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賀哥讓你中午別去食堂了,劉阿姨給你們煲了湯, 司機一會兒就送到。”
方遠舉著手機一板一眼地傳話。
夏思喬正在跟體運動較著勁,轉眼間就順下來一溜公式, 聞言手上動作不停,頭都沒抬:“知道了, 幫我謝謝劉阿姨。”
“另外, 讓他滾。”
聲音冷漠極了。
窗外光暗淡, 微雨飄渺輕拍草木柔芽。窗戶半揚著, 高三的四月伴著綿密雨絲踉踉蹌蹌闖進教室里來。
方遠二話不扭頭就看向夏旁邊那位。
“賀哥,你聽見了吧, 不用我再單獨跟你重復了吧?”
從一模以后方遠就成了他們倆的傳呼機,也沒明白怎么好好的著慶祝,轉眼賀哥就把夏得罪成了這樣。
賀裴漫不經心地轉筆, 唇角微勾。“知道了。”
卻紋絲不動。
磨了磨牙,夏思喬握筆的架勢恨不得把紙戳破。“方遠,跟他別老往我這看, 影響我學習!”
“方遠,告訴他不要強人所難。”
“方遠,告訴他別『逼』我家暴!”
方遠夾在他們倆中間心情仿若日了狗。
都快高考了,我他媽還是一你們玩兒情趣的道具。
…
夏思喬是下定決心要給賀裴點兒苦頭吃的, 不能再被他連哄帶騙地擺布了,非得讓他明白自己有多不好惹。
午休的教室里依舊有零零散散的學生扎堆坐著,教室里彌漫著各種食物味道。食堂人多排隊浪費時間, 到后來不少人干脆就自己帶飯或者隨便買個漢堡對付了,有這時間多背篇古文,高考興許就瞎貓碰上死耗子考這篇呢。
窗外透進悶雷聲,雨勢似乎稍大了一些,雨點兒拍打窗戶噼啪作響。
夏思喬垂眼,看著斜斜搭在桌腳描著精致金邊兒的黑『色』雨傘抿了下唇。
過了半分鐘,夏思喬往后門兒方向望了眼。
接下來近十分鐘望了不知道多少眼,眸底才撞進某位人模人樣的狗東西。
樓道的窗外是陰沉雨幕,賀裴校服外套了件單薄的黑『色』沖鋒衣,腿長腰窄,將身型勾勒出幾分凌厲福對上夏思喬的目光,原本冷淡疏離的黑眸染上散碎笑意。
夏思喬立馬轉頭盯著黑板,欲蓋彌彰地扶著脖頸左右動了動,假裝是乏了在活動脖子。
賀裴走近的時候周身猶帶著氤氳微涼的水汽,把綴著雨珠的沖鋒衣掛到椅子后面,把沉甸甸的飯盒放到桌上,語氣自然。“收拾一下桌子,先吃午飯。”
一點兒也沒有處于冷戰期的自覺。
夏思喬當即不樂意了,好好的收拾書本非得弄出點兒動靜來,借此表達不滿。
賀裴黑發微濕,有幾縷散『亂』地貼在額前,把飯盒遞給夏思喬的時候水珠順著發梢滑落到夏思喬手背。
水珠緩慢滲出一點兒涼意,夏思喬面無表情盯了片刻,沒繃住。
沒過多會兒賀裴桌邊就推來一張紙條。
[淋雨好玩嗎?]
朋友這大半年下意識地板正字跡,之余之前工整漂亮得多,隱隱有幾分靈秀氣。
[還校]
[能不能有點兒數?你看哪個高三的跟你似的跑出去淋雨,那傘是擺設嗎?馬上二模了,你準備發著燒去考試?]
