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br> 國服高層指揮投影會議開啟,姜子牙、丁霽霖、劍君等人再次匯聚于一處大陸邊陲的古舊偏殿之中。</br> 這次會議是由董小宛授意召開的,此時似乎也已經到了不得不開的時候。</br> “沙沙……”</br> 腳步聲中,董小宛踏入古殿,立于會議石桌一旁,一雙美眸從眾多盟主級玩家身上一一掃過,道:“距離國戰結束只有三天了,這也是最關鍵的三天,美服發力,長驅直下圍住了國服燕州火戟城,大家議一議吧,火戟城的局勢該怎么化解?”</br> 姜子牙緘默不語。</br> 丁霽霖拄著劍,立于姜子牙一旁,也沒說話。</br> 董小宛皺了皺眉:“就沒人想說話嗎?”</br> “打唄。”</br> 丁霽霖道:“已經打到這個地步,接下來就看誰能一口氣熬到最后了,國服的這口氣肯定不能泄,否則后果不堪設想。”</br> “嗯。”</br> 董小宛輕輕點頭,轉身看向了劍君,道:“劍君,云夢鴻圖負責鎮守火戟城,你給我一句實話,能守得住嗎?”</br> “不知道。”</br> 劍君神色凝重,道:“但我已經下令讓大家把主城都捆綁在火戟城了,我們這群人就算是死也會在火戟城再次復活,也沒什么好說的,竭盡全力唄,盡人事聽天命,至于能不能守得住就不是我該去考慮的問題了。”</br> “河西走廊方向怎么樣?”</br> 董小宛看向另一邊:“如今北美+墨西哥至少1800w精銳已經過玉門關南下,河西走廊那里還有繼續守的必要嗎?”</br> “有。”</br> 姜子牙斬釘截鐵道:“永恒之火帶著1800w南下不假,但他們這批人死一個少一個,火戟城的防御只要夠給力,就能耗光他們,但如果放棄守河西走廊的話,那美服、墨西哥服就真的長驅直下了,到時候威脅的不僅僅是燕州,云州、鷺洲也一樣在對方的兵鋒威懾之下。”</br> “哦……”</br> 董小宛從善如流,點點頭后道:“丁霽霖,魔龍城方向怎么樣了?”</br> “不怎么樣。”</br> 丁霽霖道:“如今正在跟魔龍城的美國玩家拼韌性,魔龍城基本上也處于一個絕水斷流狀態,失去所有補給,我們是有破城攻占的機會的,但也不一定,他們守城的人數實在太多,而且風之大陸那邊可能還會再有變數。”</br> “我覺得吧,咱們得專心一致一點。”</br> 人群中,軒轅盟主逐風之刃起身道:“河西走廊已經沒有必要投入這么大的兵力了,姜盟主,我想帶一批人去銅鏡湖,穿過深林大陸、風之大陸去增援魔龍城,咱們國服只要能拿下魔龍城,即便是失去火戟城也是賺的,下一次就能有跳板,可以直接騎臉北美服務器了。”</br> “是嗎?”</br> 姜子牙眉頭緊鎖:“河西走廊的兵力本身就已經捉襟見肘了,逐風之刃,你要知道我們河西走廊的兵力不僅僅是鎮守河西走廊,也隨時做好南下前往瓦解火戟城危局的準備,我能給你的人不會太多。”</br> “我也不要太多。”</br> 逐風之刃道:“我來組織,跟丁霽霖上次行動一樣,我只要100w騎戰系+100w步戰系就行,以最快速度增援魔龍城,趁熱打鐵。”</br> “唉……”</br> 姜子牙一聲嘆息,有些遲疑,這200w其實河西走廊也需要。</br> 這時,王牧之起身道:“丁霽霖,你們魔龍城那邊還剩下多少國服玩家啊?”</br> “不多了。”</br> 丁霽霖道:“目前還有個40w左右吧,這還是加上今天下午陸陸續續從風之大陸趕過來的,說實話……逐風之刃如果真的能再帶200w人過來聽用的話,對魔龍城的局勢會相當有利,畢竟風之大陸那邊玩家的攻城能力是真不如我們國服,有點不給力。”</br> “那就增援吧。”</br> 王牧之道:“姜盟主,魔龍城目前是我們國服唯一的破局機會,猛攻魔龍城也是對美服施壓的最佳方式,魔龍城一旦拿下,我們就能全力回援火戟城,到時候火戟城的壓力就沒有那么大了。”</br> “嗯。”</br> 姜子牙點頭:“行吧,那就這樣,逐風之刃你再抽調200w人走,要走的話就快一點,晚上七點鐘之前就出發,爭取八小時內抵達魔龍城。”</br> “行!”</br> 逐風之刃點頭。</br> 姜子牙起身,看向劍君道:“劍君盟主,火戟城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們肩膀上的擔子很重,希望你們能不負眾望,能堅守到最后。”</br> “知道了,我們盡力!”</br> 劍君起身,轉身而去,身軀迅速消失為一縷縷晶瑩數據,他太急著回去坐鎮城池,火戟城之戰恐怕也是目前全服國戰烈度最強的戰役了。</br> “行了,散會,大家繼續努力!”</br> 董小宛以勉勵的眼神看向眾人:“國服的未來,就靠諸位了!”</br> 丁霽霖、姜巖、姜子牙、王牧之等人一一離去。</br> ……</br> 五分鐘后。</br> “滴!”</br> 忽地,乘風之刃拉了一個小聊天群,只拉了姜子牙、丁霽霖兩個人進來,顯然是有什么機密的事情要宣布,否則也不至于如此。