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毒婦(1)
蕭雨燕的宮殿下面有一座陰暗潮濕的地牢,是很久以前的皇后用來懲罰犯了錯的侍女,關起來餓個幾天,但是,蕭雨燕當上了大遼皇后,她從來不把侍女關在那里,只要是犯錯了,她就下令痛打一頓,不知悔改的就——殺,在她的心里,侍女的命就和她花園里的野草一樣的賤。
奴兒的雙手被捆綁著,高高吊了起來,地牢里燈火通明,兩個壯實的蠻漢一人拿著一根長長的皮鞭毫無表情地抽打在她的身上。
灰色的侍衛服已經血跡斑斑,奴兒緊咬著牙齒,就算身上承受著劇烈的疼痛,她也不會叫出來。
蕭雨燕脫去了一身累贅的衣衫,換上了簡便的淡紅色長袍,在兩個侍女的扶持下慢慢從石階上走了下來,看見奴兒高傲地揚著頭,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她的心里升起了莫名的怒氣,在最后一級石階站定,冷笑一聲,手一擺:“停下來吧,讓我們尊敬的奴兒王妃歇歇氣,把她綁到木柱上去。”
“是。”兩個蠻漢把手里的鞭子一扔,解下奴兒,把她拖到了靠墻的一根木柱上,粗大的繩子上上下下把她捆了個結實。
“你們都下去吧,哀家親自來陪陪我們南院尊敬的王妃殿下。”蕭雨燕揮手遣退了他們,舉步走到了奴兒的跟前,臉上的得意神情無法掩飾,湊到奴兒的面前,鳳眼一瞇,“奴兒,怎么樣,大遼的皮鞭很受用吧,哀家想這樣抽打你已經想了很久了,我們南院尊貴的王妃,終于落在哀家的手里。”說著,放肆地大笑起來。
“蕭雨燕,你搞清楚,現在的南院大王是耶律耶律齊駱。”奴兒冰冷的聲音在她的面前響了起來,滿懷嘲弄,“大遼的皮鞭又怎么樣,打在奴兒的身上不過是撓癢癢。”
蕭雨燕被她的話惹惱了,揚手一巴掌打在她的左臉,啪的一聲,奴兒的臉上立刻浮起一個清晰的五指印記,“趙奴兒,皮鞭只是開胃小菜。”
奴兒頭一昂,不屑和她說話。
蕭雨燕從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唇角揚起了殘酷的笑意,霍地將短刀對準了奴兒的臉頰,冰涼的寒意劃過奴兒的皮膚,她驚愕地轉過頭看向了她。
“我們就來算算我們的舊賬吧。”蕭雨燕恨恨地看著她,“你說我沒說一件事就在你的臉上劃上一刀,你的臉會變成什么樣子呢?”一邊說著,一邊在奴兒的臉上輕輕移動著短刀鋒利的刀尖。
奴兒的心一沉,她知道,蕭雨燕要毀了她的容貌,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寒戰。
蕭雨燕大笑起來,“趙奴兒也終于怕了嗎?一個女人的容貌要是毀了,她活在世上還做什么呢?只要你跪下來求哀家,說不定哀家會發發慈悲饒了你。”拿刀的手暫時從奴兒的臉上撤走,想要看見奴兒下跪的情形。
她眼睛里的期待馬上就落空了,因為奴兒朝她綻開一個鄙夷的微笑,冷冽的語氣里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傲氣,“蕭雨燕,你以為我是那種傻女人嗎?跪下來求你,讓你得意洋洋一番,再給我狠狠幾刀,趙奴兒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你想要毀我的容,隨便!反正我來了,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因為我的丈夫還有一個真心愛他的人在,我的兒子們還有我的父皇會照顧!在你動手以前,你先要想清楚,趙奴兒是大宋皇帝最寵愛的女兒,為了我,他可以和耶律隆緒簽訂《澶淵之盟》,要是他知道你對我做的一切,蕭雨燕,你就等著承受大宋的百萬鐵騎踏平大遼,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世上也沒有永遠遮掩的秘密!”
