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第六感是一種很可怕的玄學。
    其實凌霍睡眠淺被她吵醒完全說得通, 但姜沅就是覺得, 他是根本沒有睡。
    不光是今天沒睡, 之前和她躺在同一張床上的那么多個夜晚……可能都沒有睡。
    有時候太聰明不一定是好事。
    姜沅在和他一起睡了兩個月之后，從最開始臨睡前小心翼翼地想守著他入眠——雖然每次都被他用某種方式耗干體力而守護失敗, 到后來以為他已經習慣自己睡得心安理得, 終于, 直到今天, 發(fā)覺自己可能鬧了一個很大的誤會。
    凌霍拿煙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回眸，沉沉地看向她。
    他從來不屑于解釋, 更不屑于說謊, 他的沉默告訴姜沅自己的智商沒有辜負景家的培養(yǎng)。
    “所以，你每天晚上不做個三次不睡覺，”姜沅舔了舔嘴唇, 莫名笑了一聲，“就是為了讓我累得睡成豬，半夜醒不過來, 就不會發(fā)現你沒睡嗎？”
    她有時候連著四五天都在這里, 他是怎么撐下來的？
    姜沅突然間靈光一閃, 想起小胖那個日歷上頻繁的“姨媽們”——往回倒退一下，時間完全合的上。
    艸，姨媽是她……
    小胖這是怕她把凌霍榨干啊。
    看來他也知道凌霍根本沒睡覺這件事，只有自己不知道。
    開開心心地以為自己是他的“良藥”。
    一時間說不清是什么心情。
    驚訝居多，有點挫敗, 也有點不解。
    她以為自己“治好”了凌霍，結果只是給他帶來了負擔。
    還是這么大的負擔……
    突然覺得自己像個采陽補陰吸男人陽氣的狐貍精。
    “天天不睡覺，還要消耗那么大體力，凌老師不會腎虛嗎？”姜沅倚在門框上，嘴角一抹輕嘲。
    凌霍大概也沒了抽煙的興致，點燃的香煙在指間燃燒，寥寥煙霧上升。
    他垂下眼，漫不經心的神色：“我腎不腎虛，姜老師不清楚嗎?！?br/>     姜沅這會兒沒心情陪他飆車。
    “你每天晚上躺在我旁邊，不睡覺都在做什么？”
    先不說連續(xù)不睡覺有多傷身傷神，這一夜夜的，那么無聊，他怎么熬過來的？姜沅不明白。
    “既然睡不著，你為什么還要這么為難自己，堅持睡在我旁邊？”
    凌霍抬了抬眼皮：“因為姜老師需要人哄著睡。”
    姜沅看著他，久久無言。
    竟然有點該死的感動呢。
    “你能告訴我是為什么嗎？”她走到凌霍面前，把那只點了卻沒抽的煙拿過來，碾滅。
    “你為什么有人在就睡不著，為什么必須反鎖門，你十三四歲的時候，究竟在做什么事——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她的目光誠懇而執(zhí)拗，凌霍和她對視良久，最終還是沒有回答。
    “睡吧?！彼f。
    姜沅低下頭，很輕地嘆了口氣。
    有點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你是太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br/>     凌霍目光深邃，叫人看不透。
    姜沅抬起頭，指了指書房的方向：“太晚了我不想換衣服了，你去書房睡吧。”
    姜沅去廚房拿了一桶冰淇淋，她最喜歡的曲奇香奶口味，抱著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吃。
    太冰了，吃了一小半就受不了，她把剩下的凍回去，經過書房門口時，腳步滯了一滯。
    自己躲在旮旯里應該能睡著了吧？
    昨天和前天就沒睡，現在肯定睡得巨香吧？
    鎖門了嗎？
    姜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躡手躡腳走過去，用每秒鐘三百六十分之一的轉速，慢慢、慢慢地，擰了一下門把。
    咦？
    竟然能擰動？
    她有些意外，然后得寸進尺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進去偷瞄一眼？
    她真的很想看看，他睡覺到底是有多見不得人。
    沒等她的思考得出結果，門忽然被一股力道擰到頭，隨即拉向里側。
    姜沅握著門把的手還沒來得及放開，人被大力扯著往前一拽，撞到一堵肉墻。
    她根本沒給凌霍說話的機會，飛快從他身上起來，面不改色理直氣壯地說：“你睡覺記得鎖門。”
