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白月光 !
第65章
“這得虧砸到祖母頭上的還是顆小的,若是那塊大的……定要出大亂子了!”說話的是為老太揉頭的那位夫人身側,站著的一位年輕姑娘。
也不知怎的,原本一腔怒火命都好似不要了的柳姨娘,在看到這位老太后,有些被她的貴婦威嚴震懾住。一時間兩眼發懵,門外哭天喊地吼了半天的話,這會兒一句也說不出來。
就見那老太拄著手里那根龍頭杖,用力在地上狠敲了幾下后微微抬起,橫掃一圈兒蘇家眾人,氣道:“你們這些個粗魯橫蠻的村野刁婦……”
“你、你是孝安伯府的什么人啊?”柳姨娘醞釀了半天,問出這么一句來。
蘇鸞看看先前說話的那位年輕姑娘,又看看中間的那位老太太,眼底流露出一抹復雜情緒。
那姑娘秦氏她們不認得,蘇鸞可是認得的。
正是唐婉。
唐婉既然管這老太叫祖母,顯然這老太就是孝安伯府的太夫人了。這位太夫人可是京中鼎鼎有名的老太君,可以說當今的孝安伯府,就是借著這位老太君的余蔭庇佑,才能維系富埒陶白的顯榮日子。
這位老太君,是嘉陵郡主,當今圣上的姑姑。
這些脈絡蘇鸞知道,秦氏多少也猜到了些,柳姨娘和蘇卉則是完全不知道。
見無人答,懵了半晌的柳姨娘重又被心底的怒意支配,叉腰而立,騰出一手指著老太君:“你這老太婆還敢罵我們粗魯橫蠻?你知不知道這孝安伯府吃人不吐骨頭!”
才說一句,柳姨娘恍然意識到跟她們多費唇舌是浪費時辰,抓緊找到她的安兒才是當務之急!
柳姨娘將指在半空的手收回,抬腳就往內院兒走去。
“誰讓你進去的,你就往里闖?”
“快抓住她!”
孝安伯府的幾個女眷大聲嚷嚷起來,身邊的幾個丫鬟忙上前去攔柳姨娘。柳姨娘揮舞著胳膊與她們爭執,拼了命的要往內院兒去!此刻她又是什么都不怕了,滿腦子回響著小廝說的那句“就剩吊著一口氣兒”。
孝安伯府的丫鬟雖多,但都沒應付過這等場面,平日里誰敢來孝安伯府鬧事?三四個小丫鬟攔著發了瘋似的柳姨娘僵持不下,也沒占著什么便宜。
這時忽然揮起的一棍子落到柳姨娘的背上!柳姨娘吃痛的背手捂住脊梁,看著朝她揮下拐杖的老太太,氣的嘴發瓢:“你……你……”
要是換個年輕的柳姨娘就上去和她拼了,可偏偏是個如此年邁的,再氣她也下不去手。
先前秦氏顧著自己的官眷身份沒上前,加之柳姨娘也沒吃什么虧。可眼下柳姨娘挨了這棍子,秦氏看不下去了,提步邁進孝安伯府的高門檻兒。
蘇鸞蘇卉也忙跟著邁了進去。
孝安伯府的幾個女眷見狀,以為她們三人也要進來發瘋,當即有人朝著院內大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土匪闖府了!”
許是這下更添了底氣,老太君揮起拐杖又朝著柳姨娘打去!可這回柳姨娘有了防備,自然不會白吃下這棍。就見她手腳利索的沖上前去,一把奪下那根拐杖高高舉起,作欲摔狀。
“你敢!”老太君瞪眼激憤的跺了下腳,身旁兩位夫人用力攙扶住她,生怕她再摔了。
秦氏和蘇卉見柳姨娘沒吃下這棍,心下一松。可蘇鸞卻是嚇的瞪大了雙眼!
