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協議”達成,白玉君也順利地拿回了那張閃存卡。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接下來的一段ri子白玉君非常賣力地支持方曉的事業,幫她新拿下兩個國際大品牌的區域總代理,介紹了許多大客戶,不辭辛勞地幫她跑東跑西,還通過所有的人脈為她的公司作宣傳。同時白玉君yin柔化的趨勢也有所好轉,好像真在逐漸走出心理yin影向正常人看齊。
白玉君跑得越歡,方曉心里就越不托底,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白玉君這是圖啥?按照方曉的想法,花上三五個月演場和白玉君慢慢疏遠的戲,這樣大家看起來不突兀,也不會想到閃存卡上去。但現在白玉君的表現把戲演反了,給人們造成他們的關系越來越近的印象,這怎么能行?就毫不客氣地對白玉君說用不著他假惺惺,白玉君卻回答說每幫方曉多一件事他心中的愧疚就能多減輕一分,他這是贖罪來著,那表情不知有多“真誠”。方曉沒招,心想要是她的公司發展到一定程度,讓白玉君幫無可幫總行了吧!就化悲憤為力量,將所有jing力都投入公司擴張。
原先方曉只做化妝品代理,盡管利潤相當可觀,但總有種“為人作嫁”的感覺,而且許多廠商和客戶都是白玉君介紹的,等到他們徹底成為路人,萬一那家伙想不通從中使壞,豈不“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考慮再三,方曉決定做化妝品連鎖進入終端銷售環節。于是那段ri子成了方曉公司發展最迅速的時候,在很短的時間內打響了“曉曉化妝品連鎖專營店”的牌子,每周都有好幾個新的或直營或加盟的連鎖門店開業,營業額每月以幾何等級增加。
步子邁得太大,問題就來了,主要是資金跟不上。方曉一開始心很大,連鎖門店都想搞成直營的,既然是直營店,資金全得她自己投,自己的錢花光了,父母和阮吉坤的父母給她湊點,再找舅媽借點,倒是勉強在每個縣區都開了個“直營示范店”,然后就只能接受加盟了。
方曉cāo作得當,也有白玉君到處宣傳的功勞,化妝品連鎖雖然才做不久,名聲卻打得很響,想加盟的人挺多,而且方曉規定每個中心集鎮只能開一個加盟店,以山城縣為例,算上縣城只有兩個中心集鎮,所以整個山城縣只有兩個名額,僧多粥少,競爭自然激烈。加盟店由合作者自行投入,每年還要向方曉交納加盟費,因為競爭激烈,大家都接受了先付兩年甚至三年加盟費的苛刻條件,方曉的資金壓力便得以暫時緩解。但既然是連鎖,就得統一裝修風格、統一銷售價格,最關鍵的進貨渠道要統一,要不合作者胡搞一氣盡賣些偽劣產品,砸的還是方曉的牌子,而所謂的統一進貨渠道,是指加盟店所有的貨都要從連鎖總部進——方曉倒是可以從中賺一筆——這要求連鎖總部有足夠的庫存,門店越多,方曉被倉儲占用的資金也得越多。直至那時方曉在化妝品行業還是個新人,與廠商都是錢貨兩清,第一批加盟店開業的時候資金還能周轉過來,第二批加盟店就沒錢備貨了,又陷入困境。
這時白玉君不知通過什么途徑聽說,主動替她去找那些廠商,抱怨說方曉已經開了這么多門店,以后還會更多,實力和發展潛力在那擺著,何況每月都進那么多貨,廠商們應該及時提高她的代理等級,給不了白金的,也得給個金牌代理的待遇吧,要不太讓人寒心。化妝品行業向來是“渠道為王”,以方曉目前的發展勢頭,執臨城市之牛耳是幾個月內的事,以后還會做得更大,到時想打壓誰就打壓誰,廠商們認為白玉君說得極是,確實應該主動示好,就紛紛授予方曉“金牌”。成了金牌代理,就可以先拿貨后給錢由廠商墊本,方曉終于不用再為資金發愁,那時離閃存卡事件已有八個月。
