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安世樂被姜知意的舉動逗得忍俊不禁,無奈地搖搖頭,伸手攬住了姜知意,溫柔說道:“是我安世樂,沒有鬼啊。”
姜知意感覺自己人抱住,心中一驚,抬頭看見一張熟悉的大臉,火氣倏地躥了上來,用力的在安世樂的胸口錘了幾下:“你嚇死我了!”
“誰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姜知意竟會怕鬼。”安世樂想想方才的場景,還是忍不住想笑。
姜知意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大哥到別院去找我,說你被關在祠堂了,還沒用晚膳。”安世樂環顧這陰森森的祠堂,姜家的人果然不是善茬,竟將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獨自關在此地。
姜知意打量著安世樂,只見他兩手空空狐疑地問道:“不是來給我送晚膳的嗎?”
“在此處如何安心用膳,我帶你回別院吃好吃的。”安世樂說道,他怎可能留姜知意獨自在這過夜。
“你來,聽聽,此處與其余地方敲起來聲響是否不同。”姜知意伸手敲敲供桌的一個桌腿,又敲敲別的地方。
“的確不同,我來看看。”安世樂在雕花的桌腿上摸索了一會,從姜知意的發髻中拿下一支小簪子,搗鼓了片刻,一個小抽屜從桌腿中彈出。
“你們姜家真真是富貴人家,這機關可是出自名師之手,價值不菲。”安世樂感嘆說道,若不是自己與這位名家是好友,在別院也有同樣的機關,怕是在此琢磨上十日都打不開。
“如此了得,里面會是何物。”姜知意更加好奇,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小木盒,上了一把小鎖,安世樂剛想接過盒子幫她打開,就見姜知意直接拿起供桌上的一個燭臺,‘砰砰’兩下,就把那小鎖頭砸了下來。
安世樂無奈笑笑,果真是雷厲風行之人。
姜知意打開盒子,之間里面存放著一本文書,姜知意打開一看,竟然是沈曼君的父親沈浩寫給姜山的,大致內容便是收取姜山白銀二十萬兩,并承若許姜山五年內使其當上太常寺的主簿,上面不止有沈浩的簽名還有他的私章,落款的時間是司念去世前三個月。
買官賣官此等腐敗行為在大應私下盛行,但朝買官在朝廷是明令禁止的,也不怪姜山會放在如此隱蔽的機關之中。
姜知意將文書放回盒子里,開始梳理自己掌握的線索。
文書中承諾的是五年內就讓姜山當上太常寺主簿,可是直到自己回京,姜山才因為方家當上太常寺主簿,文書上也沒有提到沈曼君嫁進姜家做續弦之事,三個月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變故?
“先去別院用完膳再慢慢想。”安世樂在一旁說道。
“可不可以幫我存放這本文書?”姜知意將盒子放回抽屜里合上,文書遞給安世樂問道。
姜山一時半會應當不會發現這機關被人識破,留著指不定能有大用處。
自己收著并不安全,還是交給安世樂比較妥帖。
“自是可以。”安世樂接過文書,看了一眼,朝中買賣官位的不少,寫作文書留下把柄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姜知意跟著安世樂來到別院的時候,琉璃已經準備好一桌子好菜候著了。
安世樂已經用過晚膳,就坐在一旁幫姜知意布菜。
“嘗嘗這個。”安世樂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姜知意的碗里。
“公子,讓琉璃來吧。”琉璃說著就想接過安世樂手中的筷子,她實在是看不得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安世樂,幫一個低門小戶的女子布菜,失了身份。
“不必,這不需要你伺候,你下去吧。”安世樂看都沒看琉璃一眼,說話之間又給姜知意夾了一筷子魚。
“是。”琉璃無奈,只得退下。
“你為何被關進祠堂。”安世樂問,姜明瑞來得著急,沒有細說。
“還不是我那個六妹妹,將我要給左相夫人治病的事情告訴了我父母和祖母,他們怕我連累姜家,便把我關進祠堂。”
“你那六妹妹可真不是省油的燈。”安世樂提起姜知舞,面上是滿滿的嫌棄。
“發生了何事”?姜知意記憶中,安世樂和姜知舞并沒什么交集。
安世樂將那日姜知舞在自己面前又是丟手絹,又是投懷送抱的事情告訴了姜知意。
姜知意一時無言,姜知舞還真是個不能消停的主。
“放心,我不是小魏公子,不會被她迷惑的。”安世樂忽然將腦袋湊到姜知意面前。
“巧言令色。”姜知意身子往后一退,說道。
“我上次便說過只有一個人對我投懷送抱,我招架不住。”安世樂一把拉過姜知意,用鼻尖在她鼻尖上輕輕蹭一蹭。
“你……”姜知意羞紅了臉,對安世樂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不知所措。
安世樂笑得開懷,最喜歡姜知意因為他臉蛋紅紅的樣子,甚是可愛。
“你正經一些,我同你打聽一些事情。”姜知意輕輕推開了安世樂。
“你說。”
”你可認得梁伯侯府的公子吳均?”姜知意和姜明瑞最近一直在打聽梁伯侯府的事情,始終沒什么進展。
“自然是認得,可是為了溫寧之事?”安世樂作為摘星樓的樓主,對京城世家的公子們的資料是唾手可得,在姜知意與溫寧交好之后,便了解了吳均的情況。
梁伯侯府也是京城中較為興旺的勛貴世家,是君王顧敬君的親信,在外人看來,吳均就是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為平庸的紈绔,只有身邊親近之人才知道,吳均私下是一個極其殘暴之人,稍有不順便毒打身邊的下人,鬧出過幾次人命,都被梁伯候悄悄壓了下去。
“是,我哥哥派人跟蹤他一段時候了,卻毫無收獲。”姜知意說道,還有短短幾月便是溫寧及笄之禮了,到時候她和吳均的婚事便無可挽回了。
“梁伯候將他的丑聞都瞞得死死的,自然不會讓你們查到。”
“丑聞?什么丑聞?”
“吳均私下是個生性暴戾之人,動輒打罵下人,手上有幾條人命。”安世樂說道,梁伯侯府那樣的勢力,處理幾個殞命的下人不異于處理幾只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