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賀裴緩緩點頭, 指彎隔著垂順的面料輕輕一刮，激得夏思喬緊抓著床單的細長手指指節處泛起青白。
    “你想我怎么管你？”賀裴一只手不緊不慢地撥弄他, 一手支著下巴，歪著腦袋看他。
    夏思喬喉間發出委屈的嗚咽, 花瓣兒似的淡粉『色』從鎖骨一路綻開，蔓延到微汗額頭。
    “問你話呢。”賀裴瘦削的下頜線緊繃著, 聲音也含混著啞, 明知故問地催促。
    “你動一下…”夏思喬微抬著霧蒙蒙的眸, 紅著眼睛道。
    …
    一瞬間賀裴瞳孔微縮, 覺得自己頭腦轟鳴，快要炸開了。
    他聽周嘉偉過, 臨近發情熱的omega熱情又黏人，會格外依賴自己的alpha。
    卻沒想過，自家這只驕傲的, 披著兇巴巴『毛』皮的『奶』貓，曾經寧愿自己把嘴唇咬爛了也拒絕靠別人標記來捱過發情熱的少年，會甘心收起鋒利的尖爪, 向他紅著眼提出自己的渴求。
    看起來堅硬又倔強的一個人，實際上那么柔順乖巧。
    讓人更想欺負。
    “為什么讓我管你？”賀裴不輕不重地逗弄著他，一雙清冷黑眸充斥著alpha的與生俱來的劣『性』。
    “你自己不可以嗎？”他步步緊『逼』，接著問。
    alpha手指的劃動激灼起陣陣縷縷的電流, 夏思喬脊背并著后腦一陣發麻。
    他又羞又氣，咬了咬牙，無力地推賀裴。
    “你給我滾開, 別碰我！”
    漂亮的臉上神『色』兇戾，眼尾卻噙著零星淚花。
    alpha帶著控制欲和掠奪欲的信息素肆無忌憚地沖『蕩』，賀裴從原本漫不經心地逗弄改為倏然一握，夏思喬瞬間四肢酸軟。
    “不碰你，你要自己來嗎？”賀裴惡劣地緩聲問道。
    “你他媽是變/態嗎？”夏思喬崩潰罵道。
    “怎么弄？”alpha不為所動，傾身朝他耳洞呵了口熱氣，燙得他耳廓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
    賀裴『逼』問他。
    “你想怎么弄？”
    夏思喬羽睫輕顫，眉心緊蹙，不肯再跟他話，氣得緊攥著他的手阻撓他再動作。
    “不話？你就這個態度，還求我幫你忙？”他語氣帶著點兒冷淡，卻溫柔地輕啄著夏思喬眉心，不理會他貓兒似的手勁。
    滿室橙花悄然綻開，紅茶的冷澀中和了花香的甜膩，味道正好。
    …
    “我再也不理你了。”
    夏思喬悄然睜眼，鴉睫微濕，帶著點委屈和控訴地看著賀裴。
    瞳眸像是被窗外清疏的月光浸泡過，嗓音帶著拉長的尾調和喉間的啞。
    …
    賀裴閉了閉眼，心軟得像一灘水。
    瞬間為他丟盔棄甲。
    “寶寶。”賀裴手指上下滑動起來，緩解著少年的不安和無助。“這樣可以嗎？”
    “要快一點嗎？”
    他耐心細致地詢問，宛若嚴謹地跟夏思喬在課堂探討一道問題。手指挑了下深『色』衣料上的松緊帶。
    “我可以伸進去嗎？”
    “幫你。”
    語調從容又斯文。
    *
    夏思喬眼神『迷』離，腦子浮浮沉沉的，被賀裴主宰著。
    浪『潮』在腦中緩緩升騰，炸裂成煙火的時候他脊背微弓，輕哼出聲。
    眼前忽然白了一陣兒，漂亮的眼睛徹底失了焦距。
    …
    再回過神兒來的時候賀裴正在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
    理智緩緩回籠，夏思喬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羞愧難當，很不得馬上昏過去。
    都怪這狗東西道行太高了！
    他先勾引饒！
    夏思喬扯起被子把自己捂的嚴絲合縫，趴在床上裝死。
    床褥間還殘余著淡淡的味道，在密閉的被子里就格外有存在感，沖撞著夏思喬鼻腔。
    賀裴隔著被子拍了拍他腦袋。“起來，你不嫌熱嗎？”
    “你出去！現在就出去！要不我就活活悶死自己！”夏思喬聲音被厚重的棉被捂的斷斷續續，也不甚清晰。
    賀裴開始扯被子讓他透口氣，左邊扯出一點夏思喬就蹭地一下把右邊拽回去，拆東墻補西墻折騰了好一會兒，給賀裴氣笑了：“你在玩打地鼠嗎？”
    “我他媽真是看錯你了賀裴，枉我覺得你跟外面的alpha不一樣！”少年聲音里夾雜著羞赧，想用自己的理直氣壯掩蓋過去。
    “誰知道你是真爭氣，你格外不一樣。這么多人里就他媽數你最壞！”被子里的『奶』貓動了動，傳來悶響，看樣子是在憤怒捶床。“你最不是東西！”
    “我因為不夠變混蛋而跟你格格不入！”
    貓爪子時常會癢，沒有貓抓板的貓就會四處抓撓，將家里折騰得雞飛狗跳。
    “好了。”賀裴隔著被子按住那只手，輕聲哄道。“趕緊起來，不是要洗澡嗎？”
    我他媽已經臟了。
    再多的水也洗不回來了。
    夏思喬不知道想到什么，呼吸忽然一滯。
    “你別話！”夏思喬猛地把手隔著棉料從賀裴那里抽回。
