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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聲心跳
宋梔梔說完之后,看著江影的背影,等待著他的答案。
江影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她。
“不用。”他說道。
聲線還是如同往常一般平靜。
宋梔梔面朝里翻過身去。
她悶聲回答道:“那……不用就不用,我自己睡了。”
宋梔梔整個人縮進(jìn)了被窩里,盯著床鋪里側(cè)的木質(zhì)花紋,目光順著精致的刻線游移。
她看得有些困了,上下眼皮打架。
等到她快要睡著、意識模糊的時候,宋梔梔忽然感覺到自己身后微微一涼。
似乎是有人拉開了簾幔。
身后的床榻微微下陷。
江影坐到了宋梔梔側(cè)邊的床上,闔上雙眼,繼續(xù)修煉。
他周身靈氣呈淡藍(lán)色,安謐地環(huán)繞在他四周。
宋梔梔的眼皮放松似的沉了下去。
她終于睡著了。
三日后,便是男主沈晝帶著無相宗的兩位長老韓潛與袁一溪來到沈家山莊的日子。
宋梔梔開始做江影的心理工作。
“你沒有殺了沈氏夫婦以及沈氏族人,不能讓無相宗誤會你。”宋梔梔在吃早餐的時候,撕了一片松軟的饅頭送入口中,對江影說道,“算算日子,無相宗的人今天應(yīng)該就抵達(dá)沈家山莊了。”
“無所謂。”江影托腮,側(cè)過臉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無動于衷。
“你沒有做,就不用承認(rèn)呀。”宋梔梔勸她。
“很難。”江影跟她講事實。
就算人不是他殺的,但所有人都認(rèn)為是他殺的。
就連他自己,也承認(rèn)從始至終都對沈氏夫婦有殺心。
“那總要試試。”宋梔梔把一碗白粥推到他面前,“吃嗎?”
江影本想拒絕,但見宋梔梔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滿是期待的樣子。
他勉強(qiáng)吃了一口。
宋梔梔覺得自己像哄幼兒園小朋友吃飯的可憐老師。
“我要去找他們……”宋梔梔說,“我有無相宗的信物,是段天月給我的。”
“反正……反正你也管不了我做什么,我就要去幫你洗脫罪名。”宋梔梔見江影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便站起身來說道。
江影抬眸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走了。”宋梔梔自顧自地往外走。
江影見她離開,終究是起身了。
在宋梔梔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江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宋梔梔感覺到自己手腕上傳來冰冷的觸感,待回過神的時候,已經(jīng)被江影拉著轉(zhuǎn)過了身子。
“做什么?”她問道。
江影抬手,將她頭頂那朵小小的婆娑花塞進(jìn)發(fā)髻里,用發(fā)絲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宋梔梔拽著他的袖子,雙手緊攥,將他平整的純黑衣物拽起一圈褶皺,輕輕哼了一聲。
“既然你非要玩。”江影平靜說道,“那便陪你玩一玩。”
宋梔梔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江影這是答應(yīng)了。
她松開江影的袖子,驚喜問道:“你確定?”
江影見宋梔梔腦袋上那朵白色小花似乎馬上就要因為她心情過于激動而支棱起來,從發(fā)絲間探頭,只能伸出手去,在宋梔梔頭頂上拍了一下,將婆娑花按回去。
“你若不想被無相宗抓回宗門里軟禁起來,直到婆娑花長大,便不要在人前露出這花來。”江影提醒她。
宋梔梔將自己的發(fā)絲攏好,遮住婆娑花,點了點頭:“好。”
“那我用無相宗信物去找他們會合,打入他們內(nèi)部。”宋梔梔提出的建議。
她摸出手中的無相宗信物,是一個暗金色的金屬令牌,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制成。
在無相宗信物上,有三個金色的光點閃爍著,若仔細(xì)看,便可以發(fā)現(xiàn)它們正在移動。
當(dāng)無相宗的人在方圓十里之內(nèi),這信物上便會亮起光點,指示方向,方便手持令牌的人找到他們。
江影瞥了宋梔梔手中令牌一眼,便看出了這是無相宗宗門內(nèi)極為珍貴的信物。
“他們在城外了,在東側(cè)。”他提醒宋梔梔。
宋梔梔還沒搞明白這玩意怎么看方向和距離,結(jié)果江影先告訴她了。
她將令牌收起,推開門準(zhǔn)備走:“那我現(xiàn)在過去。”
江影見她出了門,便走到客棧二樓的廊道盡頭,這里有一扇窗戶。
“過來。”江影喚她過來。
“過去做什么?”宋梔梔一邊問一邊朝乖乖朝江影走了過去。
她一走近,身子便陡然一輕。
他牽著她,躍出了窗外。
也不知江影施展了什么法術(shù),窗外街道上的人沒有驚訝于突然飛到天上的兩個人。
宋梔梔感受著突如其來的失重感,正欲驚叫一聲,便被江影捂住了嘴。
突然飛入高空,宋梔梔嚇?biāo)懒耍B忙抱緊了江影的胳膊。
宋梔梔感覺到迎面的風(fēng)颯颯地吹著,朝她身上撲過來,輕紗的衣袖飛舞,甚是好看。
這飛在空中的感覺沒有玩過山車那么驚險刺激,只要不往下看,就仿佛在風(fēng)中行走。
她逐漸適應(yīng)了,便試探性地松開了江影的胳膊,開始欣賞風(fēng)景起來。
腳下的城池仿佛玩具積木一般在她腳下飛速掠過,夢幻又可愛。
御風(fēng)而行,世界踏足于腳下,這就是修士的快樂嗎?
