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沿河而上
    林淮生大致能感覺到，這張指示目標用的照片上的人，一定是周耀華身邊小圈子里的某一位，是自己的可能性最大；雖然周耀華作為軍隊主官，一直就在外國情報部門的視線內，但是他在奎達與巴基斯坦軍方來往甚密，行蹤基本已經暴露；而且如果目標是他，敵人不至于會到這里。
    從這次襲擊部署的周密程度看，敵人的情報是非常準確的，如果他們目的不明確，也不至于會專門對制定一個計劃。從情報人員的角度，林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立即通過已修復的衛星通訊，與徐景哲進行了直接聯絡，在他離開時，徐景哲曾今與他約定，只有最關鍵的時刻才能直接與軍區情報指揮中心聯絡。
    為防止泄密，林淮生報告了在機場遭到游擊隊防空火力襲擊的事實，并未加入主觀的判斷，他相信老師能聽明白其中的利害。徐景哲似乎對這些情況并不關心，只是催促他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迅速按原計劃辦（返回國內）。
    徐景哲的不動聲色，不是因為他沒有察覺到什么。實際上他早已經獲悉，印度情報部門最近與其他各方勢力，有加強勾結的動作。其中最危險的還不在于西方情報界，而是他似乎搭上了臺灣這條線。由于歷史原因，臺灣對大陸軍事政治的情報收集，一直經營最很深，其危害性不言而喻。其的部門剛剛從印度方面，反向截獲了印度獲得了某導彈旅從華東向西調動的情況。徐景哲很清楚查曼的能量，他的情報局只是內政部下轄單位，其中的中國部門，近年來雖然急速擴充，仍然不過兩百人規模。處理一些前沿情報站截獲的電文或許是夠的，要把手伸到中國腹地，或者軍政機關的上層，那還差得遠。
    現在最讓徐景哲擔心的，除了林的安危，還有就是他精心安排下，讓查曼吞下的那條長線，是否有暴露的危險？這幾個月，他通過這條線，已經將不少頗有含金量的信息送給了查曼那里，只等最后關頭，灌出迷魂湯，徹底混亂印度的判斷。但是只要是情報頭子，就不會太過輕信，查曼始終會揣著疑心的，如果他還有一條新的情報來源，難免會兩相比較找出疑點。這又該如何應對？
    此刻，余振東和他的人正緊盯著屏幕，看著印度運輸船只的繁忙的裝卸動作，這是他以每十五分鐘損失一架小型無人機的代價換來的。最近一個小時，印度重新加強了運輸強度，大型船只進出港口的密度增加了不少，想必在外海集結了不少船只。舍姆西基地的飛機已經出動進行打擊，不過余振東還得等等，他不想貿然出手。
    4架殲10戰機此刻正直撲瓜達爾港，她們沒有攜帶反艦導彈，這次出擊主要是為了分散美國海軍的注意力。而偷襲攻擊機群，將在稍晚時候，從達什特河出海口，低空包抄瓜達爾港內的地方船只。之所以選擇包抄而非正面攻擊，主要是因為港口建筑擋住了導彈主動雷達在低空的視野，于是參謀部只能出此下冊。
    宋寧沿海岸山脈靠近港口，他脫離編隊，主動拉高高度，以吸引可能存在的印度導彈雷達注視，非常時刻，他只能用這樣的辦法。這個動作，立即就被遠處的艦隊搜索雷達發現，然后又有幾部C波段照射雷達指向了它。遠處大概有一艘什瓦克利級的護衛艦，但是他憑肉眼沒有看見，對方的迅速反制，也沒有給他留下使用雷達的機會。
    預警機同時告知，遠處巡邏的美制大黃蜂已經轉過頭來了，雖然美航母編隊距瓜達爾的直線距離，遠遠大于舍姆西至此的距離，不過他們隨時都有幾個編隊的飛機在附近巡邏。
    “美機正在接近，注意不要先開火，也不要用雷達照射。”
    “讓我去陪他們過過招。”趙林毛遂自薦道。
    “貼近些，不要給印度艦隊機會開火。”