面對朋友別扭可愛的關心,賀裴輕笑,回道:[下課的時候你要跟方遠去買水,你沒帶傘,我怕你淋著。]
夏思喬看著紙條上清勁有力的字跡顫了顫眼睫。
下課的時候方遠問他,他隨口應了一下,倆人誰也沒當真,沒想到賀裴記在心里,為了這個還淋著雨去取飯。
這人似乎總是這樣,一邊兒狗得人咬牙切齒,一邊兒又用自己的方式不動聲『色』地對人好。
段位真他媽高。
轉眼間又推來的一張紙條讓夏思喬心底剛漫起的零星感動倏然消散。
[放心,就算發燒了,你老公也是市第一。]
夏思喬透著字跡都能聯想到那人漫不經心又從容恣意的神『色』,還有眉目間流轉的調侃意味。
[狂的你,能不能少吹兩句牛『逼』。不對,要點兒臉行嗎,能不能別瞎稱呼。]
一張推過去沒罵過癮,夏思喬緊跟著又補上一張:[你怎么不你還能考個省狀元呢?]
[你想要我就給你。]
夏思喬輕哂,因為字里行間濃烈的情緒字跡又習慣『性』地潦草起來,一排狂草劃拉得六親不認。
[我認為你有點兒過于自信。這不是我要不要的問題,這是你行不行的問題,你當省狀元是給你鬧著玩兒的呢?]
寫完還嫌不夠,在后面畫了個丑絕人寰的豬頭表達自己強烈嘲諷的意愿。
賀裴垂眸彎著唇角笑了下。
夏思喬正虎視眈眈盯著煎鱈魚看,等著收到紙條的第一時間就反擊回去。
冷不防腦袋忽然被人扣住,散漫的嗓音帶著絲絲熱氣纏繞上耳畔:“喬喬,我行不行應該沒人比你更清楚。”
在夏思喬心里他已經拽住賀裴那只手,借力狠狠地給他砸在地上,陷出一個坑來。
實際上夏思喬白瑩瑩的耳朵一下就紅了,還做賊心虛地轉著眼珠往左右看了看,自以為十分窮兇極惡道:“你是不是『逼』我重出江湖,是不是我好久不打人你就看不起我了?”
那賀裴仗著那句都聽他的道德綁架夏思喬,肆無忌憚地擺弄了好多羞恥的姿勢,還一會兒快得像打樁機一會兒又慢悠悠地『逼』他了好多臊得不行的話,更可氣的是這王鞍還不緊不慢地把那些話寫下來讓他簽字畫押!
夏思喬被欺負得緊了,那被弄得什么都想不了,后來越琢磨越屈辱,必須得想個法子辦得賀裴服服帖帖,讓他對自己心生敬畏!于是乎夏趾高氣揚地單方面跟賀裴宣布兩國暫時斷交,至于什么時候恢復友好關系…
呵,你就做夢吧,爸爸這輩子不會和你好了。
“嗯。”賀裴扣住夏思喬側臉,姿態強勢,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語調卻縱容:“想打就打吧,被你打又不丟人。”
垂眼盯著那截兒細弱白皙的脖頸,黑眸里帶著點兒alpha對于自己omega的貪婪和『迷』戀。
賀裴知道夏思喬沒真的跟自己慪氣,他們家朋友可愛的緊,平時兇巴巴張牙舞爪的,真的生氣了反而會異常平靜壓抑。也知道他對自己一模的成績并不滿意,賀裴能看出來寒假回來以后朋友的努力和改變,想給他空間和自由去在所剩不多的高三時光里放手一搏,留下一段沒有缺憾的回憶,但也是真的想他。
雖然每都看得見,人就近在咫尺,每讓方遠傳話也挺有意思的。但沒有朋友望向自己時候親昵又懵懂的目光,聽不到他對自己玩笑的言語,和那把只會對自己軟下來的嗓音。
賀裴鼻尖蹭了下夏思喬柔軟的耳垂。
真的太想,太想他了。
幽澗雪嶺的茶香將他攏住,染著急迫的思念和繾綣的縱容。
教室躁『亂』,夏思喬肩背緩緩放松下來。
指尖順著微濕的發梢劃落到輪廓深邃的眼眸,夏思喬撥了撥賀裴稠長的眼睫,低聲道:“你剛才我要你就給我?”