    然后馬上溜走。
    清晨姜沅醒得也很早，拍了一張從臥室窗戶望出去的風景，發(fā)了條朋友圈。
    【清晨的都勻】
    剛發(fā)完，齊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甜甜姐，你身體好點沒有哇？我昨天想去看你，欣欣說你在休息，我就沒打擾，今天怎么起這么早，感覺怎么樣了？”
    “生龍活虎身體倍兒棒?！苯淇戳搜蹠r間，剛六點，“一起吃早飯嗎？”
    “好啊，我正要出門呢，那我上來找你?！?br/>     “等等！”
    齊歡要是現在去房間，分分鐘露餡。姜沅立刻從窗邊竄回去找衣服，“我還要化妝挑衣服呢，給我點時間?！?br/>     “我?guī)湍闾魡h，正好我那支chili丟了，其他的色號不搭我今天的衣服，你的借我用一下行啵？”
    “送你都行寶貝兒?！苯涿χ┮路?，一邊飛快轉動腦子想理由，“那什么，你上次不是說你帶了時尚無敵巨可愛的暖寶寶，給我拿幾貼最可愛的。”
    “你這個要求有點無理取鬧啊，”那邊響起一道關門聲，齊歡返回房間，“我的暖寶寶都可愛，沒有最可愛?！?br/>     姜沅松了口氣，穿好衣服立刻下樓：“不是最可愛的怎么配得上我，你慢慢找，不著急?！?br/>     齊歡被她糊弄住，耽誤了十分鐘才上來，姜沅笑著給她打開門。
    凌霍從書房出來時，連姜沅的影子都沒看到。
    到片場，下車時剛好碰上，姜沅和齊歡挽著手有說有笑地從車上下來，見了他很自然地打著招呼。
    她的笑容和態(tài)度與平時并沒有什么分別，只是中午沒來他的休息室一起吃飯；晚上凌霍等到十二點，沒等到她，或者她的信息。
    連著兩天，一直暗暗揣測的小胖確定，這倆人是真的出問題了。
    主要是凌霍什么都不說，小胖能看出來他在等姜沅，但人沒來，他還是不動聲色，小胖只能靠猜的。
    中午姜沅一個人在化妝間，他偷偷過去叫：“今天大廚做了新菜，粵式荔枝牛肋骨，很好吃的，姜老師去嘗嘗吧?！?br/>     姜沅支著頭從鏡子里看他，若有所思。
    小胖被她看得緊張：“怎么了？”
    姜沅說：“感覺你越來越像個小太監(jiān)，連凌霍跟別人做ai都要記錄。”
    小胖臉色漲紅。
    “沒事，我開個玩笑?！苯涔雌鹱旖?，笑笑，“你不是怕我把凌霍榨干嗎，這幾天應該不會去，讓他放心睡。跟大廚說一聲，牛鞭、羊腰子、韭菜——韭菜就算了，味兒大，拍戲會熏到我——黑豆、秋葵什么的多來點，給他好好補補腎吧?！?br/>     等戲的時候，姜沅也不再找凌霍說話，自己坐在椅子上發(fā)呆。
    這事兒她也不知道怎么處理了。
    老男人真是一種難搞的生物，不聲不響，全讓你猜，猜又猜不透。
    麻煩死了。
    就在這時，大楊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芳氏你知道吧，前幾年很火的國產品牌，剛才他們的公關來跟我接洽，想找你做代言人，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驚喜倒是不怎么驚喜。
    姜沅反應平平：“為什么會找我代言？”
    “當然是看中了你的潛力?。　贝髼钫f，“《南歌傳》本來就是大ip大制作，現在又有凌霍加盟，爆款預定??！到時候你肯定能紅，稍微有點腦子的都會看好你的好嗎，他們現在找你也算是投資了，穩(wěn)賺不賠。他們給的代言費還不錯，我就說你今年走大運，什么好資源都能掉到你頭上！”
    說實話，這個好資源，姜沅興趣不大。
    芳氏是具有七十多年歷史的國貨護膚老品牌，曾作為國禮訪問非洲，說是國貨老大也不為過。十年前開始向年輕化方向轉型，踩著電商發(fā)展的先機拓展線上渠道，并通過冠名電視節(jié)目極大提高了知名度，一度紅過許多國外大牌。
    但前幾年被外資收購，之后推出的新產品和副線都沒什么水花，好像還鬧過維權事件。
    芳氏的國民知名度還是不錯的，上一任代言人不巧，正是影后林嘉。
    就姜沅的名氣來說，這個代言算是很難抽到的ssr。
    姜沅想了想道：“我考慮一下。”
    大楊恨鐵不成鋼：“你還有啥好考慮的，這么好的機會……算了算了，我早就知道你的性格，看著好說話其實可有主意了。行吧，你好好考慮，不過抓緊時間，機會不等人的?！?br/>     姜沅掛斷電話。
    大楊一直在催，姜沅回去查了一下芳氏的資料，兩天后給他答復。