    “明白。”
    趙林立即脫離編隊，向兩架超級大黃蜂逼近。鑒于海上印度艦隊的防空火力威脅，他不能在第一時間搶占高度，不過從整體上看，己方占據4比2的數量優勢，倒是沒什么怕的。
    指揮機上的伊斯拉姆上少將，已經看到了沿伊朗海岸線飛行的2個大黃蜂編隊，都在向瓜達爾靠近，眼看正是動手的時候。
    機場待命的3架殲11戰斗機和3架殲轟7戰斗轟炸機，立即起飛，向邊境地帶飛行。雖然宋寧沒有偵察到什么戰區情報，不過瓜達爾港外一定聚集了不少目標，只要突破成功，絕對不會空手而歸。
    趙林拉起來時，遭到了印度艦隊的火炮射擊，但是對方克制著沒有發射導彈，顯然是怕傷到友軍。
    第一發炮彈在飛機一側百米外爆炸，隔了幾秒鐘的第二發又在前面不遠處。他放眼望去，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幾只大船正在自南向北緩緩航行，每艘只見隔著大約2公里，都是些沒有武裝的民用船只。向他射擊的敵艦，一定還在遠處，他可沒有時間仔細搜索海平面，只能按照敵人開火的節奏，及時轉舵做出機動，炮彈再次打偏，落在了上面，他盡量躲過遮擋視線濃煙，在視野內搜索美機。他甚至有些盼著那些大黃蜂出現，也好讓印度人消停一會兒。出發前的簡報會上，上級總結了美印勾結后留給他們自己的難題，就是協調困難。所以主動靠近美機，是新的對策。當然，上級也說了，對抗美機也必須有理、有節；不讓他們干擾到攻擊機的行動，但是也不能主動開火。
    從顯示器上看，敵機轉了一個圈，正從西靠近，他抬起頭，那是落日的方向。敵人正借著太陽靠近。他瞇縫著眼睛，奮力迎了上去。敵機果然也沒有使用雷達，但是也沒有主動避開。此時，印度軍艦的射擊停止了，如戰前的判斷，打下一架美國飛機是他們害怕的事情。
    中國軍方已經從不久前被美軍電磁壓制的被動中，找到了辦法。戰術飛機相對于無法機動的地面雷達而言，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干擾的。而美軍飛機出現在空中，反過來，也會使得印度防空力量變得縮手縮腳。
    三架飛機以超過2倍音速的速度交匯，趙林借著速低俗優勢，迅速轉彎搶占有利位置，他可不能讓敵人甩掉。遠處印度艦隊的火控雷達一直緊緊指著他，告警器響個不停，不過兩軍交戰勇者勝，他就是要把瓜達爾上空攪亂，把戰場上所有傳感器都吸引到自己頭上。
    美戰機意識到被緊盯，迅速采取反制，他們不敢以盤旋對應，那樣容易被低空的另外幾架殲10咬住，只能拉起來，在垂直面上試圖擺脫勢。而這兩架美機似乎很拘謹，一直沒有解散編隊，趙林想，如果允許射擊，自己早開張了。
    2架大黃蜂眼見無法在垂直面上甩掉殲10，又不甘心離開，只能等待遠處的另一個編隊靠近，港口上空即將演變成4對4的對抗。
    海面上慢慢移動的印度船只上，船員們紛紛跑到甲板上，驚恐地看著頭上的戰機追逐。他們都是臨時征用的民間人員，眼看著自己的艦隊躲在了遠處，而海軍保證過的萬無一失，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6架沿著達什特河偷偷飛行的戰機，一直在關注著美國飛機的動向，這一次出動十架戰機，是幾個月來舍姆西最大的一次行動。
    出了河口后，他們還將轉過吉沃尼角，那是一片突出于海岸線遮擋視線的地區，已知印度從海上發射的導彈就常在這一帶，然后飛向伊朗。由于戰場情況不明，出擊前，只能大致設定了攻擊的優先順序，排在前面的是大型驅逐艦和新式的什瓦克利級護衛艦，然后是依噸位排定的各種運輸船只。
    轉眼，機群脫離了河口地帶，殲11BS戰斗機則拉起來偵察戰場。
