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郭正紅不是二郎神,阮吉坤的印象更佳,不知怎么的問道:“你哥的名字是按輩分起的還是有什么典故?”記得有個大學同學就叫郭正浩,南山縣人,名字是按輩分起的,正如自己叫阮吉坤。吞噬小說
郭孟chun看起來有些不自然,磨蹭一會才說道:“是按輩分起的,其實——其實他原來應該叫我這名字,我nǎinǎi說我媽生我哥的預產期是驚蟄前兩天,chun季的第一個月,我爸出去執行任務前就先給起好‘孟chun’這個名,男女都通用,但我哥就是賴在我媽肚子里不出來,等我爸執行完任務回來、過完chun分了才出生,nǎinǎi說那天我們老家前面山上的映山紅開得特別旺,輩分也排到‘正’字,我爸就重新給他起了現在這名字。后來——后來我是雨水后兩天生的,就把這名字給我了。”
陳菁紅他們說郭正紅懶,阮吉坤原本不信,都說百分之一的靈感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什么的,懶人能帶著大家打下這么大的江山?現在覺得也許是真的,在娘肚里賴著不出來——誰比他懶得更早?還有郭孟chun她爸也挺會偷懶,起個名字兒子沒用上拿給女兒用。他一個數學老師有什么任務好執行的連老婆生孩子都差點不在家?不過那還是前朝,前朝的許多事都是現在的人難以理解的,就不費那腦細胞了。想想說道:“那小雨的名字怎么來的,不會是晚上生的而且當時正在下雨吧!何當共剪西窗燭,卻道巴山夜雨時,這名字很有詩意啊!”
“不是啦!”郭孟chun把阮吉坤臉上的肉往中間擠成一張豬臉說道,“他的名字是從我嫂子的名字引申出來的。”
“你嫂子?胡云青——云青——云青青兮yu雨,他晚上生的,原來如此!”
“什么晚上生的,什么原來如此,你大白天做夢啊,真是豬頭!”郭孟chun使勁揉著阮吉坤的臉不高興地說道。
阮吉坤心說自己現在不就跟做夢一樣嘛,熱血上涌也捧住郭孟chun的臉正打算以牙還牙,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道清脆的叫聲:“兒童不宜!”一驚急忙松手,看到郭夜雨捂著臉在那站著,說是捂臉,手指頭卻是分開的,狡黠的目光透過指縫偷偷地看著他們。
“你怎么又來了,不讓你找nǎinǎi練琴嗎!”漸入佳境卻被小屁孩攪和了,郭孟chun惱羞成怒,馬上松開阮吉坤。
“你們繼續,你們繼續!”郭夜雨小大人似的說著,撒腿就往外跑,跑出去又跑回來,探進半個腦袋說道:“爺爺回來了,nǎinǎi讓我告訴你們!”
“不說四點鐘回來嗎,這才兩點多……你老丈人回來了,走,下去看看!”郭孟chun很不甘心地站起來說道。
“嗓門真大,和林長歌有得比!”剛到樓梯口,阮吉坤就聽到樓下的男高音,然后是一陣爽朗的笑聲,更是穿云破霧、余音不絕。阮吉坤不由自主地想象中出一個身高八尺、滿臉胡子的俠客形象,心說和他大學教授的身份好像不太符合哦!等下完樓梯看到人,又愣了下,郭晨風還沒穿著高根鞋的趙采蘩高,身體略有些瘦弱,是個溫文儒雅的老帥哥,活脫脫頗有古風的教書先生一名。阮吉坤發現郭孟chun和她爸長得不是很像,也就眼睛和下巴能看出點影子,估計綜合了她父母的遺傳。六十多了還有這形象,年輕的時候更不用說,難怪趙采蘩喜歡。有這樣的老爸,郭孟chun應該對帥哥審美疲勞了吧,他這種長相普通的反倒覺得新鮮,阮吉坤突然多了幾分信心。
“老爸你怎么這就回來了,我媽不說四點多嗎?”郭孟chun晃著她爸的胳膊撒起嬌。
“能不著急嗎?不早點回來,女兒就要被人拐跑了!”郭晨風呵呵笑著說道,不過這次聲音不大,然后收起笑容,打量著阮吉坤說道:“你就是想當我女婿的傻小子?”
剛才的郭晨風讓人如沐chun風,這一板起臉就截然不同,仿佛一股沉重的壓力撲面而來,尤其那目光像一把利劍,像要把人剖開,阮吉坤只覺得渾身發冷。心說郭孟chun她爸真只是大學老師,而不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俠客或者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戰神?
見丈夫又作怪了,而阮吉坤嘴巴雖然張開,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趙采蘩皺起眉頭推了郭晨風一下說道:“老郭,別把孩子嚇著!”郭孟chun也有些哭笑不得,白了她爸一眼走到阮吉坤身邊小聲催促道:“這是我爸,快喊啊!”阮吉坤這才還魂,“啊”了一聲,借著鞠躬躲開郭晨風的目光局促不安地說道:“伯父好!”