也難怪這個世界里人人都想要修仙。
“好好玩。”宋梔梔興奮說道,“再飛高點可以嗎?”
江影無情打破了她的妄想:“到了。”
他牽著她的手,急速降落,穩(wěn)穩(wěn)落在東側(cè)城門不遠(yuǎn)處。
“不要出城,在城內(nèi)等他們。”江影只丟下一句話,人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宋梔梔站定在原地,撓了撓頭,掏出無相宗信物,看到令牌上的金色光點越來越近。
她知曉沈晝帶著無相宗長老韓潛與袁一溪已經(jīng)來到城外,便躲到一旁的巷子里,準(zhǔn)備突然出現(xiàn),制造偶遇。
宋梔梔剛躲進(jìn)一旁的小巷中,城門處陣法光芒亮起,熠熠生輝。
轉(zhuǎn)瞬間,三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東側(cè)城門外。
宋梔梔屏住呼吸,目光望向站在正中的那人。
長身玉立,氣質(zhì)卓然,樣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最奇特的是,此人周身隱隱有寶光環(huán)繞,一看便是有大氣運之人。
宋梔梔在給沈晝寫人設(shè)的時候,給他加了每個主角必備的主角光環(huán),氣運加身,天命眷顧,不論身處怎樣的危局之中都能死里逃生,就算是江影想出手殺他,此時實力大不如江影的沈晝也能以各種理由逃脫。
站在中間那人正是沈晝,此時他的表情略有些擔(dān)憂,長眉微微蹙起。
而在他身側(cè)一左一右跟著的兩位長老,宋梔梔按照自己的記憶對號入座。
韓潛是那位清癯的黑衣中年男子,袁一溪是模樣看似年輕貌美、其實年齡已近千歲的粉衣女修士。
沈晝走出三人合力施展的陣法,扭頭對袁一溪說道:“師叔,可找到了?”
袁一溪將手中令牌拿起,查看了一下,秀眉微皺:“十里外已感應(yīng)到有身懷無相宗信物之人在附近,但已至長澹城中,此人應(yīng)當(dāng)離我們不到百丈,但為何我到現(xiàn)在還沒感知到附近有修士的氣息?”
“這信物應(yīng)當(dāng)是我交給母親的那一枚。”沈晝?nèi)崧曊f道,語氣不疾不徐,“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韓師叔如何看?”沈晝問道。
黑衣的韓潛“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
沈晝知曉韓潛就是這古怪脾氣,他哼一聲代表他沒有什么意見。
“在這個方向。”袁一溪攬起寬大衣袖,往宋梔梔所在的小巷走了過去。
這無相宗三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在小巷中,看到了一個身無修為的普通人。
沈晝率先看到了宋梔梔,她一人站在無人的黑暗小巷中,樣貌極美,清麗無雙,眉心一點殷紅的朱砂,緩和了她周身略帶清冷的氣質(zhì),令她看起來靈動可愛。
那雙眸,宛如亮晶晶的幼犬,直勾勾地盯著他。
其實此時的宋梔梔腦中想的是“臥槽這就是媽媽的好大兒嗎!”
她捏緊了手中令牌,瞇起眼朝無相宗三人問道:“我看見這信物上有光點在閃,你們是無相宗的人嗎?沈夫人……沈夫人讓我找你們。”
沈晝往前踏了一大步,似怕宋梔梔被嚇到,便柔聲問道:“你從沈家山莊出來?我是沈晝,沈夫人是我母親,她怎么樣了?”