    “不接了，這牌子有點問題?！?br/>     “有什么問題？”大楊的語氣不是很好，“國貨最好的品牌了，你還看不上，林嘉手里出來的代言，要不是她合約到期了不續(xù)，哪兒會輪到別人?！?br/>     “那她為什么不續(xù)約，你沒想過嗎?！苯浞磫枴?br/>     “肯定是有更好的啊，她現在身價也漲了，我聽說有個日本大牌正在跟她接洽?！?br/>     “這也是個原因?！苯湔谧瞿_膜，悠哉地躺在椅子上，“她跟芳氏的總經理是閨蜜，不續(xù)約的主要原因是芳氏的新產品線質量有點問題，已經有五個消費者因為爛臉起訴芳氏，更多的沒那個條件起訴，在微博和線下實體店鬧事，消息被壓了而已?！?br/>     “真的假的，我都沒聽說過?！贝髼钣悬c懵，“不過消息被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秘密?！苯涮裘?，“反正我不接了，不是眼高手低，原因你知道就好。”
    大楊訕訕笑了兩聲：“我本來正想跟你說呢，這個代言，被韓可佳搶了?！?br/>     他剛開始語氣有點沖，就是因為這個。
    好好的代言被別人搶了，能不氣嗎？
    姜沅頓了頓：“韓可佳？”
    “是啊，我催著想讓你趕緊接了，就是怕她。這個代言她肯定想要，跟你又不對付，這么好的機會怎么可能放過？這不才兩天，果不其然就下手搶走了?！贝髼钫f起來還有點氣憤，“我算是知道了，大家傳的一點都不錯，她在公司就是有靠山，說搶就搶，氣死我了。”
    不接是一碼事，被人搶資源是另一碼事。
    姜沅沉默了幾秒：“芳氏的問題，你跟她或是她的團隊說一聲?！?br/>     “提醒她干嘛啊，她才不會聽我們的，肯定以為你想跟她搶呢。”
    “聽不聽是他的事?！苯涞?，“都是一個公司的，我既然知道，該提醒的就提醒，其他的看她自己?！?br/>     韓可佳顯然不是這么想的。
    她的戲份已經不多，不愿意在組里待，前段時間就離組了，把戲份壓到最后才回來趕進度。
    她來的那天，姜沅剛拍完一場打戲，吊威壓吊得有點反胃，剛想回化妝間休息一會兒，戴著墨鏡的韓可佳趾高氣昂地走過來。
    “喲，一段時間不見，你怎么這么憔悴了？”韓可佳從墨鏡下面瞥著她，“嘖嘖，臉色怎么成這樣了，丟了個代言至于這么傷肝動火的嗎？”
    還來耀武揚威來了。
    姜沅微笑：“一個芳氏當時不至于，主要是看到你，剛好有點反胃?！?br/>     韓可佳臉黑了黑，又揚起藏不住小人得志的笑。
    “是，你女主角當然看不上芳氏，要不然也不會特意讓人提醒我，芳氏有問題了。不過這種小伎倆，我初中就玩爛了，不就是被我搶了不甘心嗎？我偏要搶。我就是有這個能力，有本事，你搶回去??？”
    “不好意思，芳氏我確實不稀罕。”姜沅道，“不過你要是想炫耀炫耀獲得一點成就感，找你助理慢慢說吧，我真的有點反胃，再聽你說可能忍不住要吐了。”
    韓可佳瞪她一眼，冷哼道：“我看你就是嫉妒。凌霍不是挺看得起你嗎，他手里大把的資源，怎么沒給你一個？我看，也就那樣吧?！?br/>     姜沅捂住嘴，沖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真的要吐了，沖進洗手間。
    韓可佳跺腳，氣呼呼走了。
    走廊拐角，小胖看了看韓可佳離開的方向，又看看化妝間，眉頭憂心忡忡地皺起。
    姜沅其實也沒吐出什么，中午吃了點開胃的東西，慢慢就緩過來了，不過午飯吃得不多。
    下午戲少，不到六點就結束了，她回到酒店房間找不著需要用的東西，好多都搬到凌霍房間去了。
    上去的時候凌霍不在，她把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
    整理到一半聽到開門聲，凌霍回來了。
    姜沅沒理會，顧自忙自己的，等收拾好合上箱子，起身時看到凌霍在門口站著，幽幽的眼神，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凌老師這幾天睡得好嗎？”姜沅問。
    凌霍的視線從箱子上掃過，原本只有一點點的溫度也慢慢褪去，調子冷冷的。
    “姜老師很關心嗎？”
    “關心還是要關心的，”姜沅沖他笑笑，“我跟凌老師不一樣，我不僅喜歡凌老師的身體，還喜歡凌老師的人?！?br/>     她的直言不諱，在曾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的凌霍面前，顯得尤為坦蕩和直接。
    她的心思是透明的，不藏著也不掖著。
    喜歡，就是喜歡。
    凌霍眼神微動。