    數據鏈迅速顯示了，殲11BS雷達掃描到的海上大致態勢，瓜達爾正南30公里出集結著大批的船隊幾乎不動，其中有2艘大型驅逐艦格外清晰，而直抵港口的航線上，也有不少船只正在進行運輸。按照事先分工，殲11BS從高空轉向港口襲擊，而印度海軍艦隊則交給殲轟七來對付。
    港口上的四架美制戰機此刻正被一對一跟蹤，完全自顧不暇，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幫倒忙。
    貼著海飛行的殲轟七加速朝目標區域飛行，等待自身雷達捕捉到目標，這是一個危險的時刻，理論上處于艦隊至高位置上的驅逐艦警戒雷達，將先看到她們，當然敵人的反應速度是一個未知數。
    很快，海平線上一艘巨大的德里級驅逐艦被發現，殲轟七變脆此刻已經超越了印度海軍的防空圈距離了，沒有功夫再找那些可能存在的護衛艦了。每架轟炸機都發射了導彈，然后發射干擾，轉彎返航。
    印度艦隊核心的邁索爾號驅逐艦上的搜索雷達，早在四十五秒前，就看到了中國飛機越過吉沃尼角出現，但是指揮中心一時沒有從混亂戰場上將主要威脅識別出來。此刻這艘艦上3部位置較為合適的前罩照射雷達，還都對準著港口上的那些殲10型飛機，原則上它早該知道那些上下折騰，來去如風的戰機上不可能有反艦武器，猜都該猜出來了，但是有人還是耽誤了時間，向正在艦橋上發呆的艦長進行了不必要的詢問，希望他來拿主意。這一問一答大大折損了半主動的sa-n-7的反擊能力。寶貴的幾十秒鐘內，只有一座100毫米火炮對著遠距離的低空目標進行了幾輪不痛不癢的射擊。
    炮彈激起的水柱遠遠落在了轟炸機后面。海面上12枚導彈呈扇形射向敵艦隊，馬上就要考驗一下這支艦隊的真實防空能力了。畫面上空各艦拉強的警報聲此起彼伏，它們開始倉促地向遠處發射箔條，企圖在遠距離上將導彈引向別的區域。這樣的掩護，使得較小型的且具備一定隱身能力的什瓦利克級護衛戰艦占到了不少便宜，而作為艦隊中流砥柱的2艘近近7000噸的驅逐艦（孟買號和邁索爾號）顯然無法通過這種方式隱藏。它們只能向周圍發射被動干擾中，企圖蒙混過關。
    379來日方長
    導彈很快就進入末制導階段，開始以超低空接近目標，這些空射型鷹擊導彈，技術上早已經不算先進，只能以高亞音速飛行，并且也沒有最后階段的機動能力。但是十秒內，印度艦船毫無章法地向各個方向發射的無源干擾，也極大地干擾了各艦近程防御系統的火控雷達對目標的捕捉，這原本是對抗導彈最有效的手段。
    各艦裝備的毫米快炮系統，開始按照各自捕捉到的目標射擊，彈幕所到之處，幾枚導彈轟然起火，隨后落水；但是大部分的導彈仍然鉆過干擾和彈幕向著橫七豎八的印度艦隊直沖過來，十幾個小時前的那次岸艦導彈攻擊中，這支艦隊躲在民船后面絲毫未受損失，現在她要經受一次真正的考驗了。
    凄厲的防空警報聲中，邁索爾號首先中彈，她所處的位置突出于整個艦隊，這使得她最先看到導彈發出警報，也最先發射了sa-n-7型導彈，如今這些導彈還正在空中。邁索爾號角度很糟幾乎垂直對著導彈，完全暴露一面船舷，2枚鷹擊導彈幾乎同時擊中驅逐艦。
    一枚擊中水線以上的中間位置，另一枚飛的稍高擊中了直升機庫。巨大的爆炸聲中，這艘軍艦瞬間斷電。正在空中轉彎的幾枚防空導彈隨即失去照射雷達反射信號，直挺挺射向海面，激起了一片水花。艦上主炮以及近防快炮也隨著火控系統失靈而啞火。
    孟買號躲在邁索爾號一側2海里處，暫時躲過一劫，但是遠處海平面上一枚穿透箔條后剛發現自己上當的導彈，此刻正在蛇形轉彎做最后一搏；它的雷達正好掃到正在做右滿舵規避的孟買號。