“姨娘別摔!那拐杖是……”邊急急出聲阻止,蘇鸞邊并步上前去欲去接那根拐杖。要知道這根龍頭拐杖可是先帝親賜,是整個孝安伯府的鎮宅之寶!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
那根拐杖被柳姨娘憤憤的摔到了地上,雕刻的龍頭當即斷裂開來……
咽下后半句話的蘇鸞望著那根拐杖,懵了。
與此同時,孝安伯府的幾個男丁帶著府里護院兒沖了出來!因著先前有人喊土匪闖府,這會兒他們手中皆拿著刀劍棍棒,殺氣騰騰。
可沖到外院兒一看,不過是幾個女人,哪里有什么土匪?
男丁中有個舉著劍的,是唐光霽。他的視線最先落在蘇鸞身上,皺了皺眉頭,接著又掃了一眼旁邊的秦氏柳姨娘與蘇卉。
最后唐光霽的視線移到了老太君身上,在意識到明顯的不對后,唐光霽忙收了劍上前朝著老太君行禮:“祖母,您可有受驚?”
柳姨娘和蘇卉不認得唐婉,可認得唐光霽。唐光霽朝著老太君喚“祖母”,她們頓時明白過來這老太太的身份。
柳姨娘頓時慌了神兒。此前她安兒說要給唐光霽作妾時,她百般不愿意。可后來安兒說孝安伯府的門檻兒非同一般,太夫人是當今圣上的姑姑嘉陵郡主,哪怕是作妾也不算委屈。柳姨娘這才稍稍好過了一點。
故而孝安伯府的這位未謀面過的老太君,在柳姨娘心中一直如神佛一樣的值得敬畏。
沒想到第一回見面,她就摔了這老神仙的拐杖……
這廂唐光霽正拱手朝著祖母行著禮,而祖母看著那摔壞的拐杖沉浸在巨大的悲憤中顧不上免他的禮,他只得一直躬著身。
這時忽然唐光霽的右胳膊被人用力扯了下,唐光霽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朝著右邊歪轉了過去。
“我大姐姐呢?!”
唐光霽對上的,是蘇鸞無比焦急的臉,和她關切中透著憤怒的問話。
秦氏也催問一句:“是啊,蘇安呢?”
“蘇安她……”自打發現蘇鸞與雍郡王世子曖昧不清后,唐光霽多少有些敬著她的,故而這會兒臉上現出一抹難色。
看到唐光霽的心虛,秦氏與蘇鸞便知那些小廝并非危言聳聽。蘇鸞咬了咬嘴唇,心道蘇安真的要不行了。
因著知道老太君身份而錯訛了一瞬的柳姨娘,被蘇鸞和秦氏點醒,立馬掙脫開依舊攔著她的那幾個小丫鬟,撲也似的撞到唐光霽身上!
“你快說!快說我安兒到底怎么了?”這會兒柳姨娘哪里還在意什么賢婿不賢婿的,女兒的命若是沒了,她還要這門親戚作甚!
唐光霽正心虛為難著,就聽到身旁的祖母跺腳命了一聲:“快將這個……這個蔑視先帝的潑婦抓起來!”
柳姨娘還沒反應過來,兩條胳膊就被唐光霽帶來的護院兒給捉住。護院兒可不同先前的小丫鬟,力氣大得很,柳姨娘連一點兒反抗力也沒有。
“你們抓我娘做什么!”蘇卉忙上前拉扯扒開那兩個護院的手,可費勁扒了半天也沒能扒到分毫。
垂死掙扎的柳姨娘,被那倆護院兒將臉生生按到了地上!
氣歸氣,急歸急,柳氏還是琢磨了琢磨老太君先前那話,不禁納悶的吼問起來:“先帝?先帝不都入土為安了么,我……我怎么蔑視了就?”
蘇鸞見唐光霽畏畏縮縮的樣子,知他在孝安伯府是個撐不起的,便只得看向老太君。孝安伯府人多勢眾,硬拼顯然是要吃虧的,蘇鸞便打算先心平氣和的將來意說明白,省得有理便理虧。
朝老太君屈了屈膝,蘇鸞強壓下心底的急切與憤怒,娓娓說道:“嘉陵郡主,臣女蘇鸞,是令孫妾室蘇小娘的妹妹。您既是長輩,又是皇親,臣女相信您定也是明事理能主持公道之人。故而臣女想將來龍去脈與您說道一番,論論對錯。”
先前還對蘇鸞不屑一顧的老太君,突然正眼將蘇鸞打量了一番。許是因著蘇鸞對她的身份有所了解,而生出一絲贊許,只是這絲贊許在滿腔的怒火下又值不了什么。故而出口時仍沒什么好臉色:“說吧!”
