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的臉色變了又變,從牙縫里擠出了三個字:“你……無恥!”
“哈哈哈……”安世樂看著對付別人時從容有度的姜知意現在窘迫得話都說不利索,不禁開懷大笑。
“好了,不逗你了,看到你沒事就好,這酒淡可后勁大,你少喝幾杯。”安世樂在姜知意臉上輕輕捏了一下,放開了她。
姜知意這才知道安世樂是想勸自己少喝幾杯,想想剛剛自己的反應似乎是太大些,小聲說道:“你說正經事的時候,能不能用正經的態度。”
安世樂笑笑沒說話,就覺得姜知意這樣的表現很可愛。
“我回家了,一點都不好玩。”說完,姜知意就跑出了露水閣。
阿秀看見自己家的小姐跑了出去,也立馬跟了上去。
姜知意站在露水閣外,喘著氣,阿秀一出來就問道:“小姐,你喝了多少酒,臉這么紅。”
“就喝了三杯。”姜知意用手拍拍自己發燙的臉,暈乎乎的,竟有點上頭,若不是安世樂過來阻止,非被灌醉不可。
“你沒事吧。”安世樂跟在姜知意身后出了露水閣問道。
“沒事,后日,燕回樓見,我有東西要給你。”姜知意覺得還是要好好地謝謝安世樂的救命之恩。
“好,我一定到。”安世樂心情愉悅地回答道。
“阿意妹妹?”張文正準備去露水閣快活一番,遠遠地走過來就看到眼前這個一身繡鶴長袍,墨發束起的小公子很是眼熟,看了好一會,才認出眼前的是姜知意。
“你認錯人了!”姜知意立馬否認。
在姜府里,姜知意只要看到張文就遠遠的躲開,沒想到在這也能遇見。
“我認錯?姜知意,你還裝?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姐,竟然扮成男人逛青樓,還約別的男人見面,成何體統!”張文一臉的厭棄。
若不是今日被自己撞見,還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如此有傷風化!
“跟你又什么關系啊?你自己不也是來尋花問柳嗎?”姜知意喝了酒,不耐煩地頂了回去。
只不過是張姨娘一個寄住在姜家的親戚,現在到儼然把自己當成正經表哥了。
糟蹋了府上的小姑娘還不夠,連自己這個正經小姐都要管。
“你你你……!我是看見你才過來的,你還喝酒了。”張文立刻辯解到,男子逛青樓雖說是正大光明的事情,但被相看的姑娘撞見,終歸是不好。
平日在姜府,不論自己說什么,姜知意總是笑笑的,也不同意也不反駁。
現在到了外面就一副不耐煩的嘴臉,果然都是裝的!
“阿意妹妹,你一直在莊子上生活,規矩沒學好,我不怪你,若是你以后好好聽我的話,必定還是個好的,像今日這種行為,以后就不要有了。”張文苦口婆心地勸解。
姜知意年紀不大,悉心教導,以后必然還會是個賢妻良母。
姜知意被張文的不要臉震驚到了,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就聽身后傳來安世樂懶洋洋的聲音:“這位公子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們姜姜的事情,輪不到你置喙。”
安世樂上前攬住了姜知意的肩膀。
姜姜……什么稱呼啊……
姜知意掙開了安世樂的手。
“你誰啊,我是她的表哥,她小小年紀就行徑乖張,我自是要管教。”張文振振有詞地說道。
怪不得姜知意來到京城就對自己不冷不熱,原來是勾搭上了京城的貴公子了。
這位公子衣裳華美,氣度雍容,只不過會從露水閣這種地方出來,必定是個只會玩樂的公子哥。
自己飽讀圣賢之書,以后必定功成名就。
姜知意真是瞎了眼了。
“真是無聊!”姜知意丟下一句,就帶著阿秀走了。
“姜知意你別走!”張文出手想攔住姜知意。
安世樂遞了一個眼神,慕清立馬上前攔住了張文。
張文立馬挺直腰桿地說道:“這位公子,你不就仗著自己家里有幾個臭錢為所欲為,等我日后功成名就,定要你后悔今天的作為。”
姜知意聽到了這句,心中冷笑,真是癡心妄想,別說看他那樣子,以后定不會有多大作為。
就算以后他尚了公主,成了皇親國戚,身份也不可能越過安世樂。
“哦……”安世樂頓時對不知死活的張文來了興趣,吩咐到:“慕清,好好伺候張公子,不然以后張公子要是收拾我,我不就太虧了。”
說著,搖搖扇子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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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回到姜府后就到鳶尾閣找姜知意算賬了。
姜知意已經換上繡蘭草的衣裙,帶著珍珠的頭面。
文靜秀雅的大家閨秀。
正在照著畫本畫對蝦。
“姜知意,今天那個無理的家伙究竟是誰?”張文被拖到巷子里揍得鼻青臉腫的,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難不成張公子是想日后出頭之后找他報仇嗎?”姜知意看著張文狼狽的樣子,不禁笑道。
“那是必定的,姜知意,是你眼皮子淺,才會看上這種一無是處的紈绔子弟。”張文心中對姜知意愈加厭惡。
光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腦子蠢鈍,愛慕虛榮又不守婦道。
“我勸你啊,還是不要做這種青天白日夢了,那位公子可是定國公府最受寵的五少爺,張公子來京城這么久了,連這都不知道嗎?”
京城里的人都忌憚安世樂,可不光是因為在國公府里受寵,連皇上和德貴妃都一直縱著她,就算犯了大錯,也不過是小懲一番。
張文的臉立馬青一陣白一陣,這樣的身份,自己在怎么努力都只能望其項背,嘴上卻還是不認輸:“哦……所以你是攀了高枝,就開始厭棄我了。”
之前就聽說安世樂來給姜知意送簪子,日子久了,姜府也就無人再提此事了,都只當安世樂是一時興起。
沒曾想今日竟被自己碰上了,姜知意真就是個嫌貧愛富的。
“不然呢,你全身上下有哪一點是能比得上安公子的。”姜知意說的是實話,張文連安世樂的一個小手指都比不上。
“你……!我現在就把你去青樓的事情告訴姑父!”張文威脅到。
未出閣的女子逛青樓還喝酒,還在青樓門口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這放在哪一家都是不能容忍的。
“隨意。”姜知意依舊云淡風輕,歪歪扭扭地畫著蝦子的觸須。
“你……!”張文被氣得不輕,出了鳶尾閣,立馬到張姨娘那去了。