    孟買號的這個動作原本多余，只是艦上的偵聽部門誤將防空導彈掉進水里的聲音判斷為附近有潛艇發射魚雷，于是驚慌失措的艦長基里什，立即按照應對直航魚雷的方式進行緊急處置。不久前，他在護衛維蘭特號航母的戰斗中吃夠了魚雷的苦頭，今天他有些反應過度了。這使得這艘軍艦在錯誤的時間和方向上顯露出了過大的雷達反射面積，這成為了招致那枚原本已經失去目標的導彈找上門來的主要失誤。并且這個乘風破浪的高速轉彎動作，雖然極其壯觀，卻也破壞了幾座近防火力的隨動射擊角度和雷達視野。
    那枚導彈倒是沒有任何花哨的對應，它拼命轉彎過來，狠狠地撞在了孟買號的左側，彈著點距離她上次被一枚533毫米魚雷擊中的位置非常之近。爆炸后軍艦隨即起火，艦上損管部門久經戰陣，倒是頗有經驗，立即投入殊死的滅火工作中。但是這些導彈只經過了30公里飛行，大量的剩余燃料對軍艦的破壞并不亞于戰斗部的一次性打擊，這一點與魚雷不用。
    遠處塔爾瓦級的F40號驅逐艦也遭到了一枚導彈的打擊，原本這艘船只有4000噸排水量，并不容易被導彈盯上，但是警報拉響后，她的箔條發射設備突然出現了故障，無法在主要方向上實施干擾，這使得一枚導彈從幾艘6000噸的新型護衛艦一側飛過，頂上了她。導彈打中艦艏位置，引爆了揚彈機內儲備的彈藥，將一座100毫米炮炸上了天；但是軍艦大體沒有受到致命打擊，也沒有引起火災
    轉眼間印度艦隊的2艘主力艦和一艘護衛艦均遭重創，旗艦邁索爾號情況最為嚴重，死氣沉沉浮在海面上，完全失去了通訊。此時艦隊司令此刻正在該艦上，也不知道怎么樣了，這支艦隊一直以這艘旗艦為指揮通訊的中心，整個艦隊難免陷入了一片混亂。。
    這次攻擊在沒有完整捕獲印度艦隊完整隊形和識別出主要目標的情況下，倉促展開。完全依賴導彈自生的末端制導能力進行攻擊，最終的命中率差強人意只有百分之三十三點三，全部十二枚導彈中只有四枚命中，其余的導彈要么被干擾欺騙失去目標，要么被近防系統摧毀；不過最后的戰果倒是出奇的好，竟然打成了三比零，四次命中都擊中了高價值目標，兩艘德里級的驅逐艦都在沉沒的邊緣掙扎著。
    戰場另一頭，殲11B型戰機對運輸艦隊的打擊就要輕松的多，這些船既慢又大，且缺少防護，戰機按照雷達測量到的面積大小，粗略估算優先順序，然后開火。轉眼間，五艘大型貨輪被擊中，其中2艘儲備浮力較大、抗損性較好的滾裝船還能支撐，其余一些散貨床則連同其中攜帶的火炮、軍車、彈藥，開始下沉。印度陸軍第16裝甲旅的兩個營，正在港口外的一艘豪華郵輪上等待登陸，士兵們聚集在甲板上，眼看著漫天飛舞的導彈呼嘯著從身邊飛過，最后竟然沒有找上自己，慶幸之余也難免后怕，他們眼看著撞在第十六裝甲旅的坦克和裝甲車的貨船沉在了海里。
    隨著殲11B型戰機完成對海戰斗加入到空中，港口上方的形勢立即逆轉為了7對4，美國戰機不敢對正在返航中的殲轟7下手，轉而向大海深處逃走了。中國空軍也并不追趕，難免的美軍編隊正在趕來，現在是撤退的時候了。
    余振東通過不間斷地發射無人機，觀察到了港口內的印度船隊亂作一團，之前的次序當然無存。他的無人機飛的很低，所以不知道港外發生了什么；不過對他來說，小亂不如大亂，他隨即通知火箭炮營準備開火。等了一會兒，他看到幾艘已經卸載完畢的船也開始轉向回來，向碼頭附近靠攏，似乎在躲避什么，這正好遂了他的心愿。他發射的可不是什么高精度的武器，目標越密集自然越好，至于兩個營的300毫米火箭彈能不能對近岸目標起作用，他還不知道，不過馬上就要見分曉了。
    瓜達爾港上空，中美雙方的十余架飛機剛剛離去，藍天上亂麻一般的冷凝尾跡還歷歷在目。甲板上的印度船員和水兵們門總算松了一口氣，以為劫數已過，盡管天邊還有一架不知道屬于哪一方的小型遙控飛機，正在慢慢地繞著圈子，但是那樣尺寸的小東西，應該傷害不了萬噸巨輪分毫。
    轉眼間頭上的云層如同著火一般，變成了熾火一團。眾人瞠目結舌，滾滾的火光從稠云中落下，猶如地獄之火。
