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道消息是從何處傳出來的。”姜知意凝眉問道。

“并不知曉。”魏萱芝答道。

“聽下人說，是廚娘上街買菜時聽說的。”溫寧回道。

市集就是傳播謠言的最佳場所，現在應當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

左相夫人的病還沒有完全大好，這事就傳得滿城皆知，若說沒有人在背后推動，姜知意是不信的，只是究竟是誰出于何種目的，姜知意暫時是沒有頭緒。

散學的時候，姜知意的馬車旁停了一輛馬車，車夫上前恭敬說道：“姜小姐，我家夫人想請小姐到府上說說話。”

“好，阿秀你們先回去吧。”姜知意說完，上了馬車，該來的還是來了。

下人將姜知意帶到了左相夫人面前。

“我還覺著是自己錯怪了你，沒曾想你竟做出此等事情。”左相夫人的頭痛之癥有了很大的改善，對自己輕看了姜知意而感到略有歉意，只是此時她竟為了宣揚她的名聲，讓自己同左相府都置于風口浪尖，其心可誅。

“夫人，我知道你現在很氣憤，覺得是我利用了左相府，但是此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姜知意也知道自己說這話恐怕難以令左相夫人信服。

“不是你還能是誰？難道還是我不成。”左相夫人生氣地說道，知道姜知意來左相府的人并不多。

“我并無懷疑夫人的意思。”

“那你覺得是何人所為？”

“是何人我不知，我只覺著是有人想害我，我因為給您治病大出風頭，有損左相府的名聲，你們定然會對付我，我若是有點腦子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姜知意思量了許久，也只能想到這樣的理由，仇恨自己又有能力做出此事的人，姜知意也大概能猜出是何人。

“好，我姑且相信你的話，我會命人去調查，你先回去吧。”左相夫人思考片刻之后說道，她倒也不是完全相信了姜知意的說辭，只是因為姜知意的醫治，自己的頭痛之癥確實有了好轉，她還不想和姜知意撕破臉。

“不如讓我給夫人把把脈吧。”姜知意說道，醫者仁心，既然來了能看看左相夫人的情況自然是最好的。

“有勞了。”左相夫人沒有拒絕。

姜知意根據左相夫人的情況調整了藥方后便告辭了。

姜知意在院子中遇到了顧敬衍和左相大人。

空曠的院子，姜知意避無可避，只得上前行禮：“參見衍王殿下，見過左相大人。”

“好久不見，知意妹妹，是來給左相夫人復診嗎？”顧敬衍在此地偶遇姜知意，心中莫名感到一絲愉悅。

“是的，已經診治過了，現下正要回府，不知殿下和大人在此處，無意打擾，先行告退了。”姜知意服了服身子說道。

顧敬衍頷首表示同意，在左相面前也不便于同姜知意多說些什么。

姜知意走后，顧敬衍問身邊的左相：“當真如傳言所說的是姜知意治好了夫人的病？”

“內人的頭痛之癥確實是有所好轉。”左相回答道，語氣禮貌且疏離。

“還是本王小看她了……”顧敬衍小聲說道，之前以為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沒想到竟有這等本事。

“殿下說了什么？老臣沒聽清，可否煩請殿下再說一次。”左相見顧敬衍表情里是欣喜，心中只覺得古怪。

“無事，今日的事便這么決定了，本王還有事，先行回宮了。”顧敬衍對著左相說道，心中想的卻是姜知意的事情，若是能讓姜知意到自己身邊為自己所用，光是讓她去給高官的夫人診治，都能拉攏不少人脈。

“恭送殿下。”左相恭敬說道。

————

不過是又過了短短一日，姜知意在京城中被傳得越來越邪乎，連她能活死人要白骨的傳聞都出來了。

姜知意散學時坐著馬車回姜府時，還有百姓聚集在一起，在街口堵住了姜知意的馬車要求醫，馬車無法前行，姜知意無奈只得下車。

“姜小姐，求求你行行好吧，我的小孫兒咳嗽多日，找了許多大夫都不見好。”一位老太太一見姜知意便上前哭訴。

“姜小姐，我媳婦也是犯了頭痛之癥，許是和左相夫人一樣的情況，你就跟著我回家瞧一瞧吧。”一位大哥也上前說道。

多來越多的百姓聚上前來，跟姜知意講述著自己家人的病癥。

嘰嘰喳喳地，已經聽不清在說些什么。

姜知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招架，只能無奈站在原地。

“是我先來的，姜小姐先去我家。”

“我媳婦病得比較嚴重，先去我家。”

“你這人，總得論個先來后到。”

……

姜知意都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一群百姓竟吵了起來。

“小姐，這可怎么辦，要給他們診治嗎？”阿秀問道，看著陣仗，姜知意若是不答應，估計就回不了姜府了。

“當然不能，這么多人。”姜知意雖也憐惜病人們飽受病痛的折磨，但是也知道不能輕易答應治療。

自己只要開口答應了一個，就回有源源不斷的百姓找上門來，自己縱使三頭六臂也醫治不過來。

這些普通的老百姓很多患的都不是疑難雜癥，只是沒有充裕的銀錢去找好的大夫醫治。

姜知意心底有了個主意，雖說不可能徹底解決，但也能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姜知意正欲開口勸還在吵架的百姓離開，就聽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來：“大家莫要再吵了，聽我說幾句。”

姜知意轉頭，就看見安世謹站在身后。

百姓們紛紛望向了安世謹，見是一位衣著華貴，氣度過人的公子，立馬停止了爭吵，都等著安世謹發話。

“意兒只是一個小姑娘，不可能給你們每個人都診治，若只是給一些人診治對剩下的人甚是不公平，這樣，各位到回春堂報我安世謹的名字，今日都能免費診治。”安世謹說道。

他聽聞姜知意醫術了得之后，就一直想找她說話，在學院中多有不便，只能一路尾隨姜知意的馬車回姜家，見到姜知意被一群求醫的百姓圍堵，立馬就上前解圍，回春堂是定國公府的產業，自己這個大公子還是能說上話的。

此舉簡直一舉兩得，既幫姜知意解了圍，又能在定國公面前表現自己。

“多謝安公子。”百姓們紛紛向安世謹道謝，隨后就都散了。

“多謝安助教為百姓們著想。”姜知意禮貌對安世謹微微頷首。

如果可以，她寧愿安世謹不要替她解這個圍，不想承他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