關鍵時刻是白玉君幫她渡過難關,方曉覺得又欠了個大人情。當時有朋友說方曉的公司目前還是個人獨資企業,根據有關法律對外承擔無限責任,現在攤子鋪得如此之大,門店成分那么復雜,不變更企業xing質風險太大,建議改成有限責任公司。方曉接受了朋友的建議,但有限責任公司需要至少兩個股東,于是想到了白玉君。八個月時間過去,對白玉君方曉已經不像當初那樣恨不得食肉寢皮,隨著這半年與所謂“上流社會”的進一步接觸,方曉也聽說過許多比同xing戀惡心無數倍的事,有時想想只要白玉君沒損害到他人的利益,喜歡女人還是喜歡男人便是他的zi you,沒必要歧視,這是個崇尚zi you、個xing張揚的邦聯時代,不是嗎?養只貓時間長了也有感情,何況是個大活人,再說這半年白玉君的表現可圈可點,也讓她頗為感動,方曉心說大不了以后當姐妹處,要是她以后的男朋友吃醋,就告訴他自己跟白玉君其實是姐妹,不信的話——上床去證明。覺得把白玉君當姐妹這主意不錯,而且白玉君能對公司未來的發展提供許多幫助是個不錯的合伙人,同時還能還掉人情,一舉三得,多好的事!于是方曉提出給白玉君半成干股。白玉君卻很君子,堅辭不受,說作為朋友他幫方曉是理所應當的,干股的事以后不要再提。而且公司現在已經完全上軌道,賺錢是必然的,就算他掏錢入股,也跟占便宜沒什么兩樣,所以這事方曉另請高明。
后來方曉只好把阮吉坤從學校叫出來跟她一起去變更公司xing質,劃給阮吉坤兩成股份讓他當公司的另一個股東,說阮吉坤父母此前借她的錢就算是股本——實際上那錢一個月前就還了。當然,阮吉坤和他父母都沒把這事當真,只當幫方曉湊數。
雖然早已過了約定的時間,但在種種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方曉和白玉君還在繼續交往,在眾人眼里他們一直是一對,只是經常會鬧點無傷大雅的小別扭。說是不歧視同xing戀把他當姐妹處,但方曉內心里何嘗不希望原本是戀人的白玉君是個正常人?又過了五個多月——那時阮吉坤剛從臨城大學畢業回家——見白玉君看起來比剛認識時還陽光好像真的已經改過自新,潛意識里仍然把白玉君當難以忘懷的初戀的方曉想法便有所松動,但她那念頭剛剛冒出個小芽,白玉君就故態復萌又開始yin柔化,方曉馬上斷定:這家伙恐怕老毛病犯了!
要是沒起過復合的念頭,方曉也許會一笑置之,但有想法就不一樣了,因此比閃存卡那次還生氣,都不問白玉君是不是又去找男人了就將他好一頓收拾。白玉君又一次可憐巴巴地辯解說他是被逼的,說看來他這輩子是擺脫不了那幫人了,既然如此,他已經不適合跟方曉做一般的朋友,那就當姐妹吧,方曉千萬不要對他這個可憐的“姐姐”置之不理。方曉氣極反笑,“當姐妹”是她當初自我安慰的想法,她沒說卻先從這家伙嘴里說出來,簡直是天大的諷刺!一句話也懶得說,直接讓白玉君滾。
誰知白玉君把方曉那天的不說話當成了默許,雖然上班和社交活動中裝得挺像那么回事,單獨找方曉的時候卻一步步放開越來越像女人,把方曉惡心得不行。偏偏那家伙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除了惡心她沒作出其它任何對她不利的事,反倒又幫她做了不少事,人前卻是另一番模樣,方曉有苦都沒處說。不過可能是破罐破摔,或者是已經jing神錯亂,最近一個多月白玉君不知怎么的有時在人多的場合都不太注意了。
一切忍耐都有極限,被白玉君逼到崩潰的邊緣,方曉心想惹不起還能躲不起?前些天便以公司福利為由帶著幾個員工出去旅游,借此躲幾天,沒想剛回臨城白玉君不知從哪得到消息就找上門來。旅游帶來的好心情全被這家伙破壞了,氣得不行,方曉又跟白玉君大吵一場,第二天一大早躲回了山城。
“簡直是——太**了,怎么會有這種人!”此時方昕非常理解方曉的處境,首先說方曉心地善良也好,說她傻也好,覺得自己怎么都是對白玉君投入過真感情,所以起初雖然心里很矛盾,還是答應在表面上維持原樣,哪怕荒廢自己一年半載的青chun歲月,如果連她都不拉白玉君一把,又有誰能幫他?其次方曉考慮問題有些過于理想化,高估了白玉君的品xing低估了他**的程度,以為白玉君時候一到就會自覺地從她面前消失,沒想那家伙卻像塊牛皮糖一樣越粘越緊。時間拖得越久,方曉就越是騎虎難下,趕趕不走,躲又躲不掉,總不能扔下好不容易打拼下的一切徹底離開臨城吧!向別人求援嘛,別人會怎么想?也許有人會說都這么長時間了,早干什么去了?反而被人說一頓。要不是今天她鬼使神差地撞上,阮吉坤這娘家兄弟也在,方昕想方曉可能還要繼續瞞著大家一個人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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