“嗯。”
夏思喬想了想,以賀裴的成績,再努努力穩定發揮的話,還真的能拿下省第一。
夏無情給男朋友施壓。
“那我想要個省狀元男朋友。”
賀裴腳尖勾了下夏思喬凳子底下的橫擋,將人送到自己跟前來。
“可以。”他答應的干脆。
敵方答應得這么果決倒讓夏思喬警惕起來,就這么簡單?
“這樣就行?”夏思喬猶疑起來,漂亮的眼眸長睫忽閃:“你確定?”
賀裴有點好笑地抓了抓他腦袋頂,因為最近學習,都沒抽出空去剪頭,朋友發茬比之前長了不少,『揉』起來軟乎乎的。
“你這語氣聽著怎么這么不滿呢,因為我沒趁人之危對你提出什么『色』.欲熏心的要求來?”
被戳中心事的omega俊臉微紅,立馬急眼:“你不反思一下自己平時道德有多敗壞?”
“這么一也是,我要是不向你提點兒什么要求,感覺怪虧的。”賀裴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撥弄著少年柔軟涼滑的發梢。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賀裴的流氓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的。
夏思喬神『色』莫測,甚至還冷哂了一下。“吧,條件是什么?”
“條件啊…”三個字被他咬得很重,莫名多零兒曖昧的意味。在夏思喬一臉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不是個東西的神『色』中賀裴揚唇笑了下。
“那我希望我男朋友也好好考,書面工整一點兒,做卷子的時候再認真一點兒,高考考個江北前三,省前十。”
指尖勾了勾朋友漂亮的喉結。
“能做到嗎?”
夏思喬抬眼,對上一雙點漆黑眸,那雙眼里映著自己的身影和背后的江北煙蒙雨幕。
喉嚨微動。
他點頭。
聲音澀啞的厲害。
“可以。”
從前我好好學習,為了自己。
而后我更加努力,也為了你。
*
高三剩下的日子像是倍速的鏡頭,化成一幀一幀的光影。
辦公室永遠人滿為患,課間盡是排隊去問題劃重點的學生。各科老師都端起保溫杯來徘徊在教室和辦公室兩點一線,杯子里從養生的菊花枸杞變成了胖大海跟金銀花。
任蔚揚他們在辦公室排不到隊就把主意打到了賀裴身上,不忙的時候賀裴會給他們講一下思路,夏思喬因為得獨厚的地理優勢挪挪椅子就蹭到他旁邊,占據最好的位置歪著腦袋一邊欣賞男朋友清俊的側顏,一邊兒學神講題。
以夏思喬的水平倒不至于非聽不可,但是聽著賀裴清越低沉的語調把問題不疾不徐地剖析透徹,像是幽深清澗緩緩流淌,會平復一點兒他心頭對高考和未來的燥『亂』和不安。
有時候賀裴講著講著會忽然伸臂『揉』一把他腦袋瓜,神『色』自然地提醒一下他容易在這里馬虎,要特別注意。
其他人嘴角抽得厲害。
萬萬沒想到我他媽問道大題都能被塞一把狗糧。
五月鶯飛草長,入目皆是人間美好,春風暖到人骨縫兒里去。一向最愛折騰的1班學生全體表決,自發決定把春游踏青變成題海深度一日游。
從樓道拐角路過10班的時候經常看見周巖綁架了他們班學委虛心求教的場面,他們班學委瘦瘦溜溜一beta,被周巖和一眾弟圍得密不透風,一群人舉著書七嘴八舌地問憑什么atp是生物體內最直接的能量來源,是不是看不起葡萄糖?
方遠之前胖起來的那點兒肉全在這日子口里瘦回去了,甚至隱隱冒起幾顆胡茬,棱角間多了幾分硬漢氣質。
硬漢最近有點兒煩惱。
“夏啊,我愁啊,愁得我夜里都睡不著覺。”
方遠趁著賀裴不在跟夏狂倒苦水,逮著機會狠狠了一通心里話。
夏思喬心想我可去你的吧,昨夜里十一點班級群發通知,就你一人因為睡著了沒回復,還好意思夜里睡不著覺。
夏思喬淡道:“哦,來聽聽?”
“你我在哪上大學啊?”
“你想上哪個?”