</br> “嗯?”</br> 丁霽霖皺了皺眉:“乘風之刃盟主,什么事?”</br> “想跟你們做一筆交易。”</br> 乘風之刃微微一笑,道:“目前,國戰形勢十分膠著,你們聯合風之大陸正在猛攻魔龍城,而美國人則聯合墨西哥服正在攻打你們的火戟城,至于我們印服,這邊一直處于閑置狀態。”</br> 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其實,我們印服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但在國戰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幾個人之間就有契約,說實話我也把二位當成異國好友,所以不忍心做那些背棄好友的事情。”</br> “哦……”</br> 姜子牙淡然笑道:“你啊,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我們這邊很忙的。”</br> “好。”</br> 乘風之刃笑道:“目前,風之大陸的西境,我們印服一共陳兵2000w以上,之前一直在佯攻,就是不想卷入你們幾大服務器的爭端,但就在剛才,印服這邊開會了,我們許多主戰派覺得應該正式進攻了,去打巴基斯坦、阿聯酋等服務器的主城!”</br> “你們這是要釜底抽薪啊?”</br> 丁霽霖瞇起眼睛,笑道:“說好的朋友呢?”</br> “所以這就是我找你們的原因。”</br> 乘風之刃輕輕一揚眉,道:“印服中,只有我是力主不對中國戰區動手的,但我也承受很大的壓力啊,我這里有一個提議,如果印服這時候幫幫忙,我們集中2000w精銳去攻打風之大陸墨西哥服務器的主城,是否會幫到中國戰區的形勢?”</br> “確實。”</br> 姜子牙笑道:“這樣確實能幫到中國戰區,只是……想必不白幫吧?”</br> “自然。”</br> 乘風之刃道:“就算是我可以無償為朋友做事,但手底下的這些人不行,讓我們攻打墨西哥服務器的話你們得補償一點,我這邊已經跟高層商量過了,如果中國戰區愿意退出銅鏡湖的南荒山脈一帶,將南荒山脈讓給印服的話,我們就不會做對朋友不利的事情。”</br> “……”</br> 丁霽霖瞬間心頭一片寒意,印服這是要趁火打劫啊?</br> 不過,他沒說話,這種事情熱血上頭很容易把事情搞砸,還得看看姜子牙這老謀深算、從容淡定的中年人怎么處理。</br> “乘風之刃。”</br> 姜子牙笑容柔和,道:“雖然我是中國戰區的總指揮,但是讓出南荒山脈這種事情就像是割地求和一樣,如果我真的點頭了,那以后我在國服必定千夫所指,就沒得混了啊,作為朋友,你忍心看著我和丁霽霖背上罵名?”</br> 他話鋒一轉,輕輕一挑劍眉,笑道:“不如這樣,你們盡管攻打墨西哥的城池,我們這邊會跟怒鳥商量,讓中東服務器的人不去增援,任憑你們印服在風之大陸打出一塊飛地,如何?”</br> “這不是借花獻佛么?”</br> 乘風之刃淡然道:“這樣的話,就顯得你們中國戰區的合作誠意不足了啊……”</br> “要不這樣。”</br> 姜子牙道:“我們國服這邊跟北美在河西走廊打了十幾天,也擊殺了他們不少人,爆了不少裝備,目前我這里一共有600+套從北美玩家身上掉落的s3雷神套,s6雷鳴套更多,足足有4000+套,如果你們愿意合作的話,這近5000套極品套裝我們愿意奉送給深林大陸的朋友,如何?”</br> “啊?”</br> 乘風之刃心動了:“果真?”</br> “我姜子牙身為中國戰區的總指揮,我有必要騙你嗎?”</br> 姜子牙道:“只要你點頭,這5000套極品套裝我就會派人送到深林大陸,你們派人過去接收就行了,不過,你們也得拿出一點誠意,我會在風之大陸畫一道線,你們印服玩家絕對不能越過紅線以東,此外,銅鏡湖、木神之眼兩大傳送門,讓你們的人稍微往后撤退一下,我們國服要調運兵力和糧草的。”</br> “行!”</br> 乘風之刃欣然點頭。</br> 旋即,雙方錄了視頻,當成合作契約。</br> 乘風之刃是印服第一人,有頭有臉的人物,想必是不會出爾反爾的。</br> ……</br> 丁霽霖全程沒有說話。</br> “滴!”</br> 一條消息,來自于姜子牙:“你是不是覺得很不爽?”</br> “沒有。”</br> 丁霽霖淡然一笑:“只是覺得窩囊,咱們居然混到了跟乘風之刃這種人妥協的地步,那5000套裝備可是咱們的人拼死拼活從北美玩家的身上爆出來的,憑什么就送給他們印度人了?”</br> “哼!”</br> 姜子牙笑道:“能用錢買到的,那都是不值錢的,對于我們國服而言能穩住深林大陸、風之大陸的形勢的話,其價值豈是那5000套s3、s6能比的?”</br> 丁霽霖目光深邃:“防著一點印服的人,他們未必會信守承諾,我們必須有一套印服背棄盟約的預留方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