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 虞韻和江橫聯系相對少了很。
    沒什么特別原因，純粹是忙。
    忙給生上課，江橫好像也很忙, 時常找不到人。
    大生的寒假來得早, 但初高中生的寒假要稍微晚一步。
    寒假階段, 是虞韻這個在培訓機構上班的舞蹈老師的忙碌階段。
    和陳青蔓關系雖好, 也在報參加舞蹈比賽時和提了說可能帶不了太久的生，但今年還沒結束的課程，虞韻得完成。
    虞韻的課上到年一才結束。
    結束后, 回了趟自己的小窩, 收拾了部分東西, 才驅車回家。
    這種傳統節日的新年，只要應如霜不在，虞韻基本都會回家陪虞潭一起過年。他們父女倆，還會在年三十這回一趟老宅, 做做簡單的清理。
    大年初一有時間的話，會去給宋婷燒個香。
    老宅是虞韻和虞潭宋婷小時候住的地方，宋婷去世幾年后, 因各方面原因問題，虞潭沒讓繼續住在老宅, 父女倆搬到了不遠的別墅區入住。
    一晃, 也有十年了。
    虞韻感慨飛逝的時光, 不知不覺到家了。
    車開進院子里時，虞潭正在旁邊打拳。
    “……”
    虞韻看了片刻，有些許茫然。
    “爸。”語氣淡淡，“您在做什么？”
    虞潭扭頭看，姿勢未收, “打拳，看不出？”
    “……看得出。”虞韻實話實說，“我只是有點外。”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是那么外。
    實有時候，虞韻換位考一下，大概能明白應如霜什么要跟爸這么一個比大二十歲的人在一起。
    虞潭除了有錢之外，長相和身材，相較于那些大腹的人而言，堪稱極品。
    他是個很注自身修養，也很知道保養鍛煉的人。
    在生活各方面，虞潭都很是自律。
    虞韻回憶了一下發現，他現在雖五十歲了，但就算是忙碌，他也一周有三會去健身房，偶爾還會晨跑。
    再，這人與時俱進，什么話題都能聊，想各方面也跟得上年輕人。
    總結下來，除了年齡大點，虞潭這個有閱歷有身材有長相的老男人實比大數『毛』頭小子，沖動易怒的年輕人更吸引人。
    當然，即是如此，虞韻還是不太能接受，他找個可以當自己女的女朋友。
    想到這，虞韻又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口道：“您這是怕被甩？”
    虞潭：“說的什么話。”
    虞韻：“有危機感的人才會一到晚鍛煉。”
    有理有據。
    虞潭聽出埋汰之，也沒和生氣。
    他笑了下，看，“你呀，脾氣和你媽一樣。”
    虞韻抿唇。
    虞潭不再打拳，轉而打量起的車來。
    “你這車開了是不是有兩年了？”
    虞韻嗯了聲，“差不。”
    “要不爸給你換輛新車？”虞潭提議。
    虞韻挑眉，“什么？”
    “什么什么？”虞潭睇一眼，“新年給女換輛車，還需要理由？”
    “不需要。”虞韻道，“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新車。”
    往車庫那邊指了指，味深長道：“你要是給我換了新車，那不得給你女朋友也換一輛？”
    虞韻之所以不喜歡應如霜，除了自己當跳板，成了爸女朋友外，更討厭的實是需要的喜歡的東西，總和自己喜歡的差不。
    兩年，虞潭給虞韻換了輛新車。
    沒久后，看到應如霜也換了輛一模一樣的。
    除了車之外，虞潭給虞韻送過的包，送過的首飾。
    隔不久，總能在應如霜身上看到同款式，甚至同顏『色』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讓如鯁在喉。
