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崇明書院最后一門考試騎射考試,所有的成績也在今天出來了。
姜知意剛考完騎術的考試,韓菲菲站在一旁看著自己欲言又止,她不日也要成親了,前陣子卻稱病在家休息了一陣。
姜知意也看著她,并沒有主動開口說話,并不欲主動同一個重色輕友,推傷自己的人說話。
“意兒……”韓菲菲上前小聲叫了一句,卻聽監考的夫子叫道:“下一個,松柏堂韓菲菲準備。”
韓菲菲看了姜知意一眼便走進考場去了。
“那韓菲菲同你說什么?”安世樂剛從馬上下來,就到姜知意身邊問道。
“沒說什么,就叫了一下我的名字,就被夫子叫走了。”姜知意看著并不擅長馬術的韓菲菲勉勉強強地登上了馬背。
“我可是聽說她那日不慎見到了吳均失手打斷了一個小廝一條腿,嚇得高燒幾日。”安世樂輕笑說道,之前姜知意告訴她實情,她不惜傷害姜知意,也要相信吳均,現在自己親眼目睹,也不知是何感想。
“難不成她是要向我求救。”姜知意看著韓菲菲騎馬離去的背影。
“你還管她做甚?我看你剛才騎得不錯,騎射考試應當能拿到甲等。”安世樂滿面驕傲地說道,不愧是自己未來的媳婦。
“真的嗎?那我就有兩科能考甲等了。”姜知意高興地說道,除了藥學還有一科能拿到甲等,自己也算是對自己這半年來的學院生活有所交代了。
“我娘子就是厲害,才來多久啊,就能拿到兩門甲等了。”安世樂滿意地摸摸姜知意的腦袋,他的小娘子還真是容易滿足,醫術本就是她會的,騎射也并不是她在學院中學的。
“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成日這般膩在一起,讓別的學生看見了怎么想?”魏軒宇才剛開完了射箭的考試,一道騎馬場就見兩人站在一起說說笑笑,立馬就上前說道。
“我倆可是圣上賜婚,管別的學生要怎么看,倒是你,考得怎么樣?”安世樂上前拍拍魏軒宇的肩膀。
“我的射箭可是滿分,騎術也定然難不倒我。”魏軒宇驕傲地說道,說完便和兩人告辭同梅蘭堂的學生們一同去準備了。
“學院的考試如此松懈,連我都能拿甲等,你讓魏軒宇去軍營真的妥當嗎?”姜知意有些擔憂地問道,軍營里可都是真刀真槍的,魏軒宇雖比以前有進步,但也終究還是個細皮嫩肉,從未吃過苦的公子哥。
“他再怎么也是將門之后,若是能投身軍營歷練一番那是最好不過的,我還想著以后他若能有所成,可以為我所用,再者他自己也說過多次想去軍營。”安世樂說道,魏軒宇的身份若是能替自己辦事那是最妥帖的。
“那你當初是為何會跟這魏將軍到戰場去呢,你那時候還這么小。”姜知意好奇問道,戰場上可是刀劍無眼,去了說不定就埋身于那滾滾黃沙之中,安世樂身份如此貴重,長平郡主和定國公爺怎么舍得。
“我小時候曾在皇上面前說過我要當個紈绔,我父親便對此事耿耿于懷,生怕我真成了紈绔,面上對我寵愛,私下里對我甚是嚴格,還找了我師傅教我練習武功,我十三歲那年進了書院,認識了幾個公子哥,便開始跟著他們學會了喝酒賭錢,后來被我父親知道后,就嚴厲地將我訓斥了一頓,我不服,就頂嘴,覺得紈绔就是最好的,想要當一輩子紈绔,與父親大吵一架,正值當時西北有蠻族入侵,我父親一狠心就將我送去了軍營。”安世樂當初有多恨定國公這個決定,現在就有多感謝他。
戰場之苦,是他這個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公子哥萬萬想不到的。
驕傲如他,心中暗暗發誓自己絕不求饒,一定要讓定國公看看自己是不會向他低頭的。
剛去的那幾日,安世樂還對西北那與京城全然不同的風貌頗感興趣,每日看著萬里黃沙,只覺得雄壯不已,只是那新鮮勁一過,就受不了那艱苦的條件。
出了帳篷就是滿目的荒地,每日吃糠咽菜,啃硬饅頭,安世樂只能每日餓著肚子難以入眠,才不過五日求著魏將軍能讓他回京。
魏將軍受定國公所托,自是不可能答應,還勸說他,他這一身的好功夫,應當用在保家衛國上,他卻全然聽不進去,每日只想著要怎么逃出軍營。
直到有一夜,敵軍偷襲軍營,砍死了他身邊的一位與他關系最好的士兵,血濺了他一臉,他才忽然意識到戰爭有多么的殘酷。
他抱著那士兵的尸體,哭著喊著要為他報仇,心中的一把火也被悄悄點燃。
大應的士兵在前線是抱著必死之心在保家衛國,自己身為功勛世家的公子哥,從小就比別人享有更多的特權,尊享更多的榮耀。
自己也應當為國家,為人民有所付出才是。
從那天起,安世樂才真正將自己當成了軍營中的一員,跟著魏將軍四處征戰,一年的時間才終于徹底擊退了敵軍,保衛了疆土。
回京之后,他便接手了摘星樓,如愿以償地當上了紈绔。
“那你還真是實現了兒時的夢想,當上了京城第一紈绔,你該感謝你父親才是。”姜知意只覺得定國公府竟真舍得自己的寶貝兒子上戰場,真是虎父無犬子。
“當紈绔每日要忙的事情如此之多,可不是那么容易當的。”安世樂故作辛苦說道,他每日白天要在京城里招搖過市給大臣皇子們看,夜里還要去管理摘星樓之事,甚是辛苦,以后與姜知意成了親,就能借口姜知意管得嚴,以后少出去走動,娶媳婦可真是好處多多。
“可真是辛苦你了,你方才說你十三歲就進了書院,怎么都快十八了,還在書院里混日子啊。”姜知意揶揄地說道,十七歲了還待在崇明書院里混日子的人可不多。
“我這不是等著我媳婦來一起嗎?”安世樂笑盈盈說道,哪有紈绔公子如此順利畢業的,院長可是老熟人了,自然是他想留幾年便留幾年。
“就你嘴甜。”姜知意笑著說道,她最近越發愛聽安世樂說這些個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