    姜沅說完已經拿上箱子，越過他身旁出去。
    錯身而過時，凌霍攥住她的手臂，聲音有些察覺不動的緊繃。
    “去醫(yī)院?！?br/>     姜沅茫然：“為什么要去醫(yī)院？”
    凌霍并沒給她理由，帶她從一個沒人用的貨梯下到停車場，全程都攥著她的手腕。
    姜沅幾乎是被強行塞上車的。
    在外她很少上凌霍的車，怕惹麻煩，今天凌霍的態(tài)度很強硬，也有點奇怪，一路上臉色都是深沉的。
    小胖則是小心翼翼地遞過來一個保溫杯：“喝點熱牛奶吧？”
    姜沅說：“我愛喝冰的?！?br/>     “現在怎么能喝冰的?！毙∨肿匝宰哉Z，“不能喝，涼的都不能吃?！?br/>     姜沅被兩個人搞得莫名其妙。
    欣欣已經在醫(yī)院后門等著了，顯然也是莫名其妙被凌霍安排過來的，接到姜沅后不明所以地看看他。
    “醫(yī)院里已經安排好了，”小胖對欣欣說，“你直接帶姜老師進去，會有人來接你們，跟著他走就行?！?br/>     姜沅被攙扶著往里走的時候，還沒搞清楚狀況，迷茫地問欣欣：“我是得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病嗎？”
    “凌老師讓我來的?！毙佬佬÷曕止荆拔乙膊恢?，我也不敢問?！?br/>     “……”
    一進醫(yī)院大樓，便有一個穿醫(yī)生服的男人在等著，話不多說，直接帶她們上樓做檢查。
    姜沅一頭霧水地被人抽了血，男醫(yī)生又把她們送下樓。
    上了車，她雙手環(huán)胸瞇起眼睛盯著凌霍。
    凌霍任由她打量，毫無反應。
    姜沅盯了半晌，深沉地問：
    “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個什么心愛的女人得了不治之癥，需要骨髓還是器官移植還是找人當血庫，而我剛好是那個唯一合適的人？”
    她一副我早就知道你對我居心叵測別有目的的表情，“偽裝這么久，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什么玩意兒？
    正喝水的小胖嗆了一口猛地咳嗽起來，怕打擾到兩人趕緊下車了。
    凌霍比小胖淡定百倍，當然，可能是因為他沒看過那些奇奇怪怪的微博推文。
    他看了姜沅一眼，聲音冷靜：“姜老師很會編故事。”
    “小說里看的?！苯浜吡艘宦暎安蝗荒隳涿罾襾磲t(yī)院抽血做什么檢查。看我最近不聽話，怕我跑了，沒人救你心愛的女人了？”
    凌霍沒說話。
    姜沅道：“死了這條心吧，我可不是小說里天真善良的小白花。喪禮可以請我去慶祝一下，救人免談。”
    凌霍一言難盡地撇開眼。
    不理她了。
    正在這時車窗被敲了兩聲，剛才那位醫(yī)生從窗外遞進來一個文件袋。
    “化驗結果出來了，陰性。應該是腸胃不舒服或者其他問題，不放心的話可以做個其他檢查。檔案都在這里，醫(yī)院沒有留任何記錄?！?br/>     言簡意賅地說完，隔著窗戶沖姜沅點點頭便走了。
    姜沅想要接檢查報告，凌霍竟然避開了她的手。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看姜沅，將文件袋放入置物箱，對司機說：“走吧?！?br/>     她自己的報告還不讓她看？
    剛才男醫(yī)生的話，姜沅已經差不多猜到了。
    她都要氣笑了，凌霍不會真的以為以為她懷孕了吧？現在知道她沒懷，就把報告藏起來不給她看，怎么，怕被她取笑？
    “孩子他爸”也是很要面子啊。
    她正想取笑取笑他，電話響了，又是大楊。
    一接起，大楊喜出望外的聲音便傳出來：“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是什么歐皇轉世，跟林嘉接洽那個日本大牌sofe，不知道為啥來找你了！我的天你真的絕了！”
    姜沅扭頭看了一眼。
    “孩子他爸”看著窗外，側臉冷冷淡淡。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孩子的孩子他爸： :-(?
    ——
    今天要去走親戚，我提前更了！就這么點存稿全更了！??！你們愛我一下闊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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