宋梔梔深吸了一口氣,但說出來的話依舊顫抖。
她又想到了在沈家地宮中的情形。
倒塌的神明像,層層疊疊的尸體,流成小溪的血水,還有渾身是血的沈氏夫婦。
“沈夫人讓我離開沈家山莊,因為江影在莊中不安全……”宋梔梔答道,然后將她與段天月的事情復(fù)述給沈晝聽。
“母親讓你離開?帶著無相宗信物……來找我?”沈晝聽完,語氣頓時變得有些虛浮。
他知曉段天月性子,若她如此做,必然是做好了背水一戰(zhàn)的準(zhǔn)備。
沈家……危矣。
“是。”宋梔梔回答他。
“可曾讓你帶了東西出來?”沈晝急匆匆地問。
“沒有。”宋梔梔如此說,倒也沒有說謊,因為婆娑花本就是段天月以“護(hù)身之物”贈給她的。
段天月確實沒有交代她帶什么東西走。
“二位師叔,勞煩您們照顧這小姑娘一二,我要回沈家山莊看看。”沈晝提著手中劍,問完宋梔梔話之后,便急匆匆離開了。
他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了不安。
沈家……恐怕……
沈晝瞬息間消失在原地,獨留下韓潛與袁一溪兩人在宋梔梔面前。
袁一溪充滿興趣地打量著宋梔梔:“小姑娘,你的經(jīng)脈很特殊。”
“如何……如何特殊?”宋梔梔裝作不懂,看著袁一溪年輕漂亮的面龐問道。
“沈晝是天通十二脈,而你全身十二經(jīng)脈無一竅是通的,如此極端的經(jīng)脈,比那絕品經(jīng)脈還要罕見些了!”袁一溪對宋梔梔解釋道。
她朝宋梔梔伸出手來:“既然手持我無相宗信物,便是我無相宗的人,你且隨我來,我領(lǐng)你一道回沈家山莊看看。”
宋梔梔其實是不大情愿回到那里的,但她要回去為江影洗脫罪名,便牽住了袁一溪的手,與她一道走。
此時,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似乎在發(fā)呆的韓潛忽然啟唇,冷哼了兩聲。
“師兄,有何事要說?”袁一溪扭過頭去,看著韓潛問道。
“一溪,你也有看人經(jīng)脈看走眼的時候,這世上怎會有一竅不通之人?”韓潛本沒注意宋梔梔,根本沒把這普通人當(dāng)回事,只當(dāng)是袁一溪看錯了。
“師兄,確實如此,不信你親自看看。”袁一溪笑著說道。
“當(dāng)真?”韓潛扭過頭來,總算用正眼瞧了宋梔梔。
“還……還真是?!”韓潛的語氣不敢置信,“這……這么倒霉,這可比天通十二脈還少見。”
他眸中放出狂熱的光芒,似乎恨不得這就把宋梔梔回?zé)o相宗好好研究。
然而宋梔梔在目光對上韓潛眼睛的時候,她的眼眸就已經(jīng)失去了焦距。
韓潛的眼睛,仿佛深淵一般,在對上他目光的時候,宋梔梔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攫走。
她瞇起眼,只感覺到一蓬黑色濃霧朝她撲了過來,從她的眼眸鉆了進(jìn)去。
瞬間,宋梔梔失去意識,倒在了袁一溪懷里。
袁一溪大驚失色,連忙將宋梔梔抱著,瞪著韓潛質(zhì)問道:“師兄,你做了什么?可是一不小心將毒放了出來,快給她解。”
韓潛原本怪里怪氣看起來就像別人欠他靈石的表情瞬間變得不知所措:“不是毒!”
“那是什么?”袁一溪慌了。
“是我百多年前在千燈寺捕獲的一只離魂心魔,我以靈識困住這心魔已久,正在降伏煉化中,還未成功!”韓潛也不明白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心魔只尋神識強(qiáng)大之人啃噬,才能被你困住,怎會跑到她身上了,比你神識強(qiáng)大之人自然能抵御這心魔,但她……”袁一溪急得都要昏過去了。
“我不知,這心魔乃是千燈寺得道高僧神識中心魔,無比強(qiáng)大,也困擾我已久。”韓潛解釋。
“怎么辦?”袁一溪抱著宋梔梔,手都在抖。
“帶回沈家山莊,你我一同想辦法逼出心魔。”
“只能如此。”
兩人帶著宋梔梔,急忙往沈家山莊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