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的綠化覆蓋非常茂盛廣闊,她剛才不過揀了一處躲閃,不能排除還有別人跟她有一樣的嗜好。
樂苡伊猶豫著該裝作不知道離開,還是將這個偷聽者揪出來好好教育一番。
巧合的是那人的手機響了,再平常不過的系統鈴聲,稍微響了一會兒,便聽到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
仔細聽還覺得挺耳熟,樂苡伊摩挲著下巴思索了片刻,腦子里就蹦出了一個名字。
未免碰面太尷尬,樂苡伊剛抬腿想走,溫逸成便從粗大的樹干后面走了出來,睡眼惺忪,似乎是在這里睡了一場美覺。
看見樂苡伊,他眼里有一閃而過的驚訝,緊接著便露出她熟悉的笑意,問道:“怎么一個人?”
樂苡伊的性格雖然稱不上膽小,不過的的確確喜歡有人陪伴在旁,這會兒總不能告訴溫逸成,她剛剛跟斯景年因為他而稍稍鬧了點別扭吧。
“你剛剛在睡覺?”
可以肯定溫逸成來得比她早,也不知道剛才她們那些污穢的想法有沒有傳入他的耳中。
“嗯,這里很涼快,昨晚鬧到太遲,沒休息夠。”
想著溫逸成應該沒必要撒謊騙人,樂苡伊稍稍寬了心,倒不是說怕他誤會自己跟斯景年的關系,而是她跟斯景年關系清清白白,被人拿來如此置喙,實在有些不爽,當然希望越少知道越好。
樂苡伊一襲泳裝,不算太暴露,可兩人如此單獨處著總感覺有些怪異,微微笑了下:“那我先走了。”
溫逸成淡笑著點了點頭。
樂苡伊覺得今天實在有些不順,回到房間就給莫初初打電話發牢騷。
她跟莫初初一向無話不談,如實告知了剛才那一系列不如意的事情后,躺在床上的莫初初笑得都坐起來了。
樂苡伊滿頭黑線,不明白有什么值得這么樂,她可憋屈著呢。
“一一,真不怪她們那么說,如果不是我夠了解你們,我也會誤會。”
“誤會什么啊?斯景年要不是年紀太輕,當我爸爸都成了。”
“可他畢竟不是你爸爸,而且年紀上不過長了七歲罷了,不妨礙那些人瞎想,再說年紀越大,她們只會想得更齷蹉。”
“所以我還要感謝她們口下留情了哦?”
“哪能啊?不是給你分析嘛。”
樂苡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行了行了,別再繼續這個話題,不然我都無法面對斯景年了。”
“說實話,你就沒一點動心?我看見他都難免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你該去看看你的心臟了,說不定有毛病。”
“有你這么詛咒你家親愛的嗎?”
“那要不要我幫你向斯景年傳達你對她深深的愛意啊?”
“別別別!斯叔叔那款不是我吃得消的。”
“斯景年沒有那么可怕吧?”
“恐怕就你這么認為。”
斯景年雖然毛病一大堆,但總體來說應該會是個疼老婆寵孩子的好男人,不過就算跟莫初初這么說,估計她也不會贊同,懶得開口廢話了。
兩人煲電話粥煲了快兩個小時,手機第二次響起沒電的提示,樂苡伊才算結束了這通電話。
一掛電話,就看見微信右上角顯示著紅色數字3。
她將所有的群都開了消息免打擾模式,微信里就也幾個親近的人而已,所以有數字提示說明的確有人找她。
【去哪兒了?】
【說話。】
【先把電話掛了。】
樂苡伊看著斯景年簡潔又透露著威嚇的微信,不由笑了笑,剛才那點幼稚的火氣早已煙消云散。
樂苡伊:回房間了。
斯景年:出海垂釣要去嗎?
樂苡伊并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釣魚這種事情對她而言堪稱折磨,但是想著這幫公子哥跟她也差不了多少,無非是打著垂釣的名義,出海玩罷了。
樂苡伊:行吧,我換身衣服就來。
樂苡伊仔仔細細將全身涂滿了防曬霜,穿了件吊帶長裙,披了條防曬衣,戴好漁夫帽,全身都武裝完畢了,才拿著手機出了門。
剛出門口又碰見了鐘夏菡,都正面迎上了,只好揮手打了聲招呼。
兩人目的地相同,就勉為其難結伴而行。
起先樂苡伊還擔心鐘夏菡會說些類似于昨晚的話題,她還想著該如何接話才好。
但是到了海岸口,她也沒說什么,只問了她防曬霜的牌子,說氣味挺好聞的。
防曬霜是莫初初去國外旅游時給她買的,樂苡伊就將牌子的名字告訴了她。
斯景年他們都已在游艇上,似乎就等她們兩個,等她們一到,游艇便出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幾個小明星在背后辱罵她的關系,樂苡伊一上游艇看見那群白花花的□□,就覺得烏煙瘴氣。
她還沒修煉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即便有心掩飾,依然無法完全遮蓋臉上的不喜。
斯景年遞給她一杯鮮榨果汁,笑道:“不久前還見你盯著她們看得出神,才沒幾下功夫就看厭了?”
