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洲大陸,瓦勒歷3250年。
夏季,八月三十日。
沒有大小月之分的這個世界,八月三十日,就是這個月的最后一天。
因為前幾天暴雨的緣故,蘭科烏王國的軍隊,并沒有急著發(fā)動總攻,因此原計劃大致估算的決戰(zhàn)時間,被延遲到了今天。
且昨天和今天白天,都是陽光明媚的天氣,泥濘的地面幾乎都已經(jīng)消失。不論是士兵的前進,還是蘭科烏王國獨有的騎士機甲,都能夠很好的保證行動力。
那么今夜,或許就是決戰(zhàn)之時!
沒有意外的,亞米尼克王國的斥候,也偵查到了蘭科烏王國的動靜。
……
傍晚來臨之時。
蘭科烏王國西部第二、第三集團軍,以及北部第二集團軍的一百五十臺三階騎士機甲,和兩百八十臺二階騎士機甲,六百七十臺一階騎士機甲,已經(jīng)進入待命狀態(tài),那澎湃的魔法元素動力核心,即便隔著老遠都能清晰感受到!
大量軍隊,也已經(jīng)進入灌木叢生的山丘地形之中,各類兵種也進入了自己預定的指定位置。
共計兩萬三千人的軍隊,隨時可能攻過來!
壓力,頓時來到了亞米尼克王國這邊。
他們即便與對方隔著一條小河,且還在河邊建立了高達十米的防御工事,后方更是還有一座依靠大山建立的要塞。但是全國僅有五萬余軍隊,之前還因為戰(zhàn)損消耗,算上傷員目前整個王國只有兩萬七千軍隊的他們。
能夠派遣到這片主戰(zhàn)場的,僅有一萬兩千的數(shù)量罷了。
全部還可以行動的三階騎士機甲,僅有九十六臺,二階和一階騎士機甲相加也不過才三百七十五臺。
即便是守方,也是絕對的劣勢!
若是退居要塞,那幾乎是不會有援軍的他們,只能是被困死于要塞的孤軍。
因此,他們必須堅守這條,最多不過二十米寬的小河!
……
“嗚——!”
蘭科烏王國進攻的魔法號角,在日落時分吹響!
全軍,發(fā)動總攻!
“蘭科烏王國的勇士們!拿下前方陣地,亞米尼克王國就是我們的的了!”
“在王國收編部隊到來之前,后方城市的金錢和美女,就是你們的戰(zhàn)利品!”
“為了蘭科烏王國的榮耀,為了我們勇士的榮耀,殺!”
隨著陣前指揮的帶隊高呼,在騎士機甲的開路之下,山丘地區(qū)各個位置的士兵們,開始朝著各自計劃攻陷的目標,發(fā)動了進攻!
“殺啊——!”
“沖——!”
“宰了亞米尼克王國這群孱弱的豬玀!”
士兵們的士氣,也在這時候得到了最大化提升!
與此同時在他們的后方。
魔法師團們,正在吟唱著鼓舞人心的“士氣”魔法,這種魔法是一種群體聯(lián)合釋放,針對大型軍團的精神魔法,能夠盡可能削弱士兵的恐懼心理,并提高他們的戰(zhàn)意!
當?shù)谝徊ㄊ繗饽Хǔ晒χ螅麄冞€會迅速跟上各種增益的群體魔法,直至他們的魔力耗盡為止!
殺戮,就此展開!
……
“士兵們!蘭科烏王國的惡棍就在眼前,我們的身后是我們的祖國,是我們家人所在的地方!”
“拿起手中的武器,將這群可惡的侵略者擊退!”
“為了祖國和家人!”
圖爾特王子也是親自上前高呼,提升整體的士氣!
他們的魔法師團,也在做著和對方類似的事情,只不過他們并非主要提升士氣,而是盡可能抹除恐懼!
他們的士兵內心中,不僅有即將戰(zhàn)敗被擊殺的恐懼,還有對無法保護身后祖國中家人的恐懼。他們更無法知曉此戰(zhàn)能否守住,即便守住他們又還能存活下多少?
留在國內的士兵,在國王的親自率領下,是否又能堅守住王都的最后防線?
他們什么都不清楚,也根本不敢去細想!
唯有……
迎擊眼前的敵人!
“轟轟轟——!”
三階機甲的魔炮噴吐著暴躁的魔法元素,釋放著他們恐怖的殺傷!
雙方主將的特制四階、五階騎士機甲,也已經(jīng)纏斗廝殺了起來!
后方。
蘇廉他們,在要塞最高的平臺之上,身著亞米尼克王國軍服,帶著面具默默的注視著前方發(fā)生的一切,那已經(jīng)算是近在咫尺的戰(zhàn)爭!