“哎,我算了算,要是留在江北我能上復旦,但是其實我是想上人大的,但是這不就把陳自己一人丟在江北了嗎?”
夏思喬正在畫輔助線的手猛然頓住,在因為反復翻看紙質已經有點糟軟聊錯題本上劃出一道深印。
“我要真去了人大我們倆就異地了,我上大學她也高三開學了,高三壓力這么大,她自己一人受得了嗎?”
方遠著著都不用別人誤導,自己就給自己帶歪了。
“高三壓力大,她會不會嫌我不陪著她,想換個人留在自己身邊?”
“大學誘『惑』多,我會不會見異思遷,因為她不在就犯下寂寞的錯?”
“畢竟像我這樣的alpha,到了花花校園,肯定會有不少年輕貌美又多金的追求者的!”
夏思喬忽然意識到了自己不安的根源。
頓了片刻,夏思喬『舔』了『舔』唇縫,垂眼安慰道:“我覺得你應該跟陳好好聊一聊,至于你關于年輕貌美的煩惱,這就沒辦法了,誰讓老爺給了你這么一張優秀的臉呢。”
給方遠哄得又愁又喜。
…
夜幕低垂四合,道旁路燈昏黃的光暈被玉蘭樹搖晃得有些散碎,『操』場上三三兩兩剛下晚自習高三學生瀉色』匆匆往宿舍走。
夏思喬想問賀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點煩悶地踢了下草皮上的橡膠粒兒。
高一的男生在踢球,足球骨碌碌滾到夏思喬腳邊。
『操』場光線昏暗,有眼神兒挺夠嗆的alpha沒注意其他人詭異的目光,對著隱約可見身型及其漂亮的omega悠悠吹了聲口哨,覽:“可愛,把球給哥哥傳來,哥哥教你踢球好不好~”
……
『操』場忽然靜默下來。
隔著夜幕忽然有幽然草木味道的信息素強勢洶涌卷席而來,無聲地宣告著所有權,霸道地讓人喘不上氣。那個alpha嘴唇當即白了起來,頂著萬鈞壓迫有點兒站立不住。
可愛倒是對這信息素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就是脾氣挺暴躁,猛地抬腳沖他們踢過去。alpha只感覺耳邊擦過風聲,隔著大半個『操』場,夏思喬貼過那個alpha的臉直接把球一腳『射』門到自己家攔網里。
好他媽一個氣勢磅礴的可愛。
alpha忽然福至心靈意識到這倆人是誰了,連忙雙手合十隔空晃了好幾晃,做了個道歉的手勢。
夏思喬轉身欲往前走,看到賀裴還在意味不明盯著那個alpha看,有點兒好笑地拽了拽他袖口。
“走吧。”
賀裴舌尖頂了頂腮幫,信息素在一瞬間更加稠深濃郁,在那個alpha實在受不住退后兩步以后才若無其事地收起信息素,把朋友手指扣得緊巴巴。
高三以后他們倆很低調,畢竟是學校,兩人很少在大庭廣眾下牽手擁抱,今賀裴卻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被alpha這樣明晃晃的占有欲浸泡著,夏思喬心底漫起隱秘的歡喜,憋了一的話終于準備出口。
曲鳴苑的大垂柳滋出了芽,道旁枝蔓蜿蜒,在昏暗的光線里投下了隱隱綽綽的暗影,夏思喬忽然被賀裴拽進夜幕里,抵在樹干上粗暴地親吻。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高考了,這段時間夏思喬一直住在宿舍,他們兩個許久沒有親密過,衣衫單薄,沒過一會兒身體就躁動起來。
樹影婆娑,心跳和少年的欲.望野蠻生長。靜默夜『色』里偶有蟲鳴,唇瓣分開的一瞬間他看到賀裴喉結滑動的軌跡。
“喬喬,為什么不高興。”一把微啞倦怠的嗓音劃過耳膜。“一了,你怎么了?”