“果然夠憨,坐吧!”郭晨風收回目光,轉頭對趙采蘩說道:“老林大哥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我搶了他們家女婿,又說這孩子挺憨,還是個熱心腸,要不是他,老林大哥恐怕過不去這個坎。我想不對啊,他爺爺阮先生我見過,看起來挺jing明的——不jing明也做不了風水先生,孫子怎么可能是個憨貨,所以我得趕緊回來看看,可別是裝的把我女兒騙了。”
“還沒完了,什么叫‘憨貨’?老不正經!”趙采蘩氣惱地掐了丈夫一下把他按在沙發上。
聽到趙采蘩這話阮吉坤才知道郭晨風還是在逗他玩,如釋重負地擦擦腦門上的汗,等大家都落座了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伯父你認識林——林大爺,認識我爺爺?”
“我老家在南山的常家岙,跟老林大哥山上山下一個鄉,你說該不該認識?至于你爺爺,只能說見過,我十二三歲就進城念書,十八歲當兵,只小時候在村里見過你爺爺幾次,當時還想過拜他為師的,呵呵。”
“原來以前在軍隊,難怪老婆生孩子都不能留在身邊,也難怪嗓門那么大,那剛才——難道是戰場上練出來的殺氣?”阮吉坤腦補著。郭孟chun突然興奮起來:“這么說我們兩家算是世交嘍!我哥知不知道?”她和阮吉坤是虛擬世界中相識相知的,不想承認“虛”,心里卻很清楚挺空中樓閣,要能扯上“世交”,就可以用“冥冥中注定”來粉飾,如果她哥事先知道,更是有了“父母之命”——“長兄為父”,不管她哥有意無意都賴他頭上。
“世交嘛——咱們家算不上,倒是你林大爺家跟他們家是真正的世交,你林大爺的老父親跟吉坤他爺爺有交往,你林大爺的小妹跟吉坤他爸是高中同學,吉坤跟你林大爺的外甥女又是高中同學。不知道是哪個林大爺吧,你們中午在誰家吃的飯?那是你林大爺的妹妹。”見女兒一臉急切地望著自己,郭晨風忍不住逗她一下。
“外甥女——高中同學——華姐的表妹?難怪讓我冒充你女朋友!不是不是,不是冒充,我就是你女朋友!我才是你女朋友,你怎么給他們家送那么多東西,要不是你姐多準備一份,都沒我們家的,你什么意思嘛!”好不容易理清關系,想到剛才她爸說“搶女婿”什么的,郭孟chun不由有些著急,見她爸饒有意味地看著她,意識到現在不是跟阮吉坤算賬的時候,干脆豁出去道:“我不管世不世交,我人都帶回來了,行不行老頭你給個意見。反正我媽很滿意,是吧,媽!還有我哥也是,現在是min zhu社會,咱們應該舉手表決,就算我嫂棄權我們也有三票贊成,老頭你自己看著辦!”
“我也贊成!”剛才一直鬼頭鬼腦在邊上看著的郭夜雨這時突然湊起熱鬧,“姑父老厲害了,小顏阿姨說姑父找到七個鼎就差最后兩個了,等有九匹馬拉的馬車借我好不好?”
“小雨真乖!”又多了個支持者,郭孟chun那個高興,在郭夜雨小臉上猛親一口說道:“不用借,直接送給你,姑父現在這個號的所有好東西全都送給你!”
郭孟chun又當著他面玩起“單刀直入”,阮吉坤不知有多尷尬。郭晨風也被搞個措手不及,苦笑著和趙采蘩對望一眼說道:“女孩子家要矜持點!吉坤你別見怪,軍隊大院里長大的孩子就這樣,干什么都直來直去的不會拐彎。”
“都什么時候了還矜持,我向我媽學習,追求幸福不能瞻前顧后,我這樣做沒錯吧,媽!”
趙采蘩還能說什么,只好求助地看著丈夫。郭晨風笑得更苦,拍拍趙采蘩的肩膀說道:“罷了罷了,女大不中留啊!我的意見——就是沒意見,當時你哥你嫂我就這么說的,由你們自己決定。不過我有個要求,必須慎重,結了婚再離婚在我們家不允許,那樣傷的不光你們自己,是兩大家人。你們談了有好幾年了吧,應該覺得挺合得來了才見父母,但我覺得還不夠,書信也好電話也好,通過網絡視頻也好,和在一起柴米油鹽地生活是不一樣的,你們上學的時候吉坤在臨城小二在金陵,畢業后小二在滬城,見面的次數應該不多,以后你們要補補課經常見面,那樣才知道是不是真合適。小二不是那種非主流或者好吃懶做的女孩子,吉坤老林大哥都想招去當外甥女婿人品肯定沒問題,另外我們家從我到他哥都習慣隨遇而安沒多少爭強好勝的心思,他媽和他嫂子也是,吉坤你以后是不是事業有成我們不在乎,你們兩個可以拋開所有物質因素只談感情。感情積累是一方面,xing格的磨合是另一方面,吉坤是老實孩子,小二的xing格有些張揚,現在覺得正好互補,萬一以后小二覺得吉坤太悶,吉坤被小二欺負多了受不了呢?所以還是那句老話,用時間來檢驗,合得來就結婚,合不來好聚好散。期限我不給你們定,你們自己商量,不過我的建議是至少再等一年,主要是吉坤剛考上公職單位需要個適應期,讓他穩定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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