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祝一口氣說完,見黎追臉色凝重,他有點不忍心,但是為了好兄弟的以后,還是長痛不如短痛吧!</br> “小麗也是冷靜下來之后才發現不妥的,于是回來之后就開始留意江老師了。她們兩個的宿舍是挨著的,小麗不止一次聽到江老師打電話提起什么‘貨’什么‘人命’這些字眼,但是她又沒有確切的證據,又怕直接去質問江老師,萬一她真的有問題的話,她這么跑去問,肯定會打草驚蛇的,所以……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br> 見黎追臉色越發凝重,張祝又加了一句:“當然了,我是希望江老師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萬一呢?這個事你心里有數,以后要是真確定了她的內鬼身份,你也不會手忙腳亂。黎追,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希望你幸福,你可要想開點啊。”</br> “你也是我的好兄弟,我也希望你幸福。這樣,既然你懷疑我對象有問題,我懷疑你對象有問題,不如我們做個實驗……”</br> 接下來的半個月,天公不作美,整整下了半個月的雨,等到終于能巡邊時,快過去二十天了。</br> 這天,黎追通知大家來開會,會后他讓張祝去通知學校巡邊隊。</br> 因為王陽的事情,學校巡邊隊的隊員態度沒有以前積極,江淼淼開了動員會,但是報名的除了自己,就只有林麗和一個叫曾華的體育老師。</br> 江淼淼去黎家的時候,黎追不在家,她便將情況跟張祝提了提,張祝擺擺手:“沒事,有多少人就做多少事,江老師盡管去做就行。啊對了江老師,我們改了巡邊的時間,具體的時間晚點黎追會通知你,對了,這個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先別聲張。”</br> 江淼淼回學校不久,林麗也進村找張祝了,張祝不在,張嬸讓她去黎家看看,林麗去了黎家,沒看到張祝,也沒看到黎追,只有黎漫和李春燕在那侍弄那些火桐。</br> “黎漫,你知道張祝去哪了嗎?”</br> “不知道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br> “沒事,就是不是快要去巡邊了嘛,我心里沒底,怕自己不行,想跟他聊聊……”</br> 黎漫就笑了:“跟那些臭男人聊天只會越聊越心塞,林老師你眼下要是沒事,不如幫我弄弄這些火桐吧,我們女孩子多聊聊,比跟那些臭男人聊好多了。”</br> 三個女孩聊了大半個小時的衣服包包和化妝品后,黎追回來了,還是不見張祝。</br> 林麗悵然若失,黎追叫住她:“林老師,我們改巡邊時間了,明天一早,你幫我跟江老師說一聲,記得保密。”</br> 林麗回去時正好看到江淼淼:“江老師,巡邊時間改了,改成了——”</br> “噓,保密。”</br> 江淼淼去跑步了,林麗在樓上盯了她一會,立即去打電話:“他們改時間了,改到了明天一早,你們提前行動。”</br> 第二天巡邊時,黎追等人在小木屋發現了不屬于他們巡邊隊員的物品,大家在周圍找了一圈,沒找到可疑的人物,在界碑那里時,發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br> 下山后,張祝來找黎追:“你有什么想法?”</br> “你覺得我會有什么想法?巡邊時間是你通知的江淼淼。”</br> “其實我……不太忍心,所以沒有提前告訴她具體的巡邊時間,是晚上八點才去講的,但是這不代表她猜不到我們的巡邊時間,還有,那個時候她也完全有時間通知那些人提前出發。”</br> “哦。”</br> “你怎么還不急啊?現在的證據表明她有很大的嫌疑啊!”</br> “但我把提前巡邊的時間跟林老師說了。”</br> “不是說了讓我試探江老師的嗎?你怎么這樣啊!你這是假公濟私!如果最后證實她真的是內鬼,你怎么對得起你爸還有王陽!”</br> 等張祝激動完了,黎追才拍了拍他肩:“我給你看樣東西。”</br> “什么東西?”</br> “江老師在她房間,發現了一個竊聽器。”</br> 竊聽器,張祝只在港片中見過,一時呆住了:“這,這怎么回事?”</br> “真正的內鬼放的。”</br> “你還是懷疑林老師?”</br> “我合理懷疑每一個人。”</br> “這么說你也懷疑我?”</br> “張祝,不要意氣用事。”黎追說著從口袋里拿出另一個竊聽器,“這是卓警官向上級申請的,你想辦法把它放到林老師身上,我知道你也對她有所懷疑,但你自己不敢信而已,這個小東西,能告訴你真相。”</br> 張祝不敢接,問黎追會不會也這樣對待江淼淼。</br> “江老師的宿舍里有一枚,裝得很隱秘,周隊親自裝的,不會有人找到。”</br> “那林老師宿舍,周隊裝了嗎?”</br> “不知道,他沒透露,這是他跟警方的聯合行動,我們只需要配合就行。張祝,林老師身上的嫌疑,只能她自己親自去清。”</br> 張祝拿了東西出門,整個人失魂落魄,黎漫有些不忍,皺眉問黎追:“你就這么告訴他?萬一他告訴了林麗呢?”</br> “他有分寸。”</br> “他是有分寸,可他沒有演技啊。我怕他在林麗面前不到三分鐘就被識破了。”</br> 黎追胸有成竹:“要的,就是林麗識破。”</br> 黎漫想要追問,但黎追已經轉了話題,她皺了皺眉,嘆了口氣。</br> 唉,希望張祝真的拎得清吧!</br> 第二天張祝約了林麗去趕街,并找機會把那個小東西放進了林麗的包里,回去之后他哭了一場,覺得自己不是人。</br> 在張祝把東西放進包里時,林麗就立即發現了,不過她沒有聲張,一直等回到了宿舍她才打開。</br> 包里多了一支她平時慣用的牌子的小口紅。</br> 她將今天新買的口紅拆了包裝扔進去,還有新買的小梳子和小鏡子,心情極好地哼起了《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一邊哼曲一邊化妝,半天后站鏡前欣賞:“嘖,這顏色也太艷了,太低級了。”</br> 然后將包放床上,拿出手機打電話:“哥,你明天讓人給我送一排口紅來唄,鎮上的都是假貨,太低級了……”</br> 她邊打電話邊去衛生間,開了水龍頭后才說:“那幫巡邊狗已經懷疑到我身上了,我包里被放了竊聽器,以后沒什么事你們別過來了,還有,光哥那里我就不打電話了,你替我說一聲。”</br> 林麗打完電話,關了水龍頭,回來盯著床上的那個包包冷笑不止,這幫巡邊狗就這點能耐也敢跟她玩,簡直是不自量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