    聽出挖苦之，虞潭瞅看了會，“韻韻。”
    虞韻看他認真神『色』，怔了怔，“什么？”
    虞潭欲言又止，想了想道：“沒什么。”
    虞韻：“……”
    哦了聲，知道他暫時還沒想好跟自己說，也沒往下追問。
    -
    在院子里站了會，兩人進屋。
    虞韻正想回房間休息會，晚點下樓吃午飯。還沒來得及往樓上走，虞潭忽然喊住，“中午陪爸出去吃個飯？”
    “？”
    虞韻一愣，驚訝道：“我和你？”
    虞潭：“還有你那些叔叔伯伯。”
    他道，“他們很久沒你，我想帶你去給他們認識認識。”
    虞潭說的叔叔伯伯，是集團的股東。
    虞韻微怔，本想拒絕，可琢磨了下，又答應了下來。
    “幾點出發？”
    虞潭：“休息后，我們十一點過去就行。”
    虞韻點點頭。
    回了房間，虞韻躺床上癱了會。
    拿起手機看了看微信消息，微信群里，楊知在抱怨過年事，媽連年貨都要去買。每每這個時候，就很羨慕在外拍戲不能回家的喬亦瑤。
    喬亦瑤：「你們在家吃團圓飯的時候我還在劇組吹冷風，真的羨慕？」
    楊知：「唉，各有各的苦。還是羨慕虞韻吧，什么都不用『操』心。」
    喬亦瑤：「你也可以當甩手掌柜。」
    楊知：「會被我媽追打。」
    ……
    虞韻翻完兩人聊對話，眉梢往上揚了揚：「也別羨慕我，我待會還得陪虞總出去應酬。」
    喬亦瑤：「？」
    楊知：「？跟誰應酬？」
    虞韻：「股東們。」
    說起這個，楊知可就不煩了。
    連忙追問：「集團有年輕又帥氣，還沒有女朋友也沒有男朋友的股東嗎？」
    喬亦瑤：「有的話，給我介紹介紹。我不想奮斗了。」
    楊知：「好巧，我也是這樣想的。」
    虞韻哭笑不得，很是配合兩人：「行，我中午吃飯給你們觀察觀察。」
    楊知：「可。」
    喬亦瑤：「可。」
    和兩人胡扯了幾句，虞潭在樓下喊。
    虞韻沒敢磨蹭，迅速下了樓，和虞潭一起出了門。
    -
    每年，虞潭都會請股東們一起吃個飯。
    能來的來，不能來的也不會勉強。
    當然，吃飯也不是單純的吃飯，虞潭會給大伙準備新年禮物。
    虞韻有時候覺得，爸實還蠻會收買人心的。
    這不是貶義的想法，而是褒義。
    虞潭會做人，無論是對還是對公司股東員工，他都非常大方。用他偶爾會在家里說的話，那就是只有你對人好了，員工才會心甘情愿努力，用工作來回報你。
    也正是因這樣，頌運集團越來越好。
    不過虞韻沒想到的是，虞潭請的不單單是股東們，還有他的助理和秘書。
    看到童策和他幾位年輕又熟悉面孔時，虞韻稍稍詫異了那么一下。
    “虞小姐。”童策和打了聲招呼。
    虞韻微微笑了下，“新年好。”
    童策和他幾位助理跟說了句。
    原本，虞潭想讓虞韻坐自己旁邊。
    但想了想，他虞韻安排到了童策旁邊，美曰——年輕人有共同話題。
    聽到他這話，虞韻挑了下眉，卻沒在這么人面拂他面子，老老實實坐了過去。
    坐下后，虞韻聽旁邊的叔伯們夸了幾句，偶爾還會順帶夸童策。
    要這么明顯都察覺不出什么的話，那虞韻也不是虞韻了。
    掃了眼坐自己斜對面的虞潭，有點想笑。
    “怎么了？”聽笑聲，童策問了句。
    虞韻扭頭看他，直言問，“你知道我爸想做什么嗎？”
    童策稍頓，點了點頭說，“知道。”
    他看向虞韻，“你剛知道？”
    “嗯。”虞韻想了想，也沒委婉，直接道：“你對我應該沒吧童助理？”
    “……”
    童策對虞韻確實沒那方面，但看如此嫌棄自己，他覺得自己自尊心有些受挫。