夏思喬今一直心不在焉的琢磨方遠的話,本以為自己心事藏得還行,沒想到有些人心里跟明鏡似的。
夏思喬兀自挽尊,不想讓自己顯得太矯情。“我沒不高興,就是在想事兒呢。”
鎖骨忽然被人懲罰似的不輕不重咬了一口,夏思喬難耐地輕哼一聲。
“你騙鬼呢。”像是在安撫omega,alpha舌尖輕『舔』鎖骨上的剛咬出的印痕。舌尖柔軟濕潤,在omega皮膚上劃過陣陣電流。“快,要不然我不客氣了。”
賀裴催促又警告地捏了一把夏思喬細瘦的腰身。
omega腰尤其敏感,當即軟下來靠在樹干上。
夏思喬嗓音微糯,故作輕松道:“也沒事,我就是忽然想起來咱們兩個從來沒聊過準備考哪所大學,萬一想考的學校南地北的,那談起戀愛來怪費勁的。”
“就因為這個?”
“嗯。”他點頭,然后有點緊張地盯著腳尖。
他想考清華的金融專業,但是賀裴,家世太復雜了…
鼻尖忽然被人刮了下。
“我有時候覺得你挺聰明,有時候你又傻得厲害。”賀裴頓了頓,問他:“你以為咱們倆可能會異地戀?”
“也不是,我就問問…”夏思喬剩下的話被賀裴打斷。
“你想的美。”賀裴聲調冷硬,不冷不熱道:“夏思喬,想的還挺美,你敢琢磨上異地戀了?”
他接著問:“知道我為什么從來沒有問過你嗎?”
夏思喬搖頭,有點兒委屈地垂著眼。
我他媽怎么知道你為什么不問我,你肯定是沒想過這茬,個王鞍還好意思問出來。
下頜被人捏住,強硬地迫使他抬頭,夏思喬不耐煩掀起眼皮。
忽而撞進一雙盛滿星光的眼眸。
“因為不需要,你去哪里我就會在哪里。”
賀裴語調緩慢,又鄭重。
夏思喬怔了下,然后鼻尖發酸。
“你想去北城我就陪你去清華北大,你想留在江北我就跟你上復旦。”想到剛才在『操』場上沖朋友吹口哨的alpha,賀裴眸光情緒微重。“你這么招人,不把你拴在身邊我能放心嗎?”
夏思喬覺得跟賀裴比自己太沒格局了,訕訕道:“自信點兒,你也不賴。”
吸了吸鼻子,夏思喬依賴又霸道地圈住alpha勁瘦地腰身宣告主權,胸膛緊貼著心里也是甜的 ,他坦誠又好奇道:“我想考清華的金融學,你想好學什么專業了嗎?”
“嗯。”被omega這么擁抱著,賀裴懶散又愉悅地攬著朋友清瘦的肩。“我準備讀臨床醫學。”
夏思喬懵懂抬頭。“那以后不是會很辛苦嗎,你們家那些公司…叔叔阿姨會同意嗎?”
“跟他們談過了,以后會請專門的團隊打理生意,實在不行還有賀童呢。”賀裴毫無負罪感道:“omega也能撐起半邊,她夏哥哥這么優秀,她怎么就不能學著點兒。”
正在家里打游戲跟朋友連麥菜雞互啄的賀童此刻還不知道因為賀裴這句話,自己即將面對什么。
一些閑聊的片段劃過心底,夏思喬忽然有一個朦朧的想法。
他猶疑問道。
“賀裴,你學臨床…是不是因為我?”
[你過幾年醫學界會不會出現神經學才,正好就研究阿茲海默癥?]
[不好呢。]
該傻的時候他又機靈得過分,無奈地『揉』了『揉』夏思喬發頂,賀裴道:“我是為了你,但我以后可能會讀很多年書才可能有丁點兒的成果;也可能我不是吃這碗飯的,一輩子碌碌無為,幫不上楚爺爺,但是我知道這是你的心愿。”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我不僅僅想當你男朋友,你唯一的alpha,我想成為你的特別。”
胸腔涌起復雜難言的情緒,緩慢又強勢地滲入心底。
撲面而來的春風溫柔,空氣里是他最眷戀的味道。
夏思喬踮起腳尖,粗暴又孩子氣地吻上賀裴。
以吻封緘,代替他熾烈濃郁的少年愛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