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溫予易蹙眉,看出她情緒的激動,安撫道:“我答應(yīng)過你的不會變,只是現(xiàn)在喬綰綰懷著孕,孩子經(jīng)不起折騰!你先放手,我一定會給你交代!”
“我的護照呢?
你為什么要把這些也藏起來?”
溫予易眉中掠過一絲凝重,他能說……他是怕她就這么消失了么?
一直以來,顧明翰都是她的精神支柱。
現(xiàn)在顧明翰出了事,誰也不知道她萬念俱灰之下會做出什么……“聽話,你先放開她。”
溫予易極力安慰她,她現(xiàn)在也是個孕婦啊!沈飛揚臉緊繃著,也大吼道:“顧馨兒你這個瘋子,綰綰懷孕了你不知道嗎!你想對她做什么?”
“溫少,我好疼,我的肚子好疼,救我,快救救我和我們的孩子……”喬綰綰委屈的哭喊。
“綰綰別怕,我和溫少都會救你的……”看著沈飛揚和溫予易那么著急的模樣,顧馨兒散漫的笑了。
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天理?
一個殺人犯卻能得到這么多人的關(guān)心,她爸爸只能孤零零一個在國外,連尸骨都運不回來……“你們這么在乎她是么?
溫予易,那我偏要讓你也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顧馨兒發(fā)了狠,一把抓起喬綰綰的頭發(fā),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的腦袋往噴泉池邊的石階上撞。
那石階有一塊尖銳的凸起,如果腦袋這么撞上去……就算不死,也要殘。
“不要——”“住手!”
兩道男聲幾乎同時響起,顧馨兒分不清究竟是誰說了什么。
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讓喬綰綰血債血償。
喬綰綰驚聲尖叫:“不,我不要死!救我……”就在她的腦袋馬上磕上石塊時,突然,一只手橫了過來,擋在了那凸起的石塊前,硬生生的護住了喬綰綰。
“啊!”
一道凄厲的慘叫聲起。
沈飛揚手掌血肉模糊。
溫予易趁機抓住了顧馨兒的手,用力拉開她,顧馨兒踉踉蹌蹌,身體重心不穩(wěn),滿眼仇恨:“溫予易,你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兇手!”
“血,好多血……飛揚哥,你流血了……”喬綰綰聞到濃郁的血腥味,胃里翻涌,眼角余光看到被溫予易抓著的顧馨兒。
“送她去坐牢!溫少,她這是蓄意傷害……”沈飛揚手顫悠悠的,鮮血順著往地上滴,額頭冷汗涔涔:“綰綰,你沒事就好了……”溫予易盯著倆人“你儂我儂”的畫面,眉頭一蹙,剛才那樣危險的場景,沈飛揚想也不想把手伸了過來。
真的只是普通情義么?
他剛這么想著,手腕忽而一痛。
顧馨兒狠狠地咬了他手掌一下,趁著他吃痛的空隙,狠狠推開了他。
不料,噴泉打濕了地面,腳下一片滑膩,她往后跌進了中央噴泉。
溫予易眸光一緊,想去扶顧馨兒,卻被喬綰綰緊緊纏住:“溫少,我肚子好疼……”“嘩啦啦……”分秒之間,噴泉水包裹了顧馨兒。
只覺腹部一痛,顧馨兒臉色一下子慘白了下來,她往下面看了一下,粘稠的鮮血涌了出來,流進了噴泉水,逐漸變成了淡紅。
觸目驚心。
看著還在和喬綰綰恩愛的溫予易,顧馨兒臉上露出一個慘白森然的笑,她心中痛極,眼里卻沒有了眼淚。
“顧馨兒……”溫予易從來沒有看過這樣慘烈的顧馨兒。
他心口一痛,幾乎想也不想甩脫了喬綰綰,快速沖進溫泉池抱起顧馨兒。
顧馨兒手腳發(fā)冷,渾身沒有一點溫度,卻朝他笑了:“恭喜你又甩脫了一個包袱,因為我懷的這個孩子……是你的。”
溫予易看見她那冰冷的笑時,眸光一緊:“你……你說什么?”
腹部的疼痛逐漸擴散到全身,卻不及顧馨兒心里疼痛的萬分之一,她手指顫抖著想要描摹一個嬰兒的輪廓,終究沒有力氣。
她強撐著,湊近溫予易的耳畔,低語了幾句……也不知她究竟跟溫予易說了什么,就見溫予易臉色猛地大變。
“怎……怎么可能?
怎么會是你,不可能的,你在騙我對不對?
你一定是想報復(fù)我,報復(fù)我不讓你去見顧明翰最后一面……”溫予易驚覺自己掉進了一個陰森的陷阱里,他抱著懷里的女人,拼命搖晃著質(zhì)問著。
可是沒有人回答。
他低頭一看,不知何時,顧馨兒已經(jīng)昏了過去。
而她身上的血把他的西裝染得通紅……喬綰綰死里逃生,還哭得梨花帶雨:“溫少,你干嘛還去救她?
她剛才差點就害死我了,我還懷著你的孩子,那就是一尸兩命,幸好有飛揚哥,你看飛揚哥這只手傷成這樣,也不知道……”溫予易耳畔像有無數(shù)的蜜蜂在嗡嗡作響,以至于,他根本聽不清喬綰綰在說什么。
他一把推開了她,跌跌撞撞的抱著顧馨兒,飛奔回醫(yī)院。
“醫(yī)生!醫(yī)生!”
看到這一幕,喬綰綰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卻也閃過快意。
賤人,最好是死透一點!她低頭,聲音哽咽地對沈飛揚道:“飛揚哥,我先送你去醫(yī)院包扎吧?
對不起,我又連累你了……”沈飛揚疼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也被今天的事震撼。
“我……我沒事,顧馨兒那都是咎由自取!”
他要是晚出手一步,現(xiàn)在進急癥室的人就應(yīng)該是喬綰綰了。
……鮮血還在流著,染紅了顧馨兒的褲子。
溫予易的眼前似乎也變得一片血紅,心臟卻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先生,請放開病人,我們要送她去急救!”
女醫(yī)生慌忙提醒溫予易。
溫予易暴躁的如同困獸,眼底滿是震怒和緊張,抓住了女醫(yī)生的領(lǐng)口:“母子平安,我要聽到母子平安的消息……”女醫(yī)生被溫予易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先……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只接受這一個結(jié)果!她要有一點事,我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溫予易感覺自己的魂魄都像被抽走了,五臟六腑撕裂般的疼。
眼前像浮現(xiàn)了無數(shù)的場景交織。
那是從從他第一次跟著母親進入顧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