    賀裴垂著眸看那團被子。
    過了一會兒。
    被子底下忽然顫巍巍地鉆出來一根白嫩嫩的手指，沖著衛生間的房間。
    “你去洗洗手。”
    聲音有點軟，別別扭扭的。
    …
    聽到外面衛生間傳來斷斷續續的水流聲夏思喬才猛地坐起來，沖著床頭大口大口喘氣。
    聽聲音好像是花灑。
    賀裴又沖了個澡。
    賀裴不知道什么時候揚了一點兒窗戶，夜『色』深濃，微涼的晚風緩緩滲入夏思喬漿糊一樣的腦子里。
    喉嚨還是干渴，他『舔』了『舔』唇縫。
    對著深棕『色』的床梆瞪了會兒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抿了抿唇。
    墻壁上的掛鐘分鐘悠悠地劃了一道弧。
    床頭柜才忽然多了杯溫熱的水，端著杯子的手修長，骨節分明好看，順勢『揉』上了夏思喬發頂，指尖帶著皂角的清香。
    賀裴看著男生又有轉紅跡象的耳根，輕挑眉稍沒話。
    怎么會有這樣可愛的人。
    可以對自己不加防備的依賴，大膽又懵懂。
    轉眼又害羞得紅了臉，惹人心疼。
    …
    賀裴濕發散『亂』的貼著額頭，身上帶著氤氳的『潮』氣，又有點兒冷。
    他好像去沖了個涼水澡。
    這個認知讓夏思喬有點兒心疼。
    明明他感受到了，賀裴的欲/念同樣蓬勃，甚至比他更盛，卻只字不提，在微涼的夜里沖了個涼水澡，回來若無其事地給自己倒上一杯溫水。
    夏思喬忽然轉身，一手環抱膝蓋，仰著腦袋，另一手沖他勾了勾手指。
    賀裴側坐在他旁邊，一雙黑眸定定望著他，夏思喬在這雙清透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剛才我有點不好意思。”許是冷風吹散了一些夏思喬的羞惱和尷尬，他鼻尖還是紅的，一雙清凌凌的眼卻坦誠地眨著。
    賀裴唇角勾起笑了下。
    “你別笑。”夏思喬鼓了鼓腮，認真道：“我的是真的。就剛才，我那什么以后，簡直想把自己就地活埋。”
    “看出來了。”
    “咱倆發展有點快，但是這事兒主要賴我。”夏思喬眼巴巴地掰著手指頭數落自己。“在電影院里先親你的人是我，剛才一時沒忍住越過道德邊境的人也是我。”
    賀裴被他漂亮的模樣一臉嚴肅的表情逗得有點想笑，配合地繃著臉沒話。
    “你這人看著挺冷淡的，實際上還挺能招人兒。”夏思喬中肯評價，絮絮叨叨地分析：“我也是年輕氣盛，自己禁不起撩，讓你勾得五『迷』三道。”
    沁涼的晚風晃晃悠悠襲來，賀裴把被子拉到夏思喬脖子邊上，只『露』出一張精致臉。賀裴言語間帶著若有似無的調侃意味，眉眼微彎道：“所以你是終于愿意對我負責了？”
    夏思喬面『色』忽然有點高深，緩緩搖頭，神秘道。
    ——“所以以后咱們倆不能再隨便親了，要從源頭遏制住。”
    …
    賀裴唇邊的笑意慢慢壓了下來，轉眼唇角平直。
    他磨了磨牙，忽然捏住夏思喬下巴，拇指撥了下他下頜角。
    夏思喬順著賀裴力道側過頭去，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我記得剛才有人為了讓我伺候他，發情熱被勾出來了，我檢查一下成果。”賀裴指尖撫過微紅發熱的腺體，alpha生理『性』地反應讓他犬牙微癢，想要狠狠叼上，刺破那層皮膚。
    讓夏思喬的身體里流淌著他的信息素味道，從此依賴他，渴/求他，哭著求他多給自己一點。
    甚至還有更惡劣不堪的念想，想完成儀式，讓他徹底成為只屬于自己的omega。
    賀裴狠狠咬了咬舌尖，眨眼間神『色』恢復正常。
    夏思喬想到自己剛才一時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地哄騙，忽然就紅了臉。
    想到賀裴對自己的無微不至的放縱和寵溺，還有剛才他身上微涼的氣息，夏思喬指甲蓋把食指彎兒掐出一塊印來。
    過了好一會兒，夏思喬眼神飄忽地聲囁嚅道：“那要不算我欠你一次？改還你…”
    有借有還，話里話外十分公平講道理。
    完他又趕緊伸出一根食指，煞有介事補充道。
    “但是好，你要是想親我，還是得提前跟我報告，我要是想親你，也會跟你商量著來的。”
    “咱們得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對思想境界也得有點追求。”
    前一句還能勾得人心猿意馬，下一句又正正經經地氣得人牙癢癢。
    賀裴覺得自己快被這位祖宗活活折騰瘋了。
    過了好一會兒，賀裴才捉住夏思喬手指，慢悠悠地摩挲著他白嫩的指腹。
    “免了吧，我心疼你手太嫩。”賀裴把他手指往唇邊帶了下，輕吻過后起身往外走。
    走到門邊的時候忽然頓住腳步。
    “你也攥不住。”
    賀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