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漆黑夜里的一抹微光,綾清玄的出現,讓家丁們也是猝不及防。
看到林老爺想要帶回去的人,他們紛紛伸手。
寒光一閃而過,幾個家丁的斗笠和帽子都破的稀碎,黑雨降到身上,引起不適,他們在原地撓了起來。
“怎么回事?難道河神降罰了?”
“河神在河里,怎么可能在這。”一家丁朝綾清玄說道:“綾晚,快跟我們回去,你好好道歉的話,林老爺會原諒你的。”
綾家也就這一個小木屋,他們趕緊躲到屋檐下,擠在一起。
“晚晚……”
明明才三十的年紀,綾母兩鬢卻有著微白的發(fā)絲,她身著樸素,面上憔悴,此刻焦急的望著綾清玄。
小姑娘拿開傘,眉梢微挑,眸色淡淡,“偷東西?我只是逃婚。”
“逃……逃婚?”綾母眸色微愣,“你和林騫的婚約不是還沒到嗎,咳咳……難不成……”
幾下思索,她緊緊抓住綾清玄的手臂,“河神這次抽到的是林家小姐,村里人都知道,難不成,他們是將你……”
綾清玄見她激動,手上猶豫,還是伸出,給她輕拍著后背,“嗯,他們想用我替林夢芝。”
這幾句對話,讓旁邊的家丁們面色尷尬,“綾晚,你胡說什么,今天下午花轎就已經從林家出發(fā)了,林家小姐,也已經嫁給河神
了。”
河邊風平浪靜,就證明送親很順利,沒發(fā)生什么。
“哦。”小姑娘指天,“那這是什么。”
真的沒事,還降下這雨?
“這……”家丁們也解釋不清,“你先跟我們回去再說。”
綾清玄可不會這么乖乖的回去。
她剛準備抽靈劍,就見面前突然浮現一道金光,人形描邊的挺拔身影比她高上幾分,那身影朝外揮手,頓時小木屋附近的黑雨
全部停止。
“爺的女人,哪能是你們說捉就捉的。”
海螺的聲音響起,幾個家丁望著這場景,不敢輕舉妄動。
“什、什么妖怪?”
綾母也忙將綾清玄往里拖,明明身子虛弱,這刻力氣卻是很大。
“礙事。”那淺金色的身影又是一揮手,一股卷動著海鮮的風出現,將那些家丁全都卷跑。
“天吶!救……救命!”
“妖、妖怪啊!”
“……”
喊叫聲斷斷續(xù)續(xù),最終家丁直接從他們面前消失,而木屋毫無破損。
綾母看著這一切,眼一翻,暈了過去。
綾清玄眸色淡淡,見那淺金色的身影散去,海螺跳回到了她手上。
“女人,爺厲害吧!”
綾清玄輕輕哦了聲,并沒有海螺想象中的那般興奮和崇拜。
海螺哼了聲,這女人,就不能和正常人一樣嘛。
不過正常人的表現……咳,好像是和她娘一樣,嚇暈過去。
綾清玄將綾母扶進去,海螺跳到她肩上。
“女人,你是河神的新娘?”
“不是。”
木屋里面只有簡單的家具和一張小床,綾清玄將綾母扶上去之后,給她蓋上了被子,順勢坐在一旁把脈。
綾母和林騫的娘以前感情很好,但林騫的娘在生下林騫沒幾年后就去世了,這娃娃親形同虛設。
林騫長大后,也是向往那些富家千金。
奈何家境中落,沒有人會看上他們家。
他只好在外裝作很是用功的樣子,背地里卻總找綾晚和她娘要錢。
綾母年輕時太過勞累,因此落下病根,身子虛,吃什么藥都好不了。
然而,這是林騫帶著大夫來給出的回答。
為了讓綾晚更加依賴自己,也為了讓綾母趕緊不給他們添麻煩,林騫甚至串通大夫,用錯誤的藥煎服。
如此一來,綾母身體越加虛弱,她之后干脆放棄治療,生死有命,不給兩個孩子添麻煩。
好在綾清玄醫(yī)術不錯,找出銀針就開始給綾母扎。
“女人,你是看不見爺嗎?”海螺在一旁咕嚕咕嚕滾著,委語氣有些委屈。
綾清玄暼過去,“怎了?”
海螺跳上床,“爺幫了你忙,不道謝不說,你還無視了爺,實屬過分,爺問你,愿不愿意當河神,也就是爺的新娘?”
小姑娘清淺的目光凝視了它的螺殼一眼,“怎么當?”
海螺語氣忽然嚴肅,“我乃河神,何渡,成為我的新娘,意味著成為我最忠實的信徒,我會護你到老,同時,你也是我在凡間的
媒介,在我需要時,你要給我提供能量。”
綾清玄抬手將它拿到自己面前,“這么說,新娘只是一個稱呼,并不用洞房?”
那螺殼好似在微微發(fā)燙,“你這未出閣的姑娘在想什么,我可是神,雖然只是一個小神,但絕對不會跟凡人同房的,按人類的說
法,你就是我的……我的家丁。”
小姑娘眉色清淺,指腹摸著它的螺殼,“那么,如何提供能量?”
何渡氣昂昂道:“供奉。給爺準備個臺子,放貢品,上香……木頭要上等的……香要……”
聽他絮絮叨叨說完,綾清玄隨手將他扔到一旁的桌子上。
螺殼悶響幾聲,何渡朝向她,“你做什么?”
小姑娘算著時間,將銀針摘下,“你要求太高,找別人吧。”
何渡現在這副樣子,去找別人恐怕會被當成妖怪燒死,還是待在綾清玄這比較保險。
他環(huán)顧四周,歪歪頭,“好,那爺要求放低點,你簡單弄弄就行。”
神都是需要信仰的。
沒有信仰,神就無法存在。
他現在能對付幾個凡人,卻對付不了那假河神。
想到這,何渡只覺得自己馬失前蹄,之前太過大意,連河底府邸都被占了去。
“好,給你做。”
他正郁悶著,聽小姑娘這般快的答應,精神頭打起,卻不敢多說,怕哪里又招惹到這女人。
片刻,何渡的供臺做好了。
小床是zz做出來的,布是從綾清玄身上剪下來的,香是家中有些廉價的熏香。
何渡:……
他何渡,河神,就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
“對了。”見那海螺心不甘情不愿的跳到了供臺上,綾清玄繼而道:“不同房的話,我不會給你當新娘。”
何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