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把南初的臉擺正,正想開口的時候,忽然,陸驍?shù)氖謾C響了起來,這一次,他看了一眼來電,立刻接了起來。
“好,我馬上回來,讓醫(yī)生最快的速度趕來。”陸驍快速的下了命令。
而后,他收了手機,看著南初:“乖乖在家等我,嗯?”
“噢——”南初點點頭,也沒胡攪蠻纏。
那是陸家大宅來的電話,能讓陸驍緊張只有一個原因,徐敏芝發(fā)病了。
外界對徐敏芝的報道甚少,但南初卻很清楚,徐敏芝現(xiàn)在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那是經(jīng)過很長時間的治療,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但是徐敏芝的身體,也在這幾年里,變得極為的虛弱,不時就會發(fā)燒,導(dǎo)致肺炎的發(fā)生。
所以,大宅給陸驍電話的時候,都是徐敏芝發(fā)病的時候。
“乖。”陸驍滿意的笑了笑,“別的事情等我回來解決,我會回來,嗯?”
“好?!蹦铣觞c頭。
而后陸驍重重的親了一下南初的紅唇,這才松開南初,南初開了車門,朝著別墅內(nèi)走去。
陸驍看見南初進了別墅,別墅的大燈亮了起來,他才驅(qū)車離開。
……
——
南初輾轉(zhuǎn)反復(fù)在大床上很長的時間都沒睡著。
腦子想的都是陸驍說出的話。
最后,南初直接抱著膝蓋,就這么坐在大床上,出神了很長的時間。
手機安安靜靜的擺她的面前,纖細的指尖一下下的點著屏幕,屏幕忽明忽暗的。
在這之前的五年,南初覺得自己跟著陸驍,可以把自己的那顆心藏的很好,無動于衷的。
但是,就這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里,南初竟然硬生生的有了飛蛾撲火的想法。
明知道不能,卻仍然要撲上去,最后弄的一敗涂地。
不知道什么時候,手機的屏幕被徹底的點開,入眼的竟然是陸驍?shù)碾娫捥柎a,上面的備注仍然是——“陸公子”。
但她手機里打出去陸驍?shù)碾娫拝s是少之又少。
就這么忽然一下的情緒,南初莫名的想給陸驍打電話,真這么想,她也真的這么做了。
等手機撥出后,南初才回過神,怔了怔,來不及掛斷,電話那頭已經(jīng)傳來這人低沉的嗓音:“嗯?”
南初沒說話,抿著唇,有些傻眼了。
“南初?”陸驍叫著南初的名字,“出了什么事,為什么這么晚了給我電話?還沒睡覺嗎?”
南初聽得到各種嘈雜的背景音,有醫(yī)療團隊來回走動的聲音。
但很快,手機那頭的背景音安靜了下來,陸驍?shù)穆曇粲謧髁诉^來:“到底怎么了?”
“噢——”南初這才回過神,口氣懶懶的,“不小心打錯電話了?!?br/>
“打錯?”陸驍挑眉,“那你準(zhǔn)備打給誰?”
“沒有也,就是沒事翻翻通訊錄,準(zhǔn)備把沒什么聯(lián)系的人刪除了,免得占空間,強迫癥受不了哇?!蹦铣跽f的沒個正經(jīng),一嘴巴的胡說八道。
“南初?!标戲?shù)纳ひ魤旱?,就這么叫著南初的名字。
很淡的音調(diào),卻莫名的讓南初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蜷縮著抱著自己的雙腿的手,也不免跟著緊了緊,好似冷了一下,鼻子吸了吸。
“你感冒了?”陸驍很敏銳的聽見了。
“沒有?!蹦铣醴裾J了,“陸公子,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關(guān)心我?我病的半死不活也沒見你飛來看看我嘛?!?br/>
然后,南初就聽見陸驍?shù)偷偷男β?,短促卻性感好聽。
南初的臉不自覺的紅了一下,蔥白的指頭就這么扭動了起來,肌膚都跟著滾燙的笑了起來。
忽然,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你在做什么?”南初不想被陸驍這么被動的壓著,把主動權(quán)拿了回來,“陸公子不是說我隨時可以查勤么?所以我就來查勤,看看陸公子現(xiàn)在到底是去看媽媽了呢,還是和別的女人鬼混呢!”
在這一刻,南初是真的當(dāng)自己是陸驍?shù)呐笥?,什么也不在意?br/>
那口氣就和小姑娘一樣的嬌嗔,有些野蠻,也有些無理取鬧。
陸驍沒說話,手機那頭格外安靜。
最后,是南初有些慫了。五年來被陸驍壓制的思想,讓她根本不敢太過于放肆。
“陸公子,生氣啦?我也就只是說說而已。”南初又在給自己找借口。
“要和我母親說話,求證一下嗎?”陸驍?shù)穆曇艉鋈粋鱽怼?br/>
南初被嚇到了,瞠目結(jié)舌:“啊……”
“不是要查勤?”陸驍?shù)穆曇糇兊幂p快,聽起來心情很不錯。
南初:“……”
“我母親不方便的話,或者找個醫(yī)護人員和你解釋一下?”