    火箭彈如一張巨網從天而降，大部分打中了海面，引發爆炸近而涌起巨浪，少數砸中船只的，立即將甲板貫穿，在其中爆炸。在火力覆蓋區域的北側邊緣，一枚火箭彈正好擊中了碼頭，將附近的吊車摧毀。
    余振東通過無人機視頻，完整觀察這次射擊。他的部隊正在裝填，準備第二次射擊，從第一波射擊的情況看，落點遠離居住區和難民營，似乎還可以稍稍向北修正一些。他轉身看了一眼巴基斯坦陸軍的主官阿里，阿里會意，點了點頭，表示可行。
    “沒想到我們在100公里外也能擊中船只，如果能有專業一些的彈藥一定能徹底封鎖港口了。”一名參謀說道。
    “有什么沒想到的？所謂戰爭，”余振東得意地說道，“就是炮兵說了算。其他都是小兒科。”
    他一說到小兒科，沒來由地就想到了林淮生：
    “林參謀長走了沒有？”
    “還在機場耽擱著，好像附近有一支敵人特種部隊，就是盯著他來的。”
    “呵呵，有些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誰會專門要他的命？我在這里大半個月不是好好的？”
    “不過，上級也一直提醒我們要加強機場防備，不要讓……”參謀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阿里中校，然后低頭在余振東耳邊說，“不要讓內務部隊以外的巴基斯坦陸軍靠近機場。”
    圖爾伯德的臨時機場以西5公里，一塊沙漠旁的平整土地。夕陽下，3架陸航的直升機魚貫而至，紛紛在這片臨時降落場降落。
    由于機場附近的游擊隊始終無法清除，林淮生只能另選地方。這里避開了山區，對于警戒部隊而言比較容易控制。毒刺導彈雖然很隱蔽，但是射程有限，對稍遠的目標無能為力，只要能控制降落場周邊，其威脅大致可以解除。當然上級依然沒有大意，這次從奎達過來接他的，一共三架直升機，多出的兩架主要是為了起迷惑作用。
    終于要離開這里了，林淮生覺得就他媽像一次夢。
    他還記得自己帶著一個連空降到奎達時，也是晚上。如今自己要丟下這么多人，一個人回去了，也已經是黃昏了。林參謀長知道自己這一走，留在海岸區域的這些人還要苦撐一段時間，他們面對的形勢將異常復雜。
    由于俾路支省各地的武裝叛亂比預想的嚴重得多，連接海岸至奎達的公路交通已經不可靠了，完整將不對撤退到奎達完全不可能。當然，最可惜的還在于舍姆西機場最終會被放棄，這樣印度空軍會趁虛而入，切斷最后的空中交通。屆時余振東該怎么帶領剩下的大約2500人的中國部隊離開風雨飄搖的巴基斯坦南部？仍然是一個問題。
    即使他們可以借由外交方式，從伊朗轉到回國，那些苦戰至今的巴基斯坦軍人又該怎么辦？他們的退路在哪里？
    各種背景的叛軍游擊隊正在四處搜捕落單的政府軍官兵，內務部隊落到他們手里會在第一時間被槍斃，陸軍人員也不會有好下場。不過個人在戰爭中的命運無法預料，林淮生必須放下各種無意義擔憂，去領受新的任務。他爬上了直升機，注定要去改變整個戰局，挽救更多的生命；他相信軍區已經組建起了一支新的空中突擊部隊，準備發起真正的攻勢。
    也許印度人很愿意相信，他們主導的戰爭正在進入了尾聲；或者說，雖然打得很難看，并且窮盡了國力，但是在戰略上穩執牛耳，大獲全勝了。事情真的會這么簡單？
    或許幾天之內，印度的戰爭內閣就將他們的貪婪和冒進付出代價，但是眼下，在這片血色的殘陽中，他們的坦克仍然在高歌猛進。林淮生心中不由得暗想：來吧，我們等著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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