那曼妙的曲線自然還是有吸引力的,可人心不純,再美的外表看上去都是丑陋的。
樂苡伊如同往常那般,并未找斯景年告狀,揚了揚下頜:“說好的垂釣呢?”
斯景年微微吃驚,才唇角含笑地說道:“待會兒別嫌悶。”
悶總好過聽她們那矯揉造作地撒嬌。
最尷尬的其實屬鐘夏菡,她不可能放下身段跟那些小明星為伍,男人的那點愛好恕她沒興趣,只好隨著斯景年跟樂苡伊去了一層。
架好釣竿,樂苡伊就躲到陰涼處,開著她隨身攜帶的小風扇,涼爽又愜意。
鐘夏菡本想坐樂苡伊的位置,不過落座時還是坐到更邊上,免得什么刻薄的話又從斯景年的口中吐出。
從樂苡伊的角度望過去,斯景年跟鐘夏菡之間隔了近一米的距離,斯景年專注地望著釣竿的情況,偶爾用余光看下樂苡伊的那支。
而鐘夏菡時不時地偷看一下斯景年,如果不是昨晚的事情,樂苡伊說不定還會委婉可惜一番。
她被斯景年管得嚴,但對他人的防備意識并不弱,昨晚鐘夏菡找她說的那些話,她能聽出其中的意思,怪她阻礙了他們之間的發展唄。
鐘夏菡不夠了解斯景年,但凡他真正想做的事情,任何阻礙都不成問題,他必然能夠克服。
海風汐汐,清涼之意掠過波瀾,蕩起陣陣漣漪。
樂苡伊不知不覺沉入了夢鄉。
一大早被斯景年挖起來,后來運動了那么久,又耗費了一番體力,難免有些疲軟困乏。
見樂苡伊的釣竿有了動靜,斯景年迅速調整座位,開始收魚線,一套動作一氣呵成。
剛想數落一下樂苡伊,是她說垂釣,結果扔下魚竿,跑去休息。
可看見她恬靜的睡顏時,斯景年又立刻止住了話頭。
瑩白的臉頰此時有微微酡紅,似被艷陽烘烤的,手臂垂掛在一側,掌心的小風扇要掉不掉的。
帶著海腥味的風吹起她稍顯凌亂的碎發,正巧貼在她的嘴唇上,夢里的樂苡伊似乎覺察到了不對勁,拼命地蠕動著雙唇。
斯景年笑得無奈,邊小聲嘀咕,邊撥開她的頭發。
他說了什么,鐘夏菡聽不真切,只隱約聽見了“蠢得要死”幾個字,雖然不是什么褒義詞,可語氣寵溺。
烈日當頭,仿佛如一個火球籠罩下來,令人口干舌燥,頭昏眼花。
汗珠凝在額角,鐘夏菡嬌生慣養的身體有些受不住這炎熱的氣候,悄然無息地回了休息室。
本來就是陪著樂苡伊打發時間,她都睡了,斯景年自然沒了閑情繼續。
樓上那幫體力過剩的家伙們玩得太嗨,還時不時聽見他們叫喚自己的聲音,斯景年干脆闔眼假寢,免得來騷擾他。
倒沒想到一覺便睡了過去。
叫醒他的是莫順遠,看見眼前放大的俊容,饒是斯景年,也有瞬間被嚇到。
他扯了扯嘴角:“順遠,是不是真要親身測試下我的性取向啊?”
莫順遠很真誠地送了副白眼給他,“吃午飯了。”
樂苡伊剛醒有些懵圈,她做了個夢。
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人魚,可悲催的是她并不會游泳,抓著一塊爛木頭,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浮浮沉沉,好不容易看見一搜游艇經過,她拼命呼叫,出來一個舒若煙,充滿鄙夷地看著她垂死掙扎,然后又出來一個鐘夏菡,兩人相攜笑得詭異,一個浪卷過來,把她唯一抓的爛木頭給沖走了,她努力地浮出海面,希望她們救救她,可是兩人視若無睹。
終于看見斯景年出來了,她剛想呼救,腳不知道被什么不知名東西往下扯,饒是她使盡全力也掙脫不掉,往下一看,是舒芷珊七竅流血的面容,她說要死我們一起死。
這個夢太可怕,嚇得她立刻醒了過來,本能地摸了摸臉頰,還是熱的,安然無恙。
將這個夢講給斯景年聽后,他不但不同情,還嘲笑了她一番,樂苡伊氣得沒給他好臉色。
到達用餐處,桌子上擺著紅燒鯉魚,清蒸鱸魚,魚頭豆腐湯……清一色全是魚。
樂苡伊就想起了剛才可怕的夢境,一股惡心感涌上喉嚨,嘔吐聲沖入每個人的耳膜。
“該不會懷孕了吧?”一個小明星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