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的盯著她，昨晚燈光昏暗，又在浴室幫她洗澡，他都沒來得及細細描摹她的臉頰，比他印象中的又瘦了一點。
    想到她竟吞了那么多安眠藥，溫予易彎腰忍不住在她臉頰親吻了一下。
    他查了這間病房內部隱藏的監控。
    昨晚顧馨兒并不是有意要自殺，而是受到了致幻劑以及艾塔的影響，所以睡不著，隔一會就吃一片安眠藥。
    不知不覺就吃了五片，這才導致嚴重昏迷。
    他也沒說話，就守在她床沿，陪了她兩個小時，當他打算離開的時候，顧馨兒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溫予易背對著她的高大身軀再一次僵住。
    “溫予易……”顧馨兒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溫予易，不由自主的呢喃出聲。
    溫予易渾身僵硬，不知道怎么回應她。
    他以為顧馨兒清醒后會甩開他的手，質問他為什么闖進她的病房，可過了好一會……顧馨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神里迷上一層淺淺的水霧，像小鹿般濕漉漉的，又透著點將醒未醒的迷惘。
    “是你么？”
    顧馨兒以為自己致幻劑發作，又做夢了，漂亮的唇一張一合，“昨天晚上也是你救了我，對不對？
    可是……我不明白，你不是說已經徹底忘記我了么？
    還是說，你只是因為小寶才來救我……”溫予易喉嚨發澀，他想說他從頭到尾都沒忘過她。
    “聽說你和艾塔要結婚了，還要跟她一起去搶克萊恩家族的繼承權……”顧馨兒眼神迷茫，睫羽輕輕顫抖著，“她下午來找我了，她跟我說她的家族很兇險，讓我不要承認你的身份，我其實可以答應她的，因為我不能看著我的孩子沒有爸爸，但她威脅我，她居然拍了那晚的視頻來威脅我……”說到這里，她有些肉眼可見的生氣了，眼圈也微微發紅。
    她以為自己晚上吃了很多安眠藥，肯定睡著了，所以肆無忌憚的說著心里話，又覺得很委屈。
    “我早就知道跟你沒有可能了，她為什么還要那么設計我？
    我打了她一巴掌，讓她盡管去曝光，我不吃她那一套，但實際上我心里很怕，很怕她跟我魚死網破，我不能讓小寶被人指指點點，說他有我這樣的媽媽……”溫予易苦澀的神情一斂，滿臉肅殺之氣。
    艾塔，果然在撒謊！可她到底對顧馨兒做了什么？
    溫予易墨色的瞳仁四周浮現猩紅的血絲。
    轉身半蹲在她面前，他沉聲急切問，“艾塔做了什么，那晚的視頻又是什么？”
    “我不能說，說了我和你還有路也，再也不能做朋友了……”“那視頻和路也有關？”
    溫予易齒冠輕咬，強忍著胸腔里的怒火。
    竟然還涉及到路也！一定是半年前……半年前即將離開殷城那段時間，他總是頭疼，感覺很疲憊。
    隨行醫生給他開了藥，有陣子他始終昏昏沉沉的，也沒特別留意艾塔的行程。
    一定是那會……她背著他動了手腳。
    像被他臉上的陰沉嚇住了，顧馨兒雙肩顫抖的更加厲害，“不要問了，不要再問了，我不想提那晚……”見她情緒愈發激動，溫予易任憑怒火翻涌，握緊她的手，安撫道，“好，我不問了，你別激動。”
    “為什么你在夢里可以這么溫柔？”
    顧馨兒茫然地望著他，鼻尖酸澀難耐。
    他抓起她的手，像個小偷，小心翼翼放在唇邊吻了吻，“再等等我，等我結束和艾塔的交易，我每天都會這么溫柔。”
    聲音越來越清晰，顧馨兒很想強調這是在做夢，可炙熱的體溫和強烈的視線，讓她快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了。
    她緊盯著溫予易，一聲不吭。
    溫予易額角抵著她的，醇厚的嗓音仿佛從鼻腔發出來的，每個字都染著暖意，又很曖昧。
    “我和艾塔的婚約是假的，愛情也是假的，我們是因為利益才被迫捆綁在一起……”“我不在乎你和艾塔，但我不想傷害小寶，不想……”顧馨兒說著，困意再度襲來，眼皮越來越沉，往下耷拉著，最終又睡了過去。
    她本來就不清醒，迷迷糊糊的，介于半睡半醒之間。
    所以才會認為剛才一切都是在做夢。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小寶的，我會查出艾塔對你做了什么，別怕，我會永遠守護著你和兒子，再堅持一下。”
    溫予易握著她的手，再度親吻了一下。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他提醒道，“秀一結束，馬上離開Z城，不要留在這里，這里很危險，知道么？”
    擔心她中途再次醒來，溫予易沒有再陪她很久。
    眼看天色也快亮了，溫予易再度翻去隔壁陽臺，借機離開了醫院。
    對面的病房內，路也睡得并不是很熟。
    他像聽到了有人翻窗落地的聲音，猛然睜開了眼。
    他迅速摁亮床頭燈，披著一件外套來到走廊。
    “蘇莉，你怎么坐在這里？”
    走廊的長椅上，蘇莉赫然正躺在上面。
    手邊還抱著個手機，活像是玩手機玩著玩著睡著了！蘇莉啊了一聲，從夢中醒過來，揉了揉眼睛發現是路也，“天亮了？
    顧姐醒了么？”
    路也唇線抿得發白，沒有再多問什么，快速去了顧馨兒的病房。
    病房內安靜空蕩，沒有其他人。
    蘇莉跟了過來，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可看清屋內沒有溫予易的蹤跡時，又暗自松了口氣，看來溫總已經離開了。
    但是……她的錢呢？
    說好的一分鐘一萬塊呢！這都過去兩小時了，抹掉零頭，也要給她一百萬吧！路也在病房內環顧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你為什么睡外面去了？”
    路也目光如炬，緊盯著蘇莉。
    “我睡覺打呼，害怕吵到顧姐，所以才出來睡的。”
    路也蹙眉，又追問道，“剛才有沒有什么人來過？”
    “人？
    沒有啊，就只有我跟你。”
    蘇莉知道路也對顧馨兒的心思，想想還是別把溫總來過的事情說出去吧。
    好歹，現在溫總也和艾塔糾纏不清的，鬧出去影響顧姐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