“……”
……
越是這樣的話,越是燒的南初的臉一陣陣滾燙的紅。那溫度只升不降,仿佛怎么都好不起來了。
燥熱難耐之下,南初從床上爬了下來,夾著電話走到窗邊,開了窗戶。
外面的冷風(fēng)吹到臉上的時候,南初才感覺到絲絲的涼意。
不然,真是躁??!
“陸公子……”南初清了清嗓音,這才叫著陸驍,“我——”
然后——
就真的沒有然后了。
南初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明顯的聽到了陸驍?shù)纳砗髠鱽砹饲宕嗟呐?,那是韓熙媛的。
“驍,你在這里呢,這么晚還在打電話嗎?媽醒過來了,再找你了。”
雖然聽筒后來被陸驍捂住了,南初聽不到韓熙媛再說什么,但是,韓熙媛畢竟在。
那種忽然升起來,想豁出去和陸驍說“陸公子,我跟著你,你要對我好哦”這樣的話,就瞬間吞沒到了喉嚨口。
呵呵——
南初,你的腦子大概真的被門板夾過了。
“南初,我一會給你電話,嗯?”陸驍?shù)穆曇粼俣葌鱽怼?br/>
“不用了?!蹦铣醯穆曇艉芷降牪怀銮榫w,“我要睡覺了,好困的,明天還要去選劇本。”
“你先睡?!标戲敽唵蚊髁?。
南初嗯了聲,陸驍就直接掛了電話。
手機被掛斷,南初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她拿著手機一動不動的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再熟悉不過的別墅,最終莫名的心生厭煩。
她南初,不管陸驍怎么寵愛你,她最終也就是一個被豢養(yǎng)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根本飛不出陸驍?shù)氖终菩摹?br/>
光明正大站在陸驍身邊的人,永遠都只是韓熙媛,而不是她南初。
而被攥在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南初看了一眼,是陸驍?shù)模骸竟怨栽诩?,早點睡覺,嗯?】
南初沒回。
那個不輕不重的“家”字,卻讓南初心頭的煩悶感越來越強烈,許久沒犯的煙癮忽然就這么起了來。
她從抽屜里找出平日陸驍抽的煙,就這么點燃。
太重太嗆的煙味,把南初深深的嗆了一下,然后漸漸習(xí)慣。
煙頭星星點點的火光,就這么燃燒,瞬間煙霧繚繞。
南初一根根的接著抽,抽到后面,幾乎沒感覺了。
此刻,凌晨1點。
忽然,南初的手機跳出一條微信,這一次是易嘉衍的,南初拿起手機,這才熄滅了煙頭,手指飛快的回著。
易嘉衍:【在?】
南初:【在,有事?】
信息發(fā)出去后的三秒,易嘉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還沒睡?”
“睡了你打電話給我,我還能聽見?”南初挑眉,隨口反問了一句。
易嘉衍倒是跟著安靜了下,說的很直接:“你媽回來了?心情不好?我看見八卦了,所以想今天你大概是去王嘉麗了,也見到你媽了?!?br/>
“呵呵——”南初笑的很冷淡,“人家不承認我這個女兒,畢竟這么恥辱?!?br/>
“南初?!币准窝茈y得認真的叫著南初,帶著幾分的安撫,“有些事,不用太在意,有她沒她,你都過的挺好的,不是嗎?”
南初沒說話,也沒反駁。
南初從有記憶起,幾乎都是在沈璐和南建天的吵架里度過的,吵的嚴(yán)重的時候,兩人直接就動刀了,還不是動手。
而南初永遠都是被發(fā)泄的那個,雖不至于拳打腳踢,但永遠都在語言的冷暴力里長大。
但相較于把自己逼入絕境的南建天,沈璐雖然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起碼,沈璐除了對自己言語冷淡外,并沒做過多傷害自己的事情。
加上沈璐離開的早。
南初那時候最羨慕的就是別人能有給自己買衣服,給自己梳頭發(fā)的媽媽。
看著同學(xué)跑向媽媽邊上,南初總是默默的走在最后面。
所以,那是一種內(nèi)心的渴望,十幾年的渴望。
這就已經(jīng)不是過得好和不好,而是一種精神的空虛。
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也或許她南初沒有真的撞到山頭,也不會開始后悔這樣的一種期待。
“南初?”易嘉衍見南初沒說話,又叫了聲。
“我在。”南初這才淡淡的應(yīng)了句,“我挺好的,別擔(dān)心了?!?br/>
易嘉衍嗯了聲,聽不出任何情緒反應(yīng),這才微微放了心,轉(zhuǎn)移了話題:“我爸媽三天后抵達江城,是下午四點多的飛機,我還沒回去,他們要你去接機,你方便嗎?不方便的話,我就回絕了。”
“丑媳婦見公婆啊,我怕!”南初口氣一下子夸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