幾句話把蕭雨燕說的臉色蒼白,氣的渾身都哆嗦了起來,揚起手又是給她狠狠的一記巴掌,陰狠地瞇了瞇眼,“你威脅不了哀家,哀家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說完又是一記耳光。
奴兒嘿嘿冷笑起來,愛妻地對上已經發怒的眼睛,輕蔑地一挑眉,“那你就做吧,在你下手之前,你還要想一想,曾經的南院大王耶律楚他的手里有無數的密探在為他提供消息,你最好不要讓那些無孔不入的密探知道他們主子的女人被你這樣綁在這里。”
蕭雨燕倒是沒有想過這件事,心里一怔,背上升起了一陣寒意,她怎么忘記了呢,耶律楚雖然已經不在大遼的境內,但是,穆英那幫忠心的手下還在,曾經屬于南院王府的那幫密探還沒有被找出來,依舊在大遼的各處秘密活動著,說不定在她的寢宮里也有他們的人混在其中。
她的手里也有一幫對她死忠的人,奴兒從剛剛進上京她就第一時間知道了,所以她才能安排了這樣一個周密的計劃擒住了她。
而那些屬于耶律楚和穆英的密探,應該也知道奴兒已經來上京了,那么,消息已經傳回汴梁了,耶律楚和穆英已經在回契丹的路上了,只要他們來,她就會讓他們回來了就永遠也不能離開契丹。
她的手里不是還有兩張王牌嗎?
想到了另外一個人,蕭雨燕的臉色恢復了正常,冷笑一聲,“趙奴兒,你以為哀家只是針對你嗎?我告訴你,抓住你只是為了要引耶律楚上鉤,哀家要替陛下徹底除去他的心頭大患。”她手里的短刀再次貼在奴兒的臉上,殘酷地大笑著,“哀家手里的力量是你們誰也想不到的強大,你是大宋皇帝的女兒又怎么樣?你是耶律楚的妻子又怎么樣?”
“我還是哥魯達的侄女,我還是我師父的徒弟,我還是大遼太后心里承認的媳婦。”奴兒冷聲提醒她。
“哀家誰也不怕!”蕭雨燕張狂地大笑。
“對,我知道,在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大遼皇后是一個渾身都充滿了野心的女人,你想要當大遼的女主,就象我們那個尊貴的婆婆一樣,手里握著大遼的一切權利,你的丈夫雖然名義上已經是當政了,可是,任何事還是要聽她的。蕭雨燕,你想過沒有,她有這樣的本事,而你沒有!”
“為什么哀家沒有?哀家有這樣的能力治理大遼!”蕭雨燕被她的惹惱了,雙臂揚了起來,尖叫起來。
奴兒撇撇嘴,和阿紫的神情如出一轍,不屑地笑道:“因為你沒有兒子,因為你沒有和太后一樣的魄力,當年先帝留下遺旨,要尚在太后肚子里的阿楚繼承皇位,先帝才剛剛咽氣,她就和我姑父哥魯達做了交換,讓大皇子耶律隆緒繼承皇位,十六年后讓你的丈夫歸還大遼皇帝的寶座,你能有這樣的魄力嗎?”
“你說什么?”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奴兒哈哈大笑,嘲笑著說道,“蕭雨燕,你和北院大王的事情以為就沒有人知道嗎?你曾經懷過的孩子就是你和他偷情懷上的,你以為我們南院的人不知道嗎?你只能偷偷地做,而我們的大遼太后卻是名正言順地和她一生所愛的情人在一起,到現在,他還是大遼朝中最被倚重的大臣,你做的到嗎?連她都不知道,你的丈夫是不是先帝的親生兒子,蕭雨燕,我的丈夫耶律楚才是先帝的親生兒子,我趙奴兒才配當大遼的皇后!”
“住嘴!”蕭雨燕狂吼著,手里的短刀一刀刺進了她的胸膛。
血慢慢地從奴兒的胸口流了出來,滴落在潮濕的地上。
地牢里陷入了死亡的氣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