蘇廉,他附加了鷹眼魔法的雙眸,也正緊緊地注視著戰(zhàn)場上的一草一木。
……
“交戰(zhàn)地區(qū)山丘較多,起伏高度差最高有百米,即便有著兩倍兵力差距,但有著防守優(yōu)勢的情況下,短時間內還無法分出勝負。”安格斯看著戰(zhàn)場冷靜的分析道。
他其實沒必要說出來的,顯然是故意說給他人聽的。
“這個圖爾特王子的膽子好大。”蘇廉盯著防御工事最中間,也算是前方位置的圖爾特。
“為了最大程度將敵方的兵力集中,以給到我們最大程度殺傷的機會,在沒有較好可以利用的策略之下,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優(yōu)誘敵方式,吸引敵軍來擊殺他這個主將。”安格斯依舊很冷靜的在講述著。
他似乎是沒有感情的冷血之人,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在他眼里不過是碰撞在一起的螞蟻。
而實際上,在他們的視線之中,似乎也正是這樣的景色。
黃昏的余韻之下,在雙發(fā)絢爛的魔法攻擊之中,遠遠看去如同螞蟻卻實則是一條條生命的他們正在廝殺。
“安格斯將軍。”蘇廉突然喊道。
“叫我軍團長就可以。”安格斯自認還擔不起將軍的稱號。
“看著他們,你會有:絕對不要讓戰(zhàn)爭,發(fā)生在自己國家的想法嗎?”蘇廉問道。
其余人神色微動。
這幾乎是他們每個人心中都會產(chǎn)生的想法,看到這一幕,絕對不想自己的國家也發(fā)生這一幕!
可是……
蘇廉這語氣,怎么聽都不像是十二歲孩子該有的啊?
莫名的,有些令他們感到恐懼。
“我們不是正在做這種事嗎?”安格斯反問。
他們前來平衡雙方戰(zhàn)爭,為的便是他們國家周邊,不會因為戰(zhàn)爭的相互吞噬形成足以威脅他們的存在。
“這不過是防守策略罷了。”蘇廉說道。
“你想表達什么。”安格斯意識到了什么。
“平衡周邊國家,只有東邊和南邊有敵人的我們,便能仗著地理優(yōu)勢安享穩(wěn)定。這個穩(wěn)定持續(xù)了數(shù)百年,未來或許還可以持續(xù)下去,將會直到我們王國自行因內部問題崩潰,或者外界出現(xiàn)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帝國!”
“那種未來,會在我們一味防守中存在嗎?”
“不……您覺得會在什么時候存在呢?”
蘇廉以完全不該是小孩子該有的語氣和話語內容,平靜的問詢道。
“我可以理解你的話為叛國嗎?身為親王貴族,竟然預想著這種未來。”安格斯漠然的問道。
周圍的其余人,頓時精神緊繃!
為什么他們的談話內容,突然變成這樣了?
“正因為我姓‘蘇曼’,才更應該考慮這種事情,不是嗎?安格斯將軍大人?”蘇廉轉頭看著安格斯,再一次問道。
并再一次,用到“安格斯將軍”的稱呼。
似乎在問……
你,想成為將軍嗎?
……
“那我的回答,便是在外界出現(xiàn)強大帝國之時才可能面臨終結。還有,請稱呼我為安格斯軍團長。”安格斯鄭重的糾正道。
失敗了么,蘇廉內心微動。
“很標準的回答,那有什么解決方法呢?”蘇廉又繼續(xù)問道。
“并沒有,也并不是我該思考的問題。”安格斯依舊是嚴肅而又標準的回答。
他們身后的,真正屬于安格斯的屬下,已經(jīng)是大氣都不敢喘了!
他們倆之間,在對話之時,已經(jīng)隱隱形成了莫大的壓力!
在這個兩個國家交戰(zhàn)的時候,竟談論著如此話題!
“解決的方法很簡單,有且僅有一個。”
“防守,不過是靜待滅亡,或者將問題拋給后人的懦弱之舉。”
“唯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蘇廉的語氣中,這時候透露著明顯的肅殺之意,身后的屬下們也已經(jīng)繃緊了身軀!
唯有安格斯,依舊如安然不動的大山那般,沒有任何反應。
“但似乎……”
“安格斯軍團長大人,并非和幼稚的我,有著共同的想法。”
“果然不愧是爺爺經(jīng)常夸贊的軍團長大人之一呢,有著獨特且成熟的見解,好厲害啊?”
蘇廉的語氣,頓時急轉直下,恢復到了本該如此的小孩語氣。
那種感覺,就仿佛小孩子看到厲害的大人,由衷產(chǎn)生的佩服感那般。
但此時誰都知道,那不過是……
蘇廉的偽裝!
既然安格斯不是他厄沙親王的陣營,那方才他所說的一切,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童真無忌的戲言!
……
『這個厄沙親王的孫子,好可怕!』
……
他們心中,不由得產(chǎn)生了這個共同的想法!
十二歲的小孩子?
開什么玩笑!
能有此等心機、話語、語氣的家伙,就算年齡翻兩倍,不!三倍都嫌小!
太可怕了!
……
此刻,蘇廉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前方的戰(zhàn)場上,似乎剛剛的一切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安格斯的屬下們也終于是放松了下來,回過神來之時他們有人的背脊已然被汗水浸濕。
蘇廉的內心,也有些小小的失望。
嘖。
果然這個安格斯,沒有辦法像塔特爾那樣輕松拉入陣營,不愧是爺爺評價的最差人選之一。毣趣閱
不過……
卡羅林會派這個軍團長帶著我來,應該不是單純的,不想讓我拉攏吧?
畢竟在這之前,我的外表,不過是一個喜歡研究的十二歲小孩子罷了。
蘇廉眼睛微瞇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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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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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