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祈玉在蘇謙修出兵攻城的時候,就去看地圖了。
他知道這一場會不會勝,就看蘇謙修這些人是不是真的能把長夷國的兵力吸引過來。
只有這樣才能給潘鳳閣創(chuàng)造機會從正面攻城,迎父皇回來。
“報!破軍已經(jīng)燃起狼煙。”斥候過來稟報。
蕭祈玉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再探再報!”
“報!北門開始攻城!”
“報!燕都城內(nèi)戰(zhàn)馬發(fā)狂!”
“報!東西兩門開始攻城!”
“報!潘元帥攻城!”
蕭祈玉兩只手微微握成拳頭,沉聲:“再探再報。”
斥候都快跑冒煙了。
蕭祈玉都能聽到了喊殺聲,剛起身,立刻有赤龍衛(wèi)現(xiàn)身:“主子,蘇大人下令,若您踏出大帳半步,我等要以死謝罪。”
“嗯。”蕭祈玉又坐下了,他是被保護的那一個,不會是大越國的另一個馬上帝王,保護自己的人是蘇謙修。
“報!北門城破!”
“護國將軍可好?”蕭祈玉問。
斥候楞了一下,趕緊低頭:“護國將軍奮勇殺敵,勇冠三軍!”
“再探再報!”蕭祈玉讓斥候退下。
竟然是北門最先破城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兩萬人馬要承受長夷國多少兵力?
“白虎!”蕭祈玉沉聲。
“在!”赤龍衛(wèi)白虎現(xiàn)身。
蕭祈玉抬頭看著白虎:“帶一萬人馬去陣前助戰(zhàn)!護謙修無恙!”
“是!”白虎立刻退下。
蕭祈玉抬起手揉著額角,蘇謙修必須平安歸來,否則自己再無顏面見奶奶了。
“報!西門破!”斥候翻身下馬,在門外單膝跪下。
“報!東門破!”
“報!潘大元帥已迎皇上歸營!”
“報!燕都城破!”
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拂曉時分,最后一個斥候來報:“報!護國將軍已歸!”
蕭祈玉什么都不管了,一路狂奔到轅門外,遠遠地看到白袍染紅,戰(zhàn)馬都成了紅色的蘇謙修,失聲:“大哥!”
蘇謙修翻身下馬快步而來,剛要行禮就被蕭祈玉給抱住了:“大哥!”
“殿下,注意儀態(tài)。”蘇謙修聲音里都透著疲憊。
蕭祈玉搖頭:“不的,我扶著你回去。”
蘇謙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整個人往后仰倒,最后聽到的就是蕭祈玉破音了似的喊自己大哥。
“快!”蕭祈玉跟在幾個兵士旁,握著蘇謙修的手一路往大帳來:“快叫醫(yī)官來!”
醫(yī)官給蘇謙修診脈,翻開眼皮檢查,蕭祈玉都親自動手給是蘇謙修卸甲了,卸甲露出衣袍,衣袍都被鮮血浸透了。
“殿下,臣要給蘇將軍查傷。”醫(yī)官挺著急的,看著忙前忙后的太子,簡直都想要罵人了。
蕭祈玉后退幾步:“查!”
醫(yī)官把蘇謙修身上的衣服都剪開,后背中箭,被斬斷的箭還嵌在肉里。
“有毒。”醫(yī)官聲音很低的說了句,又往下檢查,小腿中刀傷,有毒,雖傷不致命可有毒就要命了。
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有很多,鎧甲保護不到的地方都有傷口,再就是一日一夜鏖戰(zhàn),人已經(jīng)脫力。
蕭祈玉知道奶奶就在宣德府,可現(xiàn)在的蘇謙修能堅持到宣德府嗎?
就在他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一道身影來到他面前,戰(zhàn)玄抱拳:“太子殿下,請允戰(zhàn)玄帶走徒兒。”
蘇謙修聽到了師父的聲音,睜開眼睛:“宣德府見祖母。”
“好。”戰(zhàn)玄都等不及蕭祈玉回復,過來把蘇謙修用被子裹起來,往身上一背:“告辭!”
蕭祈玉好想哭啊,他還沒來得及跟大哥說話啊!
“殿下,長夷國百姓若真正歸順,可安置在宣德府和望京府兩處,萬不可再有長夷!”蘇謙修說罷,整個人的重量就壓在了戰(zhàn)玄背上。
戰(zhàn)玄等蘇謙修說完,才離開營帳,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往宣德府來。
中途給蘇謙修喂解毒丹,以內(nèi)力護住他的心脈,如此日夜不停趕路,七天之后到宣德府,得知陳瑜不在此處,問了地方直奔西北蘇家莊。
蘇四郎都沒能看一眼自己的侄兒,前方捷報已到,他要準備靈柩,迎接嘉靖帝,心疼也得忍著!
陳瑜接連幾日都睡不著,送走了蘇六郎兩口子后,更是坐立不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一個人披著衣服在院子里抬頭看著天上月,八月中秋,又是團圓日,蘇家卻難團圓,莫名的就覺得心酸。
腦海里浮現(xiàn)出自己迎接凱旋歸來的蘇謙修,那少年郎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遠遠地沖自己喊:“祖母,謙修回來啦!”
越想越心酸的陳瑜強迫自己坐下來。
“老夫人,夜深露重,這里比不得家里那么暖和,別傷了身體。”汪婆子拿了一件薄棉衣披在陳瑜的身上,輕聲勸慰。
陳瑜看了眼汪婆子:“香琴啊,我的大孫子很厲害,性子更好的挑不出任何毛病,就是歲數(shù)太小了一些,怕他兩軍對陣沉不住氣啊。”
“老夫人安心,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的。”王婆子柔聲說。
陳瑜勉強的笑了笑:“到底是歲數(shù)大了,有點兒事掛在心上就睡不下,咱們出來快一年了,回頭等這邊事了了,咱們就回去家里,哪兒也不去了。”
“您啊,閑不住,不過老夫人是洪福齊天的好命人,家里的主子們都爭氣的很,也該歇一歇了。”汪婆子看陳瑜沒有起來的意思,只能說:“老奴去給您拿了軟墊子過來,再沏一壺熱茶吧。”
陳瑜點了點頭。
是真睡不著,四郎說快結(jié)束了,可越來越冷了啊,那么多人要有御寒的衣褲盔甲,朝廷那邊準沒準備都不知道,蘇家已經(jīng)掏空了,真沒本事再給這些將士們送棉衣了啊。
久攻不下,必是長夷國的人有頑抗的手段,若是到了冬天,那就真不容樂觀了。
茶都喝完了,陳瑜起身:“回吧,天都快亮了,又讓香琴陪著守了一夜。”
“老奴知道您是惦著大公子,老奴也盼著大公子早些回來。”汪婆子扶著陳瑜往屋子里去。
心有所感,陳瑜停下腳步回頭:“香琴啊,我怎么覺得謙修回來了呢?”
“是您太想大公子了。”汪婆子話音未落,就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
陳瑜不做他想,拔腿就往門口跑去,披在身上的薄棉衣掉在了地上,戰(zhàn)馬停下來,戰(zhàn)玄翻身下馬的剎那,陳瑜只覺得心口鈍疼,她的謙修乖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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