    及此，童策故說：“如果我說有呢？”
    聞言，虞韻轉頭看他。
    童策沒回避，直直地和對望。
    半晌，虞韻挪開眼，抿了口水說，“你說這話，你女朋友知道嗎？”
    童策一愣。
    他詫異地看向虞韻，壓聲問：“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的香水味，我有同品牌的另一款。”虞韻提醒他，“還是你跟我爸去國外出差時，他讓你給我帶回來的，你忘了？”
    童策自然沒忘，他驚訝的是虞韻這么敏銳。
    虞韻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笑解釋，“香水味道雖然不是一模一樣的，但牌子一樣，聞起來就會有相似。”
    聽完，童策甘拜下風。
    “不愧是虞總女。”
    虞韻睇他一眼，“童助理，夸我還順帶夸我爸的？”
    童策笑笑，又問，“你怎么就確定是女朋友？”
    “嗯？”虞韻揚眉，揶揄道：“如果童助理讓不是女朋友的人香水往自己身上沾，那你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正直的童策了。”
    童策莞爾，點頭說，“是女朋友。”
    “恭喜。”虞韻端桌上果汁和他碰了下杯。
    “你呢。”童策看，“有男朋友了吧？”
    虞韻搖頭，“沒有。”
    “沒有？”童策蹙眉，“我猜錯了？”
    他實話實說，“你要沒男朋友，不至于那么急和我撇清關系吧？”
    “……”
    “我很急嗎？”虞韻反問。
    童策：“你自己覺得呢？”
    虞韻哽了下，想否認，又覺得沒什么好否認的。
    笑了笑，溫聲道：“現在還沒有。”
    童策：“真的？”
    虞韻失笑，“真的。”頓了頓，自己忍不住笑補充了一句，“不過今晚應該就有了。”
    “？”
    兩人交談甚好，虞潭雖聽不他們在說什么，但感覺還不錯。
    看看，他臉上的笑加深。
    虞韻原本以，虞潭不至于做的太過。
    沒想到的是，虞潭了給自己找個滿女婿，已經開始有明目張膽行了。
    -
    吃過飯，虞潭說想逛逛街，讓虞韻陪他。
    但他要買的東西虞韻不知道，又問童策，愿不愿加半班，年終獎翻倍。
    童策想也沒想，直接說好。
    虞韻無語半晌，額角抽了抽跟在虞潭身后。
    “童助理。”咬牙，“你過年不用陪女朋友啊？”
    童策微笑，“我女朋友更希望我年終獎翻倍。”
    “……”
    虞韻噎住，無話可說。
    放棄掙扎，面無表情地陪虞潭逛街。
    虞韻沒想到會在商場碰到江橫。
    更沒想到的是，爸跟江橫旁邊站的女人還認識，兩人熟稔地打招呼。
    “虞總。”江嫻微微笑道，“在這逛街？”
    看他和童策手里提的袋子問。
    虞潭頷首，“江總不也是？”
    江嫻莞爾，“跟家里人吃了飯，消消食。”
    說話間，看向虞潭身側的虞韻，“這位就是虞總女吧？”
    虞潭應聲，“我女虞韻，童助就不用給江總介紹了吧？”
    江嫻：“不用。”
    朝虞韻點了下頭，“你好，江嫻。”
    虞韻稍稍一頓，偷偷瞄了眼旁邊臉『色』不太好的男人，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說，“虞韻。”
    江嫻頷首，給他們介紹，“虞總，這是我先生陸巡，你們過。”說，又指向旁邊的江橫，“我弟弟江橫。”
    看到江橫那張年輕英俊的臉，虞潭倒也不是那么驚訝，他笑笑：“你弟長得像老爺子。”
    江嫻點頭，看向江橫，“橫橫，這是頌運集團的虞總。”
