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白……粉?大家臉色都白了。黎追說:“不一定就是你說的那種,那東西貴著呢,一克都要好幾百塊,哪里會隨意灑落?張祝你別嘗了,誒李茂你也別嘗!”
黎漫拿出手帕將那些粉沫包起來,她忍不住嘗了一點點。確實沒有半點味道。“什么味道?你覺得是什么?真的不是那東西嗎?”
“不能確定。不過這四周都是紅土壤,這粉沫出現在這里原本就不合理,是要引起注意。”
黎漫說,“三國聯合巡邊活動開展多久,0號界碑就平安了多久,現在活動結束了,那些人就迫不及待了。”
也是,已經是十月了,對于有些從北邊千里迢迢跑來邊境的人來說,兩個月時間,其實只夠他們跑一趟的,用兩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來跑的東西,即使不是那種東西,那也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面粉,這里頭藏著巨大的收益。黎追說:“如果真的是白粉,那說明這一伙人帶的貨多,隨行人員都能分到不少,以至于掉到了地上也不理會。如果它不是白粉,只是普通的面粉,那它也不應該出現在這里。這里是十層大山,外邊是境外,誰會帶著生面粉出境?傻子都不會這么干。”
“我聽周隊講,我們0號界碑巡邊員的狠名是出了名的,如果不是有巨大的利益,一般的賊不會從0號界碑走貨。”
黎追說到這里還有些小驕傲,不過被他很好地掩飾了過去,“但這樣的狠名,卻是我們用血的代價換回來的,不能驕傲自滿,上一次張祝差點沒命的事大家都得牢牢記住,不可掉以輕心,我不希望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受傷。”
想起那一次,張祝就頭皮發麻,當時天黑麻麻的,他以為是老鼠偷吃就沒放心上,結果遭人揮了一悶棍,要不是黎追他們警醒,不但他沒命,黎追、李茂和珍珠也會一起沒命。李茂和珍珠也想到了那一次的慘烈,都頭皮一陣陣發麻。“天已經黑了,也不清楚對方有多少人,就先撤了。”
黎追下決定,“等巡邊結束,再把情況反映到外事辦公室。”
“難得碰到有情況你不追的,我們追哥是害怕了呀?”
張祝沒管住嘴,非要惹一句罵。“是啊,害怕了。”
黎追帶隊掉頭,“我怕把自己的命搞丟了,更怕你們當中誰沒了命,我沒辦法向你們家里人交代,而且我們沒有與對方硬碰硬的實力,上次因為是晚上,我們也有點運氣,不然現在出現在這里的就是我們的魂魄了。”
珍珠連忙附和:“對對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巡我們的邊,抓賊抓罪犯的事,還得是留給專業的人干!”
張祝就假裝害怕地拍拍胸口:“嚇死我了,我多害怕你說‘沖過去跟他們拼了,死了算球’,嘖,我媽就我一個崽,我還沒結婚,還沒留下一兒半女,我要是沒了,她肯定也活不成。”
回去的一路,大家都格外留意路上的情況,路上又撿到了一個打火機,以及一個空錢夾。打火機是常見的款式,街上五毛錢一個,這個空錢夾有些年頭了,邊上都起了毛,里頭貼著兩張照片,但應該已經放了很久了,都模糊了,根本看不清面容。幾樣東西中,這兩張照片是最有價值的,如果它的主人不是人質,而是犯罪團隊中的一員的話,那通過這兩張照片上的人,很快就能鎖定犯罪分子了。次日大家放慢了速度,擔心半路會跟對方碰上,團隊就沒有再分開,這一路巡上去,他們又打撿到了不少對方留下來的東西,有面包包裝,有煙盒,有穿壞的鞋子,一件被樹枝勾得只剩下一半的毛線背心,順著那些毛線,他們走到了懸崖邊上。“他們不可能從這跳下去吧?”
“那肯定不可能,這條毛線,一看就是他們的障眼法,傻子都不會跟上去,他們料到我們肯定會知道這是障眼法,料到我們不會來,所以就有些忘形了。”
黎追撿起草叢里的一張紙,從頭到尾看過,笑了起來,“他們沒想到我們會這么一根筋,想都不想就跟著毛線來了,這張紙,原本是要扔到懸崖底下去的,昨晚吹了風,又把它送上來了。黎漫,你來分析分析這上頭到底有幾條線索?”
黎漫接過去,李茂和張祝都湊過去看,三人頭碰頭,其中黎漫和李茂一邊看一邊皺眉,而張祝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無他,他腦子轉不動,看不懂,還是等人家解密算了。不一會,李茂說:“這好像是試卷?上頭的全是代數題,但我看不懂題目,不過如果能搞清楚這是哪所學校的卷子,大約就能排查出嫌疑人了。”
張祝眼珠子一轉,說:“這不太可能吧?如果真是高數,哪個大學沒有這樣的試卷?抄一份不就得了,要不復印個幾百份,到時候更難查。”
“李茂會這么說,就是因為知道它不是手抄卷也不是復印件,而是原件。”
黎漫把試卷小心翼翼地收在背包里,分析道,“不過雖然是原件,要對比起來也要多個省市的配合,我擔心的是這東西是嫌疑人在經過某個學校的時候隨手撿起來的,要是我們把它們當做線索上報到外事辦公室,誤導了他們,耽誤警方辦案怎么辦?”
黎追將大家的腦袋都摁過來,用氣聲說:“如果它不是犯罪嫌疑人故意扔出來挑釁我們迷惑我們,那就有可能是警方的人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放出的線索。”
如果是后一個可能,那么這張試卷,應該就是最有價值的試卷了。大家在四周巡查了一遍,又發現了一個背包,在懸崖邊邊,還看到有被壓斷的草莖和樹枝,也有向下滑落的痕跡。看來,真的有人掉下懸崖去了。“下去看嗎?”
張祝問,“有可能是人質。”
黎追想起那些白色的粉沫,他皺了皺眉,點頭:“下去看看。”
“不是說了不正面剛嗎?怎么這就又要下去?”
黎漫瞪了一眼黎追,沒再說什么了,“黎追你和李茂下去,我們三個在上面接應,有什么事就立即吹哨子,如果有危險,立即跑,不能硬剛,知不知道?”
說話間黎追已經把攀巖設備穿身上了:“知道了,你們也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