蘇鸞站直了身子細細道來,語氣不卑不亢:“昨日我家突然收到孝安伯府的邀貼,母親思量再三后,出于對親家的敬重,依貼中所述,今日帶著全家女眷來了。結果我們叩開大門時,竟被門房小廝告之根本未給我們下過邀貼。”
說到這兒,蘇鸞見秦氏已從袖子里掏出那張邀貼,蘇鸞便接過將之展開呈給眾人看。
連主帶仆的展示一圈兒后,蘇鸞將那貼子合上,繼續說下去:“一時雖搞不清是誰在捉弄我們蘇家,但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臣女一家本是轉頭要走,偏偏卻聽到門房小廝說我姐姐蘇安已快不行了,只余下一口氣兒吊著!于是我們心急如焚,想將事情問清楚,而那小廝竟匆匆關了大門一個字兒不再對我們說。”
蘇鸞顯露出兩分無奈,同時也落了滴淚,只這淚不是畏懼權勢,而是告訴大家,娘家人有多掛心蘇安!不是送來當妾,家人就不再關心她的死活!
蘇鸞蹲下身子,撩開柳姨娘一番搏斗后凌亂于額前的碎發,露出頭上的傷。又輕輕拉起她的一雙手來,“我們在門外撞得頭破血流,急切要探明我姐姐的死活,可你們孝安伯府大門緊閉。出于無奈,我才開始往里扔石子,企圖引起你們的注意。”
這話才落下,默在一旁插不進話來的唐婉突然帶著幾絲興奮的指著蘇鸞:“噢,原來祖母頭上的石頭是你扔的!”
她動不了蘇鸞,甚至哥哥和母親在知道蘇鸞那些妖媚子事兒后,還哄她去給蘇鸞道歉!不就是傍了個郡王世子?
可世子能大得過郡主么!
蘇鸞砸了她祖母的頭,這就是死罪!而且不只蘇鸞要死,蘇安的親娘還摔了先帝賜給祖母上打昏君下打奸佞的龍頭拐杖,蘇家全部都得死。
“婉兒!”唐光霽帶有警告之意的瞪了眼唐婉,生怕她越說越來勁。畢竟祖母身為郡主說什么做什么沒人敢記仇,可她一小蝦米若開罪透了就有可能被拿去開刀。
唐婉不服氣的看哥哥一眼,這時先前為老太君揉頭的那位夫人,也扯了扯唐婉的胳膊,示意她聽哥哥的話。而后唐婉只得悻悻的閉嘴了。
蘇鸞斷定那位夫人便是唐婉的親娘,伯爺的側室李夫人,也是蘇安的婆母。之前指使兒媳陰氏帶著蘇安去蘇家給下馬威的,就是她了。
蘇鸞想著那老太君定是偏心眼兒的,她與老太君講明這些前因后果,也并非真指望能給主持什么公道。蘇鸞只是給她戴個高帽子,將事情原委說給眾人聽,在眾人面前占住個理字,讓這老太君不好明著欺負她們。
果然老太君看了看蘇鸞,又將視線落在柳姨娘的頭和手的傷痕上,而后抬了抬手示意。
兩個護院兒立馬將柳姨娘拉起,雖未將人放了,卻也不再按著她的臉在地上磋磨了。
蘇鸞知道柳姨娘今日摔了老太君的龍頭拐,非三言兩語就能善了的,心忖著眼下還是先看看蘇安要緊。
便看向唐婉的娘,略帶施壓:“李夫人,我大姐姐蘇安是被納進府作妾的,不是賣身為奴。她若重病有險,你非但不應攔著我們去看,還應急時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