    江橫斂了斂眸，聲音低冽，態度還算謙和地跟虞潭打了招呼。
    打完招呼寒暄完，虞韻和虞潭童策繼續往。
    走了一段，從包里掏出的手機震了震。
    虞韻點開。
    江橫：「還要逛久？」
    虞韻忍笑，「你不跟你姐他們一起回去？」
    江橫：「嗯。」
    虞韻：「那我不逛了，你到一樓咖啡廳等我。我有點困，想喝杯咖啡。」
    江橫：「嗯。」
    看他冷淡的消息回復，虞韻笑盈盈地收起手機，“爸。”
    喊住還在面走的人。
    虞潭：“怎么了？”
    他下識問，“要買什么？”
    虞韻無言，“不買什么。”往樓下指了指，“我就是想跟你說，我陪您一中午了，該分點時間給我未來的男朋友了。”
    虞潭呆住：“啊？”
    虞韻：“我未來男朋友在樓下等我，我就不陪您逛街了。”
    很是直白，“你逛完就回去吧，我晚點自己回家。”
    “……”
    虞潭還沒來得及反應，虞韻已經轉身加快腳步往另一邊跑了。
    他震驚半晌，不死心地問童策，“你聽沒聽，剛剛說的什么？”
    童策一臉嚴肅，“聽了，虞小姐說要和未來男朋友去約會。”
    虞潭：“……”
    -
    虞韻到咖啡廳時，江橫給點的咖啡正好送上來。
    彎唇，先接過抿了口，“味道不錯。”
    江橫沒搭腔。
    虞韻覺得他這別扭的模樣，還蠻有趣。
    “江橫弟弟。”忍笑，“你擺臉『色』給誰看呢。”
    “給我自己看。”江橫硬邦邦地回。
    虞韻翹了下唇，“那我送你塊鏡子？”
    “？”
    江橫茫然看。
    虞韻慢吞吞解釋，“你現在看不到自己的臉『色』，需要照鏡子才可以。”
    江橫被的話嗆住，咬牙切齒喊，“虞韻。”
    “在呢。”虞韻含笑答應，“就在你旁邊，你喊那么大聲干嗎？”
    江橫就這么看，不再出聲。
    兩人無聲對望了半晌，虞韻斂了斂臉上的笑，淺聲道：“你知道我不喜歡談戀愛的一個原因是什么嗎？”
    江橫怔住，下識覺得要說的話，不是自己想聽的。
    虞韻抿唇，溫聲道：“我很懶，不喜歡查崗，更不喜歡被別人查崗，也不喜歡解釋。”
    歸根究底，虞韻覺得談戀愛很麻煩。
    知道自己這想法很渣女，所以也不會『亂』去撩別人，唯獨在面對江橫時，沒能持住。
    江橫正要開口。
    虞韻再次出聲，打斷他計劃。
    “不過這是我以的想法。”很是坦誠，“和你認識久了后，我忽然覺得被你這樣可愛的人查崗追問，然后解釋，實也蠻有趣的。”
    話落，虞韻抬眸，看他漆黑瞳眸里自己的倒影。
    “江橫。”說，“如果你愿被虞老師查崗的話，那我們就試試。”
    江橫稍頓，低低問：“你覺得我會不愿嗎？”
    還這樣問。
    虞韻眨眼，“這不是走下正常流程嘛？”底氣不太足，“萬一你不愿呢。”
    “我怎么會。”江橫看，眸眼深邃，深不底。
    “雖然說出來有些沒面子。”他告訴虞韻，“但我們之間的動權，一直都放在你手里。”
    聽到這句話，虞韻心臟忽地好似有了疼痛感覺。突然心疼江橫。
    知道是一回事，可江橫能放低姿態這么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虞韻眼睫輕顫，沉默了許久說，“我的錯。”
    江橫正想說不是你的錯，虞韻忽而朝他攤開手，語調輕快道：“這樣吧，我現在動權交給你，你來定怎么樣？”
    江橫斂睫，“你確定？”
    “確定啊。”虞韻笑。
    江橫望，一點也沒和客氣，聲音沉而有力，簡潔明了道：“做我女朋友。”
    虞韻彎唇，勾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