎn)累,身體欠佳。
錢豹的話引來了一眾兄弟的嘲笑,尤其是七山和毒狼兩個人,他們二人平日里與我和錢豹的關(guān)系都很近,聽錢豹說自己的身體不好,他們嘲笑著問錢豹是不是大姨媽來了。
在我們眾人的哄鬧聲中,大家有說有笑的開走了“九城”保潔公司的破爛面包車。我笑著說自己最近手癢,吵著要開車,眾人也沒與我爭,我便帶著他們一路向著離我們最近的小吃街趕了過去。
一路之上我并沒有理會這幫小子的建議,他們吵著要吃烤肉,有的吵鬧要吃中餐,我全都當(dāng)作沒聽見,笑著對他們說那些東西我們平日里都吃膩了,今天我要給他們換換口味。
對于我的這句話,車上的兄弟們眼里露出了驚奇和期待,唯獨(dú)趙猛和錢豹兩個人眼神怪異,錢豹自不必說了,趙猛的眼神讓我心中一緊,我看出了這個平日里的老好人,此時一定對我的話有些懷疑了起來。
娘的,看來他平日里就對我有些不信任啊,還裝的跟我很近,真是讓我看走眼了。
我心里想著,臉上帶著傻笑沒有點(diǎn)破他,當(dāng)我?guī)е麄儊淼搅艘患翼n國人開的海鮮料理店后,我招呼眾人下車,說今天我請客,就讓他們吃這個。
其實(shí)這話說白了,我之所以帶著他們來這里,就是不想讓他們?nèi)テ饺绽镂覀兂Hサ哪切^子。
錢豹先前的擔(dān)憂并不是多余的,今天我要跟他們攤牌了,這些小子是敵是友,我還摸不清他們的門路,要是向錢豹預(yù)料的那樣,我們真的發(fā)生了矛盾,那么我在這里動手也是安全一些,畢竟九叔調(diào)查起來的時候也會費(fèi)番手段,不會像在那些老館子一樣,很輕松的就查出事情的真相。
見我今天竟然請他們來了一家“大館子”,車上的這幫小子沒心沒肺的吵鬧著問我是不是發(fā)達(dá)了。我哈哈一笑,推說今天跟錢豹去了地下拳壇,我小贏了一筆彩頭,反正錢是白來的,大家不吃白不吃。
在我的安撫下,眾人什么也沒多想,開開心心的跟著我走進(jìn)了飯店,在幾個韓國小妞的“阿尼阿薩呦”的問候下,我們要了一個三樓的僻靜包間,隨后我豪爽的大手一揮,吵鬧著告訴他們今天別客氣,有本事吃死我。
在我的話語下,眾人絲毫沒跟我見外,十分怕不夠吃的點(diǎn)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我們要了五箱韓國的清酒,這東西度數(shù)不高,眾人也不怕喝多,敞開懷的胡吃海塞。
一通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喝著韓國小酒,吃著地道的韓國料理,期間在毒狼的起哄下,我們還找了兩個韓國的藝伎,給我們表演了韓國的傳統(tǒng)節(jié)目。
就在眾人這種熱鬧非凡的氣氛中,我笑瞇瞇的看了一眼錢豹,假裝要上洗手間,起身對著趙猛說:“猛哥,咱們哥倆出去透口氣,我有話跟你說。”
我嘴里說著,發(fā)現(xiàn)桌上的眾人在喝酒劃拳,沒有人注意到我。只有錢豹在我說話的時候,眼露擔(dān)憂的向我看了過來。
我沒有理會他,笑瞇瞇的盯著趙猛,趙猛看我的眼神閃過了一絲狐疑,但也就是一瞬間而已,他快速收起了眼里的神情,起身扶住了我的肩膀:“浩子,你想和我聊聊?那走吧,正好我也想去透口氣。”
趙猛說著,嘴角挑起了一絲笑容,伸手若無其事的拿起了他的外套。
就在他把外套穿在身上的時候,我看見了他外套內(nèi)側(cè)的口袋里鼓鼓的,那個形狀像是一把槍,我笑了,臉上表情不變,當(dāng)先向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